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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菱躬身答应,“奴婢定会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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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一轮明月高高挂在树梢上,洒下无限清辉,地上似铺了一层水银般。
“淑女,您想去哪里?”宫女璎珞提着一盏八角灯,恭敬地问道。
许清如神色清冷,心不在焉地说道:“今晚月色很美,随便走走。”
璎珞不敢再问,提着灯默默地在前引路。
一阵阴凉的风忽吹拂而过,两旁的树木发出簌簌响动。
璎珞手中的八角灯猛地一黯,忽感到脖颈后面凉飕飕,仿佛有人在她背后吹冷气,心中一紧,忙回身,却见一名女子长发披面,阴森森地道:“我死得好冤!”
璎珞吓得魂飞天外,“啊”的一声惨叫,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次日清晨,几名宫女发现许清如与璎珞晕倒御花园附近,忙将两人摇醒,璎珞显得有些神智失常,一个劲地尖叫:“有鬼啊!鬼!”
许清如亦是满脸惶恐,惊恐地说道:“我看到珊瑚了!珊瑚说她死很好冤!”
宫女们最信鬼神之说,闻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忐忑不安地将两人送回鸣鸾轩。
醒来后的璎珞变得疯疯癫癫,整日躲在屋中不敢出门,直嚷着“有鬼!有鬼!”
许清如亦吓得不轻,大病一场后,特地奏明朱祐樘,设香案拜祭珊瑚。
自此珊瑚冤魂索命之说不胫而走。很多宫人都说自己亲眼看过珊瑚的鬼魂,有人说女鬼额上有一个很大的洞;有人说女鬼眼睛如铜铃般大,舌头一直垂到脚踝;一个个说得绘声绘色,一时之间闹鬼之说甚器尘上。
霁月殿。
张婳歪在迎窗大炕上,神色恬静,捧着地志仔细地研究南海子。
绿翘拿银簪剔了一下烛火,有些担忧地说道:“太子妃,已经第七日了,安乐堂那边仍没有任何动静。”
张婳淡淡地“嗯”了一声。
绿翘道:“奴婢按您的吩咐,每日入夜后让小原子他们躲在暗处监视安乐堂那口枯井。可都已经第七日了,还没有人去拜祭珊瑚。”
张婳头也未抬,继续专注地看着地志,叮嘱道:“别心急,让小原子他们继续盯着,不要气馁。”
“是。”绿翘躬身答应,心下却不能不急,离规定时间只剩下三日,若再抓不到下毒之人,太子妃便背定这个黑锅了。
约莫戌时,张婳放下地志,洗漱后准备上床歇息。
殿外忽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小环忽掀帘进来,兴奋地说道:“小姐,小原子他们抓到人了!”
张婳闻言大喜,忙道:“快把人带上来!”小环答应一声,转身奔了出去。
104 中毒(3)
须臾,小原子押着一名小宫女进来,神色有些激动,叩首道:“太子妃,这名宫女鬼鬼崇崇地跑到安乐堂后院,拿出元宝蜡烛对着枯井祭拜。”
小宫女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奴婢给太子妃请安。”
张婳微眯着眼,冷声道:“抬起头来!”
小宫女颤巍巍地抬起头,脸色煞白,长相颇为清秀伶俐,双眼满是惶恐地望着张婳。
“你是卫淑女身边的香惠?”张婳皱眉问道。
香惠颤声道:“是。”
张婳呷了一茶,慢悠悠地道:“宫中严禁给死者拜祭,违者一律处死!你不会忘了吧?”
香惠身子簌簌颤抖,磕头道:“奴婢该死。太子妃饶命!”
张婳手指轻叩着桌子,沉声问道:“你深更半夜地跑到安乐堂想拜祭何人?”
“奴婢……拜祭好姐妹香兰。”香惠结结巴巴地回答,“她年前得急病死了。”
小原子立即道:“太子妃,她在撒谎,奴才躲在暗处听得明明白白,她嘴里念叨的名字是珊瑚。”
香兰额上冒出黄豆般大小的冷汗,嘴唇哆嗦:“太子妃明鉴。近日宫中传闻闹鬼,弄得人心惶惶。所以奴婢顺带拜祭了珊瑚。”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张婳脸色微沉,冷声问道,“珊瑚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香惠惶恐地道:“奴婢冤枉。珊瑚的死与奴婢没有任何关系。”
张婳寒声道:“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吐露真话。”
“太子妃饶命!太子妃饶命!珊瑚的死真的与奴婢无关。”香兰哭着磕头道。
张婳看向小原子:“拿银针上来。”
小原子答应着退了下去,过了片刻,手里端着一朱漆托盘进来,托盘上摆着一排整整齐齐的银针。
香惠见到银针吓得瑟瑟发抖,磕头如捣蒜:“太子妃饶命!太子妃饶命!”
张婳手指轻叩着紫檀嵌螺钿案几,冷冷地道:“本宫劝你老老实实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香惠脸色骇白,哭喊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太子妃饶命!”
张婳侧过头看向榻前的的鎏金蕃莲纹烛台,闭了闭眼,沉声道:“动刑!”
小原子应了一声,立即上前死死地按住香惠。绿翘拿起一根银针狠狠地插入她指甲缝里。
十指连心,痛入骨髓。
殿内立即响起一阵凄厉刺耳的惨叫声。
香惠哭喊道:“太……子……妃……饶……命………”
绿翘神色平静,又将一根银针插入她指甲缝里,喝道:“招还是不招?”
香惠痛得死去活来,连声叫道:“招!奴婢愿招!”
绿翘放下银针,问道:“是不是你指使珊瑚偷换苏选侍的胭脂?”
香惠匍匐在地上,哭着道:“不关奴婢的事。奴婢只是听从卫淑女的吩咐,将有毒的胭脂交给珊瑚。太子妃饶命!”
张婳揉了揉额头,道:“先将她捆入后殿,待明儿回了殿下再做处置。”
小原子手脚麻利地将她捆好,拖了下去。
绿翘斟了一杯茶放到她手边,喜道:“终于真相大白了。太子妃您也不必再背黑锅了。”
张婳神色淡淡,并无半分喜悦之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绿翘见她有些疲惫,忙唤了金莲,碧桃进来服侍她洗漱歇下,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地上的紫金双耳大鼎吐出一缕缕白雾般的细烟,香气清甜宁神。张婳睁着眼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心下默想,宫中明枪暗剑,防不胜防。老妖妇一心要废了朱祐樘,若自己不按她的吩咐偷取信件,即便不被苏选侍她们整死,也会被老妖妇整死。
心烦意乱地想了一会儿,翻身下床,从榻底下拿出两个包袱,仔细检查了一遍逃跑防身用的物事,匕首、袖箭、暗器、细索钩、金创药等等,没有任何遗漏,方松了一口气,重新打包好,放回榻下。
朦胧的月色里,张婳唇边含着一抹清浅的微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到了南海子,凭她的机智一定可以顺顺利利地逃跑。拍了拍手上床后美美地睡过去。
次日醒来,盥洗后,绿翘替她挽了一个凌云髻,低声说道:“奴婢一早已将香惠之事回禀了殿下,殿下废黜了卫淑女,并把她打入冷宫,发落花惠去浣衣局服役。”
张婳点了点头,道:“殿下也算仁慈,没有要了她们的性命。”
绿翘从妆匣里挑了一支赤金双凤镶东珠步摇放在她鬓边比了比,又道:“苏选侍一直嚷着脸上的伤有反复,殿下正在鸣鸾轩陪她,免了她这几日的请安。”
张婳淡淡地“嗯”了一声。
“卫氏暗中叫人递话给奴婢,她说她确实指使珊瑚下毒毁容,但从未指使珊瑚诬陷您。”绿翘取了一对赤金牡丹花掩鬓替她簪上,说道,“若卫氏所说属实,苏选侍的心机未免太可怕了,居然舍得拿自己的脸来害人。她一早洞悉了卫氏的阴谋,却不动声色,将计就计,收买珊瑚,妄想污蔑您。”
张婳不屑地笑了笑,“偷鸡不成蚀把米。估计苏选侍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顿了顿,道,“卫媛的话我们听过便算了,她被贬入冷宫,永无翻身之日,自然巴不得我出手替她除去苏选侍。”
绿翘微笑道:“奴婢也是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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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鸾轩。
朱祐樘前脚刚走,苏选侍妩媚的笑脸立即变得面目狰狞,随手砸了黄花梨架上的美人耸肩瓶,恼怒地骂道:“卫媛这个蠢货,连自个儿身边的奴才都看不住!枉费我苦心设下这般天衣无缝的局。”
白菱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瓷,赔小心地道:“选侍,这几日殿下对您疼爱有加,也算因祸得福。”
苏选侍神色稍稍缓和,抚了抚脸上的红疹,恨恨地道:“可恶!我不惜用花粉将自己弄得满脸红疹,都没能扳倒太子妃,实在是不甘心!”
白菱讨好道:“这次不成,还有下次。选侍您足智多谋,太子妃哪是您的对手?”
苏选侍冷哼了一声,愤愤地道:“你可别小瞧了太子妃!她看着懦弱窝囊,骨子里可精明着呢。我和她交手这么久以来,哪回占到过便宜?”目光一闪,叹道,“她这是扮猪吃老虎呢!”
“太子妃这么阴险狡猾。选侍,我们该怎么办?”白菱有些担忧地道,“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之前那些事都是我们做的?”
“慌什么?”苏选侍沉下脸,轻蔑地道,“无凭无据!她即便怀疑又能奈我何?”又皱眉瞪了她一眼,叱道,“千万不要自乱阵脚,被她抓到什么把柄。”
白菱点点头,“奴婢知道。”
苏选侍冷笑了一下,阴恻恻地道:“她是猪也罢,是狐狸也罢,总有一日我会让她死在我手里。”
白菱好奇地问道:“选侍,您是不是想好了如何对付太子妃?”
“此事需从长计议,急不得。”苏选侍双眸闪过一抹锋芒,森然道,“若无必胜的把握,绝不能出手。”
白菱立即奉承道:“选侍英明。”
苏选侍拿着鎏金嵌宝靶镜照了照,一片米粒大小的红点点缀在细腻如瓷的脸庞上,说不出地恶心,不由怒火中烧,骂道:“卫媛这个贱人,居然想毁我容貌!”狠狠地啐了一口,向白菱冷声道,“你找人好好“照顾”卫氏!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白菱点头道:“奴婢立即去办。”
“记住!别把她弄死了!我要让她每天都活在地狱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苏选侍冷笑一声,“她若死了,可就无趣了!”
白菱低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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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南海子的前一个晚上,张婳早早地用完晚膳,洗漱后摒退左右,唯独留下小环,从榻底下
费力地拖出一个包袱,打开来,里面是四个一样大小的朱漆描金锦盒,又一一打开锦盒。
小环只觉得眼前一阵耀眼的光芒,忙用手遮挡住眼,片刻才敢放下,却见四个锦盒装满琳琅满目的珠宝,件件价值连城,不由吃惊地问道:“小姐,您不会打算将这些珍宝拿到宫外变卖吧?”
宫中有些嫔妃因月例不够开销,暗地里便会命奴才拿一些首饰珠宝去宫外变卖。
可太子妃的月例足足有一千两银子,另外经常还会得到许多赏赐。无论如何也不会落泊到要变卖珠宝的地步啊。
张婳给了她一个爆栗,笑骂道:“你小姐我可是堂堂太子妃,有的是银子花。这几盒珍宝是留给你,绿翘,碧桃,金莲当嫁妆。”顿了一下,又道,“这些珍宝我已命人记档,你们可以放心大胆地拿去。”
小环即便再笨,也感觉到她像是在交待身后事,想了一会儿,脸色大变,声音微带哭腔:“小姐,您不会得什么绝症了吧?”
“前几日周太医不是刚给我请过平安脉么?我不是好好的么。”张婳哭笑不得,又不能对她说,我要跑路了,主仆一场,这些珍宝权当是犒劳你们。
小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惶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