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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日常发烧经验,这样的体温,至少已经三十九度。
“郑先生,你在发烧啊,去看医生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做。”他闭着眼睛说,额头上的红肿正在慢慢地消退。
我怀疑,他可能已经烧得连我是谁都搞不清楚了,不然不会这么好脾气。
“你在这里坐一下。”我扶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随后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一圈。神奇了,这么大的家里竟然没有医疗箱,连一片感冒药都没有。更离谱的是,冰箱里除了半打鸡蛋都是啤酒、白酒就是矿泉水。
他在绝食吗?
我找到玻璃杯,打了个鸡蛋,冲了一杯蛋酒。
“喝了吧。”我端着杯子递到他面前,轻轻扶着他的头说:“虽然不好喝,可是很有用。”
郑凯文的警惕性很高,但是眼神已经迷离,看着杯子里奇怪的饮料说:“什么?”
“特制感冒药。”我趁他疑惑,伺机把杯子塞在他手里。连蒙带骗地将整杯蛋酒灌进他肚子里,然后看他皱着眉头很不甘愿的样子,我心里特满足。
几个月前,我也这样让江洋喝下了我的“特制感冒药”。
如果当时我没有把他的感冒治愈了,那么他就不会离开我独自出门。那么也许,他现在还在我身边,哪怕有一点点病怏怏的,但是至少他还在我身边。
我放下杯子,回头看了看郑凯文说:“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
我搭电梯下楼,直接去了隔壁街的超级市场。买了许多我觉得应该需要的东西,当然包括感冒药。其实,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己也不明白。但是当我提着一大包东西赶回郑凯文的公寓时,我觉得非常满足,非常快乐。
可是我突然发现,郑凯文不见了。
空荡荡的,三百多平米的房间,一下子变得很清冷。
我走到桌上,把两大袋东西都放在那里,然后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发起呆来。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房间里一点女人的痕迹都没有。他真的如言晓楠所说的那么风流吗?那么也许他也是真的如言晓楠所说得那样,从不把女人带回家……他走得时候连房门都没有锁紧,但其实他家也没什么值得小偷光顾的。
一个病得这样糊涂的人出去谈生意,会不会把自己生意拱手送人?
这间房子很大,太大了,有些荒凉……一个人住三房两厅的观景房,装修得这么新,看起来象根本没有人住过一样。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簇新的。47寸的液晶挂壁式电视机,橱柜似的三门冰箱……可是我估计他连电视机的遥控器摆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突然很想念我跟言晓楠的那间小狗窝。我突然很希望这里能够有点人气,至少,像个人住的地方……
这一天,我到底干了些什么,我自己都不明白。
我帮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也许现在已经不能算是素不相识)打扫了房间(也不能算打扫,那房间本来就太干净),整理了厨房,准备了药箱……另外,还在炉子上炖了一锅粥。
这一切,我以前经常为江洋做。
所以现在做起来也很顺手,但是有点伤感。
五点多的时候,我离开了那间公寓。
天灰蒙蒙的,有种山雨欲来的惆怅。我想我是个傻瓜,我错失了三千万,还帮人做了一天无偿钟点工。
那么,我所能得到的回报是什么呢?
那一天后来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想,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郑凯文,我一辈子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五点半的时候,我从郑凯文的公寓出来后,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这是一条很宽的马路,周围除了居民区就是绿化带。在这座城市里,能住上这样环境的公寓的除了有钱人就是高官要员。可是我忘了,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有私家车。所以要等一辆出租车,简直比等太阳下山还要令人绝望。
可是,我刚站出来没有多久,拐角处就有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开过来停在我面前。
车上的客人付了钱下车,我想也没想就拉开车门上车。
就在这一刻,变故发生了。
那刚下车的男人忽然转身猛力按住我的头,将我往车内塞。车内的另一个人用一块抹布捂住了我的嘴(但愿那是一块抹布),我被那股呛人的味道迷晕了,本能地徒然地挣扎了两下,就完全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那一天也许过得很慢,我醒来时,感觉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屋内。
外间有乒乒乓乓的声音……男人说话的声音。
我的眼睛被蒙住,密不透光,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是冰冷的,陌生的。
忽然咣的一声,像是沉重的铁门被缓缓拉开,随即有人高声问:“有没消息?”
“没。”
“靠,妈的……”
易拉罐相互撞击跌倒……东西破碎,发出刺耳的嘈杂声。
但是那种叫骂声令我十分恐惧,我努力蜷缩靠近墙壁。我终于明白我不能够像电影女超人那样勇敢无敌。我真得害怕,怕得要命……那已经在我的脑海中消失了一年零四个月的念头突然又跑了回来:江洋,你快来救我。
“这个郑凯文,真他妈没人性。”
他们说流利的广东话,我听得不很真切。
但是,他们的确说到了郑凯文?
因为郑凯文所以要绑架我?
一定是搞错了。
可是,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我心里开始七上八下地打鼓。他们说得对,这个郑凯文看起来那么没有人性,连自己都虐待,更何况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所以,江洋,你回来救我好不好?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走了多远,只要你来救我,求你来救我……
在长久的彷徨无助和疲惫恐惧中,我似乎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度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了:“郑凯文,少废话!你听着12点还看不到你出现,就等着收尸吧。”
我浑身一个激灵,突然又是开门的声音。
我被蛮横地推了出去,上了一辆面包车,虽然一直被蒙着眼,但我依然能感觉到路上很崎岖。原来我的呼叫没有时空传递,原来江洋真的离开了我。一年零四个月……那种绝望扼着我的喉咙,使我无法呼吸。
我几乎觉得即使就这样死掉了,也没有关系。
可是……他们没有杀我,却把我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厂房,然后扯下了我的蒙眼布。
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一身笔挺阿玛尼的郑凯文。
有那么一瞬间,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也许是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出现,甚至连他身边的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大个子,我都觉得异常亲切。
“人带来了。”我背后的男人将我用力向前一推。
郑凯文忽然淡淡道:“她不是我妹妹。”
我像是被人当头一棍,立刻怔在那里……原来,是这样。
“喂,别说笑了。”绑匪似乎也不相信,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拉了我一把,说:“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们就会放了她么。”
郑凯文一言不发,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带着他身边的大个子向外走。
“喂——你不是这么没人□。”我心里喊着,可是我的嘴被胶布封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几个男人在这时候突然犹疑起来,似乎也没有料到郑凯文会这样决绝。
而我更是一瞬间从万丈高崖坠落,差那么一点,就要不争气地哭出来。人生啊……就这么无情嘛。我被错认成了郑凯文的妹妹被一群悍匪无缘无故的绑架,江洋不来搭救我,这个家伙好像也根本不打算救赎我。
“不过……”郑凯文突然站住脚步,转过身来,带着犹疑的口吻说:“我们做个交易。”
那三个人中的一个正要打电话的样子,看到郑凯文转身,突然停手。
郑凯文看了我一眼,说:“你们把她给我,就当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了一阵,郑凯文反而笑了。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老板为什么要你们这么做。如果他只是想给我一个警告,那么我收到了。你们把人给我,当我欠你们一个人情,我答应绝不找你们的麻烦。”
三人依然没有答复。
我焦急地看着郑凯文,可是他却像是在岁末超级市场等大减价一样的笃定。
“好吧,郑先生,我们也不愿意和你为敌。”于是有人将我推向郑凯文,他张开手臂正好把我揽住,向那三个人微微笑了笑说:“谢了。我说话算话,你们离开这里,所有的费用我负担。”
走出仓库的刹那,我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慨,炫白的日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郑凯文脱下外套披在我肩膀上,虽然他搂得很紧很用力,可我还是在发抖。
“阿昆,去我的公寓。”上车后,郑凯文对大个子阿昆说。
“郑先生,恐怕那里会有记者。”阿昆犹犹豫豫地发车。
郑凯文也有些犹豫,看了我一眼,还是问了:“你要不要去医院?”
我摇头。
“去公寓。”郑凯文毅然地说。
第 3 章
从离开仓库的那一刻开始,郑凯文始终没有离开我身边。
他的手掌宽厚而有力,肩膀也比我想象的宽厚。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依靠着江洋的肩膀,他的肩也很宽,手掌很大,总是能轻而易举就把我紧紧搂住。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江洋,没有了他的关心,没有他的疼爱……我们已经成了完全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到公寓楼上,郑凯文按下密码锁。
阿昆推开门,忽然砰地一声。
我吓得向后跳起来,背脊狠狠地撞上电梯冰冷的金属门,整个人在一瞬间疼得都麻木了。郑凯文也是一愣,阿昆飞快地冲进房间。
“Surprise!”屋子里的灯一瞬间全亮了。
一个女孩子手捧冒泡的香槟站在高高的沙发上,满脸的愉悦。
这场景令我们都怔在那里。
有惊无喜。
郑凯文还过神来,扶着我走到客厅里沙发坐下。
女孩子跳下沙发,笑嘻嘻地说:“哥,你带女朋友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郑凯文默不作声地扯开领带丢在沙发上,忽然对女孩吼道:“你跑哪儿去了?打你电话也没人听,入境处说你前天就到上海了,可是为什么大为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What’sup?”女孩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转身走到吧台前将打开的香槟倒在杯子里,说:“我是昨天到的呀。不过我在新天地遇到几个朋友,玩得太开心了就忘了联络你,电话正好没电了。这有什么关系……”
“啪!”
郑凯文抬手打了女孩一巴掌,女孩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毯上,香槟溅湿了她的牛仔裤。女孩惊恐万分地看着郑凯文,忽然捂着脸恼羞成怒地吼回去:“你疯了!”
“疯的那个人是你。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让家里人为你担心,你都已经二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
女孩一把推开挡在她眼前的郑凯文:“不就一个晚上么,你用得着这样大呼小叫么!我在国外八年多,你们对我不闻不问,有谁关心过我的死活!”
“你再说一次!”郑凯文的声音猝然提高,那股气势震得我浑身发抖。
女孩也被震住,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