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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妃-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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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肠歹毒,自然不会受天命眷顾,只是……”云谨小心翼翼觑着夕鸢的脸色,轻声开口,“王爷对这事儿可有说些什么没有?”

    夕鸢睁开眸子,眼神有些微空泛,仰头望着上方描金绘彩的屋顶,低低道:“也没说什么,就是……他的态度,让我也着实琢磨不透……”

    云谨试探着又问了一句,夕鸢轻叹一声,开口道:“他在桌上替我开口分辨,回来的时候……又问我手炉究竟是从哪儿得来的,可马上又说他相信我与睿亲王清清白白。我也给他弄糊涂了,不知道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说完之后,却听云谨在身旁扑哧一笑,掩唇俯身道:“王妃这都看不明白?王爷只怕是醋性犯了,问起那香炉的事,便是心中有些许介怀之意,只不过也是因为在意王妃。所以,王爷不又立刻澄清,说相信王妃的清白么?”云谨边说,边忍不住笑着去瞧夕鸢,言语中尽是喜色,“恭喜王妃,贺喜王妃了,王爷待王妃如此上心,这在皇亲贵戚里头,当真是不多见的情意哪。”

    夕鸢听罢敛眸垂首,不发一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又过了半晌才淡淡说了句夜深了,早些睡罢。

    她躺在床上,回想起方才之事,总觉得自己夹在宇文哲与宇文昊之间的情形越发奇怪。一开始是一味想着明哲保身的,这亲王贵胄的感情,她总觉得既不专一又不保险,当朋友也就罢了,要说做良人……她只觉得还没有应少棠来的靠谱。

    宇文昊府中如今还有三个女人,宇文哲虽说不肯娶亲,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以后又会如何?她希望自己的感情能够简单纯粹,找到一个彼此都一心一意的人,所以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对他们两个任何一人动心。

    但如今,宇文昊不再像初时那般,对她只是表面上的相敬如宾,而宇文哲则痴心不改,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给她温暖关怀。这两个男人,时时刻刻散发着高品质好男人的荷尔蒙气息,夕鸢只觉得自己夹在中间,进退两难,简直快失控了……

    她用力掐了自己大腿根一下,咬牙切齿的暗自想到,不能动心,哪个也不能动心!往后还想买上几亩良田当个小地主婆呢,要是一旦动心,后半生的美好生活说不准就要葬送在里头了。

    有这功夫,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多赚些银子,多存些体己,以及……怎么在李氏的步步相逼下,进退有度,保全自身罢。

    李氏自那晚之后,就再未提及过那手炉的事,见到夕鸢时也如无事一般,沈氏见了都不由轻哼,“如今倒乖觉了些,那天晚上可是字字带刀,刀刀都想取你性命啊。幸好王爷没有听信她的谗言,否则……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王爷睿智,自然不会被小人蛊惑,至于她要造谣生事,也随她去。”夕鸢笑意清冷,眼眸锐利,与鬓边明珠凤簪的温软光泽大不相同,“我不妨与姐姐说句实话,那会儿太医曾同我说过,太妃这身子早就是外强中干,内里都被掏空了。她那样细致的人,怎会没在私下问过太医呢?这太妃来日若是走了,她就更少了一份庇佑,如今自然迫不及待,想将我早早除去。等除掉了我,姐姐和孟夫人,也就成了那刀尖上的鱼肉了。”

    沈氏闻言静默片刻,指尖拢起,平静的声音中似有一丝难以遮掩的颤抖,发间的水晶流苏也跟着轻轻晃动,“她已经杀了我的孩子一次,我不会再让她使出任何阴谋诡计来!”

    夕鸢唇边勾起一丝笑意,指尖握住沈氏的,目光沉静,“姐姐放心,她三番两次的害我,越逼越近,我对她也没有半分留情之意。只不过我倒是觉得,若要治她,那就要有完全的把握,如今太妃还在呢,别再因为一些小事,搞得内宅不宁,坏了太妃的身子。到时候这罪名,还要你我来担待。”

    屋里的锦帐垂帘半遮半掩,映进屋里的光线更显和软,照在白瓷瓶中的红梅上头,屋子里仿佛也添了几抹生机与暖意。

    “我明白这个道理,不会轻举妄动……只是太妃的身子这幅情状,王爷可知道了?”

    夕鸢想起这些日子一直忙乱,都没顾得上同宇文昊坐下来说起此事,“倒是还没有告诉,不过王爷偶尔也会跟太医问起太妃的病情,兴许……早就知道了也说不准。”

    沈氏端静宁和的笑意下仿佛隐着几许深意,“太妃身子既然不好,想来也怕人前去打扰,且如今太妃体虚,吃穿用度都不比旁人。以后送去的东西,还是让大夫一一瞧过才好,也莫要独自前去探视了,万一太妃病中心情不好,这说错了话连个帮着说嘴的人都没有。”

    夕鸢对她话中之意了然一笑,轻轻颔首,“姐姐聪慧,这亦是我心中所想。”

    舒慧太妃的病,还算不得人尽皆知,主要是怕传的太广,弄得阖府上下心神不宁。可既然知道的人不多,那太妃若有一天是自个儿安详去了,便无甚事端。若她离去之时,身旁有人,再被人胡言乱语的抹上几笔,那可就要说不清楚了。

    虽有太医作证,却也怕有口莫辩,夕鸢与沈氏想到了一处去,没事的时候就少在太妃跟前走动,要送的东西都经大夫一一看过,便也没了后顾之忧。

    至于宇文昊那儿,若得了空闲的时候,还是要和他提上一句的。

    只是这越到了年关下面,事情就变得越发多,这厢李氏刚安分了几日,那边又传来了夕莺怀孕的消息。

    “她才嫁过去多久,竟这样快就有了孩子,听说二姨太都快将顾府搬空了,什么好东西都紧巴巴的往她那儿送去。”染香素来不喜杜氏和夕莺,此刻更越发没个好脸色,轻轻啐道,“不就是怀个孩子么,她那儿子可还在牢里锁着没放出来,不安分些也就罢了,还这样大张旗鼓。”

    夕鸢抬眸瞥了她一眼,轻轻笑道:“大张旗鼓?上次回去的时候,就听母亲说,爹近些日子冷落了二房不少,儿女都这样不争气,杜氏自然抬不起头来。如今夕莺一朝有孕,若是男胎,那就是将来敦肃候府的主人。怎么说也算是功劳一件,杜氏自然高兴,罢了,反正是顾府的东西,同咱们也没什么相干。”

    染香跺了跺脚,不服气道:“奴婢就是看不上她那副轻狂样子,当初小姐在府中的时候,身子也不大好,要些调理的补品都要听她的尖酸刻薄。如今……她儿子科举舞弊,女儿御前失仪,她非但不觉得羞愧,还舔着脸拿府中东西去贴补女儿。小姐自出阁之后,可是连娘家一根针都没有拿过,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哪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你既都说她厚颜无耻,又何必跟无耻之人斤斤计较?”夕鸢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取过一副东珠耳铛、一对金丝嵌琉璃手镯和一套湘妃竹柄绢丝扇,一齐放到染香跟前道,“去寻个体面的盒子来,将这几样东西包好了,差人送到敦肃候府去,只当给她贺喜,润色妆奁吧。对了,再拿些燕窝枸杞,她和小侯爷都能服用。”

    染香蹙着眉头,眼底尽是不屑,“别的也就罢了,那金丝嵌琉璃的镯子,小姐从前还赞过工艺精妙,戴都没带过几回,生怕有个磕碰。如今却要拿去便宜了她,奴婢实在替这些东西不值,小姐随便找些东西打发过去就罢了,何必真的用珍品送她。”

    夕鸢摇头道:“这哪算的上什么珍品,不过是还能入眼罢了,这东西是送到敦肃候府,又不是送去二娘那儿。堂堂端亲王正妃,难道要送些小家子气的东西么?那岂不反倒掉了面子,那镯子我也只是欣赏做工精湛,模样却并不大喜欢,太花哨了些,留着也是无用,还不如送了她。”

    她见染香仍旧不情不愿的模样,忍不住笑着逗她道,“你只管放心,等来日你成婚之时,我给你封的妆奁必定比这个丰厚十倍,何必跟她计较这些呢?”

    染香被她逗的羞红了脸,嚷着叫道夕鸢嘴巴太坏,只知道笑她,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染香还是下去后头库房寻来盒子,将首饰包好,又照着夕鸢的吩咐,亲自送上了门去。

    等她回来之时,神情已不复去时模样,反而带着一丝别有深意的浅笑。夕鸢靠在案头看书,见她回来的这样快,也不免道:“你的脚程倒快,外头时气不好,怎么不让车夫赶的慢些?”

    “不怪车夫,是奴婢急着回来要见小姐。”

    染香眉目间隐隐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模样,仿佛是存了什么非说不可的话一般,夕鸢见状笑道,“听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让你急成这幅模样,有话就说罢。”

    “方才奴婢按小姐的吩咐,将东西送到了敦肃候府,这种事情,一贯都该是侯爷夫人来料理的。谁知道奴婢要交礼单的时候,府里的总管却说,侯爷夫人身子不适,就不出来清点了。”她说的眼眉都忍不住向上扬起,滔滔不绝,“奴婢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按理说这是大喜之事,怎么侯爷夫人身子倒不适了。奴婢在给总管礼单的时候,恰好遇上四小姐身边的婢女过来,说四小姐闹着嘴巴苦,要人炖了燕窝送去南边园子。可是礼单上给小侯爷的东西,总管却都让人送去了东边,可见他夫妻二人竟不在一间房里呢。”

    夕鸢此刻才终于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染香,“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了就是。”

    染香抿唇一笑,“小姐聪慧,怎会不懂奴婢的意思呢?难怪她一有身孕,这侯爷夫人就病倒了,敢情是心里头气闷的。杜氏教养的好女儿,可真是争气长脸,狐媚手段都伸到公公身上去了!”

    夕鸢横了她一眼,蹙眉道:“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言?有些话自个儿心里明白就行了,非要宣之于口么?”

    她说话时,自带一股凛然气势,慑的染香不禁肩头一颤,连忙垂眸道:“奴婢是一时失言,小姐别生气,可那杜氏没调教好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若是这事让老爷知道,必定不能容得下她。顶好是撵了她出去,也算是为昔年小姐和太太受的委屈,算上一笔总账。”

    夕鸢却轻轻摇头,对她这一番话很不以为然,“告诉爹?告诉了又能怎样,别说你这话没有真凭实据,这样的家门丑事,除了吞声咽下,又能如何?更何况,那小侯爷傻了也不是一日两日,夕莺当初嫁过去的时候,只怕爹就料到了如今之势。”

    染香听后,诧异至极,掩住嘴巴低声呼道:“小姐是说,老爷明知敦肃候会对四小姐……他却还是……”

    “夕莺在御前失仪,想再找个好人家本就不易,爹与敦肃候来往一向频繁,若能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夕鸢冷冷一笑,语气极为凌厉,“明知如此又怎样,反正夕莺已经嫁了过去,如今又珠胎暗结,咱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了。”她朝着窗外努一努嘴,“该操心的,不是咱们,自有侯爷夫人呢。”

    夕莺有孕,按理说自然是要回娘家去小住几日的,夕鸢实在不愿瞧见她那带着刀子的眼神,惹不起还躲不起么,索性就不往顾府跑了。这几日又临近年下,听说顾承恩屡屡上奏,陈词表愿,说的老泪纵横,只为恳请皇上开恩,将顾尚鸣放出天牢。

    “真是愚不可及,这样追着赶着,皇上心中只会觉得厌烦不已,哪里还能省下什么顾惜垂怜。”夕鸢彼时正算着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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