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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哥客气,该沈某敬李大哥。”
几杯米酒下肚,李洪涛了解到,这沈文原本就是虎口关附近某村的村民,因为战乱逃到了惠聪镇,当了屠夫。
沈文也了解到,李洪涛率军前去守卫虎口关,并且誓死抵挡永盛军,更是佩服不已,连连敬了李洪涛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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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喝得高兴,水辛逸赶了回来。
李洪涛赶紧为两人做了介绍。
沈文打量了水辛逸一番,立即抱拳说道:“水兄也是练家子吧?”
水辛逸勉强笑了笑,回敬了一礼。“沈兄大概是十岁左右练习武艺,至今也有十五年了吧?”
沈文暗暗一惊,不用交手,仅这等判断对手功底的能力,他就比水辛逸差了一截。
“哦?沈大哥也是行伍出身?”李洪涛故做惊讶的问了一句。在看到沈文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断定此人练过武功,底子不错。
“李大哥见笑,沈某只是胡乱学了几招,未曾投军。”
李洪涛微微点了点头,看沈文的性格,他就知道沈文没有在虎啸军中干过。
水辛逸在旁边干咳了几下,他是来禀报军情的,不是来喝酒的。
“水辛逸,有话就说吧。”李洪涛很是大气,“沈大哥与我一见如故,并不是外人。”
“这个……”李洪涛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文也有点坐不住了。“李将军,如有不便的话……”
“沈大哥不用见外,既然是我请你喝酒,怎么有赶走客人的道理呢?”
“只是……”
“李某相信沈大哥乃堂堂汉子,自然不会口无遮拦,是吧?”
沈文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
李洪涛这才向水辛逸递了个眼神。
水辛逸也心里有数了,说道:“我已经找到了方蓝他们,并且把拜山帖送到了沈丰岳的手上。”
“他怎么说?”李洪涛摸了摸下巴。
“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表示欢迎你去拜山。”水辛逸冷笑了一下,“我看没有什么好意。”
李洪涛没急着开口,皱眉沉思了起来。
沈文的神色一变,问道:“李将军莫非是要去拜见黑渊寨的大头目沈丰岳?”
“正是如此。”李洪涛叹了口气,“这次末将奉命镇守虎口,虽然主要职责是抵挡永盛军,但是保境安民,自然不只是对付永盛军。”
“那……”沈文迟疑了一下,又问道:“李将军莫非要率军进山围剿黑渊寨的山贼?”
“剿匪?”李洪涛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一来我们的敌人是永盛军,二来以李某这点实力,别说剿匪,不被匪剿就已经很不错了。”
沈文又思考了一下,问道:“李将军认为应该铲除黑渊寨这样的山贼?”
“更加不是,李某有自知之明,某说李某区区百余手下,就算给李某上千官兵,恐怕也做不到,再说了……”李洪涛苦笑一下,“为什么要去铲除山贼?”
沈文惊了一下,没有搞明白李洪涛的意思。
“也许沈大哥认为那些山贼都罪该万死吧?”不等沈文开口,李洪涛话锋一转,又说道,“在李某看来,落草为寇实乃迫不得已之事,如有正当谋生手段,谁愿意过刀头上舔血的日子?如果要李某来说的话,山贼实际上比难民还要可怜。难民至少能得州县赈济,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如果遇到好心人的话,还能混个温饱。山贼却时时得提防着危险,恐怕晚上都睡不安稳,换来的却也仅仅只是温饱,难不成,还有谁当山贼发了大财,过上了安定日子的?李某并不是去铲除山贼,只是想尽李某的一点微薄之力,让这些百姓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不再提心吊胆,不再日惊夜吓,不再拿性命赌大小。”
“那李将军的意思是……”
“如果百姓都能过上安居乐业,衣食无忧的日子,会有山贼吗?到时候,就算用刀架在百姓的脖子上,也没人愿意去当山贼吧?”李洪涛长叹一声,“在李某看来,这都是百姓之难,百姓之难就是李某之难,虽然李某势单力薄,但是只要能为百姓带来好处,别说是黑渊寨,就算是刀山火海,李某也要去逛上一圈。”
沈文咬了咬牙,突然跪了下来。“沈文斗胆冒犯李将军,还请李将军赎罪。”
李洪涛立即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沈大哥此话怎讲?”
“李将军不知,沈文原名沈丰文,乃黑渊寨大头目沈丰岳堂弟。丰文化名沈文,正是为黑渊寨打探消息。”
李洪涛一惊,立即说道:“那沈大哥这次……”
“这次沈某闹事,都是早已安排好的。”
“这个……”
“不瞒将军。沈某堂兄早闻将军乃仁义之人,特命沈某在此留意将军的行踪,试探将军底细。”沈丰文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听将军一言,沈某敬佩将军仁义与豪爽,如将军不疑,沈某愿前往黑渊寨,请堂兄前来拜见将军。”
“沈大哥快快请起。”李洪涛这才扶起了沈丰文。“原来如此,难怪沈兄一表人才,实乃非凡人物。只是这‘拜见’还谈不上,李某不过区区典军尉而已,哪敢劳大头目大架,如果沈兄愿帮李某的话,请替李某带话,三日后,李某必定准备厚礼,亲往黑渊寨登门拜访!”
“李将军,这……”
“请沈兄理解,李某初来贵地,人生地不熟。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大头目又乃人中豪杰,李某怎敢造次?”
沈丰文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既然如此,沈某今夜就出发,在黑渊寨等候将军大家光临。”
“有劳沈兄了。”李洪涛朝邓颐斐招了下手,“拿十两银子来。”
邓颐斐立即掏出了一锭银子跑了过来。
“沈兄,权且当作路费,路上渴了买点茶喝。”
“这个……”沈丰文哪敢去接那锭银子,“将军太客气了,沈某山野粗人,都是风餐露宿,不需银两。”
“这怎么行,这次还得劳烦沈兄。”李洪涛直接把银子塞到了沈丰文的手里,“这也算是一点辛苦钱,沈兄千万不要推辞,不然就是不给李某面子了。”
沈丰文这才不好意思的收下了银子,随即就告辞离去。
等到沈丰文进了镇子之后,三人这才笑了起来。
“这戏演得还真是累啊!”邓颐斐苦笑着摇了摇头,“至少证明方蓝提供的情报没有错,这沈丰文确实是个直性子。只不过,沈丰岳恐怕也真没有合适人选,不然怎么会让这么一个人来当细作?”
李洪涛也笑着摇了摇头。“这对我们来说总是好事。只是沈丰岳恐怕不好应付,就算有沈丰文帮我们说话,黑渊寨之行也有很大的风险。”
“有我陪你,怕什么?”水辛逸这才坐了下来,“另外,我已经让方蓝他们侦察黑渊寨附近的地形,并且找地方藏了起来。这次我去看了一下,黑渊寨里的弓箭手不少,可配备的短弓长弓却很差,箭矢也极为简陋,大部分连箭头都没有,射猎都嫌不足。只要有方蓝他们在外接应,就算打不过,逃是没有问题的。”
“水辛逸,怎么你跟张挽一个德行?”李洪涛白了水辛逸一眼,“就知道打打杀杀,就算你有本事杀了黑渊寨的所有人,你能杀光山里的所有山贼?再说,黑渊寨的沈丰岳在山贼中德高望重,只要能收复他,别的山贼不在话下。如果与他闹翻了脸,恐怕今后我们就要多出很多麻烦。”
水辛逸拿起了酒壶,他也懒得跟李洪涛多说。
“我们还是得准备一番,总不能带着几只野味去拜访别人吧?”邓颐斐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水辛逸刚喝到嘴里的酒喷了出来,接着就大笑了起来。上次蒋晟带着野味去拜访杨佩德的事已经广为流传,成了崮梁城内的一大谈资。
李洪涛也笑了起来。“确实如此,邓颐斐,把地契拿来。另外,准备一份花名册。”
“要花名册干嘛?”邓颐斐知道地契的作用。
“这个嘛,我自有用途。”李洪涛卖了个关子。“另外,明日我与水辛逸先走一步,你跟贺平、张挽、田方率队去虎口那边,到了那里之后,暂时不用与驻军交接,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那需要我们先行通报吗?”邓颐斐觉得李洪涛的安排有点不妥当,到了却不交接驻防权,这没有任何道理。
李洪涛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用,你们在距离虎口二十里的地方选择一处地点驻扎,然后派田方到山里来接我们。我会让水辛逸在山里留下记号。”
邓颐斐也没再问,拿来地契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一份新的花名册。
“不对,一份花名册不够,要两份。”李洪涛又摸了摸下巴。
“两份?”邓颐斐真搞不明白,李洪涛准备这些花名册做什么。
“对,晚上抓紧准备好。”李洪涛伸了个拦腰,“另外,帮我跟水辛逸准备点干粮。我先去休息,你先忙吧。”
见到李洪涛走开,水辛逸拍了下邓颐斐的肩膀。“小邓,今晚就要辛苦你了。累了一天,我也去休息了。”
邓颐斐白了水辛逸一眼,这两个家伙到好,自己说睡就睡,也不管别人。他也只能自怨自叹,谁叫他是甲队的文书,而且还是“高级”文书呢?
第十九章 招安
黑渊寨建在一处极为陡峭的山崖上,下面是深不见底,常年不受光照的深渊。
建立黑渊寨的并不是沈丰岳这些人,在他们落草为寇的时候,黑渊寨就已经存在,只是被荒废了很久。
沈丰岳也不是真正的山贼,如不是永盛军入寇,搞得村民流离失所;如不是虎啸军抢割秋粮,搞得村民食不糊口;如不是官吏乱征粮赋,搞得村民民不聊生;如不是地主狼心狗肺,搞得村民卖儿弃女,沈丰岳也不会杀官吏,灭地主,抢粮仓,带着全村百姓逃入山中,落草为寇。
这一干,就是十多年,三十岁的沈丰岳成了五十岁的老人,当初只有几岁大的子侄成了壮汉,当初还在襁褓中的女儿也出落得婷婷玉立。孩子都长大了,都已成年,唯独沈丰岳在变老。当初跟随沈丰岳一起躲入山中的村民十有**都离他而去,剩下的也多是孤老寡残,连爬几步梯子都显费力。
看着三个儿子,七个侄子。沈丰岳不得不感叹自己老了,不再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壮汉。
十多年来,沈丰岳唯一感到庆幸的是,几个子女,还有兄弟留下的侄子都已长大**,成为了骨干。
沈丰岳心里有数,山贼这项“事业”干不长。当初,他与几个兄弟,全村的百姓为了混口饭吃,不被饿死,不被逼死,被迫当了山贼。可是现在,这帮在山里长大的孩子,却并不这么想,他们追求的不再是谋生,而是致富!
这可能吗?沈丰岳并不笨。虽然只上了几年的私塾,没有多少文化。但是沈丰岳见过世面,知道外面的世界不止是伏牛山这么大。
这几年,沈丰岳非常关注建州与晖州的情况。
他与晖州的朱仕珲,建州的丁中泉算得上是“老交情”了。十多年来,不是朱仕珲与丁中泉派军进山围剿,就是沈丰岳派人外出劫掠。“斗”了十多年,沈丰岳心里有数,朱仕珲老了,丁中泉也快老了。十多年来,朱仕珲没有把黑渊寨怎么样,丁中泉也没有把黑渊寨怎么样,恐怕在他们的有生之年也不能把黑渊寨怎么样。可是,今后也会如此吗?
沈丰岳最“关心”的有两个人,一是北面的朱孝信,二是南面的丁展坤。
朱孝信自不多说,仁厚忠义,爱护百姓。就算沈丰岳没有亲眼见过,通过所获得的消息,他敢断定朱仕珲会将节治使之位传给朱孝信。如朱孝信成了晖州节治使,必会爱护百姓,减少粮赋钱赋,整顿虎啸军,按内攘外,成就一番事业,其成就恐怕不在当年的朱建业之下。
丁展坤为丁中泉的次子,已有二十三岁,跟随父亲征战五年,行军打仗绝对是一把好手,其威名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