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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现身,他脸上的怒火顿熄,开心的上前拥住她,“美人儿,你可来了,我想死你了。”
金媚凤冷睨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这位平民阿哥,你占住我的厢房太久了,我是来请你离开,不是来伺候你的,请你不要会错意。”
史建仁脸色一变,皮笑向不笑的道:“我有没有听错,你要赶我走?”
“没错!”
“为什么?我多得是银两。”
她冷笑一声,在椅子上坐下,“人家尊王爷的银两可不比你少。”
“尊王爷?!”他浓眉一拧,脑海随即浮现那名全身金光闪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瘦小王爷,他粗哼一声,“那老头子银两是多,但已经是个老头子了,他哪能满足你?”
她明白他指的是床第之事,不过,她对性可一点兴趣都没有,重要的是他口中的老头子对皇宫的大小事是如数家珍,提供了不少内幕给她,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在她大喜之日,设陷害她露出马脚的主谋居然是景罗王府的罗尔烈跟钱含韵夫妇,她当然不能放过他们!
史建仁见美人儿目露杀气,浓眉一拧,再回想她在最初与他燕好时,时常套问他是否知道宫中之事,是否进出皇宫。
“你为什么对皇宫的事那么感兴趣?按理,那是你的伤心之地,而十一阿哥跟云冰公主又回到金镂国去了,跟你有关的人已不在中原,你如此费心打探宫中之事是想做什么?”
金媚凤冷冷的睨他一眼,“那是我的事。”
“也可以是我的事,只要能讨你欢心,任何事我都愿意去做。”
“是吗?”她撇撇嘴角,不怎么领情。
“媚凤!”
她露齿一笑,“好吧,等哪一天,你跟皇室有了接触,我再考虑需不需要让你来讨我的欢心,但这会儿,”她笑容一敛,眸中冷光再现,“请你离开我的厢房,尊王爷正等着我伺候他呢!”
“金媚凤你……”他咬牙切齿的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但并未使力钳紧。
“你舍不得杀死我的,还是快点走吧!”金媚凤可一点都不怕他。
她的确说中了他的心思,他为了她神魂颠倒,哪舍得杀死她。
他忿然的收回手,气愤的转身离开。
金媚凤冷嗤一笑,轻轻的撩撩如丝缎般的黑发。
其实史建仁武功高强,对皇室成员又没有一丝好感,一旦时机成熟,她的确会好好的利用他,只不过,在妓院多日,她也清楚男人就是那么一回事,欲抢故纵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
徐州大街上,史楠云的轿子跟史建仁回府的轿子相遇了,史楠云急忙停轿,想劝儿子回府,没想到儿子倒令她讶异的回了一句,“我是要回府了,你满意了吧。”
史楠云一脸错愕,见儿子的轿子继续往府的方向走,连忙放下轿帘,指示轿夫返回府中。
母子俩一前一后回到史家府第后,心情郁闷的史建仁随即回到房间,史楠云只得拿了圣旨及一封皇上亲笔的私函来到儿子的房间。
房间内,史建仁连靴子也没脱,和衣躺在床上,手当枕,双脚交叠,脸上可见怒火。
见状,史楠云虽不明白他发生什么事,但就他脸上的神情观来,此时并非跟他谈皇上赐婚的好时机,只是此时不说又待何时?到时他若又离家流连百花楼……
“你看看吧,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史楠云将圣旨及信函一起交给儿子。
“终身大事?”他挑起一道浓眉,坐起身来,接手一看,眉头愈纠愈紧,脸上的怒火愈来愈炽。
“建仁?”她感到惴惴不安起来。
“狗屎,这什么赐婚?嗄,指了一个丑女给我?”他怒不可遏的发出咆哮。
她瑟缩一下,“可皇上说罗兰屏是个贤淑有礼的女子……”
“那有什么用?一个让人倒尽胃口的丑女!”他恶狠狠的瞪着母亲,“我不会娶她的,你听懂了没有?”
“抗旨可是要杀头的!”她不得不提醒他。
他阴沉的注视着面露不安的母亲,“杀头?他凭什么杀我?这些年来对我不闻不问后,再莫名其妙的指了个丑女给我?”
“建仁!”她咽了一下口水,不敢坦白是她央求皇上指婚。
史建仁半眯着黑眸,冷冷的道:“你跟皇上说去,我宁愿要一个妓女也不会要那个官家女!”
语毕,他气冲冲的夺门而出,丝毫不理会她的叫喊。
史楠云一脸愁容,这该怎么办呢?建仁根本不明白皇上的用心良苦……
***
坤宁宫内,罗兰屏伫立在鲤鱼池前,看着五彩鲤鱼在绽放的莲花、荷叶间来回嬉戏,看似自由,但其实也只在一方的人造池塘里,永远只能在这样的框框间游动而已。
轻叹一声,她在皇宫五天了,皇后是个慈祥可亲的长辈,差来多名太医看她脸上的胎记,看看能否使其消失,而答案自然是很难、不可能……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很感谢她,两人的相处也从刚开始的腼腆不安到现在的熟稔宽心,但她还是好想回家,好想见见家人,何况,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出阁之日……
这几天,郎都跟皇后是轮番上阵,对她出阁一事向皇上请求暂缓,但皇上心意已决,她就算再怎么不愿曲心委嫁,一思及抗旨的罪名将央及全家人的性命,她根本无力反击……
“兰屏。”
郎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抽离了思绪,回转身子看着丰神俊朗的他。
今晚皇上设宴邀请傅王爷父女,要郎都见见准妃子,而皇后竟然也开口邀她赴宴,且还贴心的差人裁制了一款高贵典雅的紫绸旗衣,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想出席。
郎都清澈的眸子凝睇着身上仍是一款素雅淡粉的罗兰屏,“我听伺候你的宫女说,你不想换装出席晚宴?”
她尴尬的抿直了红唇,“我……我身体不舒服。”
借口吧,他可以从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看到浓浓的不安。
其实这几日在他皇额娘刻意的安排下,他们两人可说是朝夕相处,而这也让他更有时间去理清心中那混沌不明的情愫。
扪心自问,他对罗兰屏确实有一份感情,但他却笨拙的无法辨明那是男女之爱或是兄妹之情。
毕竟他出入景罗王府多年,认识她的时间相当的长,更了解她对脸上胎记的自惭及自卑,因此,他对她会有呵护疼惜及不舍之情仿佛也是天经地义的……
抽离了思绪,他直言道:“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不想去见傅青燕?”
闻言,罗兰屏满脸红潮,她的确是不想去见傅青燕,一怕两人外貌一比,令她更形惭愧,二怕妒心作祟,失了该有的礼貌,那岂不令特意邀自己出席的皇后难堪?
郎都直视着这张仍系着面纱的脸孔,不可否认的,她气质过人,秋瞳似水,近几日来,她跟着皇额娘进进出出的,已引来一些阿哥们的询问,想知道她是哪一家的大家闺秀。
而在得知她便是传言中面貌丑陋的罗兰屏后,众人惊愕不已,对她面纱下的脸孔也相对的更加好奇,不过,皇额娘似乎有意吊众人胃口,并没要她卸下面纱。
思绪间,郎都走到她身侧,目光移到池中的鲤鱼,“我想皇额娘要你参加今晚的晚宴一定有她的理由,事实上,我也希望你能出席。”
她咬白了下唇,“这……可是我担心我表现不好,而且我的面貌……”
“你想太多了,”他凝睇着她,“如果皇额娘嫌弃你的面貌,就不会邀你出席了。”
“可我……”她真的很不安,他是不会明白她心中的煎熬的,她很担心自己会在那样的场合哭了出来,那对皇上不是大不敬吗?
“今晚的宴会过后,我会回府去,然后隔天到你哥那儿去,我想他们一定很关心你在宫中的情形。”
她眸中一亮,“我可不可以回家呢?我也很想回去。”
“这一点,你可以直接问皇额娘,毕竟是她将你留在宫中的。”
她明白,她也数次想开口问,但就是不知如何开口。
看出她的手足无措,郎都倒感到一股歉意,他明白皇额娘为何会将她留在宫中,她希望他能看清自己的感情,只是不知是否因为过于理性分析,他反而无法判别自己对她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不忍看她的失望之情,他接着道:“这么吧,我明早会先来宫中一趟,顺便帮你跟我皇额娘问一声,能否与我同行至景罗王府去。”
“真的?”她眸中的光亮再现。
他露齿一笑,“自然是真的,何有诳你之理?”
她腼腆的摇头,“对不起。”
“何来对不起之说?”
“我、我太不会说话了……”
“兰屏。”他直视着她,“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以为我们已能侃侃而谈,可你对我似乎还多了一份羞赧。”
她愣了一下,才呐呐的道:“我不知道,皇后在场时,我们也许能侃侃而谈,可我们两人独处时,我就浑身不自在,话也不知怎么说了。”
他笑了笑,“好吧,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得去换上衣服,而我也得去见皇阿玛。”
她回以一笑,但随着他转身离开后,她的笑容立即打住,心也沉重起来。
“看来你就是散发不实谣言,诋毁七阿哥的名誉,佯装已暗结珠胎的罗兰屏,也是皇上许给跛脚的平民阿哥的罗兰屏,更是这几天还厚颜无耻的待在宫中,陪着皇后的罗兰屏!”一串串的冷言冷语从一旁的凉亭里传了出来。
罗兰屏全身一震,面色苍白的侧转身子,看向凉亭,刚好瞧见一名貌如天仙的妙龄女子轻移莲步的朝自己走来,她一身瑰红的上等绸缎,身上穿金戴银,气质傲慢,美丽的脸上满是鄙夷。
“果真是丑得见不得人呢,脸上还得遮上紫纱。”傅青燕大刺剌的走到她身边,连看也不想看她一眼,但批评的话犀利得很。
罗兰屏被说得羞惭不已,更被她那不屑的目光看得无地自容,低垂着蛲首不敢回话。
“不过,你长得丑就算了,这脸皮怎么也那么厚呢?故作装楚楚可怜的模样跟七阿哥谈情说爱。”
“你、你在胡说什么!”罗兰屏飞快的抬起头来,看着这名气焰高涨的女子。
“我没胡说,刚刚七阿哥跟你有说有笑的一幕,我全看在眼里,你这女人别不自量力,妄想跟我争七阿哥,我可是皇上指定的太子妃,你最好识相的别出席皇宴。”她一脸不屑。
那她是傅青燕了!罗兰屏心神一震,她果真是个天仙美人,和郎都确实是郎才女貌,登对极了。
“喂,你在发什么愣?我要你别出席皇宴,你听到了没有?”
罗兰屏看着趾高气扬的她,突然想到郎都曾提及的内在与外貌。
平心而论,她的外貌的确出众,可这般骄纵的气质及脸上对她的鄙视之情——这样的一名女子会是贤内助?
傅青燕冷冷的扬扬眉,“罗兰屏,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我可讲白了,你今晚别出席,以免坏了众人的胃口,听懂没?”
语毕,傅青燕轻蔑的瞟了她一眼,一转身,却看到郎都站在曲桥上,一脸冷峻的瞪着自个儿,“呃……七阿哥。”
郎都冷冷的越过她,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