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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翊俯下身,在绝姒紧紧的怀抱中,动作温柔地抱起舞儿,将她安置在床上,顺便拂开舞儿脸颊旁的发丝,“什么都没做,只是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下午,她就会醒来。
”
绝姒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独孤翊的侧脸,一种陌生情绪就那么慢慢淹没而上,几乎让她无法呼吸,“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她没记错,明天是圣忆风与柳曦的比武,武林中各界人士几乎都知道这个消息。独孤翊选在这个时候把舞儿留住,是怕舞儿明天会成为他的阻碍么?可是,他明明说过不
想再争什么,不想再与圣忆风为敌,难道是骗她?
“只是希望明天的事情进展得顺利些,你不用担心。”独孤翊安置好舞儿,转向绝姒,“你也下去休息吧。”
绝姒抓住独孤翊的手,绝姒蹙眉道。“你明日要做什么?”
“没什么。”独孤翊望着绝姒,湛蓝的眸宛如夜间宝石,散发出闪亮的光,耀眼而诡秘,“只是希望明天能将一切都结束。”
近日来独孤翊的行动以及种种猜测在绝姒脑中汇集,她忍不住脱口而问,语气却有着迟疑与不定,“哥,你不会跟司空离联手做了什么吧?”
“司空离?”独孤翊轻哼一声,甩掉绝姒的手,“他还不配。与我们合作的是溪孟安,那个大家眼跳无辜的受害者。”
绝姒没空思考他口中的“我们”二字,只是因独孤翊语气的讥诮而疑惑,“溪孟安?”
“对,你以为你查出的都是真的?”独孤翊走到桌前,点亮一只蜡,高大的身躯在椅上坐下,蓝眸在烛光的映衬下闪烁着光芒,让人不敢迎视,“溪孟安可是自小怀恨活到现
在的,对圣忆风的恨比柳曦跟我还要深,他怎么可能放过圣忆风?”
独孤翊的话,让绝姒冷不丁退后一步,跌坐在窗沿。溪孟安要找圣忆风报仇?甚至比柳曦和翊哥哥还恨圣忆风,那就是说,翊哥哥根本就没有放弃对圣忆风的报复!之前对她
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独孤翊看到绝姒脸上的震惊与受伤,嘴角轻轻一扯,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轻蔑弧度,“你背叛过我,我只是说了一些小谎而已,用不着这么震惊吧?”
“与你对我做的而言,这点诺言根本微不足道,对不对?”幽深的蓝眸望着绝姒,里面隐藏的,不知是恨意,是失望,是不甘,还是轻微的疼痛。
绝姒的手缓缓抓紧衣裙,望着自己的脚尖失神。是啊,她背叛了他,他甚至因为她丢掉了太子之位,失去了皇上的信任,因为她,几乎失去了一切,她有什么资格责怪他的欺
骗。
她是最没有资格指责他的人。
“不用觉得对我有愧。”独孤翊望着绝姒如死灰般的眼神,强压下在心底渐渐升起的不舍,倏的站起身,“等到你嫁给了司空离,我们之前的一切就一笔勾销,我不会再耿耿
于怀。”
绝姒坐在窗沿,没有移动,没有开口,还是静静地望着自己的脚尖。
她垂着着,听到独孤翊打开门,又将门紧紧地关上,吩咐外面的人,守好屋子里的人,不能让任何一个在明日下午前踏出屋子。
随着开门儿吹进的夜风,卷起屋外的落叶飘进屋里,她的眼角有珍珠似的液体被吹落,伴随着落叶一起跌落在地上。
她闭上眼,不敢去探究,那些泪水有着什么样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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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忆风和衣而卧,斜斜的倚睡在软榻上,墨黑的发散在他绛紫的衣袍上,宛如莲花成片绽放,衣袍下摆沿着软榻边滑下,轻轻地荡在空里,偶尔因从门窗外吹进的风而缓缓摆
动。
清雅俊美的脸庞上,那双凤眸是时不时地会睁开,痛过敞开的门一直望向园中的小径深处,等待出去的人儿回来。
幽幽一叹,端起塌边的茶水饮下。
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剑眉朝中心蹙起,这个时候,怎么还没回来。
朦朦胧胧中,却是睡意上涌,竟渐渐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却是很安稳,以至于惊醒时,眼前一片乍亮。他怔怔地睁着眸子,看向窗外的天色,竟发觉已是晌午。
竟会睡得这么沉么?他望了眼桌上的空杯,似是忽然明白过来,是轩叶怕他担心舞儿无法安睡,影响今日的比武吧。
这样想着,抬眸看到高轩叶踏入屋内,看到他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而后又看了看整齐的床铺,“少主昨夜没上床睡?也没关门窗?”
“嗯。”修长的腿从塌上移下,他清明如水的眸光因初醒有些朦胧,如笼着雾气的湖水,“舞儿还没回来?”
“没见到。”说到这里,高轩叶的神色有些凝重,“不过昨夜凌晨,颜奇说绝舞姑娘已经破了阵,并通知他派人前去围剿。可是,那竹屋也诡异得很,赶到时,人却凭空消失
,后来找到一个密道,直直追下去,从密道中出来,是郊外的月湖,人早已无踪影。”
“那舞儿?为何现在还没回来?”平缓无波的眸渐渐散去雾色,漾起一抹担忧,朝屋外的天色望去。
“听颜奇说,绝舞姑娘说是赶回来要告诉你什么,之后就再没消息。”
圣己风站起身,微微有些晕眩,伸手揉了揉额际,扶住桌沿定了定神。
高轩叶上前欲扶,“少主?”
“没事,睡多了。”须臾后,晕眩的感觉已然消失,他抬眸凝眉,似是思索着什么,幽邃的眼瞳望向高轩叶,“颜奇回来了?”
“回来了。”
“让他立即去找舞儿。”他的语音向来是优雅从容,清澈如水,只是在说话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带着几丝威严的冷意。
“是。”
“少主,已备好马,我们该启程了。”高轩叶看出圣忆风的担忧,“绝舞姑娘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小姑娘了,她现在足以自己保护自己,而且颜奇已经出去找,少主大可放心。
我们再不启程,怕是在约定的时间赶不到断情崖了。”
圣忆风望着门外,眼瞳变得幽邃,过了许久,才施施然朝屋外走去,“……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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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头好晕。
舞儿还没睁眼,就用双手按住发胀的脑袋,紧紧地蹙着眉,平息脑袋中的胀痛。
头脑逐渐清醒,忽而,昨夜的一切在脑中回现。她在郊外等着影儿的出现,而后跟着影儿到了竹屋,听到溪孟安与影儿的对话,急忙要赶回去给师父报信,却被独孤翊半途中
劫住,接着去了舞园,然后……
心紧紧地一抽,舞儿猛地从床上跳下,看到外面的天色,倏地煞白了娇红的脸颊。
师父!
顾不得穿上绣花鞋,她朝门口飞奔而去,却发觉门已经在外面上了锁,急忙奔去窗边,发觉窗也同样上了锁。
视线移动,看到趴在桌边还没醒的绝姒,“姐姐!”
绝姒悠悠地转醒,看到舞儿,“……舞儿,你醒了。”她无眠了一整夜,天亮时才逐渐睡着。
舞儿抓住绝姒的双肩,急得红了眼睛,“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师父会有危险的!”
绝姒虽不知何事,但从舞儿的表情以及独孤翊拦下舞儿的蹊跷中,肯定有事情会发生。“你不要急,我们想想办法,翊哥哥让人守在外面,我们硬闯是出不去的。”
提及独孤翊,舞儿水灵的双眸被焰火取代,似是能喷出火般愈燃愈旺。“如果师父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把他大卸八块!”
绝姒心知独孤翊过分,不再开口,而是突然跑到门边,急声大呼,同时给舞儿做着眼色,“舞儿,你别吓姐姐啊!快醒醒啊!外面有人么?!快来人啊!”
“凝香姑娘,出什么事了?”门外传来护卫的询问。
“我妹妹出事了,快把门打开啊!”舞儿轻声走到门前,取出腰间的短剑,准备冲出去。
“城主吩咐过不可以开门。”
见门外的人无动于衷,绝姒用舞儿对独孤翊的重要威吓,“你们!你们知道关着的是谁么?是绝舞!向来你们知道她对城主的重要性吧?!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城主不会放
过你们的!”
“这……”提及此事,门外的人犹豫了。而后门外似乎传来三人的讨论声。
绝姒看到他们动摇,急忙装出哭腔,“舞儿,醒醒啊!”
急而,绝姒扬音量,冲着门外大喊,“她要是出了事,你们也会人头落地!”
“凝香姑娘,请往后站,我们这就开门。”
在三人进门的瞬间,躲在门后的舞儿利落一掌击在一人的脖颈后,短剑划过另一人的腹部,在第三人逃出屋内时,在空中一个轻盈的翻身,堵住第三人的去路,短剑出手,飞
旋地划过第三人的脖颈,又旋回手中。
她取出软帕,抹去剑上的血清,倏地,一道黑影闪至眼前,正要出手,听到来人开口,“绝舞姑娘。”
看到颜奇,舞儿再次想起圣忆风,“师父呢,还在尖家庄么?!”
“少主两个时辰前已经上路去断情崖。”
“什么?!”舞儿蓦地一阵惊寒,猛地跳了起来,转身便飞身而去。
颜奇看到舞儿的反应一时之间怔在那里,正准备追上去,身后传来绝姒的声音,“等等!”
颜奇回首,认出绝姒,“姑娘?”
“舞儿虽没来得及说,但是圣忆风似乎有危险,她那么莽莽撞撞的跑出去,怎么也追不上人的,我已经让人备好两匹快马,你,保护好她。”
“是。”
南城前往北城的古道上,两匹快马飞驰着,扬起古道上的沙尘几乎淹没了视线。
舞儿在马上以最快的速度飞驰,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的路,一眨也不眨,好似在一个拐弯,她就会看到他的身影。
她的眼中含泪,面露担忧,精致的五官几乎因担忧拧在一起,泪水被疾飞过耳畔的风吹落,在身后划出一道道的泪弧。
前几日的不安连同影儿与溪孟安的话一股脑地涌现,强烈的不安让她颤抖地几乎抓不住马绳。
影儿说,在师父的汤中放了解乌兰,解乌兰该死的到底是什么药!师父一连服用了近三十天,究竟会怎么样!
怎么办,怎么办!
想着师父可能因解乌兰而出现的任何一个状况,她都难过地想要死去。
舞儿的呜咽声越来越大,逐渐盖过马匹飞奔的声音,颜奇跟在她身后,担忧地望着前面狂奔的人儿,生怕出什么意外状况。
忆风舞,情一诺第二百三十六章
断情崖位于北城和魅门正好相对的东南方向,是龙国最大的一座崖,占地极广,足以容纳数百人。因地处北城,崖上终年积雪,气候寒冷,因此虽是第一个崖,平日里却人迹罕见。
而当圣忆风等人到达断情崖时,才发现柳曦并不只邀了魅门,崖上聚集了很多人,江湖各大门派几乎都能见到踪影,扫视一周,却没有见到任何独孤翊的人,难道独孤翊几日真目标定于魅门了。
“魅门主,多日不见了。”此人正是当日在武林大会上和圣忆风有过一句之缘的空幻大师,他双手合一,无不体现出一代客运量的沉稳。
“大师近来可好?”圣忆风并不是多话的人,尤其在外人面前,曾经的圣忆风给人的是一种飘忽鬼魅的感觉,而自从在武林大会上解开身份后,多给人以清冷和稳定的感觉。空幻大师是他武林中唯一一位钦佩的人,因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