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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颤栗。
“没有,我没有嫌你……啊!”冯洛焉可怜兮兮地摇头,下一刻便一口咬住了被角,拼命拼命地忍耐着。
“那就跟我走。”
“不行……”
段萧伸出一只手一把掐住冯洛焉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眸,“你一共骗过我三次,第一次,你骗我说你是女子,第二次,你骗我说找不到玉箫,第三次,你骗我说你叫冯轻舟。你知不知道自己破绽百出?当时没有细想,其实稍稍动动脑子就能知道你的谎言有多拙劣。”
冯洛焉惊惧地看着他。
“呵,有哪个女子胸前平坦得一无所有?睡觉时颈子上包着丝巾?我早该想到,你在骗我。”段萧凄然地狞笑,凑近冯洛焉的脸道,“我愿意信任你,而你呢?一而再再而三地哄骗我,你当我不会难过?不会伤心?呵,真是所有感情都扔给了一个骗子!”
段萧的每一个字都如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冯洛焉的心头,砸得他痛苦万分,快要窒息。这种沉重的误会快要让他百口莫辩,焦急的情绪不停地作祟,使他企图替自己辩驳一个清白的名分。
“我不敢与你说,萧大哥,我、我扮作女子是迫不得已,并不是为了骗你。只是后来、后来我对你动了心思,便害怕被你识穿,这才刻意隐瞒,我怕你恨我……”冯洛焉滚下眼泪,哽咽道。
“我是该恨你。”段萧将唇印在冯洛焉的嘴角,吸走他咸涩的泪珠,低喃道,“可我做不到,你是个男人也好,我也认了。”
闻言,冯洛焉的瞳仁倏地放大,“萧、萧大哥?”
段萧不再多言,他深埋在冯洛焉体内的手指又灵活地动了动,直把冯洛焉搅得吟叫连连,说不出话来。有些话他只说一遍,或许是他自尊心作祟,拉不下脸来,但有些时候又不得不放下身段来坦白。他面对的不是属下与士兵,而是一个要与他携手一生的人,他们之间无疑是平等的。冯洛焉有资格听到他说的这些话。
清理完后,段萧沉默地把被子替他盖上,正打算端起水盆往外走,却被冯洛焉拉住。
这个满脸绯红,眼眸湿润的病人用犹豫的声音说道:“萧大哥,我很高兴你能接受身为男子的我,之前我想都不敢想,我觉得老天对我不薄。可是……我还是不能跟你走,你、你还是忘了我,回到京城找个好姑娘成亲吧……我……我祝愿你……”
段萧猛然甩开他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冷笑道:“我的心都喂了狗。早该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欢我,不然怎会欺骗我?”
他大步流星地出去,坚毅的下巴绷得死紧,到了此时,他才明白什么叫心如刀绞。
冯洛焉伏在床上,心痛难当,他这才明白男人是真的喜欢他,一点都没有嫌弃他是个男子。而他却说了这般伤人的话语,像一把无形的匕首捅穿了男人的心脏。
等了许久,男人都没有回来,冯洛焉渐渐从哀痛中回过神来,开始慌张,不会因为方才的话,男人就这么走了吧?!他不告而别了?就像……四个月前的那次?!
冯洛焉支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匆匆裹上一件单衣,穿上鞋子就往外冲。他站在院子里,左顾右盼,晨雾甫散,青山叠翠,却不见男人的踪影,他的心开始打鼓,乱得不行。
求求你,不要就这么离开,萧大哥……
他衣衫松垮,面色憔悴,匆忙地奔出院子,见地上几个凌乱的马蹄印,终于绝望,环抱着自己的身子蹲了下来。
他走了……真的……走了……
不会再回来了……
“你做什么?疯了?!”
身后有人一声怒吼,随即冲上来把冯洛焉横抱起带回屋子。
冯洛焉天旋地转间又看见了男人俊美的脸庞,委屈地伏在他胸前道:“对不起,对不起,萧大哥,我不该那么说,你不要走!不要……”
段萧被他气得都要笑了,无奈道:“我走哪里去?”不过是去了趟后头的药庐,看看有何退烧良药。
冯洛焉抬头望着他,咬咬牙终于道出了内心的话:“萧大哥,我喜欢你,一辈子就喜欢你一个,不会变……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不能让天下人耻笑你,没有人会认同我们的,我们不会幸福……”
段萧惊讶地看着他,“这就是你不愿跟我走的原因?”
“嗯……”冯洛焉低头。
段萧一把将他扔到床上,低头狠狠地吻他,喘着粗气道:“你太傻了,笨蛋,你是要跟我一辈子,又不是跟天下人,我管他们?我根本不会在乎!”
冯洛焉差点喘不上气,“可、可是你的爹娘怎么办?你要传宗接代的啊,我不会生、生孩子啊……”毁了祖上基业,林芝的话他仍然忘不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
段萧抵着他的额头,笑道:“呵,你倒是想的比我都多。我娘比较偏袒我,可能好说些,至于我爹,总会有办法的。你要和我一起面对这些磨难,你愿意么?”
冯洛焉咬着下唇,轻声道:“我怕……”我怕你会后悔啊萧大哥。
“不许怕。”段萧不容他拒绝,“我认定的人,一辈子不会变。”
他把冯洛焉的掌心揉开,与之十指相交,或许他还不适应他的妻子是个男儿身,可他不止是爱他的身体,更爱他质朴单纯的内在。
冯洛焉有一千万个惶恐,一千万个动摇,可他愿意沉沦在男人的臂弯里,愿意与他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雨险阻。即使将来的路不光明,可他仍想试一试。
“萧大哥,”冯洛焉湿着眼眶,亮起坚定的眼眸,抬脸去吻男人的嘴角,“我跟你走。”
段萧凝视着他,单薄的嘴唇轻轻弯起,“好。”
他们订下了誓言,之后的几日过得甜蜜滋润,冯洛焉一惊一乍折腾几番,最终缠绵病榻两日。段萧时时刻刻守着他,还亲自下厨煮了些清粥喂他喝。
冯洛焉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了,喝粥时太急切还烫了舌,段萧就以吻慰藉他。
直到第三日清晨,有人敲开了冯洛焉家的门。
段萧看了一眼冯洛焉,走过去开了门。
“段萧,”李沛神情略带疲惫,站在门口,无奈道,“你娘来了。”
☆、55归途英雄(1)
段萧抿着唇略有所思地看着李沛;半天才闷出一句:“你是说;我娘来了?”
李沛简直要被他气死;自己风尘仆仆赶来;落得个只能干站在门外的待遇,柔和的笑意无奈地凝在嘴边;只道:“喏,我骗你么?”
他偏过身;把身后遮住的景色露出来给段萧看;只见院子外头停着一辆马车;灰扑扑的颜色,车檐上悬挂着的流苏也是暗红的,毫不起眼。马车前头坐着的马夫勒着缰绳往这边探头探脑,段萧一见他;就立即信了李沛的话。那马夫叫张林,本是他爹身边的暗卫,功夫了得,为人机警,本该有大把的升迁机会,却甘愿来做一个小小的马夫,原因是他娘曾救过这张林一命。
段萧皱着眉低声道:“你怎么把我娘带来了?”
李沛将折扇往手心上一敲,叫道:“冤枉,你娘拉着我一直哭,还扬言要吊白绫,你说我怕不怕?”
段萧细细回想自家娘亲的胡闹劲儿,也颇感无奈,“我爹怎么不拦着她?竟准许她跟你出来。”
李沛咯咯一笑,道:“段萧啊段萧,你也好意思问这话。若不是你清点完战俘突然失踪不见,你爹能顶着你的职务忙得焦头烂额么?他都半月未回将军府了,你娘出来时打点好了上下,都瞒着你爹呢。”
段萧深深地望了一眼那边停驻的马车,让出一边,对李沛道:“你先进来说话。”
李沛朝他扬眉:“不去看看你娘?”
“稍等会儿吧。”段萧心情复杂,一时半会儿都不知该如何面对突然出现的娘亲。
冯洛焉见李沛进了屋,顿感慌张,急忙把被角往身上扯了扯,不安地坐在床榻上看着他俩。
李沛一跨进屋子就先看见冯洛焉欲盖弥彰似的往自己穿着单衣的身体上扯被子,那模样倒像是前头和段萧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想遮掩一下。
“没想到……你俩都到这地步了?”李沛一派从容,撩开衣摆坐在了长凳上,他朝段萧飞了个暧昧的眼神。
段萧回他一记冷冷的眼刀,抿唇不语。
冯洛焉此时头发散落双肩,面颊微红,敞开的单衣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是像办事儿之后的娇嫩模样。
“李公子,不是那样,我们什么也没做!真的!”冯洛焉急忙摆摆手道,“我是病了两日卧在床上,不然一定是起身见你,真是颇有冒犯。”
李沛笑道:“不冒犯,比起段萧来,你这卧床见人算不得什么大事。不信你问问他,年少时因这天热,他还光着膀子拜见过我爹,哈哈……”
段萧不满地插了一句:“那时我在习武。”
冯洛焉跟着李沛轻笑起来,心里想的却是男人露出精壮身子耍着虎虎生风的拳法的模样,“萧大哥武功这么好,原来从小就刻苦练习啊。”
段萧受了冯洛焉的奉承心情顿好,耳边却听到冯洛焉又问了一句:“李公子,萧大哥的娘亲……真来了?”
李沛点点头:“门外马车里坐着呢,她受了几日的颠簸,身体不适,还感了些风寒。”
“什么?感了风寒?!”段萧顿失颜色,厉声问道,“你怎不和我早说?”
“你不是还不急着见她么?”李沛幽幽道。
段萧被他气死,知道他有意戏弄自己,可现在并不是寻他麻烦的时候,“哼,我去看看她,你坐这儿歇会儿吧。”
李沛欣然道:“是啊,我是要好好歇会儿。”说着他刻意瞟了一眼冯洛焉。
见段萧雷厉风行地走出屋子,冯洛焉连叫住他的机会都没有,只得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哑声。
“萧大哥……”
“还叫他萧大哥?”李沛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既然收了聘礼,就该叫相公了。”
他觑了一眼屋子一角堆满的大红色木箱,接着道:“那日攻进皇宫,盛荣帝布下重重机关,我军始料未及,损失惨重,段萧只带着三人杀进了金央殿,一番厮杀,终是取了盛荣帝的性命,等我等援军赶到时,整个宫殿里只剩他一个活人,满身浴血,戾气极重。他走到我身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冯洛焉痴痴地瞪着大眼瞧他,期待着下面的话。
李沛也不吊他胃口,苦笑道:“他说道,帮我备好聘礼,我要去娶他。”
冯洛焉心里很酸,又是感动又是难过,“他真的这么说?”
李沛道:“自然,那夜他离开村子时,你定是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难看,一路上连话也不肯说上一句。后来回了军营,挨了他爹的骂,也不回嘴,整个人阴沉得很。我过去与他说,要是再这么沉郁下去,不好好应战,打输了仗,拿什么脸来见你?这话果真管用,没几日他就破了北昭的迷阵。”
“好厉害!”冯洛焉惊叹道,纵使他不懂排兵布阵的技法,但曾经也常听郑老爷子的传奇故事,老爷子常讲沙场莫测,变局难定,想要赢得一场战争的胜利,那必定是天时地利人和的讲究,费神费力。
李沛叹道:“这人是厉害,幸亏他是友不是敌,不然后患无穷啊。”
冯洛焉一听这话觉得膈应的慌,不解地看着李沛,“李公子,你是何意?”
见他这么紧张段萧,李沛了然地笑道:“别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