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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处,随意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安置艳艳,就是了!”
徐氏不放心:“可要是那糊涂孩子好了,又自己跑出去寻他,怎么办啊?”
素素说:“先把她拿回来救治再说,既然存心要这么做,就非要做得到!”
贾周文颔首道:“好,就依你。你先把艳艳治好了,余下的事,有你哥哥们!”
素素和家人商量停当之后,许是艳艳病情更加危急,郑敏修撑不住,终是遣了艳艳的奶娘黄妈妈急忙来向素素求救。
素素正在药院里验看配制好的各种药丸子,听了春燕禀报,仍在后院停了一停才出来,待看到黄妈妈,不禁略感吃惊,艳艳的这位奶娘素素自小是见过的,当年白白胖胖的女人,如今变得又黄又瘦,走路还瘸着一条腿,素素虽然有些诧异,却没多问什么,只是像对待所有来寻医问药的人们一样,详细了解艳艳的病情,然后让春燕做好准备,管事自去教人套马,不一时,素素在二名年轻女孩儿陪同下走出药院,登上马车,贾平繁和车夫坐在前头,四名护卫骑马相随在后,出了顺义巷,直往城南而去。
城南桂丰街双喜巷艳艳住的宅子里,郑敏修守在艳艳床前,紧握住她柔若无骨冰凉的手儿,听着她微弱无力的呼吸声,他心如刀绞,伏在艳艳耳边柔声恳求:
“艳艳!艳艳不要走!你怎能狠心离去?留下我一人要如何活?”
艳艳整个人消瘦而苍白,往日的妩媚鲜艳被另一种楚楚动人的婉约清丽所代替,她缓缓地眨了眨依然浓密修长黑蝴蝶般的眼睫,两串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滴落下来,几乎是耳语一样说道:
“我想孩儿了,他在哭,在喊娘呢……阿敏,让我走吧,我什么也没有了,没有孩儿,没有爹娘,贾家的亲人们不要我了……”
郑敏修拿起帕巾替她擦拭眼泪,急急道:“你有我!艳艳,你有我啊!有我疼你爱你,不需要别人!”
艳艳脸上绽开一朵凄美的笑颜:“可是你有妻有妾,你是别人的夫君!宝大*奶刚诊出喜脉了是吧?恭喜她!我的骨肉没有了,但愿她能平安生下她的孩儿!我的孩儿只差那么几天就能生下来,为何不容他?我早想通了,我罪孽深重,累及孩儿,我不该活着!王远秀,他不允妾室通房怀孕,他只想要我生的孩儿,可是我千方百计推拒他……当他发现我与你在白云寺幽会,就再没进我房里……阿敏,这个孩儿是你的亲骨肉,我盼了这么多年,以为美梦成真……”
郑敏修痛苦地闭上眼睛,越发用力握住她:“你乖乖吃药,快好起来,我们再生!艳艳你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不能了,郎中说我不能再生,我也无命可活……阿敏,不要糟蹋了千年参,很贵的,留着以后有用!”
艳艳艰难地抬起下巴长出口气:“我累了,不能陪你……阿敏,要保重!”
郑敏修顾不上悲痛,在艳艳合上眼睛之前把她整个儿抱起来揽在怀里,流着泪摇晃她:
“我不准你死!你与我发过誓的,生同衾,死同穴,你要陪我一辈子……艳艳!艳艳!艳艳……”
艳艳还是闭上了眼睛,回应郑敏修凄厉呼喊的是一把清脆甜美的声音:“放下她!让我瞧瞧!”
郑敏修猛然回过头,遇入眼中的是一张绝丽无双的娇艳脸庞,若不是那一身衣裳太过朴素,他几疑见到少女时期的贾艳艳。
“素素?”
贾素素冷着脸,讥诮道:“郑大将军也会流泪?真是开了眼界!快让过一边去,我看看还能不能救得活!”
郑敏修怔了一下,忙轻轻放下艳艳,素素立即上前推开他,双手灵巧地在艳艳身上各处触碰点按几下,往后一招手,春燕和冰云早将随身带来的一整套上百支银针摊开放在托盘上,连同各种药汁一起捧托着站到素素身后供她选用。
冰云往后看了看,示意一名丫环将床前帐幔垂下,又对郑敏修恭敬地说道:
“九姑娘正在为病人施针,请郑大将军回避!”
京城一场瘟疫过去,贾九姑娘名扬朝野,郑敏修岂能不知,只是奇怪贾素素何以能办得到?他对贾素素多少了解一点,照她以前那种性子,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相信是她立下这桩奇功的。
但确确实实是她,看着贾素素双手翻飞,银针一支支娴熟而轻巧地插点在艳艳面门和身上,郑敏修还是茫然不解,却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垂下头,无声地退出帐幔外,此时此刻,唯愿素素是神医,把艳艳救回来!
正文 第六十三章带走
第六十三章带走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素素收了银针,唤丫环梅香进去将艳艳身上衣裳整理好,盖上被子,自己则带着春燕和冰云退了出来。
郑敏修看了素素一眼,也不问她什么,直接掀开帷幔入内探看。
艳艳没有醒来,她平静地仰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胸脯毫无起伏,脸仍如死人般苍白无血色,郑敏修忐忑的心脏倏地往下直直沉落:难道是……素素没能救回艳艳?
他屏住呼吸,伸出手往艳艳脖颈处摸了摸,又探一探她的鼻息,这才呼出一口气:艳艳尚有微弱的脉搏,呼吸轻浅,她还活着!
只要艳艳活着,那就好!
两个多月来,艳艳病体缠绵,他请太医院的人每天过来诊看,更不惜重金,遍请城中各大药堂医馆医术高超的老大夫给她诊治,各种各样的良方都试过,什么名贵药材都用上,艳艳依然毫无生气,不吃不喝,他让梅香们强行灌米汤、参汤、药汤,不论用什么办法,只要留得住她的命,就一定要试一试!
六七岁上认得艳艳,知道长大后要娶她为妻,那时起他就把艳艳放在心里疼爱,得到什么好东西,总要收藏着,等见到艳艳时送给她,而艳艳对他的心是一样的,直到两人被迫分开,艳艳嫁去王家,两人依然相亲相爱,每次幽会都是如绞似膝,难舍难分。
艳艳有过王远秀,而他也娶了童宝善,但这些影响不了他们两人的情感,他觉得他和艳艳才是真正的同路人,彼此情思缠绕,刻骨铭心,不需要去想,自然而然地就在心里眼里。
也曾独坐一室,假设艳艳若真的死了,他会怎么样?结果是想像不到,因为艳艳毕竟没死。
但艳艳每一次危急他都要经受一番摘心之痛,他知道,自己难以承受艳艳离世的痛苦,城中名医老大夫都被他请过,也就这个效果了,若能保得住艳艳的命,便拉下脸面请新晋名医贾素素来诊治又如何?
素素等郑敏修出来,不等他说话,抢先开口:“你也看到了,她气息极弱,实际病情沉重,施几针只为缓一时之危急,要想好起来,需得隔两盏茶的时光施一次针,伴之之汤药,还要用上别的方法,三日后能醒来才算真正脱离了危险,郑大将军若真心想治好她的病,便由我带回药院,慢慢调治。”
郑敏修目光淡漠地看着她:“为何一定要带回贾家?艳艳不会肯去,你来这里为她调治,我付诊金就是了!”
素素冷笑:“郑大将军,你的耳朵没生病吧?我说的是药院,瘟疫消散之后城西官府买下赠与我贾素素以示勉励的一处大宅子,何时提到贾家了?她是病人,我是医者,治病救人收取诊金天经地义!我所说的是实情,肯不肯是你们的事,我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没功夫时时守在这里——请你把诊金交给春燕,这就告辞了!”
郑敏修眼见素素走出房门,赶上几步将她拦在廊下:“那可是你亲姐姐,你就这样见死不救?”
素素避开他的目光,闲闲地看往别处:“郑大将军就算为病人心急,也请不要胡说,我统共只有那么几位姐姐,自己的亲姐姐岂有不认得的?若说我作为医者见死不救,我已经来了,替她缓了口气,并指明最好的救治方法,你不肯,我也没力气与你多说,你自己想想吧,想通了就送来,药院时时有人在——就怕等你想通了,病人早没气儿了!”
站在廊下几名护卫见素素被拦,都围了上来,其中一人问:“九姑娘,可是要走了?”
素素点头:“准备车马,咱们走!”
郑敏修看着那几名护卫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不得不扬声吩咐:
“梅香莲香,将你们奶奶的衣物收拾一下,让外院套车,车厢里多垫几床棉被,送你们奶奶到九姑娘的药院医治!”
素素听了,即停下脚步,一声不吭带着春燕、冰云转身走回房里去,抬扶病人上担架,再上马车,丫头们处置不当,对病人不利,还得她们亲自在旁指点帮手。
一路过来她还想着要怎么样不着痕迹地说服郑敏修,哄得他将艳艳交给她带走,待跟着管家婆子进得内院,站在廊下等候传唤,却听里边弄出那么大动静,显然已不好了,她当即顾不得许多,先闯进去再说,看见郑敏修一双泪眼的瞬间,她笃定了自己的想法:郑敏修即便不把艳艳当回事,但他舍不得艳艳死!
这样就够了,她无需为难自己给他好脸色看,只要稍作姿态,他会服从。
素素顺利将艳艳带离双喜巷郑敏修的别院,随同去的是艳艳的贴身丫头梅香、莲香,还有奶娘黄妈妈,郑敏修跟到大门口,吩咐备马,素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
“郑大将军就不必跟去了吧?这无名无份的着实尴尬!你公务繁忙,府里有娇妻在等候,请回吧!待三日后,我自有消息给你!”
旁边郑五丰也赶紧对郑敏修说道:“爷,刚刚府里传来消息,大*奶她身子不适,吐得厉害呢!爷两天不回家了,二老爷和二太太请爷回府……”
“是啊是啊,女人怀孕头三个月最小气了,郑大爷还是赶紧回去陪宝大*奶吧!”
素素说着,在春燕的帮助下爬上马车,郑敏修犹豫了一下,对着艳艳躺着的车厢说道:
“艳艳,你好好儿跟着素素去,我晚上来陪你!”
“晚上不行,不能来!”素素正色道:“药院重地,尤其是内院,有制药间、收藏药品的仓库、疑难病人暂住的房舍,还有姑娘们居住的地方,闲杂人等一律不能擅自入内,晚上闭门深锁,你进不去!若要强行撞入,里边自有护院巡守,到时出了什么事,都是你惹的!我将话放在这里了,大家都听得见,到时见官也有个佐证!”
郑敏修瞪视着她:“那我明天午时去看她,可行?”
素素抬一抬下巴:“不行!我说过三天后会有消息,这三天之内,专心给她施针,熏蒸于药汁之上,让药气慢慢浸透入体,方能收到些许疗效!有没有医者告诉你她是什么状况?任何药物对于她来说都是无用的,她是绝望至极,自己不想活了,并非因病不能饮食!大夫们开的都是大补滋养的方子,不惜用千年人参延留她一口气,但五脏六腑,不经五谷滋养,会……会坏掉的!与你多说无益,你又不懂医理,她到了我这里,便不用担心!”
说完闪身进入车厢,一直坐在车夫身边的贾平繁抢过马鞭一挥,两匹马拉着车子猝然往前就跑,护卫们得了素素吩咐,两人护着素素的车,两人护着紧随在后艳艳的车子,离开城南,择路往城西回去。
郑敏修看她们去得远了,招手叫随身侍卫近前,吩咐几句,很快有四名郑府侍卫骑上马,朝素素他们追去。
就这么送走艳艳,郑敏修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再进到内院,人去房空,更觉孤独寂寥,唤来管家婆子让她在这三天里加紧整理拾掇好房间,该洗的洗,该晒的晒,显出五六成旧颜色的家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