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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女宫,为她将祈福的灯笼扎满一树,若她见到了,会不会知道其实她说的话他一直都记得,一直很想为她这样做。
她说出口的请求,他一定会做到;她没说出口的请求,他也一定会替她做到,就算是堵上性命的第十三根巫针,也毫不迟疑。
师父的死,让近在咫尺的希望又变成泡影,成为巫族之王,所有想说的话只能再次咽下,可即便是她怀疑他,不信任他,即便隔着责任与身份,他还是舍不得放弃。若能早日从巫族当中找到接班人,快些培养,是不是有一天,放下责任的他还有机会?
即使这机会再渺茫,达成的过程再艰苦,他也甘之如饴。
原本没想现在跟她说,让她去等一个期限不明的约定,对她太不公平。他只是想着,等到自己真正自由的一天,若还有资格陪在她身边,到那时候再说。只是,在看到墨轩从天朝带来的这叠画纸时,所有辛苦压抑的感情顷刻喷薄而出,如若这些是她多年辛苦隐藏的心事,那他还在等什么,迟疑什么。跟自己保证过会达成她所有心愿,其实她的心愿这么简单。
“长河,我——”下定决心这次要说完的话,刚起了个头,却见对面的俏姑娘忽然抬眸,注意力全集中到了拱门处,压根没在听他说话。
颜桑跟着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
精致无双的容颜,见过一面就很难不记得。是上次与长河一道到巫族的男人,新王登基大典时,与长河相视而笑的男人。
虽然此刻他的装扮有点滑稽——赤*裸着全身,只在腰间围着一件衣服,勉强遮盖着重要部位。那件用来遮挡的衣服还是鹅黄色的,一看就是女式式样。
从云曼出现后,对面那姑娘就没移开过视线。颜桑的心一直往下沉,在长河目不斜视走过去时,心下一股难解的冲动,令他伸手握住她胳膊。
长河惊讶回眸。
良久,握着她胳膊的五指缓缓松开。
他很喜欢一个人,从很久之前开始。
迄今为止唯一的期盼,就是这个人,想她跟他说话对着他笑,想她跳着走路牵他的手,想她一直一直留在身边,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
他的心愿一如既往。只是,原来她的心愿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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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没明白颜桑为何拉住自己又松开,现下也没有心思去想。自打云曼出现,她的眼中心里就只看得到一个人。她走了一步停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样的场景,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嘴角一动,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的衣服在池中都浸湿,当时一心要将姓李的大卸八块,上岸穿了他置于池边的干衣衫就冲出温泉,只留下自己湿透的女衫。
长河扬了扬手中的干净衣衫,笑得腰都直不起。对面这人可怜兮兮裹着一件鹅黄衣裳的模样,说不出的滑稽。
云曼面上神色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怔忡,看她笑了良久,似才回过神,缓步走过来,伸臂轻轻拥住人。
他环抱的力道很轻,似是怀中是不堪一握的易碎品,低声道:“幸好……幸好……”
长河未动,笑眯眯看人:“幸好什么?”
那人却像哑巴了,没再开口说话,只是长长吐出一口气。
先前她怒发冲冠地离开,他怕极她一气之下又再离开,到时候天大地大,要他去何处寻人?
“你在抖唉。”正午日头这么炽烈,就算脱光了也不该觉得冷吧。
他低头看着怀中明眸,低哑的声问道:“你不生我气?”
“生你气做什么?”催情的花草又不是他放的,再说,不是她自大,“连本大人都克制不住,怎会指望你。”她个性是暴躁喜怒无常,但作为捕快,打小最重要的一门课就是意志力。这催情草药作用这强,连她都神智混沌,何况是旁人。
大漠走进院子,看见眼前抱着的两人,咳嗽两声,待二人抬头看来,她道:“云曼公子先回房换衣服吧,长河,你跟我进书房。”
一路走来见某人一直盯着她下半身,长河不由恼羞成怒:“你看什么看啊!”
大漠收回视线,又咳嗽一声:“你若是身体不适,明天再谈也行。”
“我好的很!”
“哦……”沉默了一刻,还是忍不住,“你先前也是用……这种姿势走回来的?”
“滚!”
“……”
“这是莫王爷手上那份。”
从大漠手中接过纸张泛黄的藏宝图,长河一见便面现喜色,这份藏宝图碎片是不规则的形状,多出三处边角,原先她也拼凑过手头已有的三份,只以为还差得两份,如今再一看:“是完整的!”藏宝图上一个字都没有,只有类似山水的图案,长河仔仔细细将手中终于拼凑完整的藏宝图看了好几遍,“淮北多山,但是少水;凌阳一带多水,可是无山。这画的是哪处?”
大漠道:“我已让墨轩去史志公府请林先生过来。”
长河闻言喜道:“对极!”专业人士可比她们易辨认得多,她高兴得都将这忘了。
大漠却不似她喜不自禁的样子,神色可说得上凝重:“长河,以你跟风邪多年交手的经验,他是怎样的人?”
“心机深重,步步为营。”
“藏宝图的事他知晓,可你这一路行来,除了初期他有争夺之意,后来可有任何阻拦?”
长河缓缓摇头,顿了顿道:“你还是信不过云曼?”
大漠未答,长河道:“也许风邪并非不想阻止,而是未及阻止。骆王府与圣女宫的藏宝图,他手中亦有。之后两份,一份是我在辽国所得,一份是你从巫族所得,并非他的势力范围,得到的过程又都很快速,就算风邪收到消息想要阻止,也不一定来得及行动。”大漠的话倒是提醒了她,“看来之后我们开始寻宝,务必更加小心。”
“你说了一句也许,又说了一个不一定,你是根本不记得那次在风邪手中,我拿三年贡税赎你时,跟你说过的话了。”
“我——”长河下意识要争辩,话在嘴边盘旋一刻复咽下。
“我跟你说过什么?”
那面那俏姑娘沉默良久,神色不甘不愿道:“论心计智谋我们都未必胜过风邪,这样旗鼓相当的斗争,只能是最勤谨的人笑到最后。”
大漠道:“风邪是什么人?这几年往天朝安插的暗子,只怕不在少数。莫说云曼,现下这六扇门上下,除了我们几个,其他人我一个都不信。”
“那你想怎么做?”
“待林先生辨认出位置,你和落日一道去,先查明宝藏的确切情况。我进宫见皇上,跟他借暗影军一用。”暗影军是历朝历代皇帝的暗处影卫,由世家子弟自幼时选拔加入,纯粹性最高,几乎没有探子混入的可能。等到确认了宝藏所在,由这支暗影军去取可谓万无一失。
长河垂眸半晌,笑笑道:“也好。落日何时回来?”
“前天收到她飞鸽传书,最迟五日能到。我会在云曼饮食里动手脚,让他安心睡段时间。如此也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
“不必了,让我去跟他说。”大漠的意思她明白,若是她直言,云曼难免会觉得自己不信任他,这事由大漠出手最合适,只是,“他体内的毒还未清,身子又向来虚弱,我怕任何药物都有害处。”
“随你。”
“云曼可比你想象中要通情达理,他不会怪我的。”
大漠未理会她话意中微薄的抵触,只淡道:“如此甚好。”待宝藏的事情处理完,恐怕得将长河与云曼的婚事提上议程,她倒是不在乎长河此刻的小性子,若云曼真能理解是最好。
“那,我先出去。林先生到了叫我。”
“好。”
长河站起身,缓步走到门边,伸出开门的手在空中停留须臾,她转过身,大漠也一直在看着她。
长河直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相信他。”
“嗯。”
“你信我吗?”
“我信。”
“不,你不信……”她眼中的神色有点茫然,就像是迷路找不到方向的孩子,颓然得试图抓住路边一株弱不禁风的草,“我曾经不信过颜桑,不信过骆子旭,可事实都证明我错了。”同样的错,叶明澈不会犯第二次。
大漠终是叹了口气:“长河,真相没那么重要,很多事是难得糊涂。”自小被抛弃造成的不确定感,让她对谁都无法全然信任,现下一遍一遍说着自己信任云曼,她明白她内心有多煎熬。其实作为她的师姐,看着她这一路走来,慢慢开始学习去信任别人,真的很欣慰。
那双漂亮眼眸中的茫然渐渐都凝聚成冷酷:“真相怎么会不重要?”大漠与她都清楚,此番留下云曼,弃了这步棋,终其一生或许都不可知云曼到底是不是风邪的人,大漠的意思是不必追究,但是于她而言,“如果他一直在骗我,那么努力去信任他的我,不是跟个白痴一样?”
大漠闻言,眸色突转阴冷:“你注意自己的情绪。”
“呵呵,说笑而已。”
“有的玩笑能开,有的玩笑最好一辈子想都不要想!”
半个时辰后,墨轩领了一个白袍白须的老者进六扇门。老者与大漠在书房内直待到三更的锣声起,墨轩开门送人离开六扇门,再一刻钟回来,绕到后院,再回书房禀告:“长河大人不在。”
大漠皱着眉,三更半夜能去哪里:“云曼呢?”
“属下查看过,云曼公子房里有人。至于是不是本人,没有大人的命令,属下不便贸然打扰。”
“长河尚不知宝藏位置,应当不会出篓子。”只不知她又玩的哪一出,当前这样的形势。
“池子边找过没?”长河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是烧画稿,二就是在池塘边丢石子。
“找过了。”墨轩在六扇门多年,岂会不知长河习性,他做事又素来滴水不漏。
“算了,随她去吧!”
墨轩轻声道:“长河大人做事向来有分寸,大人不必担心。”
大漠静默一瞬,问道:“墨轩,你喜欢过人吗?”
墨轩闻言一怔,大漠道:“我没喜欢过,所以拿不准能疯狂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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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到第二天晌午的时候才回六扇门,回来之后径自去了云曼房中。墨轩来向大漠报告,大漠听了并未说什么,之后几天长河倒是安分守己,一直老实地待在六扇门。这日傍晚,一匹白色鬃马一路疾行至六扇门,马上下来的姑娘年约双十,容颜清秀,周身气质温淡隽永。
大漠将来人与长河唤到书房,掩上门。
藏宝图摊在桌上,大漠在纸上写了一行字。隔墙有耳,声音再小也难保有人听到,但字写在纸上,可确保只有对面的二人知晓。
落日颔首,大漠将纸张放至烛火上烧毁。
“我现下就可出发。”
大漠道:“不急,你连日奔波也累了,且歇息一晚。”
待入了夜,墨轩敲开书房的门:“大人。”
大漠抬头:“药备好了吗?”
“是。”
“你去吧,下手的时候小心点,千万不要轻动旁人。”
墨轩有些迟疑:“只怕长河大人知道,不肯善罢甘休……”明日里看不到云曼送行,怎会猜不到,“既然长河大人应许只与落日大人前往,又何必多生事端?”
“我就怕长河多生事端。”
“应是不至于……长河大人何必非带着云曼公子?孰轻孰重她该分得清。”
“我前日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