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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该是光滑的背,伤痕交错满布,挣拧的仿若地狱恶鬼,正要吞蚀他的生命,背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虽然那些伤痕早已经退了疤,可是,光看,她就能感受到无比的痛意。
那不是痛在身上,而是心上。
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下,会让人伤成这样!
“很痛吗?”心中再也无怨,小手抚上那些伤疤,却在触及冰冷时秀眉皱的再也伸展不开,即使是泡在热气直冒的热水当中(之前她还特意加过热的),身上尽然还是冰寒一片。
奥撒未语,只是颇具深意的双眼看了她一眼之后,便闭上双眼。
她的手一次又一次的磨擦着他的背,试图让冰冷的皮肤再添些许温热。
一次又一次,直到热水转温、变冷。
谦雨的双手累得快抬不起来时,水中的男人却已然入睡,深深的任凭谦雨再用力也唤不醒。
[墨尔赫:暗涌]
谦雨搬不动奥撒的身躯,可也不愿见他好不容易稍稍有温度的肌肤再一次回归冰冷。
望着他疲惫的俊脸她一再叹息。做人何需将自己往死里推,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可是,就凭他是墨尔赫族的族长,一声令下又怎会无人代劳。
背上的那些伤痕看起来已经有很长一段历史了,可是当时他才多大,蒙古族难道把虐待小孩也当成民族风情?
族里的男儿们不少,要找两个将奥撒从冷水里搬出来不难。
刚出斡儿朵,铁鲁便迎了上来。
“族长他……”憨厚的脸上是担心、忧心,铁鲁开口的语气有些急,不过,一向冷情的族长是不许族里人过问他的事,话尾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谦雨靠着斡儿朵才让自己站的更直些,刚才一直蹲着,现在双脚发麻,像是被无数小虫子毫不留情的啃咬着。
咬着唇儿,忍住痛苦的呻吟,好一会,她才能正常开口。
“他已经睡了?”
铁鲁一怔,双眼圆瞪似牛铃,仿佛听到的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族…长…睡…了?”
“骗你有奖吗?”
翻翻白眼,她转身拖着脚步往里走。
“你怎么还不进来”谦雨回头横铁鲁一眼。
“可是族长……”铁鲁的神情语气很显然的受到惊吓。
谦雨这回不仅回头,溜溜转又转回到他的身边,憨厚是好事,可是如果演化成固执那绝非旁人之福。
“为什么不敢进去?”
“族长没有让铁鲁进去”
“他叫你进你就进,他叫你不进你就不进,他叫你去死你去不去?”没了好脾气,谦雨咬牙切齿的的杀人。
“去”
谁知道铁鲁身板一正,非常大声的回答。
谦雨吓了一跳,回头望望仍在冰水里的奥撒,族人一向尊重他,或许有很大成份是在怕他,可是如今,尽有人愿意为他一句话去死。族里像铁鲁的男儿并不少,或许他们也有如此想法,人活一生,能到这样的境界,也算值了不是吗?
缓了声,平了气,她拉住铁鲁的手进了斡儿朵。
“族长累得在水里睡着了,我需要你的帮忙明白吗?”
铁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看到水中的奥撒时才明白过来。
“将族长搬到床上去有问题吗?”双眼在铁鲁、奥撒身上来回互望,奥撒似乎比铁鲁高些,真的搬得动吗?
“可以”蒙古男儿不服输,下一刻他便提起奥撒的手臂准备将他托上水。
岂料,水花一阵,铁鲁手上一轻,突失力量的身体猛往后倒。
原本已经睡着的人,尽然站了起来。
如墨的黑眸里没有半丝睡意,完全看不出是刚睡醒的人,铁鲁倒抽一口冷气,眼儿却瞄向谦雨,似乎是在控诉她的欺骗。
雪白的小脸一僵,看着水中如神灵一般的男人,明明一幅美男出水图,非得搞得如此威严,深怕一不小心便冒犯了。
奥撒无视在场的两人,长腿从冷水中抽出,光滑滑如初生婴儿的健硕体魄让谦雨惊呼一声,脸儿瞬间通红通红。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爱现也不是这种现法嘛!!
铁鲁的头始终低的,丝毫不敢逾距,自然也无法发现,奥撒别具深意的眼眸始终盯着红通通的谦雨。
“铁鲁”
“族长”倒地的身躯迅速起身,单膝朝跪,动作一气呵成。
“你先下去”奥撒的语气平和的吓人。
铁鲁担心的望了一眼一直面壁的谦雨,想说什么,张着口却未发出声来,犹豫片刻,他还是退出了斡儿朵。
希望族长不会下重手!
可怜的谦雨姑娘,她在族里呆了快半年了,尽不知族长从来不会在人前沉睡,沐浴之时不喜一旁有人。
不小心瞄到铁鲁奇怪的表情,谦雨纳闷极了,怎么他好像很同情她一般?
“那,谦雨也告退”小脚开始往快移。
“我说了你可以走吗?”
平平淡淡的语气无一丝起伏,却让谦雨自动停了下来。
不是她怕死,而是怕死得不值。
好不容易才能上人间来走一趟,她还想要遇到更多更好更美的事,岂可轻易的让一个发火的族长一掌劈死,那多不值。
自我安慰完毕之后,她才缓缓转身。
眼儿微眯,适才并未听到奥撒的走动,她还真怕看到太过养眼的东西。
“咦……”眼儿蓦然圆睁,奥撒不知何时已经躺上床。
她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才发现,他又睡着了。
紧闭的双眼下是黑黑的影儿,一看便知是劳累过度,墨尔赫族已经很好了,当族长的为何还有如此拼命?
谦雨发现沉睡中的奥撒并不冷酷,也不残佞,反而很可爱,长长的睫毛比她还长,像两只小扇子一般覆在他的双眼上。
他的肤色较之一般蒙古人,显得更为白些,或许是天生,也或许,他少见阳光。
没了那股阴寒之气,他平和的一如邻家大哥哥。
小手情不自禁抚上那菱角分明的轮廓,下一刻,手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后知后觉发现已经沉睡的人又醒了。
“好痛”她哭泣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
奥撒仅是扫了她一眼,脸上仍未有表情,放开她手的同时,谦雨小小的身子落了地。又是一阵痛呼。
假像!假像!果然是假像了,他还是一样不懂得怜香惜玉。
可怜她的小屁屁!
冷冷的眼在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之后又闭上了。
这会,谦雨再也不敢上前自寻死路。
呜……她的屁屁真的好痛。
沿着橱箱,在下方靠门处她找出燃材,将穹帐中央的火架点燃。直到红色的火焰散发着浓浓的热气。
她才起身走出斡儿朵。
他不饿,她还饿呢!
先填饱肚子再说。
不过话说回来了,她还从来没听墨尔族的族人提及,他们的族长原来是如此的反覆无常!
*
“谦雨,你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难道让我住在那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了”吉娃张口结舌,不知道是谁得罪了谦雨,让她怒气冲冲的。
“吃得呢?”看着干干净净的桌面,原本气呼呼的脸儿下一刻全都跨拉下来,摸摸扁扁的肚子,她快饿惨了。
鬼精灵的斡木儿拿着餐点跳了出来。
“谦雨姐姐,吃的来了”
高兴的迎上去,接过他手中的吃食,开始狼吞虎咽。
“族长叫你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梗在他们心底已经很久了,好不容易盼得谦雨回来,终于可以好好问问清楚。
“帮他洗澡”大口灌下马奶,肚里总算有了三分底。
一转头,她狐凝的看着一张张怔忡的脸。
“回魂了“不客气的一人脸上赏上一捏。
“好痛”
终于有人后知后觉的叫出声。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一句、二句、三句……谦雨听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够了,不信你们去问问铁鲁啊,他当时也看到了,而且,我骗你们干什么?”
“可是族长不让人伺候的”
“对对对,族长向来私事都不让别人插手的”
“是是是……”
“够了”河东一狮吼。
吉娃、哈珠、斡木儿、华礼大娘、巴卡尔……全都住了口。
“呃……”困难的吞吞口水,她真的不适合受人注目。
“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
“还……有没有吃的?”她小心亦亦的问。
“你还要?”
众人又异口同声。她已经吃了两人份吃食。
“又不是我要,是你们的族长,从回来到现在没有进过食,若你们想让他饿死那就算了”语气无所谓之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狠狠的瞪上一眼。
蒙古人的行动力惊人,而墨尔赫族更是居所有蒙古人之首。
原本将谦雨团团围住的人都全散了去,不出一会,一盘盘热呼呼的吃食便出现在她的面前,吃食之丰富简直可以当成过节大餐。
“这么多我怎么拿?”人手一盘,就算她拿得过去,他吃得完吗?
众人互看了一眼。
最后选出两盘最有份量的吃食让谦雨带了过去。
可怜劳累了大半天的手又不得闲。
推开奥撒斡儿朵的门,里面暖暖的,一片火光照着墨黑的斡儿朵尽充满了温馨暖意,床上男人的眉头松开了。
看起来睡得很熟。
将吃食放在一旁的柜上,谦雨从另一旁的书柜上抽出一本书,席地而坐,靠着床沿,静静的看起书来。
可是不出一会,小脑袋便往旁边一点一点,像个不倒翁似的。
而床上那个被视为沉睡的男人,双眼黑亮,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倾靠床沿,显然已遭周公招唤的人儿。
久久之后,黑眸才又闭上。
这一次,他真的睡着了!
[墨尔赫:随伺]
谦雨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让族里的人给卖了。
所有她养的牛、马、羊全都划分在哈珠、吉娃名下,连小小的斡木儿也有份。望着自己亲自接生,亲手养大的羊咩咩,谦雨咬紧牙关才不至于骂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语。
为什么!为什么!
“族长这么多年来也没个人在一旁照料,如今你刚好有空,又是族长带回来的,就由你去最合适”这是华礼大娘的说词。
可是……她就不知道她哪里空了?
每天天未亮便起床,跟着哈珠、吉娃她们一起准备早餐,之后赶着羊儿找露珠草,再之后还有牛儿,马儿等着她去照料。
如今到了这个时节,该剪羊毛了,她不知道有多忙,忙得三只手都嫌少,华礼大娘尽然说她闲!
呜……到底是哪里让他们看出她闲了?
“族长从来不让人伺待沐浴,除了你之外”这是铁鲁的说词。
所以,她活该倒霉就要去伺待他大爷洗澡沐浴。
“你是族长带回来的,说不定族长原本就让你做这些”这是吉娃的说词。
搭拉着小脑袋,谦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驳了,东西被理一理全都搬到靠近奥撒居住的斡儿朵里。
原来墨尔赫族缺一个打杂的小妹,奥撒这才将她强行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