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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焕呵呵笑道:“难怪,我刚还想怎么味道跟方婶做的一模一样。”
伍蓝坐下来跟王焕聊了一会儿,又试探几句,发现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后,便不再追问。
到了晚上,她偷偷溜进王焕书房找了许久,却没发现,顿时有些泄气。
大人到底把东西藏哪儿去了?她总觉得,那东西可能是血玉麒麟。
书房一定有暗格或机关……她头大地敲了下墙,怎么有那么多机关啊?厉家庄有,这里也有,她对这种东西最不在行。
伍蓝翻找许久,仍未有收获,只好沮丧离开,丝毫没注意到屋顶上伏着一抹身影。
待她进房后,屋顶上的人沉重地喟叹出声。
“对于口必出仁义,行事却阴险的正义人士必须给予迎头痛击……”伍蓝躺在床上,一手拿书,一手往盘子里花生招呼,看到忘形处还不忘念出,自得其乐。
“吾立志揭发江湖中各种道貌岸然之伪君子,尤其是正派人士龌龊下流之一面,日前行至五台山,见一男子貌如仙君,余跟之在后,却见其调戏道姑,欲行淫邪之事,吾为救道姑,自当舍身,于是扑上前去,撕扯其衣,却被一掌打开,真乃可恨……”
窗外的人影抖了下,黑眸盈满怒气,脸庞却潮红似血,不知是恼抑或是羞。
却听得里头啧啧称奇道:“这位前辈行事还真奇怪……”伍蓝赞叹。“前几天去扯一个风流大侠的裤子,今天又来撕美男子的衣服,可惜都没成功……”
窗外的人影差点从树上摔下,脸色更恼。
“看来正派人士的外袍不好扯,后面不知道有没有成功的,可以用在樊沐云身上……”
啪啊一声,一小截树枝突然裂开。
伍蓝双目如雷,大刀一提,飞身跃出。“谁?”
一大片树叶飞来如天女散花,她提刀画圆,护住自己周身,将树叶全部扫落,待她举目望去,黑影如同流星般消逝在远处。
到底是谁?她心生警惕,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言行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莫魁与胡献。
她与樊沐云盯了厉家庄许久,一直没实质进展,本来今晚想好好休息,不去厉家庄查探,如今看来还是得走一趟……
换好衣裳后,她悄声离开。
一抹身影在她离去之后潜入房内,搜寻可疑的事物,可一如以往没什么发现。
想了想,樊沐云翻出藏在床下的三本书--江湖略说、杂谈与游记,先前他约略翻了一下,并没细看,没想到书里竟写了如此荒唐之事,难怪她行事如此不着调。
他摸了摸书皮与纸质,确定没有异样后,才定心约莫浏览一下,终于在游记前头找到方才伍蓝念的那段文字。
他越看脸色越红,这哪是什么游记?虽然的确有山川景物描写,可更多是如何调戏勇子却不断失败的碎语。
这种糟粕淫书,到底有何好看的?
想到伍蓝竟想在自己身上行此下流手段,他气愤地便想毁去书册,最终还是没有下手,毕竟如今尚不能打草惊蛇,只得恼火地又将书籍藏回原处,旋即无声离去。
三日后,就在伍蓝无聊得要死时,樊沐云终于回来了,她差点没放鞭炮庆祝,虽然始终没找到那包东西,可听见他归来,心中阴霾顿扫。
樊沐云先去见过大人后才回房歇息,他前脚才进,伍蓝后脚已跟上。
“怎么样,事情办得顺利吗?”她兴致勃勃地问。
“嗯。”他没看她,迳自倒了一杯水喝。
“方婶煮了酸梅汤,我去端来给你。”她热心地要跑出去。
“不用了。”他抬眼说道,见她在腰间围着蓝布,上头沾着面粉与酱汁,想来她又跟着方婶学做菜。
“你出去吧,我想歇息。”他转过身,未再多看她一眼。
伍蓝困惑地盯着他的背影,一时也说不出哪里不同,就是觉得他怪怪的。
“你怎么了?”她特意跑到他面前。
见她张着困惑双眼凑过来,樊沐云心烦地再次转身。“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他真的不对劲,她随着他的步伐,又移到他面前,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为免她生疑,樊沐云不再躲避,只是淡然地望着她。
“有,像陌生人一样。”他的态度和说话语气都透着疏离,连眼神都不对。
以前他即使恼她,眸子是有情绪的,可如今却如同一潭死水,波澜不兴,冷淡得像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
“你出去吧,我累了。”他蹙眉,不想再多说。
是因为疲累的关系吗?她有些困惑,但他精神看起来明明还好。
“樊沐云,你没事吧?”她又问了一次,“受伤了吗?”
她关心的语气让他心弦一动,却只是更添烦乱,他压住不耐,试着平稳地说道:“我没受伤,是真的累了,你出去让我休息。”
伍蓝虽然还是觉得不对劲,但他说的也是合情合理,出去办事难免奔波劳苦,她自己也曾两天没睡觉过,话都不想说,只想呼呼大睡。
这样一想,她便放心了。“好吧,你快去休息,一会儿起来吃我做的馅饼。”
她抛开疑虑,顺手帮他带上门。
樊沐云坐在椅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自己果然还是无法以平常心面对她,累得思绪纷乱,情绪纠结,到底人非草木,日久总会生情,他以为能置身事外,却仍旧被牵扯其中……
看来此事不宜再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还是该快刀斩乱麻,最晚三日,不管她所图为何,真的是为了血玉麒麟或者还有其他目的,他也要寻个由头,将她逐出府衙,免生大患--
怪,真的太怪了。
伍蓝烦闷地在房里踱步,怎么想都想不通,她做了什么惹到樊沐云?
原以为休息过后他会恢复正常,谁晓得还是不冷不热的,用过晚膳,她想找他说话,他却说有要事跟大人商量,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他又说自己累了想早点睡。
“奶奶的!”她踢了桌子一脚,“骗人,明明精神好得很,累什么累,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真想冲过去踢他屁股,她愤恨地想,她平时虽然嘻嘻哈哈,从不在意什么事,但他真的把她惹火了。
她拉开门就想去找他理论,可又拉不下脸,万一他又那样冷冷淡淡,要死不活的,她能怎么办?跟他吵架吗?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果然还是前辈说的有道理,这些个道貌岸然的正义人士全都是黑心肠,翻脸无情。”她忍不住又踢了一脚。
若依她以前的性子,早冲进他房里吵架了,如今却畏首畏尾、提心吊胆,深怕惹得他更加厌恶。
怎么自己就成了这样一个扭扭捏捏的小姑娘昵?
她拿起刀,就要冲出去,末了又硬生止步,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最后连自己都烦了。
“啊……头要爆了,不行了……”她得找件事做,得冷静下来才行。
她果断地穿上夜行衣,带上武器与必备物品,决定一如既往去厉家庄看看,再待下去,她不是自爆就是去他房里引爆。
第十三章
一路上,她仍是不断嘀咕,想破了脑袋也弄不懂他到底怎么回事?
忽地,她脑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难不成他不是樊沐云?对了,定是有人易容冒充他!
她一时激动起来,就想回去找假樊沐云,却瞧见远处有两道身影闪过,她迟疑了下决定偷偷跟上,因为那身影有点像厉若兰。
她一路紧跟,最后在林子里停下,藏在树后,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为免被发现,她不敢靠得太近,她有信心不被厉若兰发现,但另一名男子的武功修为她还不知,断不想冒险。
那蓝衣男子背对着她,背影有点熟悉,因夜色昏暗加上距离远,她只朦朦胧胧看得出身形,想欺近一点又怕被发现。
两人说了片刻,伍蓝模模糊糊地听不清,忽然,那男子一声斥喝:“谁?”
她心中一凛,他奶奶的,有没有这么夸张?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怎么发现她的?
幸好她有备而来,赶忙从怀里拿出睡着的小猫从树丛里推出去,顺势打了下猫的屁股,小猫被惊扰,迷糊地睁开眼,喵叫两声。
“喵……”
“原来是猫。”厉若兰与蓝衣男子朝着伍蓝方向望去,见一只花猫窜出,顿时松了一口气。
蓝衣男子一脸怪异地看着猫咪,往四周瞄了一眼。就在此时,一道细微的声音划破宁静。
伍蓝抬起头,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她上空飞过,挟带着杀气直指蓝衣男子,蓝衣男子反应极快,拔刀迎上。
顿时刀光剑影,一下过了十几招,一蓝一黑的身影如同鬼魅,招式快得让人瞠目结舌。
伍蓝心头大惊,那黑衣入埋伏在她后边多久了,她怎么都没发现?果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再看两人身手皆是不凡,到底是何方神圣?莫非那黑衣人跟自己同行?
会不会是同门?
嗯……她细细观察了下黑衣人的身手,的确掺杂了绝影门的剑招,难道真是同门师兄弟?
两人的招式皆是狠戾,而随着两人越打越近,她也终于看清蓝衣人的长相,果然是大胡子胡献,厉若兰喜欢的人真是他?
虽然先前已经知晓,可还是无法尽信,如今看来似乎是真的。
“你走!”厉若兰神色慌张地朝着胡献大喊,想上前帮忙,偏身上没带兵器,表情越发心急。
当胡献被划伤手臂时,她愤怒道:“你是何人?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藏首藏尾的?”
蒙面黑衣人剑身一转,直刺而来,她急忙闪身躲过第一招,眼见第二招又来,她只能狼狈躲开,此人的功夫在她之上,只能闪躲保命。
躲在一旁的伍蓝陷入天人交战,要不要出去救人?可黑衣人功夫不弱,要冒这个险吗?
反正她己不是厉若兰的护卫--不对,虽然她被厉庄主踢出来,但先前门里的任务是要她做厉若兰的护卫,这就表示她得护着厉若兰……
啊……好烦怎么办?而且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何出现在这儿?
但此时情形已容不得她多加思考,胡献惊险地挡下黑衣人的另一记杀招,肩膀被划破一口子,厉若兰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可恶!伍蓝咬牙起身,先从袋子里拿出两根小辣椒塞进口中后,才边跑边喊:“谁在此地闹事?还不束手就擒!”
三人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缓下动作,厉若兰见到是她,大喊道:“你救下我们的性命,我给你一箱珍珠!”
伍蓝眼睛放出光芒,几乎照亮夜空。“啊--珍珠--”嘴里的辣气让她仰天嘶吼一声。
幸好胡献的衣裳是深蓝色,再加上夜色昏暗,染了血后看得并不清楚,否则她还得塞更多辣椒不可。
众人吓了一大跳,不知她在搞什么鬼,却见她忽地拔出刀,朝黑衣人砍去。
“你是谁?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竟敢在洛南城行凶杀人!”
黑衣人瞄她一眼,直接用剑招呼她。厉若兰扶着受伤的胡献,焦急道:“你怎么样?”
“没事,小伤。”他皱眉看着伍蓝与黑衣人过招。
“我们快走。”厉若兰忙道。
才说完话,黑衣人越过伍蓝再次攻向胡献,却让她一把截下,厉若兰对着黑衣人骂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取他性命?”
“别说了,你先走。”胡献并无离开之意,他倒要看看这人的庐山真面目,于是再次提刀加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