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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阻止他的人只有我。至于他在什么地方,想要利用亡魂必定得先将亡魂招至某处,到时哪个地方亡魂聚集得最多就是他的所在之地,而能看清这些的人,还是只有我。”
抬眸看向灸舞,他眉头紧蹙,虽未说阻止的话,可满脸都是不情愿的挣扎表情:“倾城,你可知这一去,或许再不能活着回来。”
我笑笑:“这几年一直都在看着自己一天天濒临死亡,你以为我还会怕死么?”
灸舞偏开目光不再看我,我心中叹笑,在战场上一呼百应的灸舞,也只有在面对我的安危时才会犹豫害怕。
反握住他的手,我蹲在他的身旁凝视住他:“小五,我必须去见荧惑,不单为了珠华,我心中有个困惑不得不向他问明白,”轻轻搂住他,不给他问我‘什么困惑’的时间,我在他耳边轻声道,“更何况,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明明是深冬的夜,空气却沉闷如夏天,应是天空上方徘徊不去的亡魂浑浊了人间的空气,我抱着灸舞,看着自己恢复如前的右手,思绪亦越飘越远……
隔日近夜,全军整装待发,待最后一抹夕阳陷进地平线的时候,四十万大军齐齐逼近云岭山脉。
按照灸舞原先的计划,我们必须先把两国兵马引出云冷山脉,然后我和灸舞趁夜色混进山脉中,而木达拉则带领全军与天玄、赤焰打拉锯战。
天空一轮红月,怎么看今夜都会是布满血腥的杀戮之夜。
待到山脉时,灸舞扬手,四十万大军立即停止前行,众人排成一个长形方阵,而我与灸舞立于前排当中,我向左右两边看去,哪边都见不到方阵尽头,又加之夜雾阻挡了视线,更让我觉得压抑不安。
宣战之鼓随之击起,木达拉特挑了最有臂力的百名鼓手,鼓声滔滔,震天撼地。
可云冷山脉里却出奇地平静,唯有林海涛声不绝于耳。
木达拉恨恨道:“这群小贼,老子想和他们来个痛快,他们倒死活不出来了。”
灸舞笑笑,看了眼木达拉道:“那就按照原先计划的,逼他们出来!”
木达拉亦笑,向身后作了个手势,我还未反应过来,徒听一将领扯起嗓子亮喊:“备箭——!”
我回头看往身后,但听唰地一声,几十万弓箭被同时拉开,燃了火的箭头星星点点,兵将们姿势统一,全将箭头对准死寂一片的云岭山脉。
“放——!”又是声亮喊。
我目光随箭,只见几十万只火箭如同流星般从我头顶划过,又唰唰唰地没入林中。不过半刻功夫,云岭山脉顿时火海一片、焰影冲天,不断有惨叫声从林中跃起,叫声之惨烈,实然让人心惊肉跳。
“这是我替他们还给你们的。”
我心中惊怔,但听灸舞在我耳边如此低喃,我突然明白他这是在为昨天那些被天玄、赤焰凌辱的烈士们报仇,虽觉残忍,但亦不加阻止。
“不知我们这几十万箭能灭去他们多少人。”我呢喃出口,只希望能尽量减少天玄和赤焰的兵力。
可灸舞却道:“不多,驻扎在山脉外处的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小兵,那些藏在山脉深处的才是狠角色!”
话音刚落,但觉地面微微摇晃,林海飒飒作响。我抬眸看向前方,被火光映得橙亮的漫漫林海里,黑影密集窜动,如同蚁海叫嚣着朝这里滚滚而来。
“来了。”灸舞沉声,嘴角却勾起丝兴奋的笑意,“木达拉,等我和倾城冲进去后,你立即带兵往草原里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知道!”木达拉盯住那些汹涌奔来的敌军,不见慌张,却与灸舞一样,都是副跃跃欲杀的模样。
我心中感叹,这两人到底从小在战场上长大,越是难打的仗反倒越能让他们兴奋。
灸舞看我一眼,握住我的手紧了一紧:“怕么?”
我亦看回他:“紧张,但不怕,我是魂女啊,谁敢惹着我,我大不了生灵涂炭来着。”
灸舞挑挑眉,笑道:“知道你比我们会杀,但麻烦你还是留着点力气阻止荧惑,否则等会冲进林子后,痛苦的人还是我!”
我知他故意讥讽我,气呼呼地白他一眼,灸舞笑得得意,眼中亦杀意顿现。
“备战——!”他蓦然伸手空对苍天,五指一握,再张开时掌心已多了把锋利锐长的冰剑。
“备——!”与此同时,又是哗地一声,几十万步兵同时举起武器对准铺天盖地汹涌奔来的敌军。
“倾城,跟紧我!”灸舞在我耳边沉声,一手搂紧我的身体。
我笑了笑,深吸口气道:“才不要你保护,我自己可以。”
灸舞笑将我搂得更紧,在敌军冲至我们方阵的刹那道:“不准!我偏要保护你!”
“乓——!”一声巨响!
灸舞笑声刚落,敌军便与我们冲撞在一起,一时间,厮杀声、惨叫声统统混成一片,兵戎在夜雾下迸出颗颗火花,鲜血漫天飞溅,残肢断臂如雨抛落。
但愿你生3
虽在战场边缘生活了那么多年,可这却是我第一次身临其间,即使是十年前爹爹与帝君兵戎相见,当我赶到战场时也已是一片硝烟死尸,见不得分毫厮杀时的场面。
勉强看向周围人,一个个都是杀红了眼的表情,大家有灵力的对拼灵力,灵力弱的就拿刀直砍,我只看见不断有灵从死尸的身体里飞了出去,哪怕变成灵魂的瞬间,依旧不死心的咆哮向杀死他们的敌人。
灸舞大喝一声,拎起缰绳,但让马儿冲至敌军,一面左右杀敌,一面靠向云岭山脉,我这才反应过来,忙动用梦灵唤出魂魄想要帮他,立即有无数亡魂自云层降落,却在夺走敌人魂魄后不是返回云层,而是携着魂魄冲进云岭山脉深处。
我突然明白他们是向着荧惑的方向去了,立即让灸舞策马跟上,灸舞却反转马头,朝人较偏僻的地方走,我已开始没反应过来,但见他拉我一起跳下马,徒手杀了两个天玄兵,又把他们的外衣丢给我道:“穿上!”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敢耽搁,忙将衣服随便裹在外面,与他一起悄悄溜进山脉。待到地势高些的地方,我们一同回头看,见木达拉已经拉着兵马往草原退去,我们这才松了口气。
仍有不少敌军叫嚣着向我军冲去,山脉里留守的人已经不多,可我看向四周,却愕然发现林间穿梭的亡魂数目真真多得吓人,而就在前面不远的山谷中,似有一个隐秘的洞穴,亡魂正一个接这个一个窜入其中,有去无回。
“是那儿么?”灸舞也发现了洞穴,淡着声问我。
我点了点头,却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了丝不祥的惧意。灸舞不明地看向我,我忙向他笑笑,道:“走吧。”
他犹豫了一瞬,亦不再多问,牵起我的手就向洞穴奔去。
虽尽力隐藏身份,可我们两人一个是星灵一个是梦灵,没过多久,灵力稍强的天玄人和赤焰人便发现了我们的不对劲,一路追杀我们至洞穴前,好在他们人所剩不多,灸舞还能挡住,将我一下推进洞穴里,灸舞背对着我道:“你进去,我来挡他们!”
我想起三年前他为救我离宫也是这样独挡众敌,迟疑着不愿离去,反倒他对我笑笑,柔声道:“我这回保证不乱来!”
我这才放心笑开,转身向洞里走去,刚走几步,便听他在我身后扬声道:“倾城!在这等你!”
我重重“恩!”了一下,深吸口气,大步朝里走去。
身旁不断有绿色亡魂飞过,窜进眼前的黑暗中消失不见。原本以为会是条很长的通道,不想没过多久眼前豁然开朗,洞内空间很广,隔绝了洞外的杀戮与喧闹,一道月光从连着山顶的小洞中直泻而下,泻在雪白的玉棺上,微微泛着荧光。
一切都安静得出奇,唯有我的心跳,一跳重于一跳。
我也不知为什么,但见玉棺的刹那,人就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可想要探清棺内何物的欲望终让我选择一步步地接近它,又在离它只有半步距离的地方,深吸口气,探身向里看去。
玉棺里,静静躺着个女子,轻闭瞳眸,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如墨的青丝或铺在她的身下,或流泻在她的白衣上,月光在她身上泛着荧荧的白光,如同阳光下的白雪,美丽,却冰凉……
突然,心口猛一跳动,我不敢置信地倒抽口气,千言万语半晌只凝成了两个字:“姑……姑姑?”
那一瞬,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愿让自己想起的往事又一次占据了我的脑海,教我抚琴的瞳雨,教我跳舞的瞳雨,对我温婉的瞳雨,为我杀人的瞳雨,替我顶罪的瞳雨,因我而死在万千刀下的瞳雨。
“姑姑……”
我跪在玉棺旁,看着一身白衣恬静依旧的她,笑眸里渗出了泪水。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个如同夜雾般诡异的声音:“原来你真的会为她哭,看来,她对你真的很好。”
我心中一紧,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回头怒瞪道:“荧惑,你凭什么把我姑姑弄到这来?!”
荧惑淡看我一眼,像是没听见我在说什么,独自走到玉棺前,抚着瞳雨的青丝道:“曾经,她对我也很好,比对你们都要好。”
他轻轻一笑,旁若无人,我怔怔呆住,从不曾想过,像他这样妖魅狠毒之人竟也能露出这样温柔的笑意。
“你……向太后要的,就是姑姑的尸体?”脑中划过这个念头,说出它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惊愕。
“姑姑?”荧惑冷哼,目光骤冷,“你凭什么喊她姑姑?她只有我一个亲人,唯一的亲人!”
他吐字如冰,尤其是最后那几个字,唯一的亲人……
我怔了一怔,盯住他道:“荧惑!你究竟是谁?”
“我是天玄的王,瞳雨的弟弟,她,唯一的亲人!”他又将那话重复了一遍。
我定声道:“不可能,姑姑亲口在梦里告诉我,她的弟弟死了,因为她的母亲是梦师,梦师不能有子嗣,所以她的弟弟被天雷劈死了!这是她亲眼所见,你休想骗我!”
“可她只见我死,却未见我再度活回来,”荧惑笃定笑着,转眸凝视住瞳雨,“说来说去,这还得谢谢我那个好父王,当初他得知母亲是珠华梦师后,怕遭天谴将我们三人丢在天玄河畔,自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却万没料到,他从此之后再无子嗣,天玄上下根本找不出一个有能耐继承王位的人,无奈之下,他只能再回河畔想领我回去,偏巧,遇见被天雷打落雪河的我……”
他说到此处,撩起瞳雨的一缕青丝,放在唇心轻轻吻了一吻,刹那间,黑色粉末从瞳雨的发丝上飞散出去,但留一种与荧惑头发相同的淡粉色。
但愿你生4
我突然想起,在瞳雨给我的梦境最后,那个站在月光下与沐夜一同望星的女子的头发也是粉色的,当时我曾有过怀疑,怀疑是自己眼花看错,不想,原来,她与荧惑竟是姐弟,而粉颜色的头发,既是梦师与天玄王破禁所诞之子的证明。
“荧惑,你究竟想做什么?!”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只能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荧惑见我如此,反笑得更魅了:“倾城,你可知,当搜集满一千万个灵魂,并将它们放进某个已死了之人的身体里时,那个人,就能复活?”
“不可能,我是魂女,可我也只能控死,已死之人不能复生,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