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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原是如此。可是后来不知为何,慎王府一直没有迎娶王妃,我二姐又只是侧妃,自然也就不能过门了。即使是慎王府后来知道了二姐这事,也毫无动作。”
李贺见此,立即笑道:“此事林公子不必忧心,据我推断,这位二夫人怕是走的明王的门路。”
“明王?”
一直沉默的月倾雪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咸不淡,慢慢说道:“明王意图拉拢汪家,却不知适是得其反?再者为了一个小小的汪家,得罪于你这名满天下的才子,便等于得罪了天下文人,即使明王会做此事,他的那位凤衍先生也会应允?又或是凤衍本就是沽名钓誉,即便做了,也能如此轻易的便被人知晓了?”
“……瑾王果真是名副其实的贤王,小李大人,可是?”意随目光灼灼地盯着李贺,半晌点头赞赏般地说道。
见他面色发白方才收回目光,转而无奈地笑道:“不过……也是而今执掌天下的最佳人选。”
除了仍旧一脸迷惑的汪纭,李贺终于缓过神来,长呼了一口气,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最后还是看向了意随,“公子的意思是……”
“我?我还能有什么意思。”
意随自嘲地笑了笑,而后一把打开了折扇,用懒散缓慢的语气说道:“既然是李老都认定了的,我承他恩情,又岂会不认。况且……自我答应了接过桃源县主一位那刻开始,这一切,怕就已经没得选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基础的错别字差不多就改到这里了。
☆、红楼兰桥奏华章
街上人声鼎沸,往来不绝。帝都向来文风昌盛,好一阕盛世华章!
又有几人知道以现今微妙的时局,若有一丝的处理不当,定会兵戎立起。
意随与倾雪二人一同走在大街上。一个折扇轻摇,白衣潇洒,一个清冷如雪,优雅高洁。俨然成了一道养眼的风景。
“呵呵,这红楼兰桥,人往如梭的景象也不知还会有多久?”意随“啪”地一声敛了折扇,依旧不紧不慢地前行,一边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这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你自己?”月倾雪淡淡地开口问道。
“我说……”他的后半句话被突来的声音打断了。
“林公子,月姑娘。”那声音由远即近,也不过转眼的功夫,便到了二人近前,话语中满是惊喜,“可真是你们二位呐!”
话落,那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眼前。来人一把扯住与他同来的气喘吁吁的另一人,得意地说,“如何?陈大人,我就说我没有看错吧?你还不信。”
这二人正是三,喔不,应该说是四年前意随来瑾王府时所遇到的瑾王麾下的大将卫铭和谋臣陈晖了。
陈晖尴尬地拍开卫铭,而后上前施礼,“林公子,月姑娘,真是巧啊!想不到竟在此又见面了。”
“呵呵!是啊!可真是巧啊!想来小李大人也已经去过瑾王府了吧?”意随执扇笑道。
李贺原也就是意随和瑾王府事先联络好的人,去往瑾王府也属正常。只是他如此说,意在何处,所指何事,在场的人除了卫铭怕是都心知肚明。毕竟,意随这次原就不打算亲见瑾王的。而且,这么大的一座王城,能是这么容易,能有这么巧,在这里刚好遇见的么?
陈晖振了振长衫,仿佛没有听出话中的意思,无比认真地问道:“是呃!哦,对了,二位可要到我家王爷府上坐坐?”
“不了。”意随抬扇,毫不含糊地推辞了。“我二人还有要事,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天水村一事。”
“天水村一事,王爷也知道,只是,这曲燕……”陈晖说的有些为难。渐渐低声,凑近问道:“林公子可知道这取冰一事乃是一个名叫曲燕的官员所为,此人名义上是给今上办事,实则却是明王叔的人。所以,此事着实有些……”
“曲燕……这人是何来历?”意随模糊想起了什么,有些疑惑地问道。
此时,四人已经走到了人烟稀少处。
陈晖推推拖拖了半日,欲言又止。意随又转而问月倾雪,“倾雪可知这曲燕的底细?”
月倾雪冰着一张脸,没有回答。
月倾雪还没有说,倒是一旁的卫铭猛地大叫了出声,“我知道!他不就是当初扬州招贤阁的曲燕尘么?明面上是那里的老板,实则却是明王叔的人。一直在暗地里为明王叔聚敛钱财,网罗各色人士。在四年前被慎王爷给查出来了,并且查封了那里.却一直没有找到那里的老板在何处。当初慎王爷还发了好一通脾气,陈大人怎么给忘了?”
卫铭兴奋地说完了,这才感觉到四周早已一片安静无声。
“卫铭!”他被陈晖的一声怒喝惊了一跳,随后还一脸无辜,迟疑地低声问道:“我,难道说错了什么?”
“林公子,当初……”这是陈晖小心的赔礼声。
却被意随打断了,“唉——,我也记起来了。其实这事原就只是我个人的事,与慎王爷毫无关系。他既自己愿意帮我处理这事,我林意随心怀感激都还来不及,又怎会有怨言?”
意随一直都是个独立自主的人,并不希望别人无条件的帮自己做事。月倾雪是他的知己,所以她从未想过要插手此事。况且这事,是他一直刻意忽略的。那么,慎王这样做,他又是何想法呢?
正如前番唐砚所想:她什么都不缺,什么也都懂,却惟独缺了情爱,唯独不懂情爱二字。谁对她动心,谁就注定痛苦一生。所以,下一刻,他说——
“此次我二人确实有要事,不便久留帝都。今年中秋,我定会为二位王爷送上一份大礼,以表谢意。也算是完结了对瑾王爷的三个承诺。告辞了!”说罢,已转身向前走去。
“你不必怀疑,很多人都不习惯别人对自己的事插手太多,她也是如此。不过,她说过的话,就绝不会食言。”月倾雪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便也跟着离去了。
一个紫衣男子从陈晖二人身后缓慢走出,风度翩翩,一身温润的气息仿佛将四周的空气都润湿了,倒是个真真切切的如玉君子。
瑾王一直默然看着意随、倾雪二人离去的方向,眼中光影几度变幻,看不出心中所想。
“王爷。”
陈晖上前,恭敬地叫了声。而后问道:“还要不要让人继续盯着他们?”
瑾王还没有答话,卫铭已经抢先说了。“王爷,我看还是不用了吧!这林公子与月姑娘都是磊落之人,应该不会食言的。”
陈晖近前一步,对卫铭说道:“确实是磊落。但是你可知他二人是如何了得?一个是桃源新主,才名满天下的风露公子;一个是春景阁主人,倾慕者万千的倾雪无双,手下都是能人辈出。你可知道,这对王室是多大的威胁?”
“可是如今名满天下的人多了去了。就是江湖四公子不也是声名大盛么?”卫铭反驳。
“但是江湖四公子只是江湖人!——”
“好了。”陈晖接下来的话被瑾王君瑾言轻声打断了。只见他笑容依旧,还是当初的贤王模样,并不介意二人争吵,温声道:“不必再派人盯着了。”
陈晖愕然地望向他。只听他又说道:“这二人皆是才可倾天的人物,的确世间少有。可也同样无意权势,洒脱不羁,又怎会如你我这等凡夫俗子般纠结于世俗的斗争。”
日已西沉,余一地斜晖。君瑾言感叹的声音飘散在长街尽头,洒落的是对潇洒不羁的艳羡,和对世俗争斗的厌倦,还有明明不喜却又不得不参与这些争斗的无奈。
“可惜,从一出生起,我就注定与那样的日子无缘了!”
陈晖沉默片刻上前道:“王爷确实心胸广阔,慧眼识人。是属下狭隘了。”
君瑾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天水村一事,确实要好好处理处理了,那位曲燕……”
“万死不足惜!可恶,可恶!”另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接口道。
见着来人,陈晖、卫铭立即转身行礼,“慎王爷。”
“嗯!都免了吧!”君慎言随口说道。转而就对瑾王抱怨道:“三哥,你怎么不早些叫上我?现在可好,那人连影子都没了。”
“怎么,这些日子在军中还没学好规矩么?”君瑾言的声音虽然严厉,却也免不了其中的纵容。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林意随了啊!”君慎言不满地放低了声音。
“子宁教的可都学会了?”
……
伴随着两人的话语,四人的身影一道渐渐消失在街头。
这边,月倾雪几步赶上了意随,轻轻地问道:“怎么?现在心中可是好些了?”
“不好,不好。”
意随一个劲的摇头,突然又笑问道:“你可知‘碧玉寒箫吹笛彻,断肠无韵,催音无弦’?”
“说的是乐极门的镇门四宝吧!”月倾雪点头道。
“嗯。乐极门四宝虽非稀世难求,然辅以相应的内力曲乐,却又各有玄妙。只可惜……” 话还未说完,便被月倾雪接了过去,“只可惜早已缺一为三了,且所缺的无弦早已沦为魔琴。”
“不过,这些江湖人都知道。你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嗯,我要对你说的是,我师出绝尘谷。呃,对了,我以前没有说过吧?”
“绝尘谷?绝尘无忧的绝尘谷?……绝尘谷是乐极门的门下?”
“嗯。不愧是我的倾雪。果然聪明!一点就知了。”意随笑着赞叹,一把伸出自己的手臂很是豪放的搭上了月倾雪的肩。
“那么,此次的无弦琴现世,你,是不能置身事外了?”月倾雪一边说着,一边似有还无地瞟了他一眼。
“呵,也不尽是。”意随无视她的眼神,不过还是很自觉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翻身上了面前的一匹马,说道:“凌宇现在在千寻山庄,我们便也去哪儿吧!”
“而且,倾雪应该还没有见过这般的武林世家吧?正好,我们这一次一起去瞧瞧。驾!”说罢,已经策马向前奔去。托前番月倾雪坚持的福,现在的意随已经从以前的不敢骑马,变成了现在的能够策马狂奔了。
月倾雪策马跟上,在旁问道:“为何?”为何要去千寻山庄?为何要掺入武林是非?
“既然它现世了,又怎能不去见见了?”意随故作潇洒地说道。
这事有想象中的简单么?月倾雪心内自语。
万里黔中一漏天,屋居终日似乘船。及至重阳天也霁,催醉,鬼门关外蜀江前。
月倾雪接过后半句:莫笑老翁有气岸,君看,几人黄菊上华颠?戏马台南追两谢,驰射,风流犹拍古人肩。
而后,二人相视一笑。
这首词的名字叫——定风波。
只是到底能不能平息这一场风波,又有谁能放言呢?这时的两人都忘了,有人的地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