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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当初我没有在草原上遇见他,或许我真的只会把他当作一个过路人,可偏偏,我们遇见了,又偏偏,他是第一个人对我说要带我一起走,带我一起离开的人……
“小五,其实在进宫之前,我就见过谛听。”我幽幽而笑,感觉身旁的灸舞似是忽然一怔,“那时,帝峻哥哥刚成为苍王,我无法原谅他杀了爹爹和柯善,所以偷偷离开了军营在草原上流浪,却因伤得了病,然后,我遇见了谛听,是他救的我,是他哄我喝药,给我吃糖,如果没有他在那段时间里陪着我,我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已过三年,我以为这些伤痛一定渐渐淡去,可再翻出来时才知道,伤痛就是伤痛,无论何时何地,它的感觉,只有心痛如刀割。
“帝峻哥哥杀死爹爹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恨他,可直到进宫的那天我才明白,喜欢就是喜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这种心情不是说变就能变的,所以,不管谛听对我做了什么,我都无法改变自己喜欢他的心情,想要我恨他不在乎他,已经再也不可能了。”
我盈盈地凝视灸舞,盈盈地对着他笑,一丝忧伤划过他的眸心,他蹙眉忽然一把抱住了我,沙哑的声音,柔柔回荡在我的耳畔:“倾城,为什么你最先遇到的不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星星升上夜空,街游会开始的时候,灸舞抱着我飞上了客栈的屋顶。
七夕逃宫7
街上围满了欢庆的人群,女孩们在花雨中尽情舞蹈,男人们则吹箫的吹箫,打鼓的打鼓,好不热闹,我望着他们,嘴里带出了笑。远方传来了歌声,不知是谁喊了句,纳妃开始了,刹那间,夜空里缀满了姹紫嫣红的烟花,映亮整个花都城。
“还记得我嫁进宫的那天,太后也说要放烟花,可谛听说太耗国资,所以免去了。”风吹了过来,扬起我的发,我的裙,我的惆怅,如花雨里的蝶瓣,飞舞旋转,却无法随风而去。我回头去看灸舞,正撞见他忧伤的眼神,于是,心中一痛,我笑了,轻轻问他:“小五,想看我跳舞么?”
灸舞静静凝望着我,眸心倒映着烟花的璀璨绚烂。
我淡淡微笑,扬手,在他眸心划过一道光影,那是瞳雨的舞,那支美到深深刻进我心中的舞,我爱它的美,更爱它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那种悲伤,瞳雨的悲伤,我的悲伤,犹如月光,流淌在我身体的每一处。
像是有着某种魔力,花瓣腾空而起,我忽然想起那夜在庭院里看见瞳雨跳的舞,也是如今夜一般花瓣飘零,瞳雨喜欢养花,庭院里到处都栽满了我见也未见过的花,或者这支舞本身就是魔力,它的魔力就是悲伤,如同夜空中脱离了枝叶的花瓣,临死前那种刹那的美丽。
当我旋转的时候,裙瓣飞扬而开,于是,发也在旋转,花也在旋转,世界全都在旋转,身后的烟花正如火如荼地开绽着,开绽在我的身后,犹如是我的陪衬,陪衬出我翩跹如红蝶的舞步。
我看见灸舞眼中越来越浓郁的迷离之色,我看见天空中不断飞梭的五彩光影,光影将我萦绕,如同云霞织起的缎锦,我懒得去想这些光影究竟从何而来,只愿当它是七夕送予我的一场梦境,于是,笑容在我脸上越绽越灿烂,舞步在我脚尖越转越惊心,我一次又一次从灸舞眼中看见我自己,舞得嬿婉若飞,笑得倾国倾城!
只是,忽然,灸舞竟突然冲了上来。他一把抱住我,由于惯性的作用,我们一起飞转了出去,他可以运用星灵飞翔,所以,我们一起旋转在天空。
衣裙在风中跌宕出呼啦啦的声响,或是光影,或是星辰,或是夜空里的所有光芒都在那一刹那因我们而显得如梦似幻。
透过飘散如丝的发云,我望着灸舞的眼睛,而他也深深望着我,如火的视线,如火的眸心。
我能感觉到灸舞的呼吸,沉重而滚烫,每一下都能渗进我的心底。
“倾城,我想看你。”
他开口,不等我反应,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
脑后有什么松开了,脸上像是突然轻松了。
我微怔,看见他的手从我脑后闪过,一起闪下的,还有那枚陪伴了我多年的青玉面具。一瞬间的黑暗,我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感觉发抚上了我的眸心,一丝冰凉,一丝香软,随即是他指腹的温度,悄悄将我惊醒。
时隔三年,因为他的霸道专横,我的容貌重见天日。
七夕逃宫8
灸舞的眼睛,由那一团火,渐渐地,渐渐地聚满了惊怔。
凝望他的眸心,我看见了我自己,已不再是三年前的孩童,我的脸上淡淡有了一抹即将成熟的风韵。
“古有佳女,含苞待放,盛开刹那,惊鸿四方……”我听见灸舞轻轻吟着古书里的诗词,似是自言自语,似是说给我听。
圆月静挂天空,月心处的我们紧紧相拥。
光影渐渐融化进夜色之中,天空忽然流光异彩,不断有颜色出现,又不断有颜色消失。
我转眸想去看这些怪异的光芒,可灸舞却别过我的脸,在深深的吸气后,忽然慢慢地、慢慢地靠向了我的唇心。
我隐隐猜到他要干什么,心中一怔,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灸舞蓦然回神,甩了甩头,半晌涩涩地笑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兄要把你的脸遮起来了。”
我强装随意地回应:“怕我是祸水啊,这谁都知道。”
“不,”他却摇头,沉声而笑,“如若我没猜错,他是怕自己动心,他要防的,是他自己。”
我睁大了眼睛,回想起新婚那夜,他在揭下我头盖前就忙不迭给我面具的举动,又回想起太后看着我的面具半分得意的笑容,当真,都是因这个原由?
三分喜悦,七分寞。
原本只是无意,或许还有动心的可能,如若是故意不想动心,那或许这一辈子,无论我做什么发生什么,他与我,终究只会是陌路人。
灸舞抱着我下落回屋顶,天空中因烟花而弥漫起一层薄薄的烟雾,他的眸心,也有烟雾。
我看见他的手抖了一下,略一犹豫,然将面具递到我面前。
我不忍去看他,也是略一犹豫,接过面具又绑回自己的脸上。
人声渐渐散去,喧闹后的人群顿然更加冷清了起来。我们也回了房,可这才发现,房中只有一张床。
我突然明白了洛成离开前的那抹笑容,微微垂首,我有些害羞,灸舞见我如此,禁不住笑了:“看来,我们今晚要同床共枕了。”
我白他一眼,知他的本性又都回了来,心里虽然安心,可嘴上仍旧不肯输给他:“和你自己枕去,敢动我一下,我就把你踹出房!”
“行啊,只要你有这能耐。”他邪邪而笑,银发飞扬,那是星灵迸射的前兆。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后悔没和台甫安排的将军学好幻术,每次都逃课,这不,报应来了吧。
我闷哼一声,忿忿爬上床,抓起棉被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探出一个头,像小兽似地警戒着他。
他的嘴角扬地更高了,星灵到是收了起来,可人也慢慢向我踱来,那两道眼睛里投射而出的光芒,我越看越是熟悉,那不是以前鹰儿接近猎物时的眼神么?一副明明想吞了对方又禁不住要玩弄一下的眼神,简直与这家伙一模一样。
我倒抽口冷气,心种胡乱猜测,莫不是刚才他见了我的面容,色心贼起了吧。
这么一想,冷汗连连,而此时,他已步到了我的面前,顺便还伸出了爪子,笑嘻嘻地靠向我的身体,我用力咽了口口水,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可过了半刻,什么也没发生。再睁眼时,却见灸舞正拿起床上的另一条棉被,伸展铺在地上。
“额?你要睡地上?”我半晌才反应过来。
“不然我睡哪儿?”他反是问起了我。
我疑惑,随口说出:“你不是说要同床共枕么?”
他敛去笑意,转眸凝视住我:“你真当我是趁人之危的好色之徒么?”
我默声一愣,半晌笑着摇头。
他回眸把灯吹熄,道:“早点睡吧。”
“恩。”我应声躺下,听着他的呼吸声在耳畔轻轻作响。
仿佛又看见他揭下我面具时的那一瞬惊诧,仿佛又听见他对我说,谛听给我面具是因为害怕自己动心,无论这是不是他用来安慰我而随便乱找的借口,反正,这样的小五让我安心,安心到连梦境里都会有温暖如春的甜意。
合房情深1
第二天,我决定傍晚再回宫城,免得打扰到谛听他们重铸玉玺惹祸上身。灸舞也同意了,临离开客栈前,他掏出个娃娃面具给我,让我把青玉面具换下,免得惹人注意,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昨天冲出客栈去买的东西,就是这个。
再回宫城已是傍晚不止,灸舞陪我回到芳草居,玉儿见到我竟哭了出来。
“娘娘去哪儿了,麒王大发雷霆,吓坏奴婢了,奴婢差点连命都不保了呢!”
我皱眉看向芳草居,这才发现自己的宫阁里正站着许多不知名的侍卫。
“是皇兄的人。”灸舞在我耳边低喃。
我轻吸口气,走到看似侍卫长的人面前冷声问:“怎么回事,我不参加纳妃典礼,所以陛下要软禁我么?”
侍卫长见我面色不好,连忙跪拜道:“不,娘娘误会了,陛下只是要我们守在您宫阁里,见到您回来就送您去天涯殿。”
“我陪你一起去。”灸舞上前拉住我。
我笑着摇头:“一起去只会把他惹地更气,再说祸是我闯的,我想自己承担。”
灸舞凝望了我半晌,深吸口气,硬生生地放开了那只拉着我的手。我对他略一微笑,便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一路上,夕阳褪尽,到达天涯殿的时候,殿里的灯正好亮起。
侍卫颔首不再前进,独留我一人,在这萧条的夜里踏上殿前的阶梯,然后,推开门。
一盏灯,一支笔,一个人,一殿的静谧安宁。
身后有人把门关上,于是,殿里只剩我与他两人。
他似是在作画,手臂随笔挥摆,见是我来了,他抬眸,笔上正好一个勾画。
“回来了?”依旧是温暖人心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动怒的迹象。
我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他微笑,伸手将椅子拉到他身旁,示意我坐。我略一犹豫,迈步走到他身边,安静坐下。
“花都好玩么?”他含笑着问我。
我又是点头,心想洛成定是将昨晚遇见我的事告诉他了。他没有立即接话,却是把他自己的杯子递到我面前道:“外面风凉,先把茶喝了,免得着凉。”
我不敢反抗,乖乖接茶喝了一口,却禁不住叹了出来:“真好喝!”
谛听见我终于不再拘束,笑容里才有了一丝真:“这是昨天北山进贡的雪莲茶,除了我,你可是第一个喝到的。”
我听他说到昨天,不由心里一慌:“昨天,我走了,纳妃……”
“太后代替你给了金步摇。”他接了我的话。
我倒抽口冷气,心念这下可坏了,竟然把太后也牵涉了进去。
合房情深2
“我以后不逃了,以后你纳妃,我绝对不逃了,我发誓!”我单手指天,怯怯看着他道,“以后再逃,就天诛地灭不得好……”
“我倒宁可你管管自己老是乱说话的毛病。”我那死字还没说出,谛听便捂住了我的口,连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