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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发愣之际,一双大掌已经拉起她的手,好像在认真检查似的,男子一边检视一边温润开口:“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白芯蕊有些尴尬,忙摇头道:“我没事,呃……我去看看绛红,这丫头命真苦。”
“别动,自己都还是个丫头,还去照顾别人?”阑泫苍没好气的撩开白芯蕊的头发, 发现她头梢上溅了一滴程瑛的鲜血。
男子眼里当即溢起一缕冷然,右手赫然多了条手绢,轻轻将白芯蕊头发上的血渍给擦干净,动作温柔且细腻。
白芯蕊从回来一直就沉浸在温暖之中,看到窗户外盘旋飞行的溪灵鸟,她忍不住看了眼面前的阑泫苍,谁知她正温情的看过去时,阑泫苍则漠然将头移开,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新房。
看着远去男人的背影,白芯蕊疑惑的坐到位置上,这阑泫苍也真够奇怪的,刚才那么关心她,一下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不认为阑泫苍这样的男人会和女人玩欲擒故纵,若即若离,他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究竟是为什么?
夏日的夜晚十分闷热, 知了在树梢上轻轻鸣叫,空气中隐隐有种窒息的味道,一股股闷闷的热风吹向大地,邺城许多老百姓搬了条小凳子,坐在自家院子前乘凉聊天。
街道上,一辆黑色的马车正疾驰向前行驶,马车驶得很快,车夫挥鞭子十分用力,可以说是以最快的速度朝前驶去,路上不时掀翻一些小簸箕小摊子之类的物什。
看着马车朝城西的方向迅速驶去,人群后方,一双乌眸犀利的看向前方,在打定主意后,她一跃上前,踏着轻功朝马车追随而去。
白芯蕊今晚穿了一身普通的绸衣,双腿、手腕上纷纷插了两把匕首,迅速向前奔去,直到跟着那辆马车驶出邺城,来到偏僻的城西。
城西荒郊野外的,白芯蕊看着那辆马车朝无忧湖驶去,心里顿生疑窦。
阑泫苍和她惠妃来这里做什么?
平常阑泫苍就喜欢玩失踪,这次正好让白芯蕊发现,所以她就跟踪来了,最让她惊奇的是,惠妃和阑泫苍一起,两人乘马车来到郊外,不知道他们娘俩要做什么。
想到这里,白芯蕊发现没人觉察她时,迅速跟子啊马车后边,这时,马车往无忧湖慢慢驶去,就在白芯蕊也要跟进去时,突然,侍剑、侍箫从马车上跳下,两人同时守在进无忧湖的路口旁。
白芯蕊见两人守在那里,不想打草惊蛇,便慢慢溜到侧边,试图从边上的小道进森山。
深夜,天上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银色的月光懒懒洒在地上,夜空显得更加寂静,空气仿佛陷入静止,只听得见野兽在森林里狂嚎的声响。
等白芯蕊从侧边进入森林时,赫然发现阑泫苍他们的马车已经驶不见了,她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白芯蕊捏紧手中匕首,一步步朝森林深处走去,手腕上的璎珞手链在夜晚显得更加耀眼,这让她想起那个静谧的夜晚,那个见到裔玄霆的夜晚。
阑泫苍和惠妃来到这里,两人是来找他的还是做其他事情的,这一切都是个未解的迷。
怎么没人了?
白芯蕊正惊异前方没看到阑泫苍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丝冰凉的风慢慢袭来,顿时,她感觉一颗心慢慢悬了起来,现在的她觉得空气中的风都有股危险的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攸地,她意识到什么,迅速瞪大眼睛,猛地转身,一转身,白芯蕊差点被吓一跳,同时,眼睛已经鼓得老大。因为……因为一脸阴沉的惠妃正冷然盯着自己。
月光下的惠妃身着一袭黑衣,与黑色合为一体,双眸血红阴鹫,一头原本乌黑的头发突然化成了银色,额头竟有一方像剑一样的印记,她双眸赤红,狭长且冷冽,看着白芯蕊的目光咄咄逼人,手中赫然竖起一把手剑,样子诡异且神秘。
白芯蕊惊讶的张大嘴巴,惠妃的头发不是黑色,怎么变成银色了,而且她的双眼变得赤红起来,好像杀人的恶魔似的,还有,阑泫苍呢?
“母妃……你……你怎么在这里?”白芯蕊故意尴尬的顿了顿,这惠妃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还有,她那样子怎么这么冷血,冷风拂在她身上,她好像要杀了自己灭口似的。
“你怎么在这里?为何跟踪本宫!”惠妃声音明显阴冷,且语气加重,不过肤色有些白皙,好像才受过巨大的痛苦和折磨似的,身子看上去有些虚弱。
白芯蕊缩了缩瞳孔,不可思议的看向惠妃,摇头道:“母妃,我只是好奇,才跟了过来,不过,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紧张。”
“哼!”惠妃重重冷哼了一声,犀利的抬起双眸,朝白芯蕊道:“你自然没看见什么,若是你看见了,早就没命了。不过,谁让你跟踪我们的?你有何企图?”
“母妃。我只是好奇,真的没什么企图。”白芯蕊看了眼惠妃,轻声道:“相公呢?”
“不关你事,要再有下次,本宫割掉你的舌头,挖掉你的眼睛,看你还敢多管闲事!”惠妃冷然说完,攸地抽回手中的剑,眼睛有些微闭微沉,看样子似乎脸色不怎么样。
白芯蕊见惠妃起色不好,心里更加疑惑,为什么阑泫苍会不见,为什么惠妃会在这里,他们娘俩究竟有什么秘密是别人不能知道的?
“过来,扶本宫回府。这件事你要敢告诉他人,本宫会保证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惠妃冷然开口,才说完,身子便颤抖的往后退一下,白芯蕊趁势上前扶住她。
看惠妃虚弱的样子,白芯蕊想起天山童姥,似乎在某个时间段,她就会身体虚弱,那是她的弱点,可这惠妃,生得貌美如花,武功路数极高,也没什么特别的癖好,怎么虚弱起来?
其实她权威可以趁这个时候将惠妃恶整一顿,可是一想起救她的阑泫苍,又觉得自己是小辈,虽然平时挨惠妃骂很多,白芯蕊还是咬牙忍了,慢慢将惠妃扶到肩头,将她扶出丛林。
一路上,白芯蕊都悲催得要命,原本是要去查探人家秘密的,结果,她现在扶着重得像猪的惠妃上马车,再一路服侍脸上冒虚汗,身体虚弱的她回府。
白芯蕊拉起惠妃的手,在她脉搏处探了探,发现惠妃体质虚弱,脉搏紊乱,这个时候,应该是她最无力,最虚弱的时刻,刚才扶她上马车时,她一坐下,手中的匕首就掉落在马车上。
现在,惠妃安静的闭着双眸,眉宇仍旧微微皱着,白芯蕊看得出来,她很担心,她在担心什么?阑泫苍?还是担心自己,抑或,担心她把她解决掉?
“苍……”慢慢的,惠妃开始轻声呓语,看样子好像是半梦半醒之间,白芯蕊一直握着她的手,惠妃也不放手,她就这么握着。
“苍儿……”惠妃喃喃开口,身上的汗越来越密,轻声道:“是母妃对不起你,让你……承受那么大的苦,承受这么重的心理压力……”
听着惠妃的话,白芯蕊看了眼边上守着的侍剑,冷声道:“侍剑,娘娘这是怎么了?”
侍剑眼神闪烁一下,轻声道:“王妃不必着急,只要月圆之夜好好守着娘娘,不让人接近她伤害她,她明早醒来就会没事,跟以前一样。”
“你的意思是……月圆之夜,娘娘会变得虚弱起来?”白芯蕊赫然看向侍剑,不会吧这么神秘。
“你……你怎么知道?”侍剑吃惊地看向白芯蕊,他只是随便提提,没想到王妃竟这么聪明,一句话就猜出来了。
白芯蕊缓缓垂下眼帘,这样的事情她在小说里看过,没想到古代也有啊,真狗血。
这么说,这是惠妃的弱点?
因为平时惠妃十分凌厉,手段也狠辣,看上去根本是个美人敢欺负的人,一到月圆之夜,她就和阑泫苍来继续他们之间的秘密,而且她会变得虚弱。
记得那次看到裔玄霆,也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月圆之夜,这三人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
这一家子人,真是奇怪。
这一晚,白芯蕊都在心神不宁中度过,不知道怎么的,她怎么睡都睡不着,坐在窗前,双手托腮,静静看向窗外。
阑泫苍怎还没回来,她承认,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她有些想那妖孽了。
窗外月色朦胧,夜空寂静,白芯蕊不时看向小径那,因为平常阑泫苍会从那里回来。书房肯定是没有他的,她找不到他在哪,只能安心在这里等了。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在意起阑泫苍来。
或许是因为他白天救了她的命,或者是因为两个相处时间长了,或者是因为那一夜……
一想起那一夜,白芯蕊小脸立刻羞得通红,她和他虽然是夫妻,却只有一夜情缘,想想她这寡还真守得活。
就这么掏心掏肺的等了一夜,白芯蕊都等得快睡着了,还是没看到阑泫苍归来。
待雪婵端着小银盆进来时,发现自家郡主还是穿的昨晚的衣裙,正呆呆愣愣地坐在窗前,样子看上去萎靡不振,像是熬了夜的样子似的,吓得她赶紧放下银盆,上前就道:“郡主,你怎么在这里?你昨晚没睡觉?”
白芯蕊一愣,随即转头看向雪婵,轻声道:“我就坐在这休息会儿,没想到一下子就天亮了。”
“休息?切,奴婢才不信,你肯定是想姑爷了,想他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雪婵不经意的憋了瘪嘴,开始将白帕子放进银盆里,轻轻地拧了起来。
白芯蕊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轻声道:“你少贫嘴,对了,惠妃怎么样?”
“惠妃?她早精神奕奕地起来练剑了,整个院子就听到刀光剑影的声音,听说她还和侍剑、侍箫打了几仗,一大清早就不得安宁,神清气爽的……”
不理会雪婵的喋喋不休,白芯蕊慢慢思索起来,看来,惠妃又恢复原状,不像昨晚那样虚弱了,原来,真有月圆之夜这一说。
才梳洗完毕,白芯蕊换上一袭红色的格子水雾裙,正准备出去给惠妃请安看她一眼时,幽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跑进来就朝白芯蕊叫道:“郡主,不好了,宫里来人了!”
“慌什么慌,没见郡主正准备去给娘娘请安?”雪婵十分不屑这个总是搔首弄姿的幽然,当即啐道。
幽然有些怯弱的看了雪婵一眼,忙朝白芯蕊道:“郡主,好像宫里来人下旨,也不知道下什么旨,怪怪的,你快去看看!”
呆子王妃 卷二 第082章 云雨巫山
“下旨?”白芯蕊神情漠然,雪白的眸子嵌着层淡然的清光,沉声道:“跟我出去接旨!”
“是。”两人同时应声,互相瞪了一眼,迅速跟在白芯蕊身后。
待白芯蕊来到大厅时,柳公公早已领着人不卑不亢地站在厅口,而站在主位旁的出了一脸冷漠的惠妃还有双眸狭长、透着寒光的阑泫苍!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怎么的,白芯蕊一看到那白色的人影,一颗悬着的心突然放松下来,好像捡回失去的东西一样,心里有些小小的雀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睛会不自然的流到他身上,连她自己都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这是……喜欢吗?
在看到白芯蕊走进来时,阑泫苍眼梢微微一抬,眼里闪过一抹讶异,随即恢复冷然。白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