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我会尽力帮,而且愿意帮,但是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我也不想去勉强若初,以前我欠她太多了,可是她现在对我还是那么好,这次受了那么多委屈也从来不和我哭闹抱怨,还反过来向我保证一定不会让我为难,我不事事疼她让她,那真的狗都不如。”陆维钧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您也是想她今后过得好,路走得顺,我向你保证,我一定照顾好她。”
楚远征眼睛发红,良久,深深叹气。
陆维钧说道:“你也别太伤心,若初是个讲道理的人,谁对她好,她不见得说,心里都记得的,今后让她公开的认你实在是不可能,但是也不会见到你就像仇人一样,你知道,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楚远征心知无望,可是终究是明白自己罪孽深重,没有理由坚持,便不再提此事,只和陆维钧絮絮谈着今后的期许,许诺了很多。
由于世交的情分,还有这一层没法摆到明面上的血缘关系,陆维钧陪着楚远征吃了午饭,但是并没有叫醒林若初。她的隐忍和懂事让他心疼之极,她不想应付的人,他会帮她挡下,护着她,宠着她,尽力让她顺心如意。
送走楚远征,陆维钧去了卧室。厚厚窗帷遮挡了阳光,屋里一片昏暗,她的脸从被子里露出来,小小的,在昏暗灯光下显得很白,仿佛一轮皎洁明月。他走过去轻轻抚着她的睡颜,弯下腰亲她,她醒了,手臂伸出来抱住他,迷迷糊糊道:“几点了?”
“中午,起来吃东西。”他停了停,温言道,“他已经走了。”
☆
“陆部长马上要离婚了。”
某权贵夫人眯着眼听自己发丝被修剪的嚓嚓声,正昏昏欲睡,忽然听到旁边的朋友如此说,不由得睁开眼,语气里含着一丝淡淡的轻蔑:“早该离了,陆部长脾气可真好,忍了那么多年。”
“冉老爷子去了,冉家肯定要完,那两兄弟现在就开始内讧,大家都看笑话呢,他们这么多年做的那些事,迟早有人会来清算的,陆家和冉家撇清关系也好,免得受波及。”
“听说现在冉墨停了职,娘家人对她不怎么待见了,她也不能再在陆家住,被安顿在后海附近的某处公寓。那次我路过那儿还遇到她了的,看起来还是那么高傲,可是怎么看怎么像纸糊的,没底气了呗。”
Tracy轻轻把那位夫人的头往右拨了一点,剪刀在耳下轻轻一修,说道:“好了。”
“不错。”
“我给你推荐的人,自然是顶尖儿的。”
那夫人笑着看了看Tracy:“所以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就这么简单的几下,感觉我人都精神了。”
Tracy笑了笑,艳光四射:“多谢。如果您看得起,今后多给我介绍几位高端客户就好。”
“这个自然。不过看你说话的样子和现在的年轻人不大一样,总是淡淡的,听说你认识不少人了,但是真的仅仅是做发型,从来没要求托过什么关系,倒是很难得。”
Tracy话锋一转,状似随意,语调含着微微的怅然:“我就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别的东西,追求那么多只会让自己活得累,再说了,过得自在最好,有的东西太多了还得费尽心思去保全,人也变得不像自己了。还有啊,追求太多自己本来没办法驾驭的人和事,最后未必保得住,你们说的前任陆夫人我见过的,聊了几句,感觉她就是什么都想要,活得累,当时风风光光的,谁知道现在从上面跌下来是个什么样。”
冉墨的人缘并不好,如今落魄,再有教养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幸灾乐祸,那位夫人笑了笑:“想看看她现在什么样倒是不难,现在她每天都会出来走走,不过也是硬撑着,不想让人笑她缩头乌龟不敢露面,她都……”
Tracy静静的听着冉墨常出现的地点,眼眸渐渐的深沉下来。
☆冉墨静静站在一株大树下,落叶满地,仿佛洒了大片的金箔,头顶是澄澈的蓝天,高远辽阔,北京的秋日一向是这个城市最美妙的时候,可是她根本无心欣赏,不远处有人跟着,让她感觉自己就像被无形的线捆着,没有尊严,没有自由,让她憋屈得想发疯。
那套提供给她的公寓里有几处设计感极强的装饰,灵感从五线谱而来,长长的黑色条纹让她想起牢笼,更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囚犯。
脚踏落叶的声音传来,离她越来越近,冉墨循声望去,愣了愣,站直了身子:“你是……那个发型师,叫什么名字来着?”
“您还记得我?我是Tracy,最近到了北京发展,陆夫人……”
冉墨用力一咬牙,旋即做出淡漠的样子:“快离婚了。”
“不好意思,冉女士。”Tracy依然带着墨镜,遮住了她的目光,但她的表情还是那样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没有吃惊,没有探究,这样的淡然让冉墨心里舒服了些。
“刚来北京,也不认识什么人,看到熟人就来打打招呼。”Tracy微微侧身,是想走了的姿态,又递了张名片,“冉女士如果需要做发型,可以联系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监视的人一直在附近凝神细听,Tracy离去之后便上前让冉墨交出名片,想看看是否另有玄机,冉墨不由得冷笑,斜睨着他:“怎么,防得那么死,是不是今后谁要接近我五米之内都要先被你们搜搜身,查了祖宗十八代?”
名片的确是名片,那人递了回去,也懒得和冉墨说话,径自打了电话让人去查一查Tracy。冉墨冷冷看着他道:“我想找人家理下头发,是不是还要向你们报备?”
“如果不会引起麻烦,我们不会限制你。”那人面无表情的回答之后便退开几步,眼里透出淡淡的不耐烦之意,他也没兴趣接这个任务,时常看着这个女人,让他心烦。
又过了两日,冉墨情绪益发的不稳,看似平静,可是眼里透出恐慌,忐忑,还有深深的不甘来。下一天,便是签字离婚的时机。
她清楚,陆谦自然一切都打点好了,她就算想惹点事,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陆谦向来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三十年之前他已经恨她入骨,这么多年的隐忍之后,他的反击必然是她无力抵挡的。想及此,她身上发凉,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一扭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镜子上,镜中的女人虽然紧抿着的唇让她显得严肃稳重,可是苍白的眼神和涣散的目光出卖了她的心虚。她吸了口气,渐渐定下神,走一步算一步吧。
什么都没了,总不能失了气势。
她端详着自己,随手碰了下头发,即使明天是去签字离婚,她也必须要像个高傲的女王。
冉墨找到手机和Tracy的名片,拨了电话过去:“现在有空吗?”
Tracy一小时之后赶到公寓,外面的监视人员目光扫过她,又淡淡移开,这真的只是个发型师而已。
她缓步走近冉墨,在梳妆台之上放下包,拿出装着各种型号理发剪的皮套,涂着玫瑰紫甲油的手指在剪刀刃上一抚,侧过头看着冉墨微微一笑:“请问对造型有什么具体要求?”
“端庄,大气。”冉墨坐在椅子上,由她给自己围上围布,手指在布匹之下暗地蜷紧。
Tracy微微一笑,取了一把理发剪,长而锐利的刀刃缓缓挑起冉墨耳后的头发,咔嚓一声,细碎的发丝软软飘落在地,修长的手指偶尔在她头皮一按,温度传来,凉凉的。
冉墨不由得狐疑:“你的手怎么这样冷?”
Tracy动作停了停,旋即微笑:“我体质寒,一入秋就手凉。对了,冉女士,请放松一些,感觉你脖子绷得太硬了,有时候我需要让你偏过头,感觉不大好操作。”
冉墨垂下眼,渐渐放松了神经。
彼时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刻,夜色渐渐的浓了起来,外面的公寓群已经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然而天边依然霞光绯红,映在刀刃之上,仿佛一抹鲜血。
冉墨额前的头发被Tracy用夹子别起,露出完整的脸,没有头发遮盖,她脸上岁月的痕迹更加明显,鱼尾纹在眼角散开,衬得她死气沉沉的双眼更加黯淡,整个人怔怔的。
Tracy眯了眯眼,见她头微微低着,伸手托了下她的下巴,她顺着她的手势动作,眼神却没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Tracy往外瞟了下,见守着的人背过身,吸了口气,蓦地抬手,尖利的剪刀刃用力刺向冉墨的眼睛。
尖锐的叫声让人胆寒,屋里的陈设似乎也跟着颤抖起来,那个人登时大惊,冲过来拖开Tracy,以手为刀敲击在她颈后,把她甩一边,忙忙的过去看冉墨。
鲜血汩汩的从冉墨左眼流出,染红了半边脸,一道长长的伤口从眼下划到了嘴唇,皮肉翻开,狰狞可怖,冉墨已经痛晕了过去。
Tracy被专业手法击打,暂时没法站起来,蜷在地上抬起脸。她的墨镜在刚才脱落在地,露出她艳丽的容貌,她脸颊上一串喷溅的血珠,衬着她的笑容,莫名的诡异。
那人迅速叫来了帮手,一些人联系可靠的医院,还有人联系了陆谦,有两个人把Tracy从地上扯起来按在椅子上,可是很快发现她根本没有反抗或者逃跑的意思,平静的面容微微含笑,仿佛刚才不是行凶,而是在花丛中徐行。
打电话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她静静听着:“部长有重要晚宴没空处理?这事情可不小,什么……让楚将军……知道了……”
她扭头看着飘窗外,夜色已经很浓,密集的灯光看起来拥挤,可是那是一个个家,凡尘的烟火味道总是暖人的,她看得很痴迷,为了散去血腥味,飘窗侧面的小窗户开着,夜风灌进来,饭菜的香味随着飘进来,她吸了口气,笑容渐渐被酸楚覆盖。
电话打完,有人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带起来,她顺从的跟着下楼,跟着上车,被带去了公安局,铐在椅子上。守着她的人不是普通的小片儿警,看那气度和年龄,应该是级别极高之人,Tracy愣了一会儿便恍然一笑,冉墨虽然落魄,牵扯的人却是大人物,这种事情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很快,门被打开,脚步声传来,稳定,沉着,均匀,这是久居上位,历经风雨洗练之后沉淀下的自信和威严,Tracy抬起头,正看到楚远征走来,在她附近的一把椅子坐下,深深凝视着她。
“我是陆部长的朋友,代他来问你几句话。”
“请说。”
讶异于她的镇定,楚远征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说道:“你这次接近冉墨之前就有人查过你,你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陈羽,12岁之前的经历没有官方记录,你自称是从小被拐带出来的,记不清父母。发现你的那个人是卖点心的,你当时饿得发慌去偷东西,看你可怜,就把你收留了,后来你跟着旁边发廊的人学艺,老板赏识你,花钱资助你去了专业的学院。”
听着自己的履历,Tracy睫毛一抖,旋即安静下来,说道:“是的。”
“你的实力一流,但是,你有今天的成就,和某个富豪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你当了三年情‘妇,然后被他送出国深造,拿奖,学成回国之后便名气大涨,你又肯打拼,会经营,到现在便是深受富豪权贵圈子欢迎的发型师。”
Tracy仿佛听着别人的故事,脸上一片波澜不惊。
“查了查那个官二代,他,他家族,朋友圈子,都和冉墨没有冲突,而你,一直以来也就是个发型师,更该和她没关联。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对冉墨那样下手?”
Tracy看着他:“我知道你和陆家关系密切,但是,这事我想当面说给陆家人听。我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