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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解释了如今发生的一切,老太太一改前番的态度,给自己挪了地方,给自己分派了丫头。这可能就是自己最大的转机。
笑槐刚好采了鲜花回来,她一进门便满屋子的馨香,凝萱轻轻撩起了纱蔓好奇道:“这是什么花儿,这样好闻。”
“是夜来香,只在晚上开放,所以味道也最浓郁,姑娘尽管放心,我和青梅两个仔仔细细挑了花心,没见到有小虫。”
一样是摘花,早上还落魄的要拿只笔筒应付,可到了晚间,五姑娘就一步登天,成了小桃坞里名正言顺的一位主子,多宝格上光花瓶就好几只,笑槐取了其中一只青花缠枝牡丹瓶,又折身出去找水。
天气渐渐闷热,凝萱寻了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恍惚间就要进入梦乡,却忽然听的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而且声音是朝自己窗前来的。
凝萱忙穿了鞋,顺手从椅子上扯一件薄薄的单衣披上往外走,在花厅撞见了过来查看的宋嬷嬷。宋嬷嬷忙道:“姑娘穿的单薄,快进去。”
说话间凝萱已经探了头出去,四姑娘那边离着大门最近,灯火通明,已经有不少丫头婆子站在抄手游廊上看热闹。凝萱定睛一瞧,几道黑乎乎的人影正踏着月色往这里来,似乎……还拖拽着一个人。
笑槐抱着瓶子在站在自家门口,青梅和青雪在她身后。宋嬷嬷轻咳一声,不悦的看着那三人,笑槐忙转身进屋,赔笑的看着宋嬷嬷。
人影到了近前,笑槐忙附到凝萱耳边:“是二姑娘的大丫鬟银笺,就是不知道抬了那个又是哪一位。”
哀号的声音从凝萱的门口一直延伸到南四间,青梅和青雪脸色惨白的进了屋,宋嬷嬷奇道:“你们俩怎么了?”
“嬷,嬷嬷,是,是青杏。”
青雪忙将刚才吃完饭的时候,青杏打门前路过的事儿简单扼要的对凝萱说了一遍,凝萱没说话,而是借着去关门的动作再次往南四间方向看了看。人已经没了声音,恐怕是被塞住了嘴巴,南四间门前如临大敌,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站在灯笼下来回的巡视。
凝萱轻轻合紧大门;“都回去睡吧,那是二姐姐房里的事儿,咱们就当没看见的好。”
每个人都对青杏的遭遇感到浓厚的兴趣,可没人敢说。笑槐跟凝萱进了内室,如今只有她一个大丫头,自然也没什么轮番守夜一说,都是她的活儿了。前窗挨着一张大大的香妃榻,这个时候随便搭上些薄被子就能应付一夜,姑娘说了,等冬日天凉时再另寻办法,觉不叫自己受委屈。
笑槐仔细检查了一遍门窗,都严严实实的落了插栓,她这才安心的返回内室,将藕荷色的纱蔓放下,自己在外,五姑娘在里,留下一盏常明的灯火在自己身边,主仆俩劳心劳力的一天,躺在床上不大会儿便沉沉的睡去了。
第十八章 二爷
天已经完全热了起来,尽管是夜间,可到底是插门闭户的,凝萱睡不多时就隐隐感到燥热,迷蒙中翻了个身,却听见外间有响动。
“笑槐,是你吗?”
笑槐已经端着烛台掀开了纱蔓,轻声安抚道:“姑娘别怕,是笑槐,外院的大门好像被打开了,有什么人往这边来,我去瞧瞧。”
这么晚还有人进来?凝萱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书中说王熙凤领人夜抄大观园的事儿,莫非这也是侯府朱门里惯用的手段?凝萱再也坐不住,穿了单衣就往花厅去。
笑槐没敢开门,只是打开了右扇窗户的一条小缝,“噗”的一声熄灭了手中燃着的火烛,她正翘着脚往外看。听到凝萱的脚步声忙冲对方招手,“是二老爷,带着好几个婆子怒气冲冲往南四间去了。”
凝萱诧异的复问道:“二伯?你没看错?”
“怎么会看错,他身边好几盏亮晃晃的灯笼,我看的清清楚楚。”笑槐一顿,侧着耳朵:“姑娘你听,是不是南四间那边有哭声?”
不但有哭声,还有男子毫不留情的咒骂声,此刻,小桃坞里的男人应该只有笑槐说的二老爷,当然,这是在笑槐没看走眼的情况下。宋嬷嬷和青梅几个虽然只是住在隔壁,但想进花厅也必须要从外面门口经过,只怕她们也听见了这等吵闹的声音,凝萱一颗心悬着,嬷嬷可别贸然冲过来,到时候叫二房的人扫了颜面。
凝萱吩咐笑槐:“你将窗户开的大些,偷偷看看四姑娘那边的动静,小心叫人发觉。”
窗户是那种上下翻折的款式,白日里只需支起就可以,笑槐细细的小胳膊用力一抬,看见的视野果然更广了些,笑槐瞪圆了眼睛往北面看:“姑娘,实在太黑,四姑娘那边没什么太大的动静。唉……二老爷出来了,好像还抱着个人。”
笑槐吓得赶紧放下窗户,手忙脚乱的落了插销,一骨碌跌坐在地上,还没忘拉着凝萱一起下蹲,“姑娘别出声。她们过来了。”
凝萱见笑槐个做贼似的,反倒闷笑不已。顷刻间,二老爷已经到了她们房门口,火光打在窗棱上远胜于银色的月辉,凝萱听见一个女孩低低的哭泣声,她那个二伯不知说了些什么安慰的话,女孩儿抑制住了哽咽。一行人在凝萱的屋子前莫名的顿住了脚步,似乎在打量房中情景,笑槐吓得大气不敢出,紧紧拉着凝萱的手,以为外面的人要冲进来。
不多时,二老爷的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一盏灯笼还火光摇曳,提着灯笼的人轻轻扣了花厅的门扉,尖细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极其突兀:“我是二老爷房里的向妈妈,敢问五姑娘可睡下了?”
凝萱知道此时必要去回话,要是这么大的动静都听不见,摆明了是装糊涂。
凝萱轻轻推了笑槐,耳语道:“就说我早睡下了。”
笑槐点点头,也没敢点蜡烛,顿了一会儿,才隔着门板为难的说道:“向妈妈,我们姑娘已经睡下了,您老可有事儿?”
向妈妈忙笑道:“没事没事,我们二爷才去二姑娘处说一句要紧的话,怕惊扰到五姑娘,既然五姑娘还在休息,万万别惊扰了她,我这就去了。”
果然见向妈妈彻底走远,笑槐才搀着凝萱,俩人借着月光慢慢挪回内室。笑槐一边掖着被角,一边好奇不已:“二老爷有什么大事儿不能明日再说,就算着急,也可以叫向妈妈来传话,非三更半夜的闯进小桃坞。小桃坞可不光只有二姑娘一位小姐,难道都不顾忌姑娘和四姑娘的名声?”
凝萱冷笑,她这个二伯也是奇葩,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名声也不要了,她和四姑娘不过是侄女,当然就更没顾忌。
宋嬷嬷派青雪过来问话,笑槐打发了她回去睡觉,自己躺在贵妃榻上却辗转反侧,再也没有睡意。凝萱听见她翻身的声音,隔着幔子问她:“怎么还不老实的睡着?”
“姑娘,你说……二老爷抱着的会是谁?难不成是二姑娘生了病?”笑槐被刚才听见的哭喊声弄糊涂了,好像是二姑娘,又好像不是。
如果不是,那二老爷厉声喝斥的又是谁?
凝萱小手一扶额头,泄气似的短叹了声,笑槐闻声,小香舌一吐,知道姑娘是嫌弃自己糊话连篇呢,咯咯笑道:“好姑娘,我这不是也没瞧清楚嘛”
“青杏”
笑槐冷不丁听姑娘说了两个字,根本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姑娘说什么?”
凝萱不厌其烦的又说了句:“你不是问二老爷抱着的是谁吗?是青杏”
笑槐两只小腿一盘,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惊呼道:“是她”可转念一想,不对……大大的不对,趴窗缝偷看的是自己,姑娘连瞧也没瞧一眼,怎么会知道是青杏?笑槐讪笑的躺了回去,“姑娘不是哄我呢吧”
凝萱没好气的翻了个身,背冲着笑槐的方向,“自己想吧”说完就再也不理会笑槐,酣然入梦直到天亮。
次日一早,笑槐顶着两个紫青色的小眼圈伺候凝萱洗脸,这丫头琢磨了一夜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她们家姑娘是哄自己玩呢笑槐把铺床的差事交给了青梅,梳头的活计交给了青雪。“姑娘,我先去厨房了,怕二姑娘那边用饭早,我先把甜汤预备出来。”
凝萱又好生的嘱咐了几句才让笑槐出去,宋嬷嬷领着另外两个粗使婆子里里外外将屋中好生的打扫,博古架上的瓶瓶罐罐去灰掸尘,干的干净利索,凝萱在旁边看了,反而对这两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心中喜欢,觉得还算老实。
青雪的手并不巧,第一次给姑娘梳头就慌了手脚,又因为姑娘的发丝光滑,珠花连插了几次都脱落了下来,要不是青雪还算手疾眼快,只怕这好端端的珠花已经跌破在地。
收了梳子,青雪松了口气,羞臊的低着头不敢看凝萱:“姑娘,我保证下回一定梳的更好,绝不给姑娘丢脸。”
凝萱笑着安慰了青雪几句,叫她不用介意,这已经梳的很好了,见青雪慢慢松懈了心房,才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当初在金嬷嬷那儿学规矩的时候难道没练练梳头的本事?”
第十九章 梳头
“金嬷嬷自然教过我们,只是……青雪的手笨,这一项倒是不拿手。”青雪怕自己被五姑娘看轻,又忙给自己说好话:“不过金嬷嬷曾多次夸赞青雪的绣活儿做的好,因为这个还多赏了青雪一日探亲的假期。姑娘要是不信,可以问青梅,我们俩一个屋子住着,她最清楚。”
青雪一点不怕青梅当着五姑娘的面儿给自己使绊子,她说的尽管有些夸张在里面,不过金嬷嬷给自己假的事儿却是实实在在,当初还叫众多姐妹好生羡慕呢凝萱看了一眼青雪的穿着,见她衣襟下摆果然绣着与众不同的花色,一朵宝相睡莲悄然绽放。凝萱自己也奇怪,怎么一见那花就知道叫什么名字,好像她天生对刺绣情有独钟似的。凝萱叫住了正整理书案的宋嬷嬷:“嬷嬷你来瞧,青雪这花儿绣的怎么样?”
宋嬷嬷放下了擦拭到一半儿的砚台,走到近前拉起青雪的衣襟,还算中肯的说道:“是宝相睡莲,针法有些糙,齐针收尾的时候有些大意,刮绒的时候蹭破了皮儿,不过好在及时补救了回来。花色配的倒是新鲜,还算要得。”
青雪对宋嬷嬷豁然起敬,寥寥数语,就将自己绣花时候的缺点全都指出来了,就像她坐在旁边一直看着似的。宋嬷嬷什么来历?听着竟比金嬷嬷还厉害似的。
青雪和青梅的衣裳是在学规矩的时候就发下来的布料,都是淡青色,不是什么好看的颜色,但好在料子精致,是那十五个丫头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东西。金嬷嬷说,衣裳要由她们自己弄,做好做坏自己担着,将来就穿这身衣裳在主子们身边当差。一听这话,谁不下大功夫去做。
青雪当初为了选个模子是彻夜的苦思,不知和金嬷嬷说了多少的好话,才请得针线房里的姐姐们给自己用炭笔描了这个宝相睡莲的花样子,青雪本来还愁姑娘看不见自己的本事,这可倒好,班门弄斧,在宋嬷嬷面前丢脸了。
凝萱也听出了宋嬷嬷的与众不同,心里一动,大约明白了自己这个身体对刺绣小有研究的原因。
凝萱微微仰头笑看着青雪:“当初在金嬷嬷那里学梳头,谁的手艺最好?”
“回姑娘,是刚到大姑娘身边当差的青橘姐姐。”
大姑娘自己单独住在离欢喜堂最近的听雨轩,是府里所有小姐里的头一份,据说身边的丫鬟也最多,出行的排场也最大。凝萱轻抚着自己的发梢,淡淡的笑道:“我看这个青橘今后到了大姐姐身边也会被重用,谁不喜欢乖巧伶俐的丫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青雪怔怔的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