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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胡勇。
“我曾经帮了他一个大忙,这次他放我离开就当是还了我这个人情。”张婳随口扯谎道。
朱祐杬将信将疑,环顾四周,皱眉道:“皇兄已经猜到你还躲在城中,他就算掘地三尺也势必要找到你,眼下四个城门的守卫肯定已经换上他的人,再想易容逃出城已经是不可能了。”
张婳思索了一会儿,瞥见前面一串暖昩的红灯笼,心中忽地一动,微笑道:“走,我们去逛万花楼。”
朱祐杬闻言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你一个女人居然要去逛青楼。”
张婳轻轻一笑:“男人逛得,女人为何逛不得。”
谁会猜得到堂堂太子妃会躲在青楼呢?
晌午还未过,万花楼的姑娘们多半还在歇息,四周静悄悄的,几个龟奴眯着眼坐在廊下闲磕牙。老鸨红莲见到张婳两人进来,浓妆艳抹的脸霎时笑成了一朵花,甩着丝帕热情地迎上前,媚笑道:“公子,我们楼里的姑娘是全京城最漂亮的,环肥燕瘦,温柔娴静,妩媚多情,能歌善舞,应有尽有。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妈妈一定给你挑个最好的。”
张婳微蹙着秀眉忍受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浓烈呛鼻的脂粉香气,嘿嘿干笑了几下,说道:“找……找个温柔点的,听话点的。”随手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抛给她。
红莲霎时两眼放光,眉开眼笑地冲着二楼最右边的香闺高声喊道:“如霜!下来接客。”又向张婳滔滔不绝地夸道,“公子,如花可是我们楼里头牌姑娘,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性子温柔,公子见到一定会满意。”
说话间,一名女子缓步走下楼梯,肌肤似白瓷般细腻光滑,蛾眉淡扫,墨玉般的瞳仁似浸在白水银里的两丸黑水银,乌黑如墨的青丝绾了飞仙髻,仅斜簪了一支羊脂白玉珍珠步摇,仿佛从画里走出来一般美得不沾半分烟火之气。
朱祐杬仅愣了一下,接着用极轻佻的眼神打量着如霜。而同为女子的张婳却被她的美给震住了,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活脱脱似一个好色之徒。
如霜神色清冷,福了福身:“公子,这边请。”
张婳回过神,嘿嘿笑了几声,跟着她上楼进房,两名小丫鬟端着酒菜进来,一一摆在桌上,又恭敬地退下。
如霜斟了一杯酒送到张婳嘴边,吐气如兰:“公子,请喝酒。”
张婳感到几分尴尬,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干笑着问道:“如霜姑娘可会弹琴?”
如霜从乌木长案上取过一把七弦琴,淡淡地问道:“公子想听什么曲?”
“就弹你最拿手的。”
“好。”
清越的琴声自莹白如玉的指间流泻而出,如泉水般静静地徜佯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她的琴声亦如她的人,冷冷清清,似雪地里的红梅孤傲清幽。
听听曲,欣赏舞蹈,如此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到了晚间,张婳提出对对子行酒令,输了罚喝酒,朱祐杬精于骑射,对诗词歌赋一向不敢兴趣,自然只有输的份。
如霜久经风尘,岂会看不懂她的用意,当即帮着她不断地向朱祐杬灌酒,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朱祐杬便已喝得酩酊大醉。
“多宝,来,再喝。”张婳再替他斟满一杯,又推了他几下,朱祐杬醉得似一团烂泥歪在美人榻上,无论她如何推搡喊叫都没有半分反应。
张婳亦装作不胜酒力趴在桌上,嘴里嘟哝几句:“再喝。”
“公子,妾身扶您上床歇着。”如霜怕她着凉,扶她上床躺下,替她盖上锦被,犹豫了一会儿,和衣睡在她旁边。
深夜,张婳忽一骨碌地坐起来,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如霜呼吸匀称,唇角含着一丝微笑,仿佛沉浸在什么美梦之中,而朱祐杬仍醉得不醒人事。
张婳唇角不由微微翘起,心下得意,终于可以甩掉这个混世魔王了。她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门,楼下灯火辉煌,歌舞正酣,莺声燕语充斥耳畔,谁也没有留意到她偷偷地溜到后院。
夜幕上缀着几颗繁星,轻柔的晚风里夹着阵阵晚香玉的芬芳。
张婳心情甚好,脚步轻盈地穿过鹅卵石小径,径直跨出后门,正想欢呼一声,一道黑色的身影似从天而降般地出现在她面前。
175 青楼风波
“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你打算去哪里?”朱祐杬沉着脸,眼神阴鸷,冷冷地盯着她。
张婳心中绝望得想要撞墙,敢情这臭小子一直在装醉???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朱祐杬看起来那么心无城府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同她玩心眼!!!
张婳干笑几声,随口胡诌道:“我喝了几杯酒,胸口很闷,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
“我早就知道你想甩掉我独自溜走。”朱祐杬双手抱胸,冷笑道,“我可是出了名的千斤不醉,你便是再灌我两大坛子酒,我也清醒得很。”
张婳心下欲哭无泪,勉强笑了笑,矢口否认道:“谁说我要独自溜走?我是出来赏月!你看,今晚的月色多好啊。”
她装作满脸欢喜地抬起头,瞬间大窘,呃,今晚没有月亮???
朱祐杬的脸比锅底还黑,阴阳怪气地道:“没有月亮也能赏月?”
“不是有星星么?赏星星也是一样的。”张婳心虚地说道,故意打了一个哈欠,“好累。我回房歇息了。”当即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了。
回到房间,如霜依然沉睡未醒,张婳蹑手蹑脚地爬到床上,朱祐杬一言不发地走到美人榻前躺下,忽霸道地道:“别想着溜走,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张婳头疼不已,这臭小子比狗皮膏药还黏人,如何才得甩掉他呢?
过了良久,忽又听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充满伤感无奈:“当初若不是你骗我,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了。哪里轮得到皇兄!”
张婳心头一跳,赶紧装作熟睡了般打起轻微的鼾声。心下苦笑,这臭小子居然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当初骗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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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张婳被楼下震天响的吵嚷声给惊醒,第一反应便是难道朱祐樘已经发现她躲在万花楼,带着锦衣卫前来抓她回去?
朱祐杬亦已醒过来,脸色凝重,目光充满戒备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正当两人惊疑不定之际,走廊忽传来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同时响起老鸨红莲苦苦哀求的声音:“七少爷,您不能进去!屋里还有客人!”
一名男子凶横地道:“凭他是谁,也得给我滚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和我抢女人!”
张婳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个来闹事的纨绔子弟。
红莲焦急道:“七少爷,这可不合规距,如霜还在接客,您可不能进去!就当妈妈求求您,您先去雅间歇息一会儿,等如霜……”
话未说完,忽地“唉哟”一声惨叫,接着又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红莲尖叫着求饶道:“七少爷,饶命!”
那男子恶狠狠地骂道:“如霜是我的人!你居然敢让她去接客,真是找死!”
又是一顿暴打,红莲不断地求饶道:“七少爷,我下回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男子凶狠地丢下一句话:“回头再找你算帐!”
“砰”的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被人撞开,四五名身强力壮的护卫拥着一名锦衣少年进来,少年约莫十七八岁,长得倒是颇为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飞扬跋扈,目光如恶狼般阴狠地盯着仍躺在如霜身边的张婳,凶恶地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我抢女人!”
张婳心下叫苦,外面锦衣卫正挨家挨户地搜查她,除了青楼,她可想不出还有别的藏身之处。眼下可万万不能得罪眼前这个二世祖,不然连最后的容身之地都没有了。
她忙翻身下床,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低声下气地道:“七少爷,我初来乍到,不知道如霜姑娘是您的人,还请见谅。”
锦衣少年冷冷地讥笑:“见谅?你敢碰我的女人,是嫌命太长了吧?”
张婳忙陪笑道:“七少爷,您误会了,我昨晚和如霜姑娘只是喝了几杯酒,什么都没有做过。”又赶紧求救地望向如霜:“如霜姑娘,你快和七少爷解释解释,昨晚我喝醉酒了,可什么都没有对你做过。”
如霜斜倚在床上,神色漠然,淡淡地道:“公子,万花楼本来就是寻开心的地方,您花了银子,自然可以对妾身为所欲为,又何必吓成这般。”
张婳脸色发白,心下叫苦不迭,古人诚不欺我,真正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究竟哪里得罪了如霜,竟然这般火上浇油地害她?
锦衣少衣立即变了脸色,指着张婳怒喝道:“来人,把这个臭小子的双手给我砍下来。”
张婳又惊又怒,这少年年纪轻轻却如此凶狠,喝几杯酒就要砍掉她的双手,若睡一晚还不将她抽皮剥筋?
几名护卫如狼似虎地扑上前,手指还未触到她衣服,却被一股大力撞得连连倒退了几步。
朱祐杬如一尊威风凛凛的战神般挡在她面前,冷冷地望着锦衣少年等人,沉声道:“谁敢动她?”
老鸨红莲披头散发,脸肿得跟馒头似的,瑟瑟地缩在门边,求饶道:“七少爷,求求您手下留情,千万别弄出人命!”又向如霜哀求道,“我的姑奶奶,你行行好,快说句话。”
如霜冷着脸道:“万耀祖,你不是要娶崔尚书家的千家么,还来找我做甚?”
张婳心“咯噔”一下,这少年姓万?这般目无王法横行霸道,视人命如草菅,不会是万贵妃的亲戚吧?
万耀祖急道:“如霜,我是被逼的,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如霜冷冷一笑:“一点胭脂万人尝。我不过是倚门卖笑的烟花女子,哪配得上你堂堂的都尉大人?”
万耀祖急得脸都红了:“如霜,这些日子我被父亲关起来,所以没法出来见你。”
“令尊大人做得很对。七少爷日后莫要再踏进万花楼这种烟花之地,没的玷污了你家的脸面。”
“如霜,全京城哪个不知道我爱的人是你,不管父亲如何逼迫,你相信我,我断不会娶那个丑八怪。”
“你娶不娶崔尚书的千金与我没有关系。”如霜不冷不热地道,忽走到张婳面前,深情款款地望着她,“一夜夫妻百日恩,柳公子该不会学那负心薄情之人不要奴家了吧?”
“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张婳吓得舌头都打结了,“如霜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和你可是清清白白的。”她心下老泪纵横,真正是最毒妇人心啊,这如霜摆明了就是想让她死嘛!你和你相好斗气,干嘛非要把她拉下水呢?
万耀祖暴怒:“你想和这小白脸双宿双栖?想得美!!!你是我万耀祖的女人,谁敢碰?”他望向左右,手一挥,冷冷地喝道:“都给我上!一条胳膊一千两银子。我看以后还有谁敢打你的主意!”
张婳又惊又急,挥舞着双手大叫道:“七少爷!误会误会!”其实她很想说,我也是女子!又苦于无法说出真相,委实郁闷得很。
护卫们听到“一条胳膊一千两银子”兴奋得两眼直冒光,纷纷抢着扑上前,出掌如风,招招往张婳身上招呼。
万耀祖高声叫道:“给爷狠狠地打。打死了算爷的。”
朱祐杬大怒,一把将张婳拉到自己身后,挥掌接下所有招数,欺身而上,与他们缠斗起来。他常年习武,身手矫健敏捷,掌风刚猛,一盏茶的功夫下来,那几个护卫已是左支右绌,只有挨打没有出招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