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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萧氏一把拉着少年,嗔笑道:“这是我大伯家的长子,叫永兴,十九岁。还不曾娶亲,老太太亲自养在身边的。”
萧宝珠和叫永兴的少年本没有血缘关系,但看得出关系不错,至少那永兴扫开了萧宝珠丫鬟的手,却没拒绝她的好意。
“永兴。这是你诗琪妹妹和凝萱妹妹!”萧宝珠和长姐婆家的侄儿相差几个月而已,却平白高了一截的辈分。
永兴的一双眼睛都盯在凝萱身上,痴痴傻傻的笑着。上来就要抓凝萱的手。吓得宋嬷嬷也不管萧宝珠是什么人,一个闪身挡在凝萱身边,笑槐唬着一张脸,死死的瞪着少年永兴。
凝萱只觉得萧宝珠冲自己射来一道寒光。叫人遍体生凉。
“妹妹,好妹妹!小姑。好妹妹!”永兴被宋嬷嬷的动作吓退了半步,只是忽的大叫起来,兴奋的叫声响彻整个梅林,紧紧抓住萧宝珠的袖子,又是蹦又是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叫人措手不及,大萧氏忙叫人拉开了侄儿,萧宝珠却温温一笑,对永兴说道:“永兴叫的是,这便是你妹妹凝萱,今后熟识了。可要事事让着妹妹!”
十九岁的永兴像个孩童似的使劲儿点头。
宋嬷嬷气的说不出来话,一张脸刷白,二夫人也频频向大萧氏使眼色。似乎在责怪这与两人当初商议的不符。
大萧氏忙笑着拉住永兴,将其带到诗琪面前:“兴哥儿。这也是你妹妹,诗琪,赶紧见过妹妹。在家的时候怎么说的?你不是有东西要送诗琪妹妹嘛!”
诗琪浑身哆嗦,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的。
永兴略有些迟疑,显然他更喜欢相貌可爱的五姑娘凝萱,而不是眼前这个冰凉凉的二小姐诗琪。
大萧氏使劲儿捅了捅侄儿,永兴委委屈屈地从怀里掏出一串儿小玉蝴蝶,眼色晶莹剔透,没有一只是重样的,雕琢精细程度叫人惊艳。
永兴看着被人层层叠叠挡在身后的凝萱,然后手往前一伸,准备塞到诗琪手中。
诗琪忽的大叫一声,狠狠的抽打在永兴手上,玉蝴蝶顺势而落,掉在地上摔了个七零八落。二夫人登时勃然大怒,上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庶女白净的小脸蛋上。
诗琪用一种看杀父仇人的眼神看着主母,倏地回身夺路而逃,将众人远远的甩在背后。
凝萱见势不妙,忙欠欠身:“二伯母,侄女先去看看姐姐。”然后拉着宋嬷嬷和笑槐小跑的去了。
大萧氏心疼的捡起地上散成几块的玉佩:“姐姐家的小姐好个性!”
萧宝珠命人将受到惊吓的永兴带了下去,一时间,梅林中只她们三人在此说话。
林中凉风阵阵,真消解了酷夏的暑气。二夫人不满的看着大萧氏:“妹妹也是,不是都讲好了,找个与大公子神似的少年来就好,怎么非要将本尊领来呢!”
永兴说到底也不是自己的亲侄儿,只不过是婆婆有命,大萧氏才必须走这一遭。
“嗨,我倒是想找个样貌合适的,可婆母死活不同意,她总怕委屈了兴哥儿,非要叫兴哥儿亲见了,自己喜欢才好。”
萧宝珠嘴角挑着笑的端起了桌案上早就冰凉的茶水,轻轻唾了一口才说道:“看来,我们兴哥儿喜欢的倒不是二姑娘,反而年纪小小的五姑娘更讨喜些。”
大萧氏在石桌地下轻踹了妹子一脚,忙对二夫人说道:“姐姐看,这事儿有几分成的把握。”
二夫人刚看萧宝珠还好,现在见她言语轻佻,便多了几分不喜,于是声音渐冷:“把握?没见大公子的时候我还有几分的肯定,现在看来二人倒是不大般配!”
大萧氏当即就急了。神威将军府打娘娘进宫之后诸事皆顺心如意,除了这个大少爷的婚事。正经的人家都嫌弃永兴是个傻子,可家事略微差点,或是庶出的,婆母又不愿意孙子屈就。要按照大萧氏的意思,能传宗接代就好,不如在永兴身边服侍的几个丫头里挑个最检点,最乖巧的开脸儿当姨娘,生了孩子就抬正房。
如果都按着大萧氏的意思来办,这一切的麻烦事儿不都了结了!还用得着今天这样在魏家一个二夫人面前低三下四的!
萧宝珠见自己长姐被人这样挤兑,不由得口出狂言:“二姑娘不合适,妹妹倒是瞧着五姑娘和兴哥儿是十足十的般配,大姐姐觉得如何?”
大萧氏和萧宝珠不是同母所生,她的母亲更比不上萧宝珠的生母受宠,所以打小也是在幼妹的阴影下长大的,猛听的萧宝珠这样说,大萧氏反而不言不语,算是默认了妹妹的话。
二夫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萧妹妹难不成真当自己已经是魏家三媳妇了?远的不说,我们老太太可是早就对萧妹妹心存不满了,你能不能平安进府还是另外一回事儿。现就在我面前摆出了嫡母的款儿妹妹也不嫌太早了些。”
萧宝珠在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父亲的疼宠,所以连主母也不愿意招惹她,祖父更将自己当成孙女辈里的第一人。萧宝珠三次定亲,三次不如意,越加叫她心气儿变高,一门心思要寻个出类拔萃的少年做相公。
姨娘苦苦劝自己,这个年纪,这个身世,三次订婚不成,除了去给人家做妾室,或是做填房,还能有什么办法。
谁知祖父忽然定下了魏家丧偶的三老爷,萧宝珠最开始要死要活的闹腾,可下定的那日,魏元辉亲自到府上拜见祖父,萧宝珠的小丫鬟跑回来说是见到了姑爷,长得那叫一个好。
萧宝珠按捺不住好奇,还是偷偷去了前院,这一见萧宝珠至此心中再容不下旁人,她还偷偷的在主母的小佛堂里祈求,一定要叫魏清冼顺顺当当的来求娶自己,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见女儿心满意足的样子,姨娘才微微透露出,其实姑爷还有个年满十岁的嫡出女儿,如今在家守孝。
萧宝珠这人心胸狭窄,自己的东西从不容许他人觊觎。更不准她喜欢的东西有任何瑕疵。而此时此刻,凝萱就是这场婚姻里最大的瑕疵。
萧宝珠最开始和父亲商议,叫魏家把那小丫头送到庵堂里呆上几年,什么时候自己生下儿子,什么时候再把人接回来,起初父亲并不同意,觉得这样有损萧家的名声,可抵不住萧宝珠的软磨硬泡,萧侍郎也存了想看看魏家能否礼遇自家的心思,所以便应允了。
一切都好好的,可谁知皇后偏偏在这个时候殁了。官宦人家一年内不能嫁娶,当初送走魏家小丫头的理由便不存在,这叫萧宝珠如何能不生气。
萧宝珠只能算是秀美的脸蛋上泛起冷意:“亲是国公爷亲自和我祖父求的,我就不信你们还敢悔婚。”
大萧氏忙打圆场:“三妹妹少说来两句吧!二夫人,我这妹子从小被娇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萧宝珠将长姐拦在身后,挺着腰身与二夫人道:“我偏要与你知道,将来我成了魏家三夫人,定是要将魏凝萱嫁给永兴的,到时候看看你这个做伯母的能不能拦住!”
第六十二章高掌柜
成衣局的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要追上步子飞快的二姑娘诗琪,倒的确要叫凝萱等人费一番功夫,况且,凝萱只是为了逃离当时的尴尬,所以当一出梅林,跨出后院的垂花门时,凝萱的步子自自然然就停下了。
“姑娘,是不是累着了,把帷帽带上,嬷嬷自己足够了。”宋嬷嬷将笑槐手里的帷帽小心翼翼戴在凝萱的头顶,她刚刚就发现了,这儿大约是成衣局的后门,来往的人不少,应该是往来的客商,一车一车的素色麻布绸缎不停的往门里运。
有不少人已经开始主意到主仆三人,宋嬷嬷怕冲撞了凝萱,赶忙叫着笑槐姑娘往回领。
“可是宋嬷嬷?”
门口原本站着一位正点货的中年男子,手里还端着记账册子,看见宋嬷嬷后便有些不大确定的往前走了几步,只是猛一瞧还有旁的年轻少女,中年男子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迟疑的唤着宋嬷嬷的名字。
宋嬷嬷老眼昏花,往来声处去看仔细辨认了半晌,才低呼道:“是高掌柜?”
高掌柜见自己果然没认错人,连连点头,几步上了近前:“嬷嬷别来无恙!”
高掌柜难掩喜色,打三夫人去世之后,绸缎庄和魏家就算彻底断了联系,高掌柜是个精明人,况且宋夫人几次叮嘱自己,就算天塌下来的大事儿,也不能到廉国府去找自己。高掌柜管着宋氏的私房嫁妆,她这么一死整个绸缎庄就失了主心骨,要不是近几年积攒了好些往来的客商。高掌柜只怕就要有负嘱托,将铺子关门大吉了。
也就是凝萱命中有这个定数,只出门一次,偏就遇上了高掌柜到成衣局来送布,偏就因为追二姑娘闯到了后院。此处人来人往,根本不是说话的地方,凝萱给笑槐使了个眼色,笑槐会意,反身回了垂花门,用银子买通一个端茶送水的小丫鬟。请她给众人找个说话的好去处。丫头虽然好奇,但怀里的银锭子滚热,自然明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便引着宋嬷嬷等人到了梅林附近的一处假山。此地人烟绝迹,四面无遮,日头暴晒的很。那假山上的顽石几乎被晒裂。
这样热的天,能有人往此地来才是怪事。
宋嬷嬷吩咐了笑槐去远处盯着,她忙与高掌柜说道:“这是咱们家五姑娘,夫人的独生女。”
高掌柜虽然早就猜到宋嬷嬷身边紧紧跟着的这个孩子应该就是五姑娘。可真正听宋嬷嬷说的时候,高掌柜还是心下激动。
与此同时。凝萱也在隔着帷帽打量高掌柜。
凝萱前世的时候见过不少“戏子”,她说的可不是现在这个世道里浓脂艳抹,咿呀作唱的戏子,而是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一理念深深扎根在骨子里的人。不是凝萱“自夸”,这会儿的人和她那个时代的人来对比,简直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戏子也不例外。她头一次见高掌柜,就看得出此人精明的本质,不过精明不代表奸猾。高掌柜这人若两面三刀,纵然演戏本事高妙,也总会叫凝萱看出一丝破绽。而现在看来看此人并非背信弃主之辈。
高掌柜郑重的给凝萱做了个大礼,宋嬷嬷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了底儿:“先不忙着给姑娘见礼。只说说如今外面是个怎么样的光景。”
高掌柜长叹一声:“嗨!”
宋嬷嬷心下急切,顾不得什么借势推了高掌柜一下:“叹什么气,说正经的才是。”
“是是是,”高掌柜连道了几声,“今儿不是碰见小主子,小人也要寻个机会往国公府里去递话。我们这些人都听说了夫人去世的消息,心里悲痛,可买卖不敢耽搁,生意照旧。只是夫人去了之后,绸缎庄里的生意越加不好,这不,如今已经开始断了刺绣这一桩买卖,只管着买布了。”
宋氏的绸缎庄最开始其实是以卖绣品起家,她出了新鲜样子,然后托人送出去,叫高掌柜的组织绣娘连夜赶制、因宋氏手艺精湛,做出的花样子闻所未闻,颇得年轻小姐的喜爱,况且价钱也不高,升平东街的这家铺子很快就造起了声势。来往的虽然不是那些官宦人家的女眷,却不乏商户小姐。
两年的光景,铺子赚到了钱,高掌柜趁宋氏出来裁衣的机会和她商议,不如将绸缎生意一并开办起来。上京不比别处,从来不缺有钱人。
幸好是当年高掌柜的这么一个点子,否则今日的绸缎庄就只能落魄的剩下一个空壳。
宋嬷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急问道:“可,可夫人在的时候,不是每年都能盈利不少嘛!怎么忽然间就不行了?”
高掌柜还没来得及解释,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