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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名长枪手与二十名短刀手埋伏在马厩外的帐篷后面,十名短刀手埋伏在主帐两侧的军官帐篷里面,另外二十多名穿着皮甲,手持长枪的村民则分散在营地里,装扮成了血狼军的步兵。
营地门口,穿皮甲,执长枪,短刀挎在腰间的贺平推了下有点慌张的麻生,低声说道:“按照吩咐做,敢有半点妄动,我一刀砍了你的脑袋!”
“是,是,大爷放心,小的明白!”
麻生慌不跌的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拿起笔的时候,右手还在微微颤抖。
“别慌,镇定点!”实际上,贺平自己都很害怕,要知道,那可是十名哨子,十名杀人不眨眼的哨子。
麻生用力的抹了下脸,天气并不热,可汗水仍然直往外冒。
他朝通往山区的大路看了过去,十名哨子都回来了,还带了约莫十个山民回来。麻生感到自己的下体又要失控了。
第三章 奇兵(三)
哨子不是人人都能当的,甚至可以说,正常人都成不了哨子。
每名哨子都从八岁左右开始接受训练,最初是学会骑马,射箭,随着年龄增长,训练的强度,难度,以及种类也相应增加,其中甚至包括忍受长官的鞭挞。整个训练时间长达十二年,也就是在二十岁左右的时候,才能成为一名哨子。因为训练极为严酷,所以十人中能有四个熬过这十二年就非常不错了。
这却仅仅只是个开始。
完成训练后,至少需要花三到五年的时间,跟随经验丰富的老兵,参加大小上百场战斗,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哨子。能力出众的,还有机会成为哨子伍长,或者是什长。能够熬过这一关的,十个中没有五个!
也正是如此,即使在最鼎盛的时期,血狼军中的哨子数量都没有超过二百五十个。实际上,西北其他各州任何类似于血狼军哨子的战士都不会超过三百个,比如晖州虎啸军中的近军,就算在朱建业的时代,也只有接近三百人。
同样因为哨子在训练,以及最初五年的战斗中死亡率高达八成以上,所以任何达官显贵,大户人家都不会让自己的子嗣去当哨子。
为了维持军队的战斗力,就只能强行分派征召名额。在邢州,任何达官显贵,大户人家每五年就必须提供五到十名少年,接受哨子的培训。一般情况下,都会将家奴的子嗣,或者是临时买来的几个难民家的小孩送去血狼军。
当哨子也不全没有好处,按照血狼军的军规,战利品都归杀敌者所有。另外,奴隶出身的哨子在杀敌满五十之后,都将削脱奴籍,成为平民。这也是很多哨子拼命作战的主要原因,可真正能够杀敌满五十的哨子却是凤毛麟角。
水辛逸就是一个为了摆脱奴籍而战的哨子,而且他很快就能成为哨子中的“凤毛麟角”。三年中,水辛逸的杀敌数量已经达到了四十四个。如果遇到一场大战的话,那么剩下的六个一次就能搞定。
水辛逸并非家奴出身,也不是平民。
水家原本是邢州新盐县的大户,是邢州最大的盐业世家。在其祖上十多代人中,还出了二十多个谋士、将领,曾几何时,水家在邢州也算得上是显赫家族。
到项氏家族掌握邢州节治大权后,将盐业收为官营,实际上也就是以节治使的权力霸占了水家的祖业。从此之后,水家家境一落千仗,到了水辛逸父亲这一代,甚至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在水辛逸八岁那年,为了能够让他的三个弟妹不被饿死,水辛逸被卖给了血狼军的一名将领,随即他就被送去接受哨子的培训。
十二年下来,与水辛逸同期受训的一百人中,只有三十四个活了下来,他就是其中之一。
三年的战斗下来,这三十四个哨子中,还活着的只有十六个。
水辛逸不但活了下来,还在三年之中连升两级,从普通的哨子成为了哨子什长,成为了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这个速度绝对算得上是奇迹,血狼军中,很少有哨子能在三年内成为什长。
算得上是奇迹的还有水辛逸的杀敌数量。很多哨子终其一生都难以杀死四十名敌人。
支持着水辛逸战斗下去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摆脱奴籍,恢复自由之身;二是成为血狼军骑兵将领。
在这两个目的背后,水辛逸的真正理想是恢复水家的声名与地位。
他没有怨恨将自己卖掉的父亲,因为他知道要让三个弟妹活下去,就必须得有人牺牲。
以水辛逸的眼光,他不可能看出导致水氏家族败亡的真正原因。
“什长,我们快到了!”
“都打起精神来,别他娘的胡思乱想!”
“是!”跟在后面的九名哨子都大声应诺,可接着都**了起来。
旁边的队伍里,有四名男性,七名女性,其中两个年轻女人长得还挺标志。除了水辛逸之外,其他九名哨子都不时瞟上那两名女性一眼,胆大点的,还动手动脚。
水辛逸没有管那几名手下,他一直在注意着营地里的情况。
刚出山的时候,他就看到一个人从荒废的镇子上跑回了军营。水辛逸没有太在意,以为是一名趁夜溜到镇子上去偷东西的士兵。他觉得那名士兵有点蠢,百市集已经荒废了好几年,几乎每月有好几支山民组成的拾荒队经过,镇子上会有值钱的东西吗?
到了军营门口的时候,水辛逸让手下将抓回来的劳力押了进去。
“四男七女。”水辛逸走到了文书的桌子旁,“今天晚上吃什么?”
“不知道,我还没吃。”麻生强忍住了心里的恐惧,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平和一些。“将军让你马上过去,大概是要奖赏你吧。”
“哦?”水辛逸瞟了眼站在文书后面的那名士兵,转身走进了营地。
看到营地里三三两两的士兵,还有押着劳力朝马厩走去的手下,水辛逸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一时又想不明白。
掀开帐帘,水辛逸看到了坐在案几后面喝闷酒的那名军官。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更为明显了,就在迈进帐篷的时候,水辛逸突然明白哪儿不对劲了。
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士兵站在文书的身后,而且那人的神色很是不善。现在正是开饭的时候,外面的士兵却没有一个人在吃饭。马厩里很安静,不像关押着近两百名劳力的样子。最大的问题是,领军将领不会在吃饭的时候还穿着铠甲!
几个念头如同闪电般的出现在了水辛逸的脑海之中,在两只长枪刺来,两把短刀劈过来的瞬间,水辛逸已经疾退一步,同时抓住了弯刀的刀柄。可他还没有来得及拔出弯刀,就感到脚下一绊,同时一张大网从头上撒了下来。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即使水辛逸是最好的哨子,他也来不及反抗。在他侧身倒地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九个刚走到马厩旁的手下倒在了枪林刀雨之中。
“别杀他!”
枪尖已经顶住了水辛逸的胸膛,可他仍然没有放弃挣扎。
“李大哥,留着他干吗?”
李洪涛走到了被绳网捆成了个粽子的水辛逸旁边。
“解除他的武装。”李洪涛对张挽说了一句,又对田方说道,“去马厩那边看看,另外九个哨子怎么样了,如果有活着的,全都绑起来,然后救治他们。”
田方看了眼地上的那名哨子,急急的朝马厩跑去。
“现在怎么办?”卞康也看了眼地上的哨子。
“留着他还有用。”李洪涛朝四周看了眼,“再去问下那个文书,有没有别的哨子会到营地来。”
已经被绑了起来的哨子仍然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四周的几个人。
幸亏早就考虑到哨子本领高超,不见得能够骗过他们,李洪涛才在大帐外设了绊绳,准备了绳网。如果让哨子逃出去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叫李洪涛。”李洪涛在哨子旁边蹲了下来,“你是怎么发现问题的?”
水辛逸看着眼前这人,咬着牙没有开口。此时他想到的不是死亡,而是自己还没有获得自由之身,还没有恢复家族的声名与地位。
见到哨子怒瞪着自己,李洪涛苦笑了起来。“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我不是那个孬种文书!”水辛逸认为对方不杀他,是想从他嘴里套取血狼军的情报。
“难道你比那个文书知道得更多?”
水辛逸一愣,也苦笑了起来。他不过就是一名哨子什长而已,对血狼军的了解并不比那个叛徒文书多多少。
“我们都是战士,战士是为自己的目标,自己的理想而战,而不是为了仇恨而战。”李洪涛将哨子拉了起来。“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们并无私仇,只是我们的阵营不同而已。”
水辛逸猛的一愣,呆呆的看着那个叫李洪涛的人。
李洪涛的前半句话说到了水辛逸的心坎上,因为水辛逸也是为自己的理想而战。
李洪涛的后半句话还是水辛逸第一次听说。
“你不是虎啸军的?”
“你认为我是虎啸军的?”见到对方肯说话,李洪涛就有了更大的把握。
水辛逸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这几年来,虎啸军见到我们就吓得屁滚尿流,哪还敢伏击我们。”
“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李洪涛笑了起来。
“至少比你有信心。”水辛逸挣扎了一下,“不然,你也不会把我绑这么紧。”
“是吗?”李洪涛拔出了匕首。
水辛逸没有任何惊慌,在落网的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大吃一惊,也让周围的几个人都大吃一惊。
在李洪涛割断哨子身上的绳索的时候,张挽与杜威立即就拔出了短刀。
“你们都别动。”李洪涛对面前那人说道,“现在,你还认为我没有信心吗?”
水辛逸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洪涛,松绑的一瞬间他就知道,此人绝不简单。
第三章 奇兵(四)
在证明了不会有哨子到营地来之后,李洪涛让贺平去处理掉了那个叫麻生的文书。
李洪涛不缺文书,蒋晟就是最佳人选。他也不喜欢叛徒,麻生能够出卖血狼军,也就能够出卖任何人。
在听田方汇报的时候,李洪涛一直在观察那个叫水辛逸的哨子。
另外九名哨子都完蛋了,可水辛逸并无半点悲痛的样子。除非他的表演非常精湛,不然李洪涛完全可以相信,在哨子间并无兄弟般的战友情谊,最多只算得上是同僚。
“……有三个村民受伤,都不是很严重。”田方顿了顿,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洪涛摸着下巴,又在帐篷里转了起来。
按照常理,现在应该见好就收,在血狼军发现百市集营地已经被占领,并且派来军队之前撤入山区。可是,撤回去之后又该怎么办?
当土匪大王?李洪涛暗自苦笑,这是一条绝路。
虽然在李洪涛前世的历史中,成名的土匪大王并不少,比如被写成了小说故事的那一百零五个男人与三个女人。可就李洪涛所知,不管是水浒粱山,还是各朝各代的土匪,真正修成了正果的恐怕就只有朱元璋一个,而且朱元璋打的还是义军的旗号,而不是土匪的旗号。说白了,干土匪这项事业没有任何的前途。
当游击队?李洪涛仍然只有暗自苦笑。
当年红军,八路军能够奋战十几年,是建立在群众的基础上,还有极为坚定的信仰。现在,这两样条件都不具备。李洪涛手里这支队伍——如果能够算得上是队伍的话——群众基础极为薄弱,最严重的是没有信仰。很难想像,一支没有信仰的队伍能够在山区里坚持十几年,不变成土匪强盗,并且最终发展壮大。
回去当山民?李洪涛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帐篷内,所有人,包括水辛逸都在看着来回走动的李洪涛。
“卞康,”李洪涛停下了脚步,“带二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