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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够心狠的,这地方是能踩的吗?”
我不懂他的意思,反颇有了理:“你就是草丛里的臭蚱蚂,找踩!”
“泼辣!”
“你活该!”
“我救你还活该了?”
“我又没让你救!”
“呵!这么不讲理,难怪麒王会喜欢洛雁,等他娶洛雁为妃的时候,你就等着哭吧!”他冷笑着瞟我一眼,我却像是被突然说中了心事,低下头不说话了,宫女都已退下,只有我和他的芳草居空荡地有些寂寥,窗纱上的树影重叠在一起,就好像两个纤影紧紧相拥在一起,我抬眸呆呆地望着,心里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捏了一把,闷闷地难受。
“怎么了?生气了?”他见我不再回嘴,顿然收起了笑容。
我努了努嘴,赌气似地道:“他娶妃子关我什么事,我才不会哭呢。”
“那就别再做跳池这种傻事了。”他凝神望着我,声音竟放了温柔。
我缓缓看向他,或许是被风吹着的缘故,眼眶竟一下子红了起来。
这下,他可慌了:“怎么了?真生气了?”
后宫多难2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掉下,他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伸手想要拭去我的泪,可还没碰到我的脸就踌躇了起来,一副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的模样:“你别哭啊,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是我错了好不好,别哭了啊,我拿女孩子的眼泪最没办法了!”
其实,那时的我只是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抑郁,与他说的话全无关系,可他却误以为我是被他弄哭的,对我又是哄又是无奈的,搞得我更加想哭了,并非是我故意想要逗弄他,而是那种能够放心哭泣的感觉,我实在是太久没有遇见了。
“好了啦!是我错了,大不了再让你踩踩,当是出气,行了不?”他把头伸了过来,听候我的发落,我斜眸,看着他一副妥协无奈的模样,突然就笑了出来。
“谁稀罕踩你,脚会臭掉!”我忿忿噘起嘴,哼地一声把头歪向了一边旁。
他见我终于破涕为笑了,这才松了口气:“行,我人臭,你人香,你说的全对,成不?”
“成!”我理直气壮地回道。
他苦笑,重又坐回我身边:“其实你涨红脸的模样还是挺可爱的。”
我歪头看向他,以为他又变着法子作弄我,而他也侧眸看向了我,眸里倒映着烛火的光芒:“所以以后别再为这事哭了,你一点也不比洛雁差。”
夜空里的云大致散去,盈盈的月光犹如轻纱犹如薄翼般飞舞在我们的身旁,我怔怔地看着他,屏息着,沉默着,一种如糖果般甜暖的感动在心底悄悄溶化,流淌进我的血,我的肉,我身体里的每一个部分。
当天晚上,灸舞和我说了许多北山的事,他说那里很美,终年都积满了晶莹的雪花,只可惜赤焰国屡屡侵犯,死人的血玷污了那里的纯净。
“总有一天,我要把赤焰人的火永远赶出珠华的土地。”他说这话的时候,眸里有种闪烁的光芒在灿烂跳动,“你信么?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个世界里再也没有战争!”
他又回头看向我,那种殷切与坚定,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三岁少年所能有的。
我没有回他,而是弯起唇角,用笑容代表了一切回答。
于是,他也笑了,嘴角一咧的豪爽与利落,真的很有几分爹爹曾经的味道。
我不知那晚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身体仍在座榻上,身上却多了床棉被,而他,已经离开了。
时候尚早,天才刚露白,没有阳光,星空仍在。
我披了件衣服,想要出去走走,没有什么人的皇宫真的很落寞,就好比一个被人遗忘了的华丽墓穴,再美,也非活人能留的地方。
然后,我又想起了他的笑容,想起了这个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一个有着爹爹般豪爽却又害怕女孩眼泪的少年,灸舞。
“你没问他是谁么?”我把这事告诉了瞳雨,瞳雨笑眯眯地问我,我摇头,昨天聊地太兴奋,我早把这事忘了。
“这宫里,除了谛听还有其他男人么?”
“有啊,麒王的侍卫,只有他们是了,还有就该是皇子了,可是,皇子如今都在边关学军,若是回宫不会这般没有风声的。”
后宫多难3
瞳雨边说边将头上的白簪拔出,乌发犹如丝质的黑缎,流泻及地,今早风大,她在整理花园时不小心被花茎钩乱了发,不得已只得重梳。
我拿起她的白簪细瞧,不觉竟喜欢的很:“听闻太古时,魂女也有一支白簪,不知比起姑姑这支如何。”
她道:“魂女那支名为白木簪,听说是从天神珠华亲手种植的白木上取枝而成,洁白胜雪,毫无瑕疵。”
一听见魂女与珠华的名字,我的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疼:“听说,魂女与珠华会一起转世重生,如若我是魂女,宁可永远不要觉醒。”
瞳雨忽然停了手上的动作:“娘娘为何这么说话?”
我道:“珠华醒来是为了完成前世夙愿统一世间,将来,他必定是个帝王般的人物,可魂女呢?即使醒了,她仍旧不能爱自己想爱的人,即使爱了,无法给帝王传承子嗣的爱情等于是在毁灭珠华辛苦创下的基业,她的觉醒不过是在轮回前世的痛苦,既然如此,倒不如她别醒,让珠华一人醒来不是更好。”
“可是,珠华是为了魂女涅槃的,只有魂女的灵魂可以唤醒他。”
“呵,傻瓜珠华,自以为与魂女涅槃是爱的证明,不想,确是更深地伤害了她。”
我放下白簪,忽然觉得它的白太刺眼,刺得我不忍直视。
瞳雨定定看着我,似是想说什么,但终究,她仍是扭回头,对着镜子默默将发盘起。
盘了半会,玉儿突然慌慌张张地从大门口冲了进来,额头沁满了汗珠。
“娘娘,娘娘,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慌张成这样?”我皱眉望着她。
玉儿跑到我面前跪下,气喘吁吁地说:“回娘娘,林贵人的孩子没了!”
我心中一个咯噔,当场呆住了,直到那一天,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当日瞳雨硬是不让我送吃的当贺礼。玉儿说,所有送吃的昭仪婕妤全被叫去盘查了,宫里一时人心惶惶的,像是突然天空落下了阴霾,包裹住整个宫城。
“太后说,怕麒王陛下心生难过,请娘娘先去看看陛下可否安好,再去林贵人那儿。”
“我去?”我尴尬地咬了咬唇,让我去安慰林贵人也就算了,这时候跑谛听那儿,怎么看都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我不去,你准备点补身子用的东西,我们直接去林贵人那儿。”
“可是,太后说……”
“太后太后,到底谁是你主子!”我一急,发了火。
玉儿脸色一白,望了瞳雨一眼,似是在求救,瞳雨也正了色,回眸望着我轻声道:“娘娘,既然太后让你去,你就去,不要意气用事。”
“我不是意气用事,有的是人去安慰他,不差我一个,再说了,指不定他现在早已在林贵人那儿了呢!”我扁着嘴,心中竟犯了酸。
瞳雨轻笑,示意玉儿去把我的披肩拿来:“娘娘啊,不管你愿不愿意,这礼总该要到的,免得被人落了话柄。”
后宫多难4
“话柄就话柄,反正这宫里谁不知道,我不过是个傀儡皇后,太后的棋子,麒王的钉子!”自从来这宫里,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全都得憋着,我早已忍不住了,心中一火就把话全说了出来,瞳雨忙捂住我的口,探身望向四周,紧张得脸都白了。
“娘娘!你是不要命了么?!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要是被别人听见,那还得了?”
“没命就没命吧,反正在这宫里,我没了命只会有人笑,不会有人哭的。”我淡淡开口,心里突然失落落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听瞳雨的话,去了天涯殿,离开前,我看见瞳雨红了眼眶,抱着我说,娘娘,会出头的,你一定会出头的。可是,我并不想出头,我只想要一份自由,一份犹如在草原上随意飞翔的自由,这份心情,究竟谁懂?
到殿前的时候,侍卫向我叩首,却不让我的侍女进去。
“防我?”我冷眼看向那个侍卫,那个侍卫没敢再作声,而是叩地更低了。
没让他通报,我自行用手将殿门推开,推开的一刹那,殿内窜来了风,与殿外的风碰撞在一起,将我的发和衣同时高高扬起。殿里,谛听握着笔,似是在作画,他没有抬眸,仿佛完全没感觉到我的存在。
“倾城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我走到他面前蹲下,却未叩首,而是仰头望着他。
他抬眸瞥了我一眼,嘴角轻挑:“太后没教过你么?你是我的皇后,在我面前不该直唤名字,而该说臣妾。”
我冷笑:“可我不是你的臣妾,你也从没把当成过你的臣妾,在你心里,只有一人配的上这个位子。”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是哪里来的气,竟然把心里的话全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他似是没有料到我会这般忤逆,终于正视了我:“皇后,你还真是让我惊讶连连呵。”
“以后,倾城一定会让你更加惊讶的。”我的心底升起了无名之火。
他沉默了会,望着我的眼睛微微眯起:“告诉我,你究竟在气我什么?气我冷落你,不让你以真面目示人,还是……”他顿了顿,看了眼他案几上刚完成的画,“还是气我太过平静,完全没有一副刚刚丧子的颓废样?”
我怔住,万没料到自己怒气的一大半原由竟能被他猜出,可是,那时的我年少气盛,脾气又被压抑了这么久,一经爆发,完全不知收敛:“倾城不敢,看见陛下无恙,倾城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的表情可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他淡瞟我一眼,重又拿起笔,继续在画上描了起来。我突然为林贵人心痛,也为我自己心痛,不知此时的她是作何感想,才刚丧了子,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可自己心心念念的夫君却在这里笃定作画,完全没有一丝惋惜的意思。
深吸口气,不等他唤我,我自己起了身,转身向殿外走去,快要离开殿的时候,我突然又停步,背对着他冷声道:“如果今天丧子的不是林贵人,而是洛雁,陛下是否早已伤心欲绝了呢?”
我不知道他的反应会是如何,因为我看不见他,也不想去看他,或许此时的他早已握紧了笔,望着我的瞳眸甚至有了杀意,可是,有就有吧,我不在乎,他早已不是草原上那个值得我去记一辈子的谛听哥哥,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傻笑,为了留住他而不愿吃药的丫头了。
后宫多难5
沿路来到林贵人的宫阁,每近一步,沉郁的哀愁也重了一分,宫里没有一个人是笑着的,全都苍白着脸,还时不时有太医从我身边经过,向我作了揖,又匆匆离去。
“贵人情况怎么样?”进屋前,我拉了宫女先问问情况。
宫女颔首,一副疲倦至极的模样:“回皇后娘娘,贵人身体很糟,孩子是保不住了。”
我点头,望着宫阁内阴郁的气氛,心中更加不畅起来。
进去的时候,林贵人正倚在床缘上,面色惨白如纸,发丝无力地蓬松着,见是我来了,她想起身请安,却被我拦下了。
“不用了,贵人还是好好休息吧,皇脉还等你来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