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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力,那是下官的荣幸。”
在罗明海看来,就人手而言。自己三百多人的敢死队已经是足够充裕了,新加入一伙外人不但没有必要,还有泄漏秘密的风险。但林迪是总长派来协助自己的人,隐隐有种监军的味道,如果自己拒绝他的话,那未免有点不恭了。
他答应了林迪,但安排让林迪的部属在外围警戒,负责清场场和拦截帝林的援兵。林迪毫不在意地答应了,恭敬地说:“大人,大仇即将得报。下官先恭喜您了。”
“呵呵。”罗明海干笑两声。确实如林迪所说,情报精确,形势有利,帝林伏诛看来那是十拿九稳的事,数年大仇就要得报了。但不知为何,在他心中,一点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感,反而是一阵怅然若失的茫然感。
失去帝林的紫川家,将会是怎样呢?
※※※
七八五年十二月三十日。深夜。
站得笔直的侍卫向正在出来的人敬礼:“殿下!大人!”
汇报工作结束后,总长紫川参星居然一直送他到大门处,这颇令帝林感到意外。自从他就任总监察长以来,这种待遇已经是很久没有了。
在今晚的会见中,总长对他表露出一种罕见的、推心置腹的坦诚态度。“
“我老了,这个担子太重,我是坚持不下去了。阿宁很快就要接位了,这件事过年后就会在元老会上宣布。”
作为一名即将退隐幕后的家族最高权势者,紫川参星今晚的坦率态度是令人震惊的。考虑着他的意图,帝林恭敬地说:“殿下您言重了。下官看,殿下您的精神还是很好。依微臣看,再坚持几年没有问题。殿下,您是我们大伙的掌舵人,家族没有您,那可怎么办啊!”
紫川参星笑笑摆手:“老了老了,我的事自己知道的。按说一代人管一代的事,将来的世界还是得看你们年轻人的了,但我这个半截身子快进土里的人了,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啊。阿宁还年轻,她还需要锻炼和学习。很多事,需要人帮她。但……唉,斯特林,这个人你让我怎么说他好!这个时候,他给我搁了担子,他的辞职报告放我这里了,我好说歹说他都不肯收回。斯特林一走,家族就更缺人手了。帝林,今后你的担子会更重了,阿宁要多拜托你。”
帝林悚然,继而心头一喜。他连忙谦让,说自己年纪还轻,见识浅薄,平时行事多有轻狂,也有很多不到之处,实在不敢承受这份重任。接着口风一转,说自己蒙受两代国恩,只要新任总长不嫌弃自己鄙陋,自己自然是要尽心竭力继续报效家族的。
紫川参星深深的凝视着他,目光中带有一种让帝林琢磨不透的东西。良久,总长深深叹一口气,拍着帝林的肩膀,缓缓说:“带林,你我君臣一场,也算有始有终。今晚,怕是你最后一次跟我汇报了。这几年,你很辛苦。为家族做的贡献也很大,这些,家族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们不会忘记,阿宁已经答应我了,会好好待林秀佳和小帝迪。”
他拥抱了帝林一下,轻声说:“家族感谢你,我这个老头子也感谢你。真的,谢谢你。”
天上下着小雪。月色黯淡。在寂寥空旷的街上,车队不紧不慢的行驶着,车厢上剑与盾牌交叉的标志十分显眼。车声辘轳中,昏黄的风灯有节奏的晃动着,冷风嗖嗖的从车门的缝隙里吹进来,道旁梧桐树婆娑的影子映入了车内。
帝林在座位上闭目休息,一缕散发遮住了他的额头,监察总长还在回味着刚刚得到的震撼消息。
总长退下了,紫川宁即将接位。
大陆诸势力的首脑都有其鲜明的个人特色,紫川参星是只狡猾的狐狸。流风霜是头凶悍的老虎。林睿是条潜伏的眼镜蛇,紫川宁是——是什么?戴着头盔全身披甲的小白兔?
帝林苦笑着摇头。对于即将就任的家族总长,他的评价并不是很高。近墨者黑,在她叔叔的言传身教下,她也想模仿她叔叔那样举重若轻的操纵局势,但可惜缺乏岁月和经验沉淀下来的智慧;又因为大陆已经有一位女性的霸者存在,紫川宁也羡慕对方的风采,但可惜,她也没有流风霜那种军功无数而累积起来的威信,她一边学狡猾,一边学强悍,两种风格参杂,效果……嘿嘿。
帝林认为。比起做总长,更适合紫川宁的职业是去出演青春偶像剧,最好是出演那种经常遭受挫折每天都在成长中的立志少女角色,家族落到这样一位只会两眼泪汪汪昂着头喊:“我要坚强!我要努力!”的小姑娘手上,前景不妙啊!
今后几年,总长名义上退下了,但暗中他肯定还在操纵着局势,倒是斯特林的辞职让帝林很感失望,这位正值壮年的二弟在想什么呢?少了他。自己缺了一个在军方强力的盟友,也没有人帮自己在统领处帮助牵制罗明海,自己还是得赶紧想办法劝他收回辞呈吧……
“哐啷!”车子一顿,缓缓的停住了。帝林从沉思中醒过来,抬头从车窗望出去,见到的却还是街边的梧桐树。
他看看路牌:达亚西路大街。
“怎么回事?车子为什么停了?”
一个护卫军官跑到了窗前:“大人,治部少在前面设卡临检,拦住我们的去路。现在,前导的车子正在跟他们交涉,应该很快就可以了。”
“治部少?”帝林探头从车窗望出去,前方的街道闪烁着一片灯火,影影绰绰的确实有不少穿着制服的身影提着灯笼在晃动着,治部少特有的红白蓝三色警灯高高悬挂在高处。争吵声从前面传来,宪兵们正跟一群穿蓝色大衣的治部少警察在吵吵嚷嚷。
帝林淡淡说:“治部少越来越不像样了,竟敢拦我们的车子?你去看一下,记下他们带队人的名字。”
“遵命,大人!”
那军官敬了个礼,快步跑向前去。
帝林目送着他的背影融入了那片灯火中,一阵寒风吹过,街道两边的梧桐树被吹得哗哗作响,一片树叶悠悠的飘过窗前,在帝林眼前飘落。
望着那片叶子坠落的轨迹,帝林瞳孔猛然收缩,身乎微微一颤,心头陡生险兆——这种动物般的灵敏直觉,已多次在生死关头救过他了。
一瞬间,一连串的事闪电般在脑海中掠过,车队被拦截,前方闪亮的警灯,那天开会罗明海失言恫吓自己,当时总长急忙打断他,眼中一瞬间掠过的惊慌,还有今晚总长意味深长的对话——大串看似不紧要的小事,此刻却神差鬼使般被串了起来,帝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痕迹已经如此明显了,自己竟如此迟钝,一点没有察觉?
现在,他已很清晰的感觉到了,杀机已然荡漾在空气中,浓厚得简直像死人的尸臭!
帝林扫了一眼街道黑黝黝的两边,轻松的笑了笑,关上了车窗。
在车队的前方,监察厅的宪兵护卫正愤怒的冲着拦路的治部少警察们吼叫着。若不是因为还没有得到命令,他们早已大打出手了。他们义愤填膺,又迷感不解:警察们平时见到自己就跟见到鬼一般。今晚怎么那么大胆,敢拦截监察总长的车队?
“小子,不立即搬开路障的话,”宪兵军官威胁道,“你就等着二十年的监禁吧!军事监狱可不会跟你开玩笑!”
警察们躲躲闪闪的躲在路障后。警官点头哈腰的谀笑着:“长官您息怒,长官您息怒……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大伙都是吃公门饭的,长官您体谅一下咱们不容易,上头命今,咱们敢不听吗?很为难的……上头让我们严密盘查来往车辆。无论谁都不能放过了……我们放过了您,回去就得丢饭碗的啊……”
无论宪兵们如何愤怒大吼,警察们就是不发怒,他们像一块被咀嚼过的口香糖那般,湿达达粘呼呼的,任宪兵们怎么骂甚至被打了两个耳光都不发火,一个劲的陪笑脸说好话,但就是不让路。
宪兵们愤怒不已。只是帝林还没下命令,他们还不敢动手。
他们也奇怪:被耽搁了这么久,总监察长大人为什么还不下令动手呢?
僵持中。突然,一声尖利的呼哨刺破夜空的寂静:“滴滴!”
那警官笑脸一敛,尖叱道:“动手!”
惊变骤发!
噌噌声中,警察们纷纷拔出了身藏的利刀。挥刀便砍,一时间,刀光闪亮,血花四溅,利刃砍入肉体和骨骼的刺耳声中,惊呼和惨叫声密集的响起。这时的警察们,哪里还有半分畏惧躲闪的样子!
“敌袭!”前导车的军官这才察觉不妙,他高声喊道:“他们是冒充治部少的刺客!反击……”
话音未落,几把长刀同时捅进了他柔软的身躯,鲜血涌出哽住了他的喉咙。他的身躯沉重的扑倒在地,大摊的鲜血将地上的白雪染得一片猩红。
“诛杀国贼!天诛!”身穿警员制服的刺客们呼喝着口号,如狼似虎的跃过了路障,他们击溃了措手不及的前导马车护卫,迅速向车队的中路冲去,一片刀光闪烁,无数急速移动的脚步将地上的雪花踢得粉末横飞。
第二辆马车的八名卫兵都没来得及下车,就被刺客们堵在了车厢的门口,一个大力的刺客扣住了车厢的拉门。用铁枝拴得死死的。车厢内的护卫们还在拼命的砸门时候,“哧,噗,哧……”一连串的急响,十几根刺枪从四面八方刺穿了车厢的隔板,将他们扎了个对穿。
窄小的车厢根本无处可躲,男人们绝望的惨叫声和哀求声在黑暗的车厢里回荡着,鬼哭狼嚎一般,让听到的人都觉得牙根发酸,但刺客们恍若不闻,他们围住了车厢站成一圈,平端着手中的刺枪,再次朝着车厢用尽全力刺过去,抽出来的刺枪都被染得一片猩红,黏稠的鲜血滴滴的溅落在雪地上;然后,刺客们又是一次齐刺,又是一次……直到车厢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在刺客们冲过来前,第三辆马车的七名护卫中已经有四名从车厢里出来了,其中有带领这辆马车的军官。听着前方那片惨叫和呼号,还有正朝这边扑来的影影绰绰的人影,军官脸色立即就变了,他急速的叫道:“全部上弦!射!”
仓促之间,只有两两名宪兵得及把箭装到弩上。都来不及瞄准了,对着冲过来的人群,他们就扣动了弩机的扳和。
“飕飕、飕飕!”几声尖锐的急速风声,四个刺客应声倒下。
宪兵们来不及再次上弦,剩下的刺客们已经扑到了身前,他们不得不把弩机就地一扔,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应战,但敌人实在太多,几个宪兵在人潮中恍若大海中的几片叶子,转眼就被乱刀砍得血肉模糊,倒在了血泊中。
纷纷扬扬的雪花中,“天诛!天诛!”低沉的呼喝声犹如闷雷一般。回荡在大街上。消灭了前面几辆马车的护卫,刺客们潮水般向车队的中路涌来。但前面护卫们的拼死抵抗并没有白费,“敌袭”的警报已传到了车队的中路,他们用生命为同伴们换来了淮备的时间。
以第四辆马车为掩体,二十多名护卫已经结阵集结。一个脸色冷峻的宪兵军官站在车夫的座位上眺望着。望着前方涌来的人影,他的眼中喷出愤怒的火焰,咬牙切齿地下令道:“瞄准了!给我射!杀这群乱党!”
这真是非常有力的打击,刺客们刚冲过路障。迎面就飞来了一片密集的弩箭,顿时射翻了好几个,这轮箭雨直打得他们魂飞魄散,残余的刺客们吓得高叫:“他们有弩机,快躲……”回身向后跑,但他们立即被砍倒在地。
更后面的黑暗中传来了凶狠的声音:“大人有令,斩杀帝林,人人重赏!贪生怕死。畏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