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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转念间,心里头却又觉得有点儿奇怪,似乎有些不太舒服,皱眉说:“难道你师父跟师兄们经常捏……算了,你叫两声。”
“为什么?”
“外头的人听不见动静就会进来,现在不宜让他们看到你……你叫两声,他们就不会进来了。”
“为什么?”
尉迟镇笑:“……因为、让你叫你就叫,总是问什么。”
“那……怎么叫?”无艳认真地问,忽然间抬手,伸出细细地手指,在尉迟镇胸前轻轻戳了戳,“还有,你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尉迟镇看着底下的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她伸出指头戳他的时候,他的身子竟像是过电一样……有种奇异的感觉。
此一刻他才反应自己居然一直都压着人家,可,怎么说来着,“骑虎难下”,总不能在这个时候翻身下去。
只是这小家伙实在难搞,让她叫她不叫,还问怎么叫。
耳畔几乎听到窗外尉迟彪把人打飞的声音,尉迟镇无奈,咳嗽了声:“啊……”
无艳竖起耳朵,惊讶地看着忽然叫出来的男人。
他这是……在“j□j”?还是“低吼”?
然而……这声音还不赖。
尉迟镇对上底下那双灵动的眸子,忽然间脸热了:“就这么叫,快叫。”声音无端带了一点凶狠,微微有些恼羞成怒。
无艳灵光一闪:“哦,原来你是教我啊……我知道啦!”
然后她就开始叫:“啊……啊!啊!”
尉迟镇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热了。
不得不说这丫头叫的有点拙劣,虽然他这个老师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可是听着听着,竟让人心里空落落地……有点心慌。
可是效果却还是很明显的。
窗外那干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顿时鸦雀无声,像是秋后的草虫们,尽数偃旗息鼓。
无艳叫得兴高采烈:“啊……啊……啊……”似乎上瘾了,变着花样地,调儿长长短短,然后压低声音问,“我叫的像不像?好不好?”
尉迟镇的脸像是烤过火,身体有些不适。
“好……”尉迟镇憋出一个字,声音略有些嘶哑,“但是不要叫了。”
“为什么?”她叫的正欢喜呢,“既然好为什么不要叫了。”
“总之不要叫了。”尉迟镇闷闷地,可恶,他的魂儿都跟着荡起来。
窗外有人叹:“大爷果然生猛!佩服,佩服!”
尉迟彪更是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是我大哥呢!先前谁说哥哥喝醉了不行的?站出来!我揍死他!”
众人吓:那不正是四爷你自己么?
尉迟镇更郁闷:“这些人怎么还不走?”
无可奈何,忍无可忍,尉迟镇扬声喝道:“老四!还不滚开,等我出去揍你吗?”
尉迟彪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大哥,闻言顿时跳起来,结巴叫道:“哥哥,我是来替你赶这些不识相的人的……我即刻就走了!不扰你,你继续、继续……”
众围观者一听: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顿时赶在尉迟彪窝里反发飙之前一哄而散。
里里外外,终于安静了。
尉迟镇松了口气,翻身从无艳身上下来,两个人双双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只是不同的是,无艳是真的如释重负:尉迟镇终于不压着她了,他可真沉!幸好他双臂在侧撑着,没有实打实压着她,要知道,他长得这样高大健壮,如果真的压实落了,恐怕直接要压死了她!不死也要断两根骨头的。
为防万一,尉迟镇下地,把门窗都关了,才又回来,放下半边红帐的帘子。
他沉吟着看无艳:“你……”
无艳说道:“算啦,那个……是我学艺不精,医理不明,故而一时还解不开,但是我可以帮你另一件事。”
尉迟镇意外:“啊?”
无艳问道:“你知道……茶壶里的药是谁下的吗?”
尉迟镇怔住,他没想到她会提这个……是啊,差点儿忘了。
无艳说:“起初我以为是你,可是你都不知情,那会是谁?这惹意牵裙散,按理说只是一味催情药,若是中了这药,顶多是意乱神迷,把持不住,应该无性命之虞,我原本以为,你前头娶的三位新娘子,是因你而亡……你明白的,如果你喝了这催情药,你真的会害死人的哟!”
若非亲眼所见,尉迟镇真不敢相信有女孩儿会在他面前用如此正经的口吻说起如此隐秘难以启齿之事。
尉迟镇把脸转开,暗影里脸色发红,身子热烘烘地。
“可是你并没有碰她们,这就奇怪了,我方才忽然想到……”无艳却默默地沉思着,忽然问,“你能不能把你前三位夫人的死状跟我描述一下?”
非要这样吗?这分明应该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偏说这些晦气过往。
尉迟镇抬手在额头上摸了一把:“也好。”
桌上,喜气洋洋地龙凤红烛,照亮红帐下一对儿新人。
两人都是一身喜服,烛光下红帐内,面面相对,喁喁细语,倒真有些“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美妙之意。
☆、画眉深浅入时无
尉迟家的当家主母张夫人,带着随身嬷嬷并两个丫鬟,缓缓地正走过回廊,忽然见小儿子尉迟彪兴冲冲地跑过堂前。
张夫人一拧眉,喝道:“彪小子!慌里慌张地成何体统,今儿晚上是你哥哥的大喜之日,你别在这毛三五六的,留神冲撞了!”
尉迟彪见了母亲,当下低眉顺眼地过来,却笑嘻嘻地:“娘,这你保管放心,哥哥的事儿,是怎么也冲撞不了的!”
张夫人瞪四爷:“又在胡说什么?”
当着嬷嬷跟丫鬟的面儿,尉迟彪也不遮掩,笑着说道:“娘猜我从哪里来?可不就从哥哥的洞房过来,我跟几个听墙根儿的坏胚子……咳,总之您啊,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就请好吧。”
那嬷嬷还能掌住,身后两个丫鬟却忍不住抿嘴而笑。
张夫人听他说的蹊跷,便把他往身边一拉,避开身后几个,低声问:“你别颠三倒四地跟我浑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尉迟彪见娘压低了声音,他也随着低声:“就是、就是……就是我听哥哥房里头热闹着呢,嗐!我那嫂子,叫的跟什么似的……哥哥可勇猛着呢,照这势头,娘你很快就抱上孙子了!”
张夫人一听,顾不得训斥儿子,只是大喜:“当真?你没听错?”
尉迟彪笑:“可不是真?你儿子我亲耳听到的,还有一大帮子人在呢……哥哥还嫌我聒噪,打扰了他办事儿,喝我走呢!”
张夫人喜出望外,搓着手嘀咕:“如此可就太好了!先前那三遭,阿镇不是喝醉了睡到别处,就是还没来得及进洞房就……呸呸,不提那些,这下可好了,尉迟家的列祖列宗保佑……”
张夫人双手合什对天祷祝片刻,忽然又道:“我可得去跟祖先烧香去!”回头喜滋滋看了随身嬷嬷一眼,“秦妈,快点跟我去祠堂!”
一行人浩浩荡荡,如风般离开,尉迟镇见娘亲高兴,他也嘿嘿笑了两声,兴高采烈,摩拳擦掌回房去了。
尉迟镇同无艳说了半晌,听外头万籁俱寂,知道人都走了,他是习武之人,精力充沛,虽然应付了整日,却并不觉得疲倦,只是看时间不早,就说:“咱们先睡吧?”
话一出口,便觉有些失言,尉迟镇正要解释两句,却见无艳答应了声:“好啊,我也有些困了。”说着,就往里让了让,开始脱外面的衣裳。
尉迟镇瞠目结舌,非礼勿视,急忙转开头去:“你干什么?”
无艳停手,转头看他:“不是说要睡觉吗?”
尉迟镇咳嗽了声:“无艳、我们可并不是真的夫妻,如此、大大地不妥。”
无艳怔了怔:“我知道啊。”
尉迟镇转头重看向她,却见无艳笑道:“你这人当真古怪,睡觉就睡觉,说什么是不是真的夫妻……只要你答应了不计较张家的事,我明天就也走啦!当然不会跟你是真的夫妻。”她摸索着腰间衣带,被那些繁复的系带难倒,不由嘀咕:“这个衣裳真难脱,如果是我自己穿,还不知怎么穿呢……唉,算啦,就这样睡吧。”
尉迟镇见她嘟了嘟嘴,很不乐意似的,然后便和衣卧倒。
尉迟镇哑然失笑,无艳闭眼的当儿,忽地看他不动,就探手拍拍身边的空地儿,问他:“你怎么还不睡?不困么?”
尉迟镇忍了笑,道:“你我既然没有夫妻之名,那同床共枕大大不妥,我……”想说自己去书房睡,又怕扔下她在这儿会节外生枝,想来想去,便抱了一床被子,在床下地面上打了个地铺。
无艳惊讶,欠身看他:“是吗?但我经常跟师兄弟们一块儿睡……有什么不妥?莫非你习惯睡地?”
“什么?一块……”尉迟镇的心又惊了惊,然后闷闷地说:“嗯。”
无艳摇了摇头:“山下的人怎么这么多怪癖。”
尉迟镇喉咙里咕噜一声,忍住了一声笑:奇了,竟然被这怪异少女说有怪癖,他该……与有荣焉?
婚床极大,尉迟镇既然不来分享,无艳便往中间挪了挪,摊开手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入睡。
尉迟镇侧卧在地上,听到身后窸窸窣窣一阵之后,便响起恬静的呼吸声,知道无艳已经睡着。
尉迟镇不由地叹了口气,再次怀疑:慈航殿到底是怎么会放心让她下山的?虽然其貌不扬,又有慈航殿令牌随身,但毕竟是个年轻少女……万一遇到心怀不轨的歹人……
尉迟镇疑惑重重,且又忧心忡忡,糟糕的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为了这个懵懂的少女担心。
然而听着床上之人那香甜绵长的呼吸声,尉迟镇却又一笑,心也莫名随着安稳下来,不知不觉竟也睡了过去。
两人一个床上,一个床下,相安无事,一觉睡到天明。
尉迟镇惯常早起,练武健身,且又因晚上睡得好,因此天还不亮他便睁开眼睛。
虽然是睡在地上,但先前行军打仗的时候,什么草丛,岩石地,山沟,甚至水边都曾滚过,因此对他一点影响都无。
尉迟镇睁开眼睛,只觉昨晚睡得十分餍足,不由地长长舒了口气,伸开双臂舒展了下腰身。
谁知道目光转动瞬间,却看见眼前有个放大的脸儿,两只眼睛十分灵动地盯着他。
尉迟镇情不自禁心头一凛,却又飞快反应过来:“无艳姑娘,怎么了?”
无艳的目光跟尉迟镇对上,便又移开。
尉迟镇忽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顺着无艳的目光往下,顿时之间几分尴尬:他竟忘了,每天早上都会……
一柱擎天。
无艳坐在床边,两条腿垂在床下,此刻就快活地晃了晃,让尉迟镇想起小狗快活时候会摇尾巴的情形。
无艳捏了捏耳朵,颇为好学地问:“你的那里怎么又那样儿了?”口吻自在的像是在问“你吃饭了么”。
尉迟镇觉得腹部绷紧,忙把身子侧了侧,让自家小弟避开某人好奇的目光。
尉迟镇自觉不能把纯真少女教坏,于是厚着脸皮转开话题:“无艳姑娘,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无艳道:“我在山上的时候,经常天不亮就得去采药,有很多珍稀的草药是半夜或者清早时候才能开的,比如像是月光草,不能见太阳光,一见了光就会枯萎。”
“是吗?”尉迟镇好奇问了声,盘膝坐起,背对着无艳开始运功。
无艳看他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