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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爹爹在的时候,我也常陪他看图,所以看南荒版图对我而言并不陌生,那时,爹爹是用红旗子来代表赤焰军营,白旗指的是珠华自己,那么新冒出来的黄旗……
“这个是指天玄么?”我拿起黄旗转了转,谛听未回我,但怔了一瞬后抬眸看向我。
我笑了笑,但听帝峻道:“城儿,别胡闹,回你的帐篷去。”
我看他一眼,未答话,弯身扫了眼版图,片刻,将黄旗插到云岭山脉的脉末森林处:“天玄的军营在这儿。”
众人一惊,帝峻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都说我昨晚没去调皮了嘛,”我扬起下巴,露了得意的笑,“我让鹰儿派它的臣子去查的,查了一夜呢,一定不会有错,”转眸看回谛听,我又道,“信不信由你。”
众人把目光都投向了谛听,谛听皱眉看我半晌,忽道:“你……”
“我不是要帮你,”早已料到他要说什么,我淡笑着又拿起一面黄旗捏在手里玩弄,“太后之所以不给援助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还活着,她不容许,她要的是你的命,却要全南荒来陪葬,换言之,只要交出你,南荒就得救了。”
“城儿!”帝峻喝令我住口。
我反狠看向谛听,笑意骤冷:“可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允许,帝峻哥哥更不会允许,他把你看的比什么都重,比我重,比紫裳姐姐重,比这个家重,所以我要救的是我的家人,而不是你,你要死我不会拦,可我不允许我的家人出任何事情。”
帐篷里忽然静地可怕,众人但见我与谛听直直对视,不知如何反应,片刻,还是洛成先破了沉默:“臣曾听说先朝有名将养雕为探,鹰与雕乃同类,又飞地高远,不易被箭射落,且倾城的鹰非比寻常,是草原兽王,与倾城又亲近,依臣看,这情报可信。”
两国夹攻11
连多咄也跟着点头,毕竟事出紧急,谁也无暇顾及从前宿怨,可谛听依旧一瞬不瞬地紧盯住我,冷声问道:“天玄来袭之事是机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心中一落,强扯嘴角:“你在怀疑我窃听你们机密么?你还是不信我。”
他皱眉,淡把目光移开。
我笑叹了口气,将黄旗缓缓插入云岭山脉中:“我说过,我不想再失去任何我所爱的人,我失去不起。”
转身离去,从他的面前淡然离去,我垂眸,只觉脑袋昏沉沉的,昨夜为找军营所在,我和鹰儿忙至天明,如今,该说的说完了,倦了,困了,想睡了,也该睡了。
可方欲掀帘,帘已被人掀开,我抬眸正见荧惑站在外面,看我一瞬后又一步绕过我进了帐篷:“有救星了。”他但道几字,忽将整个人心都吊了起来。
谛听皱了皱眉,问:“塞善和木达拉回来了?”
“是。”荧惑笑答。
多咄忙问:“救星?难道他们带回来很多兵马?”
“不,兵马只两万,”荧惑摇摇食指,“但是,他们带回来了‘太后的援兵’。”
他说“太后的援兵”这几字时,突然别有深意地把眸转向了我,我下意识地一阵警觉,但见他眸心笑意越发诡异,忽然心中一紧,原本一片空白的脑海但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帐篷外突然爆发出一阵喧闹叫嚣,我忙掀帘冲出帐篷外,但见尘浪滚滚中两万人马徐徐行来,为首的是塞善与木达拉,而他们身后,正用马车拉着一只巨大的铁笼。
“王!”塞善与木达拉同时下马,向不知何时已走到我身边的谛听颔首。
谛听略点点头:“辛苦了,”目光也移向了铁笼,“那是什么?”
塞善与木达拉相视一眼,面露难色。
荧惑笑盈盈地从众人中间走了过去,走至铁笼边停下,但掀起那布的一角说:“这可是能够换取南荒千万人性命的筹码呵。”他笑着,将那笼子上的布一点、一点缓缓扯下,“我以军师的身份保证,有了他,太后的援兵怕是不想来,也得来了……”
他说话声音慢悠悠的,却让全军营的人都兴奋激动起来。
军营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为有援兵来到,为塞善和木达拉的归来,而我却怔怔看着那只铁笼,除了面对我的那一面,铁笼三面被布遮起,挡住了阳光,里头黑洞洞的,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黑影蜷缩在角落,而那个黑影……那个人……
两国夹攻12
一股风浪从草原尽头吹过我的身体,呼呼的风声蓦然灌满了我的耳畔,还有手腕铃铛脆动,如同泉水般的丁冬渐渐敲醒心中如雾般的迷惘。
于是,我上前一步,又上前一步。
“城儿,你怎么了?”帝峻问我。
我忽然心中涨痛,全身血液都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冰冷了我的身体,身体,开始颤抖,帝峻想扶住我,但听我口中痴痴低喃出一个名字:“小五……”
……倾城,我等你……
又想起我离开宫城时他所露的笑容,在清晨的薄雾,比阳光更明亮,更温柔……
“小五……小五……”我茫然向他快步走去,却见荧惑眸心的笑意,突然一浓。
“呼哗——!”布被他全部掀下,漂浮在空中,又落到了地上。
于是,道道阳光涌射进铁笼,笼中人突然一惊,哀号着在笼中四处逃躲,可无论他往哪里躲都逃不开阳光的照射,终绝望了,他缩回笼子角落尽力蜷缩成一团,嘴里发出野兽受伤发怒时的呜咽声。
我的胸口如同被人狠捶了一下,怔得脑中全然空白,但听谛听冷问:“这是怎么回事?!”
塞善忙道:“王,我们是在回来的路上抓住他的,他……”
似是终耐不住阳光了,灸舞的呜咽声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凄惨,我蓦然惊醒,拔腿跑到铁笼边,冲着荧惑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在干什么?!没看见他怕光吗?!没看见他怕光吗——!!!”
木达拉跑上来一把拉住我:“倾城,他不是怕光,他是遇到光会发狂!他失心了,被人下咒了!”
“我不管!!”我推开他,心里已听不进任何事情,“我只知道他在难受!他讨厌光!把他放出来!不准把他关在笼子里,不准!!!”
“不行!他见了光会发狂,会乱杀人,他现在是个怪物!”木达拉一口回绝。
“小五不是怪物!!!”
“他是,他被人下了失心的咒,他现在不是你的小五了!”
“不准你说他是怪物!你给我闭嘴!!!”
“可他现在就是个怪物!”
“小五不是怪物!!!不是不是不是!!!!”我捂住耳朵,不愿去听任何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实,忽然跪倒在地上,我像是崩溃了般,掩面哭泣,“小五不是怪物,他是被我害的……他变成这样都是被我害的……我才是怪物……我才是啊……”
草原上忽然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我的哭声,和灸舞的呻吟声一样凄厉。
不知过了多久,荧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真的想放了他么?”
我停止哭泣,仰头狠狠盯住他,但见他眸心迷雾般妖娆的笑意:“那,我替你放了他吧。”
“荧惑!”木达拉还没喊完,铁笼的锁已被荧惑打开。
门支哑一声自动向旁开去,我跪在地上,侧头看向笼子里那个依旧蜷缩的身影,然后,那身影忽然抖了一抖,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缓缓抬头,缓缓朝门外的我看来。
两国夹攻13
“小五……”我向他伸出了手,“小五……”
没人敢说话,甚至没人敢动弹,大家都生怕惊动了他,更怕他下一刻就会变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只有我,含着泪,带着笑,一点点靠近他,用力地伸长我的手,如同从前他看见我右手上如同蝼蚁般的黑咒时那样的温柔与心痛。
“小五,小五……”我笑唤着他的名字,笑着回想我与他曾经历过的太多种种,然后,看他动了一动,又动了一动,我更开心了,靠地也更近了。
突然一声怒吼,几乎是在谁也反应不过来的时刻,他顿时目露凶光,整个人向我扑来,发凌乱地遮住了他的脸,但留一双因杀意而通红的双眼,看着那般狰狞,我没有惊愕,只有心痛。
“砰——!”
一计闷响,身前张开一道弧形屏障,白袍随风吹拂过我的脸,还有那头银发,如同沾满星辰的丝带满天飘落于我的眼前。
“看清楚你要杀的人是谁,灸舞!”
那是谛听的声音,还是那么淡,那么冷,却成了我唯一的救赎。在所有人都错愕到无法反应的时刻,他已挡在我身前,挡住了灸舞的猛攻,挡住了灸舞的杀意,挡住一切会危害我的事情。
他总是这样,每每最先挡在我身前,让躲在他身后的我越来越无助,越来越不懂得如何去保护别人。
可其实,我想懂……
深吸口气,我起身,忽然冲出谛听的屏障一把抱住灸舞。
我想这次连谛听也惊愕了,不然,他的星灵怎会突然弱下?
灸舞的手猛然撩起欲拍向我的后背,而我更紧地抱住他说:“小五,是我啊,你的傻瓜倾城啊,你不记得了么?”
身后一阵掌风,却没有剧痛,是他的掌停在了离我只有一隙的地方,他的身体渐渐僵硬住:“倾……城……”
“恩!倾城,你的傻瓜倾城,你想要娶的那个倾城啊,还记得么,记得么?”我捧起他的脸,对着他灿烂地笑着。
他一脸迷惑,眼中有怒焰在减弱:“娶……你……”
“恩,”我笑着点头,“你说过要娶我的,让我嫁给你,好么?”
“嫁……”
“让我陪你一辈子,好么?”
不去看身后的人群,不去看身后的谛听,不去看心里最真实的爱意,我只想着要还清欠了别人的所有东西,而我欠灸舞的,就是一个一辈子的承诺,他一直在等、等了好久好久的承诺。
“倾城……”他叫我了。
“恩,我是倾城。”我笑了。
“倾城……”
“恩!”
看着他脸上渐消的疑惑,看着他眸心熄灭的怒焰,我笑了,那么开心地笑了,而他也笑了,傻傻的略带一丝孩子气的笑容在他嘴角扬起,他对我说:“终于……等到你了……”
忽然泪如雨下,我轻嗯一声,但觉他身子一沉,昏厥在我的怀中。
牺牲灸舞1
木达拉说,他们是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灸舞,当时他已中咒神志不清,身旁躺着十几个侍卫的尸体,木达拉说若他没猜错,这些侍卫该是太后派去找他的人。
灸舞已中咒太深,整个珠华,除了谛听无人能救他。于是,关于救或不救的说法又引起了一场风波,塞善与木达拉同意救,因为他对东侯有恩,而其余人都认为暂时不救,一方面大敌当前,谛听若再为救灸舞而消耗星灵,那对南荒十分不利,另一方面,他们怕灸舞清醒后不便控制,那样南荒就失去了让太后派援兵的筹码。
可当我走进帐篷的时候,谛听已在为灸舞解咒了。
我心中一惊,望着他坐在床沿闭眸解咒的侧影,一时不知是悲是喜,静静走至他身边,我靠着床旁的案几道:“他们都为你吵翻了,你却来这救他。”
他未睁眼,淡道:“不救永远会吵下去,不如救下他。”
我笑笑:“可他是太后的儿子。”
他道:“他是我弟弟,”顿了一顿,他又说,“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