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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萱阴沉了脸:“回公主府。”
笑槐和碧潭瞧了瞧天色,再看世子妃的脸,并无人敢反驳,吆喝了轿夫并开道的仪仗队往公主府去。
彼时大公主正和九娘子说话,女儿出嫁之后,大公主越发喜欢有个热闹的人在身边,九娘子叽叽喳喳,说话单纯而娇憨,大公主喜欢她并不亚于凝萱。娘俩坐在炕上吃着刚刚炖好的砂锅羊肉,就听见下人来回报,说世子妃已经进了大门。大公主虽然诧异,但见女儿回来不免还是添了几分欢喜。
“这是打哪儿来?可坐了本宫叫人给你送去的那顶暖轿?”大公主拉了女儿到火炕上围坐,满满斟了一杯热酒递给凝萱,怜爱的摩挲着女儿的发梢。
凝萱找了个借口叫大公主屋中的丫鬟领着九娘子出去玩,等人一走,凝萱就原原本本将事情都告诉了大公主。
大公主笑意全无,正色道:“太子妃为人谨慎小心,总不会是她所为,二皇子妃明哲保身也是常事,况且这个魏良媛对你多恶毒歹意,你且不要理会这事儿。”
凝萱苦苦一笑:“并不是女儿想要理会,说起魏乐熙,女儿只怕一肚子的怨恨,她几次对我下毒手,虽然未得逞,但受害人终归不少。魏乐熙死活并不干女儿的事儿,只是选的这个时间不对,偏偏在我们姐妹进宫这一日……她就投井自尽了。母亲说,流言一起,名声受损的是谁?渔翁得利的又是谁?”
皇帝自然要责备太子妃监管不利,只怕更加笃定主意要将宫中大权交给皇贵妃来料理,真正做到名正言顺。
大公主叫来了桂嬷嬷,沉声嘱咐她派人进宫打探消息。大公主又听女儿说来此并没知会王府,便嗔怪凝萱鲁莽,正要遣人去王府送信,赵煦却已经到了。
大公主乐不可支,叫人收拾燕园留下小夫妻宿在公主府,顾云霆得到消息,也赶忙从府外赶了回来。
第二日一早,玉泉山送水的车刚进宫门,内中便有消息传到公主府。
“回禀主子,魏良媛根本不是投井自尽的,而是被人活活掐死扔进井中的,据说捞上来的时候衣服都被撕破了,似乎……”桂嬷嬷为难的看了看凝萱和赵煦。大公主明白其意思,只道:“你仍旧说你的就是。”
“是,这魏良媛临死前似乎被人玷污过,致命伤在颈部。太子回去之后冲太子妃大发脾气,太子妃有流产的迹象,已经惊动了万岁爷。现在太医院所有太医都云聚在了东宫等候消息,就是为确保太子妃的肚子万无一失。”
大公主嗤笑道:“太子妃也就这点本事,总拿她那个肚子说事儿,本宫瞧着,万一不是个儿子,是个女儿,看她将来怎么抖威风。”
桂嬷嬷犹豫道:“主子,这次的胎相好像是真的不好。”
大公主神色一凛,转而问赵煦:“煦哥儿,最近四皇子家有什么动静?”
赵煦缓缓摇头:“并没什么特别。”
“你们瞧着吧,皇贵妃的娘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怕是在养精蓄锐有大手笔等着大家呢。”大公主不放心的嘱咐赵煦:“年后就是宫中练兵,煦哥儿你万事小心,别叫四皇子捉住了把柄。太子情势危矣,你也不可一味愚忠,万事之前先想想你媳妇。”
赵煦攥着凝萱的手,眼神温柔。
“姑母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外有人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殿下,外面来了宣旨的太监,说是叫世子妃即刻进宫呢”
第三二二章 问罪
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宣诰命夫人进宫,更何况凝萱是他侄儿媳妇,若是单独宣见,未免要叫人拿住话柄。
大公主沉吟半晌才与众人道:“万岁宣你进宫八成离不开魏良娣的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娘和你一道进宫,谅别人也不敢背地里下手对你不轨。”
顾云霆想的比大公主要深远些:“母亲先别急,这事儿看着有些蹊跷。这宫中每年不知道多少几个冤鬼,万岁爷连自己的嫔妃都顾不过来,怎么会在意太子的一个小小良娣?儿子瞧着这里面大约是新皇后在作祟。”
皇上宣侄儿媳妇进宫不合理,若是换了皇贵妃朱氏……一切就说的通了。
赵煦沉声道:“姑母陪着凝萱先走一步,我回王府请了父亲就往宫中去。”众人分派好任务,顾云霆亲自护送大公主母女进宫,赵煦骑快马直奔恪亲王府。
且说宫中知道魏良娣死讯的人是少之又少,就像顾云霆所说的,一个小小的良娣,不过是为宫中的枯井中多添了一条冤魂而已。然而若有心人想要借此发挥,大造声势的话,就算死的只是个寻常的小宫女,也能给身居高位的某些人泼一身的脏水,何况还是有品级的廉国府嫡女大公主领着凝萱一入养心殿就诧异的发现,太子、二皇子夫妇,四皇子夫妇悉数在场,而且个个脸色难看,都用冷漠的眼神盯着刚走进来的大公主母女。
德宗正偏着头与皇贵妃闲谈,一见大公主很是不悦:“怎么不在家中好好养病?”
“听闻皇兄传唤世子妃进宫,刚好皇妹多日未曾进来请安,怪想念皇兄的,便一并来了。”
皇贵妃朱氏在在德宗身边,身上的贵妃袍子已经换成了皇后才可以穿戴的九凤蟒袖袍,头顶的珠钗也变为了百鸟朝凤冠。朱氏笑盈盈看着大公主,不怀好意道:“照这么说来,陛下亦或是本宫还要常常宣旨叫世子妃进宫呢,若不然……万岁爷想念亲妹妹可怎么办”
四皇子妃不客气的低笑起来,在整个养心殿里甚是突兀。四皇子忧心的看了看姑母的表情,见大公主果然面色不虞,急忙去推妻子。四皇子妃与大公主没什么交集,又总听婆婆朱贵妃讲大公主的坏话,所以心里从没将这个先皇的嫡女放在眼中,加上为了迎合婆婆的话语,四皇子妃笑的确实充满了毫不遮掩的嘲讽。
没等大公主开口反击,德宗已经皱着眉头瞧向了四皇子,四皇子赶忙站起来陪笑道:“侄儿托人从闽江地区寻了两株有灵气的牡丹,一直想送到姑母府上,却怕天寒地冻,伤了仙葩,只等过了年再往府上去叨扰呢。”
四皇子妃只觉得无限委屈,那两株仙葩都是上百年的灵木,是丈夫准备在自己父亲过寿那日送出去的,可现在怎么连和自己商量都不商量,就擅自给了大公主?
大公主将四皇子夫妻的神色尽收眼底,淡淡道:“那就多谢四皇子一番盛情了,本宫也不占你们小夫妻的便宜。本宫那儿有一本景娴皇后亲笔誊写的《女则》,就送了四皇子妃做礼物吧。”
皇贵妃朱氏和四皇子齐齐变色,暗恨大公主出言伤人。
德宗对此情景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笑道:“今儿叫了煦哥儿媳妇来也不为别的,想必魏良娣去的消息你们都知道了。”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两个皇子妃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凝萱。
凝萱陶然自若,紧紧站在大公主身后。
德宗又道:“祖宗规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虽然承天命护守天下,但却不能徇私枉法。魏良娣是个好孩子,为这事儿太子妃几度悲伤晕厥。太子在养心殿门前跪了半宿,恳请朕严查此案,定要还魏良娣一个清白。”≮我们备用网址:。。≯
太子“扑通”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太子妃一直喜欢魏良娣的人品,将其视为姊妹,如今听闻魏良娣被人戕害,险些……险些……”太子已经泣不成声。
德宗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个长子,长子虽然谦和大度,但性子中不乏软弱以及妇人之仁。德宗瞧了瞧老实木讷的二儿子以及蠢蠢欲动的四皇子,心中无奈的长长一叹气。
大公主柳叶眉一拧:“昨儿那太监不是才和世子妃等人说,魏良媛是投井自尽的嘛,怎么又成了有心人的陷害?”
皇贵妃忙道:“是有这么一说,可哪知那几个亲眼见到惨剧的小宦官今儿一早就被发现得了怪疾去了。大公主说这事儿巧不巧,本宫若是没料算错的话,这里面定然有人在捣鬼,可气的是她拿个无辜生命做赌注,实在可恨”皇贵妃的眸子似有似无的落在凝萱身上。
凝萱缓缓从大公主身后走了出来,冲德宗一欠身,继而笑道:“妾身也恳请万岁还魏良娣一个清白,至少叫她走的安安心心,再无牵挂。”
德宗听凝萱这么讲,所有的笑意倏地顿时不见,两眼紧盯着凝萱:“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魏良娣是臣妾的堂妹,她故去是魏家的损失,祖父若知道也必定会伤痛不已。”
德宗忽然冷冷一哼,示意大太监宁公公呈上来东西:“那你瞧瞧这个是什么?”小宁子不敢抬眼去瞧凝萱,更不敢给凝萱任何暗示的信息。
托盘中铺着红色的绒绸,上面端端正正摆着一块美玉,凝萱心一紧。德宗冷笑道:“可认出是什么了?这玉佩不偏不倚,刚刚好出现在魏良娣坠井的地方,难道仅仅是巧合?”
等四皇子看清托盘里东西,再也掩饰不住震惊,惶恐的看着凝萱。
外面有小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陛下,恪亲王与世子求见。”德宗勉强压下的怒火待一听这话更炙,厉声喝道:“叫他们殿外候着。”
皇贵妃忙伸手去轻抚德宗的后背,劝道:“陛下何必大动肝火,世子妃已经知错了……”
大公主紧忙从位子上站起,正色道:“娘娘怎么这样说话,好像直接给我们家凝萱定罪了似的,先别说这块玉佩是不是她的,就算是,也该问明缘由,或者是她送与魏良媛的也未必?”
大公主冲凝萱一挤眼,示意她赶紧辩解辩解。
众人都关注着凝萱,尤其是坐在稍远一点的四皇子,心中已经七上八下。那玉佩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魏乐熙处?难道是她挣扎的时候扯下去的?这么说那日在长春宫里撞见的不是魏乐熙,而是魏凝萱。
可恶的家伙。
四皇子低咒一声,却又无可奈何,这儿除了听天由命,他再也找不出什么别的办法来挽回局面。四皇子有些埋怨似的瞥了皇贵妃一眼,原来母亲说的杀手锏就是这个。
凝萱将玉佩握在手中看了良久,才笑道:“回禀陛下,这玉佩确实曾经属于臣妾,而且是二皇子妃当年的赠予,只是后来出游不知在哪里遗落了。”
魏静香慌了神,忙道:“父皇明察,儿臣根本不知这是什么,何来赠予一说?分明就是世子妃信口开河,构陷儿臣。”
“大姐姐难道不记得了?当年你尚在魏家的时候送了我这块玉佩?你便是害怕与魏良娣的死牵扯上关系也不该急着否认,这玉佩摆明了是宫中贡品,只需查一查内府的册页便知出自何处,流向何方。”
德宗冲小宁子点点头,宁公公肃然道:“永贞三年,西域女皇与大周交好,万岁为彰显两国交好,特命能工巧匠赶制连环玉杯赠与友邦,所剩玉料制成了玉佩若干分封各宫中。其中这一枚便被丽妃娘娘赐予了二皇子妃。”
时隔境迁,魏静香若是能提前猜到此枚玉佩带来的祸患,就是砸碎了也不敢给魏凝萱啊德宗看着魏静香不悦道:“你还有什么说的?”二皇子见妻子说不出话来,忙站起来给妻子求情:“父皇,二皇子妃慈悲的心肠,怎么可能会去杀害自己的亲妹妹?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您也说了,昨日那些见证事件前因后果的小太监都莫名其妙的都死了,这玉佩也可能是什么人故意陷害二皇子妃和世子妃,趁人不备的时候扔下去的。”
四皇子也赶忙附和,皇贵妃很是不解的瞧了瞧儿子。
德宗单手捏着龙椅上的兽头沉默不语,许久才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