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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乌苏妲气势汹汹地对欧阳萓莎说了几句话,欧阳萓莎却不当一回事地耸耸肩,耸得乌苏妲鼻孔生烟、头顶冒火,咆哮的声音可媲美母老虎,但欧阳萓莎始终不为所动,最后,可能是不耐烦了,她才举起手来阻止乌苏妲继续浪费口水。
然后,她慢吞吞地说了几句话,乌苏妲立刻冻结成一尊石膏像,欧阳萓莎迳自走开,乌苏妲依然僵在原处,看得男人们啧啧称奇、惊叹不已。
“赞美阿拉,她到底对乌苏妲说了些什么?”沙勒米赞叹道。
然后,每个男人不约而同望住卡布斯,脸上都写着:赶快去问,问了来告诉我们。
卡布斯没理会他们,兀自迎向欧阳萓莎,但当他们上马之后,他也忍不住问:“你对乌苏妲说什么?”
欧阳萓莎仰眸,眼底笑嘻嘻的。“我问她知不知道你最讨厌什么?”
见她好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卡布斯只好又问:“然后?”
“她说她不知道嘛!所以我就告诉她……”欧阳萓莎绽开一抹顽童般的调皮笑容。“你最讨厌三种人,一种是凶巴巴的女人,另一种是爱吵架的女人,最后一种是打架的女人。”
而乌苏妲正好全包了,所以她才会不知所措地愣成一尊石膏像。
卡布斯眸底掠过一丝笑意。“你很聪明。”
“普普而已啦!”欧阳萓莎谦虚地道:“我只是不喜欢跟女人吵架,太没有风度了。”
“的确,女人吵架很难看。”
“要吵不如一枪毙了她更干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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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都因人出了名的勇猛善战,但相对的,他们也非常热情好客,只要不是仇敌,他们都会掏出至诚的心来招待所有的陌生人,就算他们自己快饿死了,也会把最后的食物拿出来款待客人。
所以卡布斯一得知那批武装骆驼骑士是和阿拉威族没有任何怨隙的部落,当即决定在他们停下来进食时去“拜访”他们,因为他们同路,避免不了碰头。
“是谁在那里?”一瞧见有人接近,守卫立刻大喊过来。
“朋友。”沙勒米喊回去。“我们是阿拉威人,愿真主赐福予您!”
“谁跟你在一起?”
“只有真主。”
守卫放松警戒状态,咧出赤诚的笑容。
“愿阿拉保佑您,赐您平安。”
“招待我们的主人,他的帐篷在哪里?”
“真主在上,慷慨的人就住在那里!”
守卫亲切地带领他们到营地里见他们的酋长,一个威风庄严的中年人,满脸落腮胡,很有男子气概,一听说有客人来,马上命人搭起待客帐篷,并热诚的和客人相互拥抱问候。
“不管你们来自哪里,陌生人,此地欢迎你们。”
“哦!保护者,愿真主赐您长寿,心胸最为宽大的阿拉伯人!”
一段简短的恶心对白之后,酋长即引领他们进入帐篷内,男人们依序围着火堆盘腿坐在地上;女人们则默默坐到自己的男人背后角落处,而后,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盯着奴隶把一块骆驼粪丢进火里燃烧,再将一只很大的尖嘴罐放到火上煮。
直到咖啡煮好,煮咖啡的奴隶先在一只看上去就像鸟巢里的蛋般的瓷杯里吐一口口水,再用袍子袖口将杯子擦干净,这样重复三次后才把咖啡倒进去,看得欧阳萓莎差点吐出来,暗自庆幸她不是男人,不用喝那杯咖啡。
酋长以最严肃的表情把咖啡端给沙勒米。
“希望你会喜欢这杯咖啡。”
这种咖啡谁会喜欢,除了那位煮咖啡的奴隶?
欧阳萓莎在面纱后做了一个鬼脸,看着那杯咖啡在每位客人手上传递了一圈,沙漠礼节到此终告一段落。
男人们开始热烈地闲聊起来,讲一些男人的无聊事──连骆驼都不爱听,或者互相炫耀一些只有男人自己才会觉得骄傲的事;而那两个可怜的女人只能低头呆坐在角落里忍受噪音穿脑。
那天晚上,卡布斯他们的帐篷是搭在那群人的营地里的。
“我们要跟他们一起走吗?”欧阳萓莎卸下头巾,脱掉黑袍,只穿着一件轻薄的无袖直筒长衣趴到卡布斯身上去。“他们也要到拉夫哈吗?”拿他的身躯当床铺比睡在凹凸不平的地上舒适多了。
卡布斯一手枕在脑后,一手环住她。“不,我们只跟他们走一段路,然后分开,不过他会派一个族人陪我们到拉夫哈。”
“为什么?”
“拉夫哈也是他们族人的放牧地之一,他们很熟,有他们的人带路比我们自己找快多了。”
“咦?真的?啧,那位酋长人还不错嘛!不过……”双手叠在下巴下面,“他们是不是要去打仗?”欧阳萓莎好奇地又问。
“他们的世仇不久前到他们的营地抢劫,所以他们也要到对方的营地抢劫。”
白眼一翻,“无聊!”欧阳萓莎咕哝。
卡布斯两眼疑惑地往下看。“你没听酋长说吗?”
“我在打瞌睡。”欧阳萓莎老实招供。“他又说什么了?”
“对方把酋长的大儿子杀死了。”
欧阳萓莎怔了怔,继而蹙眉,“这样……那就、就……”再耸耸肩,把脸颊放到他胸膛上,打算睡了。“他们是哪一族人?”
“阿玛拉特。”
“哦……咦?”脸颊猛然跳起来。“阿玛拉特?你是说我们现在在哈萨?”
“对。”
欧阳萓莎直眨眼。“那……酋长是哪一个家族的人?”
“杜哈耶。”
“杜哈耶?”欧阳萓莎半张着嘴怔愣半晌。“卡布斯。”
“嗯?”
“明天你去问问酋长,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小儿子?如果是的话,叫他查查看他儿子是不是偷偷跟着来了。”
“为什么?”
“去问嘛!”
卡布斯狐疑地注视她片刻。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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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罗瓦.杜哈耶酋长的小儿子,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果然偷偷跟来了,酋长气得直跳脚,又吼又骂的要派人把他送回去,但那少年打死不肯,还说就算送他回去,他也会再溜出来,酋长火冒三丈,一脚把他踢得好像陀螺一样翻了两、三滚,旋即又跳起来和父亲对峙……
“你怎么知道他跟来了?”卡布斯怀疑地瞅住欧阳萓莎。
“他还年轻啊!正常人都嘛会,”欧阳萓莎早有准备。“你不会吗?”
“不会,”卡布斯断然否认。“我不会那么鲁莽。”
欧阳萓莎耸耸肩。“好吧!你不正常,别人正常,可以吧?”
卡布斯竟然板起脸来了。“我很正常,鲁莽的少年才不正常!”
欧阳萓莎没有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眼睑垂下,好像诚服了,其实是在嘴里自言自语咕哝。
“这个人脑筋不正常,才会以为他自己很正常。”
噗哧!
欧阳萓莎回眸,见沙勒米躲在后面闷笑不已,她向他比了一下中指,沙勒米不解地愣了一下,换欧阳萓莎噗哧失笑。
“你在做什么?”
欧阳萓莎吓一跳,回过头来,见卡布斯眉头蹙成一团乱线,忙垂首作乖小孩状,“没干嘛!丈夫大人,我正在背诵穆斯林圣训。”然后开始呢喃,“有信仰的男子不要认为妻子无一是处,如果你看她某一点不顺眼,她一定还有许多优点会讨你的喜欢……”
后面又开始闷笑。
“……你们中最优秀的男子是善待妻子者,我就是一个善待妻子的男人……”顿了顿,“穆圣,愿真主赐他平安,说的真是至理啊!”抬起天真的眸子,欧阳萓莎用最无辜的眼神瞅住卡布斯。“您说对不对,丈夫大人?”
后面放声狂笑,卡布斯一脸古怪的表情。
“我背诵错了吗?”欧阳萓莎歪着脑袋。
卡布斯咳了咳。“呃……没错。”
“真是至理对不对?”
“……对。”
“‘我们’应该遵从,对不对?”
“……对。”
“好极了,那么,丈夫大人,请您善待您的妻子,陪她去散散步如何?”
“……好。”
不过几句话而已,乖小孩的角色立刻换人做,沙勒米笑得连眼泪都掉出来了,卡林和巴尔德被他的笑声引来,连乌苏妲也奇怪地离开帐篷出来看他是怎么了。
“你疯了吗?沙勒米。”
“卡布斯的妻子……”沙勒米捧着肚子,还在笑。“赞美真主,他一定会爱上她的,我敢断言,卡布斯迟早会爱上他妻子的!”
“卡布斯?”乌苏妲一脸乌黑,转头四顾。“他呢?”
“陪他妻子去散步。”
“散步?”乌苏妲惊呼。“他怎么可以……”
“因为穆圣那么说。”
乌苏妲愣住。“呃?”穆圣跟散步有什么关系?
沙勒米转注于妹妹。“为了你好,乌苏妲,我必须给你忠告,卡布斯已经有妻子了,他永远不会娶你的,你还是死心吧!”
“但卡布斯只是因为阿伊莎救了他才娶她的不是吗?”乌苏妲不服气地反驳。“而且既然他已经娶妻了,那我……”
沙勒米摇摇头。“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乌苏妲愤怒地拔尖嗓门,两眼又开始冒火。
“因为他的妻子是个风趣又聪明的女人,她懂得如何利用她的幽默来软化卡布斯的严肃,也懂得如何利用她的智慧来转移卡布斯的想法,让卡布斯心甘情愿的按照她的希望去做,不会乱发火,也不会无理取闹。而你……”
沙勒米并不因乌苏妲是自己的妹妹而偏袒她。
“暴躁、任性、刁蛮、无理、无知又自私,只会一味的吵闹、强求,根本没有一点比得上她。”
乌苏妲窒住,想到欧阳萓莎告诉她的话,她无言以对。
“你从小就缠着他,应该很清楚卡布斯是个多么正经严肃的人,他最厌恶的就是不讲道理的人。”以他对卡布斯的了解,沙勒米耐心地分析给她听。“同样的,他也很了解你是个多么任性、火爆、不讲道理的女孩子,一想到这样的女人会在他身边从早吵到晚,他就受不了,怎么可能让你嫁给他呢?”
乌苏妲连一个字都辩驳不出来。
“再说到他的妻子,虽然起初他并非因喜爱而娶她,但是……”沙勒米认真地说:“她是最适合他的女人,她的幽默机智一定能让卡布斯死板的生命活跃起来,他会不知不觉的爱上她,不知不觉的成为她的爱情俘虏。如果你们有注意到的话,不觉得他在对他妻子说话的时候,眼神和语气都特别温柔吗?”
卡林和巴尔德相对一眼。
“你这么一说……唔,果然是,他对他妻子和对其他女人的态度确实不同,而且……”卡林偷觑乌苏妲一眼。“昨天我还听到他要求妻子改戴头纱,他妻子说没有带头纱来,卡布斯立刻决定一碰到市集就帮她买一条。”
覆面纱、掩半脸已经够辛苦了,既闷又热,头纱更是蒙头、蒙脸的全盖住,不但闷热,要看什么都得透过黑纱看出去,方不方便是另一回事,重要的是这样可以满足男人的占有欲,反正辛苦的是女人又不是男人。
“阿拉慈悲,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