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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国公府里的冷言冷语便多了起来,加上小姐们年纪渐长。大夫人为避嫌。寻了个借口回禀给老国公,廉国公沉吟半晌,便叫了洪大管事送给宫先生二百两。魏家虽然没有言明送客的话,但宫先生何其敏感,自然把洪大管事的意思看的通通透透的,当夜便辞去了坐馆的差事。
不知怎的,诗琪暗中爱慕教书先生的事儿就传进了二夫人的耳中,二夫人正愁找不到收拾她的借口,当即就拿此事做引子,给南四间的主仆狠狠一击,诗琪的几个心腹丫鬟统统被遣散。
有一次凝萱回府,诗琪避了所有人,就差没下跪求请,请凝萱一定帮忙联系上宫先生。她倒是信得过凝萱,把多年积攒下来的银钱和首饰都找了出来,一心想供宫先生读书科举。
凝萱见过傻子,可没见过这样傻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知道诗琪的秉性,所以在四姑娘提及她们二人会参加良娣的遴选时,凝萱不由得深深怀疑诗琪的动机。
“二姐姐,你也打算试一试?”凝萱语气稍顿的问着诗琪。
诗琪沉默的样子叫人心疼,也不回应,也不否定,就那样闷头看着裙角的彩蝶。雅静偷笑道:“好妹妹,你先别管二姐姐了,她是个实心眼,再难改初衷。倒是四姐我有件事儿要求一求你!”
雅静说到这里,忽然有些难以启齿,她瞥了眼木头似的诗琪,反手拉着凝萱往角落里去。
人流窸窸窣窣随着锦乡侯夫人和紫华大公主上了正面的牌楼,空场上各大戏班扮上了角色,只听得叮叮当当的锣鼓阵阵响,一片欢闹的场面。
凝萱随着雅静出了小戏园的垂花门,两边不断有端着茶盏果盘的丫鬟经过,虽然不认得,但看见凝萱那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无人不恭恭敬敬的请安问好。
“五妹妹瞧,这就是权力的好处。”雅静颇吃味的努着嘴,“妹妹若不是县主,锦乡侯家的人才不会这样殷勤呢!”
凝萱淡笑:“四姐也不用绕弯子,你可是打算叫我帮忙和太子殿下牵线?”
雅静浑身不舒服起来,她最讨厌五妹妹的就是这一点,好像一眼便能将人看穿,让别人在她面前逃无遁形。雅静有心强硬一些,可想到现在是有求于对方,也只好忍着脾气。
“五妹妹真真生了颗玲珑心肝,四姐想什么你是一清二楚。”
雅静叹息道:“这四五年的光景,妹妹少在家中居住,自然不知道咱们大姐每次回家的风光。先有姑母丽妃,后有皇子妃的姐姐,五妹妹,若当不成这个良娣,你叫我这辈子怎么能阖得上眼睛!四姐知道妹妹常常进宫,和咱们表哥的感情更是好。”
雅静本心是要奉承,可偏偏凝萱不愿意听她提及这些。
雅静口中的表哥正是丽妃娘娘的那个宝贝儿子三皇子赵岩。自打当了君山县主之后,凝萱经常随着养母进宫请安,偶然间在养心殿碰上了赵岩,从此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凝萱每次进宫,前脚到养心殿,赵岩后脚就能追来。紫华大公主不喜此人,凝萱更不喜欢。连带着她们进宫请安的次数都急剧减少了。
雅静觑着妹妹的脸色,暗暗咬住舌尖,她心里明镜儿似的,开口没多久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覆水难收,雅静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求情。
“我们听大姐回来说,太子妃极喜欢妹妹,还屡次提到要认你做干亲呢。若五妹肯在太子妃面前美言几句”
凝萱就觉着自己两边的经外奇穴上青筋鼓鼓突起,这个时代的女人,难道当人家的小妾还上瘾吗?明知道大房夫人不会高兴,偏还赶着自己去找不自在!就算太子纳了良娣,可太子妃能欢喜才怪。
凝萱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四姐不是要求我,这是要害我啊!先不说太子妃怎样宽厚待我,就算她心甘情愿,我也不能做这没良心的事儿。”
雅静原本兴冲冲的一张脸,随着凝萱往外吐出的话,顿时化作了寒霜霹雳:“五妹妹帮我就是昧着良心了?那你当年抢了六妹妹的封号怎么不扪心自问?全家人没有不数落你的不是的,独乐熙那傻丫头还给你说好话。我看啊妹妹这颗心就是白长了!”
雅静一甩帕子便要走,可刚越过凝萱没两步,小臂就被拽住。雅静斜着白眼,心中暗自窃喜,肯定是这臭丫头服软了,姨娘说的果然不错。
“四姐姐果然心意不改?”凝萱问的很是突兀,雅静却不断揣摩她话里的深意。
“姐姐比不得妹妹的好福气,只能与家族荣辱同甘共苦了!”
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凝萱徐徐的松开了雅静:“太子殿下每月十五必到松苑会馆听书生们谈议时政,且向来都是微服私访!”
雅静真好比得了王母娘娘的仙桃一般:“我就猜到妹妹会心疼人,到时候你四姐真的当了太子良娣,定不忘妹妹的厚意。哎呦哟,我可得把这好消息说与二姐听,她平时好主意多,肯定能为我出谋划策。”雅静兴奋的全然忘记了周遭,更忘记了这是在锦乡侯府,人多嘴杂,她那样一嚷嚷,不知落进多少有心人的眼睛里。
魏家姊妹二人刚离开,粉墙拐角处便闪出两个人影,其中之一浑身翠绿色,扮作小旦,另外一个却是素衣素服,正是白娘子的行头,后者冷冷看着凝萱消失的方向,陡然发出渗人的低笑声:“没想到来一趟锦乡侯府还能有这般的收获!命人传下话去,务必探查清楚,南蛮子的太子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这位白娘子说话闷声闷气,却偏生的妖娆,若不仔细辨别,谁能看出他是个男子?
青衣小旦沉吟片刻,才道:“大人,我看那少女说话敷衍,未必就可以当真。咱们来一次南边不容易,你又好容易名声鹊起,小人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
假白素贞哼笑道:“南蛮子作战,总想着耍计谋,多少猛将都是这么被赶走的。看刚才两个小丫头的年岁,大约也就是十三四,估计也没学到什么高深的骗术,姑且就相信一次。德宗不是最疼爱东宫太子吗?若这命根子惨死在松苑会馆,他那几个儿子互相不服,我看大周朝就要”
青衣小旦忙道:“大人慎言,这里可是大周的帝京!”
第一三二章白爷
假白素贞冷冰冰的看着凝萱消失的方向,忽然道:“刚刚听两个小丫头的话里话外,怎么好像有一个还是公主的女儿?”
青衣小旦思忖片刻:“听人讲,几年前紫华公主收了个养女,好像是被封了县主的名分,只是这个女子少出现在人前,咱们得的消息不多。”
“紫华公主的养女?”假白素贞面色陡然露出阴森的愤恨:“那不就是顾云鹤的妹子?”
青衣小旦没有来打了个寒颤,讷讷的点了点头。
假白素贞不怀好意的笑道:“既然是顾云鹤的妹子,咱们没道理视而不见。正好,三皇子寿筵,我正愁没有礼物相送……”
青衣小旦忙问:“大人,你要干什么,这是可是……”
“好了好了,你都说了多少回,这里是大周朝的帝京,难不成把我当成傻子了?”假白素贞不耐烦的一甩手,“顾云鹤和顾云霆兄弟两个杀了咱们多少同胞,他们用一个妹子来换也不亏本!”
青衣小旦还要深劝,可不远处戏班子的班主正急匆匆的往这边走。
“哎呦,我的爷,你们二位叫大家好找。锦乡侯夫人点了爷您的‘佳期十二红’,小红娘的行头都已经预备下了,我的爷,你怎么还是白娘子的装扮呦!”
等班主看到对方一身的素白,差点没昏过去。
假白素贞轻哼道:“谁人不知,我唱的‘断桥’无人能及,哪个没眼力的东西。偏点了一出什么‘十二红’,怎么。诚心和爷我过不去?”
班主吓得忙挤上前要捂住假白素贞的嘴,可谁知没等到了近前,假白素贞一个甩袖,就把可怜兮兮的班主连人带风一起掀走,就见老班主“蹬蹬,蹬蹬”……连退了十来步。
青衣小旦忙陪着笑脸上前:“金班主不愧是当年最厉害的武旦,腿脚功夫就是不同凡响。”
金班主面色稍缓,虽然不忿一个戏子对自己的无礼,但这两位爷都是戏班子里花了大价钱从南江请来的能人。金班主倒真不能得罪。青衣小旦的话也算是给了金班主一个台阶下,金班主讪讪的一笑:“两位爷。我前面还有别的应酬,劳烦二位多多包含吧!”
望着金班主远去的身影,这位被称为白爷的的角儿往地上一啐:“呸,什么东西!还敢拦着爷爷我骂人?”青衣小旦紧蹙眉头:“大人,时辰确实不早了,还是按照金班主的意思扮上吧,能搭上锦乡侯的线儿,咱们在大周行走也方便些。爷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白爷虽然心里不虞。可也暗暗赞成青衣小旦的话,便沉默的点了点头。
二人抬脚按原路返回,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戏园子外的一条细甬路上。一盏茶之后。垂花门内,粉墙角下,在大簇大簇山茶花后,碧潭踉踉跄跄的钻了出来。她蹲的久了,两条腿只觉得酸麻肿胀,好像数万只小蚂蚁在上面啃噬一般。
碧潭在垂花门内不知呆了多久,刚才姑娘和四姑娘出来的时候,碧潭留了个心眼,一直悄悄尾随着,那位四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年在小桃坞没少下黑手使绊子,碧潭唯恐自家姑娘吃亏,仗着她会点拳脚功夫就缀在了后面,凝萱等人出了垂花门,碧潭就悄悄隐匿在粉墙后的茶花丛中。
她本打算等二人已说完就悄悄离开,可谁知,姑娘们前脚刚走,粉墙厚的外院便出现两个男子的声音。碧潭当时隐隐觉得不好,可到底哪里不好却说不清道不明,又怕被别人抓个正行,连累姑娘的名声,所以竟阴差阳错的等了下去。这一听不要紧,直把碧潭吓得遍体生寒。
她现在就想看看粉墙后面的两个人到底什么模样,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要对姑娘不利。碧潭心里乱麻一般,恨不得身上插两对儿翅翼飞到姑娘身边。
碧潭两手拄着几乎不能动的腿,暗骂自己这几年清闲日子过的多了,蹲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住,等回去之后一定捡起以前的功夫底子勤学苦练。碧潭倾耳听了好久,直到外面再也没有动静,碧潭这才提着裙角往回跑。二姑娘选的这条路不是进出戏园子的主要大路,所以戏班子开场没多久,丫鬟婆子们便都聚到了另一侧的大门。
碧潭几乎是没任何阻挡的回到了内中。
正牌楼上端坐着紫华大公主以及锦乡侯夫人等,廉国公府的大夫人也位列其中,正掩着帕子和身边一位少妇说笑什么。碧潭的两只眼睛冒着冷光,把侧面的牌楼一层又一层的筛选,终于在右手边二楼的雅座上看到了自家姑娘的身影。
凝萱的位置不知是何人安排,很是憋屈的挤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连看出戏都只能欣赏到名角儿们的半边脸。堂堂君山县主,锦乡侯府还真是没客气。
碧潭眼睛一亮,锣鼓声声,想必下一出即将亮相。她忙冲二楼犄角处的凝萱摇摇手中的帕子,凝萱一打眼就看见了站在一群侍女们身后的碧潭,她位置高,看东西一目了然,正要下楼,却陡然发现,碧潭两眼发直的盯着台上瞧。凝萱始觉得里面透着蹊跷,扭头就往戏台子上看。
除了一个红衣服,满脸重彩的红娘,凝萱再看不到第二个有价值的人或东西。她冲身后的笑槐和孤兰使了个眼色,自己转身就下了牌楼。
“出了什么事儿?笑槐说你跟着去寻我了?”
碧潭二话不说,拉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