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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胡扯了!你知道什么,不过是今天才认识的人,不是吗?”
“但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的人。”
这时卡尔说话了。
“泰班,别说了。尼德法,这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卡尔微微地笑了一笑,说:
“这些都是醉话。别放在心上,尼德法老弟——”
我气呼呼地看着两人,然后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尼德法老弟?”
虽然卡尔叫我,我却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去他的,一出了酒馆,上午的阳光就毫不留情地打在我脸上。这恼煞人的阳光。
第三章
“咳呸!”
我去城里收厨余的肥油,出来的路上,对着城的后门吐了一口口水。领主宅邸的执事哈梅尔关心我的健康状态,问我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满口酒味地进城。他这种踹人小腿、打人家头的方式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关心。
因为我不是走正门,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正式的客人都会走正门,后门除了像我这种到领主住宅缴纳东西的人以外,根本没有别人会走。所以也不会有警备队员,就算我吐吐口水,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这无礼的家伙,刚才干了什么?”
之前被打的后脑勺突然又被打了一下。但城里根本找不到可以罩我的人,所以我急忙低下了头说:
“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无意识中……”
“嗯,肯反省自己的错误了吗?”
等一下。这个声音好像听起来很耳熟。我稍微把头抬起来一看,就看到像个傻瓜一样笑着的杉森的面孔。
“杉森!可恶,差点把我给吓死了!”
“那你为什么要做会被吓的事。干嘛?你是来收肉块的吗?”
“什么肉块。是肥油啦!可是警备队长在后门做什么?”
“啊,昨晚我因为酒醉,在这附近弄丢了一样东西……”
杉森很放心地讲出口之后,好像突然才惊觉到自己说话的对象是我。杉森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我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弄丢了某样东西?可是你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来这边找……”
“我必须要执行警备任务啊,不对吗?”
“不对,不对。应该有没在值勤的人。如果拜托他们,他们一定可以帮你。也就是说,你那东西是不能被别人发现的东西……”
“你,你,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嗯?看,你激动起来了吧?也就是说,你那东西是很秘密的东西,而且小到会弄丢。嗯。但是你又必须回头来找这样东西。所以那是……”
杉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用一副“你这家伙,怎么可能说中自己没看过的东西?”的表情注视着我。我用好像美食当前的表情说:
“是戒指吧?”
杉森用快昏倒的表情看着我。
“你,你,你怎么……?”
“我看到那个女孩子手上的戒指不见了。她会把戒指给谁呢?我根本就不太想讲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就是……”
杉森抓住了我的肩膀。
“拜托……算我求你。”
杉森那时的表情真够瞧的。我没再继续讲,只是抱着肚子一直笑。哈!说什么可以跟食人魔单挑的战士?
一会儿之后,我跟杉森开始一起翻找着城后门附近的草地。因为是秋天,所以常会有蟋蟀突然跳起来。杉森一面在那里拼命翻找,一面不断催我发誓,要求我不能告诉别人。我说我才十七岁,还不到可以发誓的年龄,就一口把他拒绝掉了。发誓是要在成年之后,可以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了,才能做的事情,不是吗?
“你快跟我保证!”
“保证什么。这有点困难。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没办法控制我的嘴。”
我只是想陈述事实而已,而杉森则是满口脏话地咒骂着。哼,这样比起来我可是高尚多了。
过了一阵子,我找到了一枚小小的铜戒指。
“杉森,我找到了!”
杉森高兴地跳了起来。我递给他的同时一面说:
“因为太小了,所以没办法戴在你的手指上。如果不想再弄掉的话,最好用根线穿上之后挂在脖子上。”
“啊,其实我已经这么做了,可是线断掉了。下次要准备铁链才行。”
杉森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枚铜戒指上,仔细翻来覆去不断地摸、不断地看,好像在细察是不是受到了损伤,也不嫌麻烦。我猜如果我不在旁边,搞不好他会把戒指放到嘴里,尝一下味道怎样。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简直快看不下去了。
我们两人为了乘凉坐到了树下。杉森一直到这时候还在摸弄那枚戒指,他红着脸说:
“如果我这次回来,我会正式向大家公布,举办婚礼。”
“什么这次回来?”
“就是参加阿姆塔特征讨之后回来。”
我的眼睛一下睁得圆圆的。
“咦?杉森你也要去?你不是守城的警备队吗?”
“与其说是守城的警备队,不如说是贺坦特领主大人的警备队。守城不就是为了保护领主吗?”
“啊,说起来是没错……”
“这次我们领主也会参与出征。”
这件事比我爸爸支援征讨军更加好笑。我哭笑不得地说:
“领主大人?他还没忘记怎么骑马吗?”
“咦?你怎么知道?所以这次坐战车去。”
我顿时嘴巴张得大大的。什么?战车?在我的想象中,战车这类的东西应该是在南部,跟杰彭之间的边境那里才有,我才不相信我们城里会有这种东西。
“什么?我们的城里有战车?”
“嗯,领主大人命令我爸爸做的。是用载货车改装的。”
我不想再讲下去了。那东西一定既不像改造战车,又不像货车,而是像市场里的马车。我在那一瞬间真的确实领悟到“啼笑皆非”这句话的意义。
“领主大人去干嘛?说老实话,我们领主只要不从战车上滚下去,就已经是万幸了,难道还要他拿着斩矛挥来挥去吗?”
杉森也笑嘻嘻地说:
“嗯,虽然我这么讲有点失礼,但我也不太相信他会这么做。”
“那他为什么要去?”
“问得好。这一次,龙跟龙魂使不都从首都过来了!所以身为这个村庄的主人,也非去不可。”
“所以是出于无奈,是吗?”
“也不能这么说。这次达哈梅尔执事都没能拦住他。”
“咦?”
“从第六次征讨军开始,领主大人就一直想要去。但是这段期间,哈梅尔执事一直不让他去,不是吗?然而因为这次首都有贵宾来,所以连哈梅尔执事都无法劝阻了。”
第六次征讨军……啊,就是领主的独生子,少领主战死的那时候。
我想起来了。少领主贺坦特男爵。我们对贵族的名字都不太关心,我们自己村子的贵族就只有领主贺坦特子爵一个,所以也不会弄错。但是贺坦特子爵的儿子阿尔班斯。贺坦特从首都的士官学校毕业之后,在与杰彭的战争中立了些功勋,于是成为贺坦特男爵,在离我们村庄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获得了领地,那时候我们也常搞混。所以我们一开始分别用贺坦特子爵,贺坦特男爵来称呼他们,但是后来嫌烦,所以就自然养成了习惯,叫他们领主还有少领主。我记得少领主也很喜欢这种叫法。
但是少领主并没有统治自己的领地多少时间。他从出生开始,对蹂躏自己父亲领地的阿姆塔特的恨意就不断累积,所以即使他爸爸挽留他,他还是加入了第六次征讨军。
三个礼拜之后,人们就看到我们领主夫人,也就是少领主的妈妈抱着少领主的头盔,在雨中的村中大路上痛哭失声。我那时搞不清楚状况,只是跟着领主夫人还有周围的人一起哭。从那天开始我就没看过领主夫人了。她好像完全躲在自己宅邸里面不出来。
我想起了那时的光景,低声说:
“说起来……少领主过世之后,我们领主就算活着,也像是人间地狱。大概每天早上睁开了不想睁的眼睛,就会看见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在了这件残酷的事实,每天晚上闭上了不想闭的眼睛,就会沉浸在儿子死亡的恶梦中。”
杉森用惊讶的眼神望着我。
“喂,你是不是发烧了,还是脉搏有些不正常……”
“够了,够了。有时间偷偷谈恋爱,还不去看点书!”
这是把某天卡尔对我说的话改一改拿来用。但是杉森听了只是微笑。
“那你回来之后,就打算在大家的祝福之下结婚?”
“嗯。你会来道贺吧。我也会正式邀请你的。”
他难道没想过,搞不好自己不会活着回来了?
我只有十七岁。但是对我而言,要说出这种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如果这样问,能听到什么好答案呢?就算我不说,他自己心里也会浮现这种可怕的念头吧。所以我不但没说出口,还故意作出愉悦的表情,很亲切地说:
“那个……那个女孩子还真可怜。怎么会跟这种食人魔似的男人……都是磨坊害的啊!”
“你说什么?你这家伙!”
“哎,该怨谁呢。听到对方说晚上到磨坊来,为什么毫无警戒心地就去了呢?在那天以前,少年是属于少女的,但过了那天之后,少女就是属于少年的了。连月光也被少年焦躁的告白给染红。少年用甜美的唇锁住了少女的唇,让她无法开口拒绝。啊,真是凄美啊。因着双唇被窃取,少女就已经失去了自由。就像关在笼里的鸟,又如同被缰绳捆绑的野马……”
“喂!修奇!给我站着!你站住,我不打你。如果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杉森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好像忘了自己警备队长的任务,说着一些前言不对后语的话,跑来追我。我则是兴高采烈地跑上了村中大路。村人处处给予我帮助。
杉森不是脚莫名其妙被绊到,就是无缘无故撞到人,而我则是很轻松地唱着歌,最后在村人热烈的反应与期待下,差点就把那个女孩的名字说了出来……但因为他太可怜,我还是放他一马。现在先保留,下一次还可以用。
我背着装了肥油的木桶,走上了林间小路。天气好到我想吹口哨,清风吹来,舒爽得甚至都忘记了刚被杉森打到头的疼痛。但因为肥油的腥味,又把这一切全破坏掉了。我默默地走着。
那时杰米妮突然从小路旁的树后跳了出来。
“午安!”
杰米妮出现的时候两手放在背后,好像正摸着屁股。
“被打得很惨吧?”
被杰米妮妈妈的手掌打,还不如被一个普通男人的拳头揍来得好些。但被锻炼了十七年的杰米妮好像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嗯。可是你为什么背着肥油桶?昨天你不是说工作已经都做完了?”
“又有人订货了。是阿姆塔特征讨军要用的蜡烛。”
“是吗?还需要做多少?”
“我也不知道。首都来的骑士跟征讨军的指挥官们订好作战计划,才会定出消耗量吧。但依照我的想法,大概用不到多少。”
“为什么?”
杰米妮开始跟我一起走。
“因为骑士不会来几个,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作战计划。以前因为人很多,所以需要不少蜡烛,但这次不是这样。这次的战争其实是阿姆塔特跟卡赛普莱的对决。所以骑士们也不需要熬夜商讨战略……因为距离大约十天的路程,所以往返算起来,大约只要一百根左右就够了。”
“嗯。应该是吧。”
杰米妮点了点头说。
“可是昨天那个龙魂使,如果打起仗来,他是不是要骑到龙的背上去?”
“嗯?为什么?当然不骑。”
“咦?他不是骑在卡赛普莱背上指挥的吗?”
“那小鬼懂得什么战争。你说的是龙骑士。那些骑士得到了龙的许可,所以坐在龙背上。龙魂使……只不过是龙与人之间的媒介而已。他们只是一种象征,代表着龙听从人命令的契约。”
我很郑重地说明,但杰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