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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橙吩咐嬷嬷们好好看顾永璋、六阿哥,又扶着海安穿过后角门,越过花园,至念恩堂廊下。门房垂立的太监远远看见青橙,连滚带爬迎上前,跪地道:“纯主子万福。”青橙脚下不停,问:“皇上现在可得闲空?”
太监道:“前头有八百里的急奏,万岁爷正与傅大人、鄂大人商量朝事。”正说着话,殿中有掌事宫人往外宣巾帕、热茶,青橙知道是散了,接过奉茶宫女手里的朱漆茶盘,盈盈入内。殿中宽阔,恭谨站着数名宫人太监,见了青橙,皆微微屈膝,却并未道福。
皇帝闭目端坐于炕上,眉心蹙起,默默思忖政事。青橙悄然搁了盘子,半坐至他身后,纤指柔柔的替他按摩太阳穴。皇帝睁眼望了望她,又阖上,顺势往后仰,倚着她肩膀,环住她的腰,乏累道:“今儿没歇午觉,头疼。”
青橙静静的让他靠着,一动不动。透过花窗可以看见一堵石墙,墙上爬满了叫不出名儿的绿藤红花,荫荫翠翠一大片,在落日底下笼罩着淡淡的霞光。皇帝的呼吸渐渐凝重,竟然真的睡过去了。傍晚已有冷意,青橙怕他着凉,又怕惊醒了他,不敢说话叫人拿毯子,亦不敢乱动,只是小心翼翼的收了收手臂,想要将他抱得更紧些。
左不过一刻钟,皇帝已经醒了。
他眯着眼睛往她脖颈里蹭了蹭,就像狮子蹭青橙那样,带着无限的慵懒和娇嗔。青橙笑了笑道:“不如干脆回屋里睡觉得了,有事明儿再处置。”皇帝不知是贪恋着睡意,还是贪恋她怀里的味道,忸怩着不松手,朝青玉大案上努了努嘴,道:“堆得太多了。”
青橙侧脸看了看,小山似的黄绸折子堆了两垛,还有一些散落在地上,也没人拾掇,恐怕是刚才和大臣们生了气,随手扔了的。皇帝问:“你来念恩堂可有事?”朝廷大事那么多,还得管着她鸡毛蒜皮的小事,真够累的。青橙简而言之道:“骑射营的吴大人送了一只松鼠给永璋、六阿哥玩,我不知道是退还是留,就想问问你。”
皇帝拖着长音,不似平素那般精神,道:“为什么要退?”
青橙道:“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话音未落,皇帝“噗嗤”一笑,直起身子朝她道:“你拿了他什么,就手软了?”又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他们给你什么你尽管收着,朕该赏的还是赏,该罚的还是罚。什么拿人家的手软,都是你们汉人的话,孝敬主子是奴才们应尽的本分,哪有手软的道理。”
听着里头有了动静,吴书来站在门帘旁躬身道:“万岁爷,张大人来了。”
皇帝连连点头,道:“是朕叫他来的,让他进来吧。”吴书来应了“是”,退至廊下,还未开口传话,张廷玉抬步就要往里走。吴书来连忙拦住,道:“张大人请等一等。”张廷玉性子急,道:“万岁爷还等着折子呢。”吴书来清了清嗓子,小声道:“纯主子在里头。”张廷玉恍然大悟,道:“幸而你提醒。”吴书来道:“过半刻钟进屋方好。”
青橙替皇帝整了整衣襟,问:“晚点心想吃什么?我叫厨子预备。”皇帝道:“不必了,朕在这儿用,膳房自有安排。”青橙想要请他回后殿吃,可望着案上那两堆折子,就不知如何开口了,只好道:“那你早点回去歇息。”
皇帝嗯了一声,示意知道了,径自往大案走去。
青橙无话,默默从后门退下。
好像不过一瞬间,天地间已笼上黑幕。太监们疾奔着往四处点灯,永璋带着六阿哥玩玩松鼠,喂喂兔子,又围着梅花鹿转了几圈,两兄弟从未如此畅快玩耍过,直到吃晚点心了,还让嬷嬷们叫了三四遍,才肯上桌。青橙伺候他们洗漱,安寝了,才使人去念恩堂问话。
皇帝总叫人传:“不要等。”可青橙心底挂念,一直睡不安稳,最后干脆捡了书坐在帐子里随意翻着。到了半夜,总算闻见靴声纷沓,她披了件鹅黄夹衫迎去外头,皇帝已至门口,愣了愣,斥责道:“不是说了叫你不要等么?”见她穿得单薄,就环着她往回走。
圣驾一至,整个后殿的宫人便脚不沾地的忙碌,端水的端水,端茶的端茶,另有伺候穿戴的司衾宫人、守夜的当差宫人,霎时站了满屋子。青橙伺候他换了衣,净了手脸,漱了口,才想起来问:“晚点心都吃了什么?”
皇帝拍着额头想了半会,才如梦初醒般道:“朕还没吃呢!”
青橙立时沉下脸,狠狠瞪了他一眼。皇帝不知何故,突然有些怕她生气,就牵住她的手坐到榻边,玩笑道:“没关系的,你给朕喂两口奶就饱了。”说着就往她身上扑去,作势要解她胸前的纽扣。青橙撇嘴道:“好没正经。”到底心疼他,道:“厨房包了饺子备着,我让他们下。。。”皇帝往榻上一躺,道:“算了,大晚上的别折腾了。”
他踢了鞋子往里侧歪,又拍了拍身边的空地,道:“睡吧。”青橙垂下薄纱素帐,命海安熄了灯,依在皇帝怀里,问:“真的不饿?”皇帝笑道:“要不你让朕喝两口?”青橙一脚踹在他大腿上,道:“还说!”又道:“我突然想起一事,六阿哥年纪也大了,该给他取名字了,你得闲时吩咐内务府拟几个字呈上来挑。。。”
身边的呼吸越来越平稳,越来越重。
青橙低低唤了句:“皇上?”皇帝半睡半醒嗯了一声,伸手将她往怀里拥了拥。他实在太累了,累得连吃膳的心情也没有。青橙在暗黄的光影里凝望他,眉毛、鼻子、眼睛、嘴唇,还有下巴,好似永远都看不够,好想揉到心底里去。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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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章:只论甜蜜,不诉忧伤
天蒙蒙发亮,皇帝提鞋赤脚往外走,守夜的宫女忙要喊人伺候,却被皇帝拦住。 他不想吵醒青橙,直到了花厅方命人穿戴、洗漱。膳房摆了早膳,有白玉馒头、翠衣花卷、糖肉包子及烧麦、馄饨、奶馍馍、高粱细面等等,整整摆了三四十样。
皇帝昨儿没用晚点心,肚中空空如也,就着卤牛肉吃了两碗面,又吃了三个奶馍馍,方让吴书来递上今日王公大臣求召见的“膳牌”。他一面瞧着膳牌,一面朝海安道:“往后朕晚了没回来,就伺候纯主子早些歇息,别让她傻等。”
海安屈了一膝,道:“奴婢遵旨。”
皇帝又道:“你跟你主子说一声,今儿起,每日响午后会有人来接三阿哥去颐志堂读书,让她挑几个嬷嬷跟着伺候。”海安应了“是”,皇帝便起身命人撤膳,摆驾往念恩堂。青橙醒时,已是日上三竿。永璋和六阿哥在廊下玩了大半会,闻见房中有动静了,方嘻嘻闹闹的进屋喊“额娘。”海安边伺候青橙穿戴,边将皇帝的话传了,又问:“主子早膳想吃什么?”
尔绮被留在宫里伺候高贵妃,海安心思聪慧,却也不及尔绮日久生熟那般精练。
青橙问:“永璋、六阿哥吃过了吗?”海安回道:“已经吃了。”青橙嗯了一声,道:“皇上吃了什么?”海安道:“皇上吃了两碗牛肉高粱细丝面,和三个奶馍馍。”青橙道:“我吃皇上一样的便可。”海安应了,出门往底下传话。
永璋将铜丝笼子搁在桌案上,与六阿哥趴着瞧松鼠剥栗子吃。六阿哥逗得咯咯直笑,又自己拿着栗子往嘴里咬。永璋忙夺了,道:“额娘说了,你不能吃这样硬的东西,小心卡了喉咙。”六阿哥撅着嘴眼泪汪汪,道:“我要吃。。。”永璋将所有的栗子都让嬷嬷收了,温柔的替六阿哥抹了泪,安慰道:“咱们去问问额娘,你能不能吃栗子。”
青橙笑意盈盈从寝屋出来,弯腰抱住六阿哥,道:“怎么啦?”
永璋道:“六阿哥想吃栗子,但是我怕他会卡住喉咙,没敢让他吃。”青橙摸了摸永璋的头,笑道:“永璋做得对极了。”永璋得了夸赞,甚为得意,又听青橙接着道:“你皇阿玛说今儿响午后会有宫人来接你去上学,你好好预备着,别到时候睡过了头。”
如是惊天大雷,永璋一下子懵了,半会才带着哭腔道:“不是说在行宫不用读书吗?”
青橙顾不得安慰小的,将六阿哥递与嬷嬷抱了,又来安慰大的。永璋生得高壮,青橙早已抱他不动,便蹲下身子将他揽住怀里,柔柔道:“你是大清的皇子,哪有不读书的道理。在宫里时一大早就要上南书房,你也不曾懈怠。如今只是响午后上两个时辰而已,还能用了晚膳再去,已是很空闲了。皇阿玛朝事烦累,还惦记你读书之事,额娘可不许你闹脾气。”
永璋面上不乐,心里却已接受读书的事实,此时自己擦了眼泪,道:“我知道了,我不闹脾气。”青橙将他往怀里抱了抱,笑道:“永璋长大了,能与额娘说理了。”永璋道:“额娘还没用早膳,我陪你再吃一点。”青橙点头,由他牵着往花厅去。
皇帝马不停蹄从清晨忙到响午,总算停歇了,坐了肩舆回后殿。初夏的阳光白花花的有些炙热,青橙在院子里看着宫人搭秋千,永璋忙着给灰兔、梅花鹿喂吃食,六阿哥则围着青橙打转转,一会子要吃东西,一会子要青橙去看鹿,日子清闲又自在。
有太监传话:“启禀纯主子,皇上来了。”
众人忙往后角门相迎,齐齐请了安,皇帝进了屋,青橙伺候他换了衣衫,瞧他脖子上有汗,便拧了湿帕仔细替他擦拭了一遍,再用干帕子细细净了水,方宣晚膳。四人围桌而食,也不似平素那般规矩,只摆了十余道爱吃的菜,用完便各自回房午歇。
四处的窗户皆敞开,青橙犹怕皇帝热,又捡了紫檀嵌竹黄宫扇时有时无的摇着。皇帝平躺着身子,双手搁在小腹上,睡得四平八稳。他道:“既要给六阿哥取名,不如一齐将四阿哥、五阿哥的名字也取了。朕命内务府拟了字,你自己往里头挑。”
青橙笑道:“昨儿你睡得沉,我还以为你没听见呢。”
皇帝偏脸望着她笑了笑,道:“眼睛撑不开了,耳朵还听着呢。”她侧身半倚着,散了发簪,乌丝垂落,衬得面莹如脂,盈盈笑时,眼如一剪秋水,唇角弯弯,抿出令人迷醉的小梨涡。皇帝不觉情动,一手抢了她的扇子扔了,翻身将她压在下面,亲昵道:“小东西,睡个午觉也不安生。”他的呼吸温热的扑在脸上,带着熟悉的龙诞香,青橙轻轻“呸”了一声,道:“自个总往歪处想,还道我不安生。”
有风嘎吱嘎吱的吹动窗栏,帘幕荡漾,皇帝双肘撑在她身侧,抹开她脸上的碎发,吻过她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才落在唇瓣。从宫里出来,两人日日相处,却似好久未有缠绵。皇帝解开她脖颈下的锦扣,戏弄道:“什么叫总往“歪处”想?”说着,将手往里伸,故意又抓又拧,青橙按耐不住呻吟了一声,顿时满脸透红,低低道:“大白天的,羞不羞?”
皇帝才不管,反用力动作道:“怕什么?又不是没做过。。。”他的声音越来越柔,越来越轻,像小虫子似的在她耳侧瘙痒,青橙浑身酥酥麻麻,如同漂浮在云朵上一般,踩不着地。
大中午的,两人热得浑身是汗,只好命宫人烧了水,备了香汤,齐齐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裳,才复又睡下。一觉直到夕阳坠落,掌了灯,皇帝也不去念恩堂了,命吴书来将折子都拿了来,坐在后殿书房里批阅。青橙伺候旁侧替他研墨,有时亦说论几句。永璋下了课,知道皇帝在,遂进屋请安。皇帝问了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