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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有好大个撒娇的意味,仲叙心里不禁纳闷了:自己哪里生气了?
搞得这样正式,必是米时主意,觉得他仲叙多少年了难得回来一趟,应该一起吃个饭以示礼貌,否则以他跟严臻明的交情,什麽时候邀他吃饭还提前电话预约的。
总的来说,这顿饭的形式大於内容。
仲三小姐一听仲叙是去跟严臻明吃饭,当即脸色变了变,但又不好阻拦,只是神情好大个不自然。
仲叙一时半会也难以解释,只能任由对方去猜想。
仲叙自己没车,开的是三姐的莲花,这车空间小,刹车特别难踩,只适合女人开。果不其然,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仲叙几下没刹住,差点撞上了一个骑电动车的中年妇人!
仲叙这几年在国外都习惯了,只望著一路的绿灯,便放心大胆的开著,哪还记得自己这会身在国内,到处都是横穿马路的人。
那妇人虽没伤著,却也受了几分惊吓,停下来将仲叙一通臭骂,最後是因为扛不住堵在後面的车主的不断抱怨,这才悻悻的走了。骂的是一些仲叙听都没听过的字眼,他既不反驳也不生气,只觉得有些晦气。
因为这个插曲耽误了一些时间,仲叙到达饭庄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些,严臻明跟米时早已经到了,“夫妻”两人正在小河沟里捞鱼,严臻明看见了他,冲他欢快的招手,“仲叙,你看这条怎麽样?”
仲叙看了一眼网里的鱼,回了句:“挺好。”
严臻明满眼的骄傲与笑意,“那当然,我家米时亲自选的。”说完把渔网递给一旁的服务生,“沸腾鱼片,鱼骨剔干净了。”
仲叙心里有些好笑,一条鱼而已,有什麽好骄傲的?估计在严臻明眼里,米时放个屁都是香的。但米时毕竟是他曾经心仪过的人,他仍念著对方的好在,也就不忍反驳。
米时有些不好意思,冲仲叙点头招呼,寒暄著问:“来啦,路上堵吗?”
仲叙只说还好,闭口未提路上遭遇的那起意外。
这是一家生态农庄,选了鱼之後,三人又去鸡圈选了一只仔鸡,严臻明吩咐说:“烧个锅仔,放少许辣椒,不要放洋葱,加些薄荷叶!”
严臻明没有这麽多讲究,这些要求想必都是替米时说的,米时拉了拉他的衣角,给了他一个眼色,想是要他也征求征求仲叙的意见。
严臻明不觉有何不妥,大大方方看著仲叙,仲叙自然不会有什麽意见。
接著又点了一个熏的野猪肉,严臻明估计是想起仲叙爱吃嫩羊排,便提议再点个羊肉,然而到了羊圈前,看著圈里活碰乱跳的小羊羔,米时於心不忍,他也不知道个中缘由,便提议说:“已经点了几个荤菜了,再点几个素菜吧?”
严臻明连忙表示同意,一点没为自己的提议被否决而感到扫兴,一边邀著米时往前走,一边回头冲仲叙亮了个笑脸,像是在说:看,我家米时多善良!
仲叙笑笑,想到自己的好友到这个年纪了,还能保持这份天真,也实在是种幸福,他由衷替对方感到欣慰。
小羊羔?仲叙听著圈里小羊羔“咩咩”的叫声,的确是楚楚可怜,想到Eric之前说的话,不禁摇头叹息。
按照李莫言那霸气外露、不可一世的个性,断然跟小羊羔是扯不上边的,Eric缘何会想到这个词语?
仲叙正在失神,却听旁边有人说:“我要那一只!”
这声音听著很是耳熟,仲叙不禁蹙眉,回头一瞧,却见那人也在看著他。青年俊朗的面容,灼灼发光的眼神,温和无害的笑容,没有一样不是诱惑的,没有一样不是掺著毒的。
仲叙暗暗叫苦,当真是怕什麽来什麽!
(11鲜币)莫言赏欢(恶魔年下攻vs悲剧大叔受)63
为了避开李莫言,仲叙特地让严臻明选了一个包厢的位置,严臻明有些不乐意,“大老远跑到农庄来吃饭,就是为了多呼吸呼吸郊区的新鲜空气,又要坐回包厢里,那还有什麽意思!”
仲叙不擅长为这种事做争论,眼看就要妥协了,还是米时及时打了圆场,“外面有猪圈的气味,没准还是包厢好!”
严臻明一听,当即举双手赞同,直叫仲叙哭笑不得。
饭桌上,仲叙也询问起米乐的情况,严臻明耷拉著眉不说话,统统都是米时回了,仲叙便心想,原来这恩恩爱爱的一家人,日子也不好过。
三人正吃著菜,突然服务生端上来一盘孜然嫩羊排,严臻明便奇怪了:“我们没点这个呀!”
服务生便说:“是有位客人送的。”
仲叙眼都黑了,这麽会挑事的,除了李莫言,也就没别人了。
还没等仲叙打圆场,严臻明最先跳脚,“谁送的,指给我看!”
这下一来,仲叙有些急了,严臻明护米时护得跟什麽似的,米时之前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宰杀小羊羔於心不忍,李莫言这不是摆明往枪口撞嘛!
仲叙只希望著送羊排的这人不是李莫言,可是顺著服务生手指的方向望去,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中间最突兀的一桌有客人,而那桌上只坐了一个人──除了李莫言再无旁人。
仲叙暗暗叫苦,可麻烦远不止这些,只见严臻明看清是什麽人送的羊排之後,回头狠狠的看了一眼米时,冷冷吩咐一旁的服务生:“送回去,我们不需要!”
服务生面露难色,若不是收了不菲的小费,他也不敢得罪这些高高在上的资本家们,“这羊排是我们这的特色菜,要不您先尝尝吧,而且,单都已经买了,您这一桌的单,他也已经买了。”
听到这里,气急败坏的严臻明差点没上前踹一脚这不知好歹的服务生,他一丢筷子,“我严臻明什麽需要别人帮我买单,退了!统统退了!”
场面眼见有些收不住了,一旁的米时看不下去了,念及有外人在场,不便过多说些什麽,只说了句:“有话说话,你冲一个服务员发什麽火!”
严臻明拧著脖子,不说话。
仲叙这下才真正明白过来,没什麽比打翻醋坛子更麻烦的事了!
也难怪严臻明会误会,在座的只有三个人,严臻明自己是清者自清,而仲叙又是刚从外面呆了五年才回来,论理应该没有这个年纪的旧相识,那麽目标就只剩米时了。估计同样的事,之前已经发生过,所以严臻明才这等跳脚。
仲叙仔细一想,又不禁觉得好笑,自己的好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事若放在十年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原来不可一世的严臻明,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原来世人眼中天不怕地不怕的严臻明,也有怕老的一天。
是的,李莫言也许样样不如他严臻明,但是人家比他年轻,单是这一条,便足够叫严臻明吃味的。
为了顾全大局,仲叙只能牺牲自己,他佯装愚钝,向米时道歉,“不好意思,那是我曾经的一个学生,想必是看见我在这里吃饭,出於礼貌,才会有这些表示,他哪里知道,不是人人都爱这羊膻味!”
米时忙客气的说,“我只是不爱吃,也不是不能闻这味,难得那孩子这麽有心意,你好歹吃一块。”
这会最尴尬的非严臻明莫属了,他讪讪的问仲叙,“那是你的学生?”
仲叙也懒得理会他,只敷衍的点了点头,接著吩咐一旁冤比窦娥的服务生,“羊排放下,你先出去吧。”
饭吃好了,仲叙见外面天色尚早,便随口说了句:“还挺早的,要不再去哪里坐坐?”他把这当做了是他跟严臻明两个人吃饭,话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难不成他还嫌今晚的事情不够多不成。
果不其然,严臻明面露难色,回了句:“不了吧,我可没你逍遥,开了一天会,挺累的。”
仲叙在心里笑出来,这哪里是严臻明的真心话,像他这种万恶的资本家,才不会让自己累著,这话他是替米时说的。
岂料米时却改口说:“听仲叙安排吧,这麽早回去也没意思。”
米时这话说得挺吃味的,估计还在为之前的事不爽快,但他都开口了,严臻明自然不会说不,仲叙也不好再反悔。因为已经吃过饭了,几人没去平时较长光顾的那些私人会所,而是选了一家氛围较好的欧式酒吧,在这种地方,也不担心遇见熟人,几人没去包厢,就在大厅里找了个角落坐著,听听音乐,看看表演。
刚找好位子,米时便借口去了洗手间,然後趁著另外两人不注意,把一直跟在他们後面的李莫言拖到了卫生间隔间里。
後者一点也不反抗,相反还摆出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笑意满满的看著仲叙,像是在说:来吧,我任你宰割。
仲叙气坏了,奈何两人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恶狠狠的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严臻明你也敢招惹?!米时你也敢招惹?!我看你到时候连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李莫言不说话,相反还笑得更浓了,他说:“我猜对了,你还是关心我的。”
仲叙没见过这麽不要脸,当即骂道:“鬼才关心你,我只是不想眼睁睁的看著你去找死!”
李莫言斜靠在隔间的墙上,一派悠然自得的作风,“那也是关心我!”
仲叙气急败坏,“只要不是死在我面前,你怎麽折腾我都管不著。”
“那好,那我现在就去向严臻明的相好告白,告诉他没他我活不下去。”
是的,严臻明这小子太精明了,他就看出了其中的玄机,他找死不去招惹严臻明,而去招惹严臻明的心头肉米时,招惹了严臻明尚还有情可说,但招惹了米时,仲叙想必是连说话的份都没有。
仲叙没说话,李莫言继续道:“我把他们搅和散了,对你也有好处,他们散了,严臻明就是你的了。”
(10鲜币)莫言赏欢(恶魔年下攻vs悲剧大叔受)64
仲叙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想不通现在的孩子怎麽都这麽执拗,这麽不懂得为人之道,仿佛就是要以愚人为乐。
对方抱著双手,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怎麽?你不是一直都深爱著严臻明吗?还是你已经放弃他了?”
他已经放弃严臻明了吗?仲叙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分开的这五年,的确有一些东西在悄悄改变著。他不想再人为的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做了一些改变,他为一个职业赛车队工作,虽然没办法上赛场,但也算是靠著自己手艺而活,值得欣慰的是,他每天接触东西都是他曾经非常热衷的东西,虽然喜欢是一回事,以此为职业又是另外一回事,但与每天忙碌的做著自己并不热衷的事业的大多数人相比,他已经没什麽好抱怨了。
仲叙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但是感情,他倒真的没有做过多的考虑,因为他的感情史真的是太失败了,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