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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如果小姐在这里就好了,以她的智能,一定能想出答案的。)
念及此处,枫儿不禁又长声叹气起来。便是因为被自己给气跑,小草才会无故请假消失的,自己枉费称作她的姊妹,却实在是无情无义得很啊。
枫儿武功虽强,但却不以智计见长,左思右想,始终思索不出个端倪,尽管每天勤跑事发现场,却也没能发现什么线索,心中更是困惑。
宗次郎嘴上不说,但看得出来有些不耐烦,枫儿也不去理他,迳自向当地人反复查问。
要是回去京都,那便得继续进行间谍工作,协助白家完成夺取日本的大计,这件事现在想来,心中着实有些愧疚,但服从命令又是自己的天职,左右不能妥协,还不如继续在这边查案好了。
到后来,就连爱奴族人都很钦佩枫儿的努力不懈,开始七嘴八舌地提供线索。虾夷群山本就是民智未开之地,愚夫愚妇之言,帮助极为有限,有些人甚至连昨晚做的怪梦都以为是神灵指示,拿来当破案线索,这更是让枫儿啼笑皆非。
倒是爱奴族长老说了一段话,告诉枫儿,日本从南到北的众多部落之间,都有着不同的凶兽传说,在漆黑夜里,有某种形态不详的凶兽,自森林深处窜出,杀人屠村,毁尽所有的生命。
在北海道这边,凶兽每隔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出现一次,但也有的时候仅是十余年便出现。每一次都是造成钜量伤亡,不留痕迹,难以缉捕,地方上也唯有举行消灾祭祀,期望凶兽饱食之后,便继续进入漫长的沉睡。
枫儿自是不相信有什么野兽这等厉害,但念及当日天草所言,心中却是一动。日本距离风之大陆本土有一段距离,当初又曾经有魔族幻化人形,潜伏在日本,那么会不会还有其余的魔族也仍在日本活动,每当需要生人精血时,便出来杀戮一番呢?
假如是真,那么既然此事撞在自己手里,可不能不管啊……
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枫儿就打算到附近山区多走个几趟,寻觅可疑踪迹。宗次郎在这上头本来是可靠帮手,但想到他在此事上头的怪异,枫儿决定私下处理。
(会不会……宗次郎也知道犯案的是魔族,所以追查的态度才不太积极呢?)
枫儿不禁想到这上头,却终究不愿意多想,带好武器,趁着夜深,独自进入森林,在左近山林中巡视。魔族中尽多凶戾之辈,枫儿绝不敢小看,但既然已臻至天位之境,寻常魔物想来也伤自己不得,这世上总不至于走哪里都遇得到天位高手吧。
在附近山区走了几趟,发现不到什么特别的,便把搜索范围拉远,绕着整个屠杀事件的区域来找,同样是没有发现到什么。
“咦?”
连续几趟没有发现,枫儿正考虑是否要再拉大搜索范围,或者换其它的方式,忽然,一种奇异感觉震荡着她的心灵。说不上是正是邪,但这种感觉似乎是……结界。
荒山野岭,会忽然遇到有人张设结界,想必有些不可告人的事。窥人隐私虽然不好,但此时势必要另当别论。
仍是使用当初小草所制作的破结界符,枫儿慢慢地侵入了结界内。像织田香住处那样的强力结界并不多见,破结界符发生了效果,在不惊动任何其它人的情形下,将结界弄出洞来。
进入结界内,整个感觉都不同了。风吹得比外头要强劲,周围除了原本的松针香气、湿湿的草地泥味,更有一种浓烈的血腥味,夹在冰凉山风中,刺激着鼻端。
(对了,就是这里……)
还感觉不出敌人有什么强劲气势,枫儿心中一宽,只是顾虑到魔界生物可能感官极灵,不敢大意,全力隐匿起自身的气息,慢慢地朝着血腥味的源头移动过去。
走没两步,周围雾气笼罩过来,视线有些看不清晰,抬头仰望,就连空中群星都朦朦胧胧起来,枫儿心下暗惊,当下更是谨慎,小心翼翼地移动。
目标终于出现在视线内。单是这样子看,实在是不太敢肯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自己甚至还花了一点时间,才把那个全然漆黑的身影,由黑暗夜色中区别出来。
是人形物体,但却像是一头豹子似的蹲坐在地上,一只尾巴好象很无聊似的左右摆动,背后……有一双蝙蝠似的漆黑翅膀。
人类是不可能有这种外表的,枫儿知道自己找对了目标,但在出手诛魔之前,她忽地一顿,心里想到,这魔物是只有一只呢?还是有其它的余孽?如果还有其它同伴,那么自己冒失出手,打草惊蛇,纵然将之消灭,那也是意义不大,所以继续隐匿踪迹观察。
待了片刻,风中隐隐有人声,听来似乎正在交谈,枫儿大奇,难道有人类和魔物勾结,在进行什么阴谋吗?魔导术中尽有召唤恶魔,以供驱策的法术,过去魔族会现身于人间界,多半也是奉召而来,现在这情形看来,多半就是这么回事。
“……哥,你……两兄弟好久不见……见到我就跑,好没道理……”
运足耳力,枫儿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对话,心中诧异越来越盛,觉得事情复杂的程度尚在自己料想之上,如若说话的是人类,为什么有人称魔物为兄?或者是两头有灵智的高等魔物在交谈呢?
为了探查秘密,当下悄悄往前移动几步,忽然,风头一转,枫儿心下一凛,正想要换个位置,以免露出破绽,却陡见那头魔物躯体一震,跟着就消失不见。
(没理由的,我已经闭住所有毛孔,遮掩体味,就算风向改变,也没可能被他们闻到……除非、除非是他能感觉到这范围内的气流有异,从里头察觉不对。)
如若这想法是真,那么对方绝对不只是一头愚蠢魔物,而是有灵智进行武道修行的魔人,枫儿不敢抢进,掣开漆黑光剑,严守自身门户,向旁闪移开去。
这动作相当正确,却仍是晚了一步,但也幸好她开始移动,不然这长达三丈、将所经之处的百年老木尽数摧毁,大量泥浆冲天飞起的一爪,就要将她毙于当场。
“轰!”
侥幸逃过一击,枫儿左半边身子鲜血淋漓,首当其冲的肩头骨折,剧痛之下,眼前一黑,情知今日遇上了生平未见的绝顶高手,能够以一击波及之力,瞬间摧破自己的护身真气,令自己筋折骨断,全然没抵抗能力,这只有天位差才有可能造成,换言之,敌人是强天位高手。
而且,出手时完全无声无息,爪出而破坏力立至,显然天心意识运用纯熟,不是那种徒有力量的莽夫。根据自己的推测,对方是不下于三大神剑级数的强人。
景物昏暗,看不清楚敌人身影,只能凭着高速身法腾挪闪避。才一移动,左半边身体又是奇痛澈骨,所站之处被爪劲瞬间弄成一个大凹坑。
这次虽然也是险险避过,但是却是因为对方的速度不如适才快,这令枫儿有一种感觉,敌人的速度变慢,是因为他正在享受那种凌迟猎物的乐趣,换言之,这是一个极为凶残的嗜血魔人,也就是屠杀爱奴族人的凶手。
(找对人了……)
虽然有着破案的欣喜,但是现在的情形却极为不妙,天位差是无法弥补的事实,自己再怎么热血,也不至于到为了正义舍身殉道,要自己拼着性命,与这魔人同归于尽,这可是不愿干的事。
但光是逃也不是办法,因为敌人察觉到自己意图,改了攻击方式,眨眼间泥浆冲天而起,像是海中狂涛一样,形成巨浪帘幕,阻住自己去路,更进而旋转封锁了周遭。
(糟了。)
枫儿挥剑往泥浪上斩去,但是这运足天位力量的一剑,却没能发挥应有功效,手腕剧震,给弹了回来。
第二剑也是同样结果。尽管极力催运天位力量,但贯满力道的剑劲,却斩不破那掀天泥浪,手腕更被其中所蕴含的内劲震得酸麻,只听得光剑嘎嘎作响,如果还要坚持,肯定会整个炸碎掉。
莫可奈何,只得撤剑后退,而周遭激旋的泥浪也卷动过来,逐渐朝中心收拢,里头的气劲更激转成风,仿佛千万柄利刃,自四面八方旋斩过来。
接得下来吗?不可能的。在这种天位差之下,除非自己将七神绝中的金绝练至顶关,靠这号称天下第一护身硬功的神功庇护,否则什么护身功法都是没用。
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掉,这等差距实在太大,妮儿在北门天关一战所感受到的无力,此刻也在枫儿身上出现,虽然她还不放弃,竭力施展烽火神剑,想要借助紫火劲的威力突围,但心里却是已经不太抱持希望了。
四周激旋的泥浪,赫然卷得更急更快,遮天蔽日,令得身处中心的枫儿见不到半点光源,只剩迫发出体外的紫火劲,耀眼夺目,将迫近过来的泥浪炙烤成干,变为泥粉坠下。
“桀~~”
隐隐约约,枫儿听到这样一声怪响,似乎是什么野兽嚎叫,又像是某种生物的怪笑声,但不久之后,她就知道,这声音其实是对自己的嘲笑,因为当泥刃旋动到最后,竟将包围内的空气一次抽尽,变做真空状态,令枫儿的护身火劲失去氧气来源,消失无踪。
大吃一惊,连带因为缺氧的影响,脑内晕眩,枫儿反应变得迟钝,还来不及做什么处理,泥尘已经覆天盖地般轰压下来。
身上像是给几座大山一起压住,沉往万劫不复的深渊,意识渐渐昏沉了过去,就此人事不知了……
“哗啦”一声,冰凉的山泉水当头浇下,奇寒澈骨,枫儿一阵哆嗦,清醒了过来。
脑里还有几分晕眩,但随即回复清醒,记得刚才自己明明身陷险地,生死顷刻,为何会忽然换了个环境?
定睛一看,此刻正置身于一条小溪畔,流水潺潺,自己则坐躺在一块大石头上,衣衫上的破损与血迹,显示适才的激战并非作梦,但所有的伤口都已经结疤,甚至开始愈合,这自然是魔化体质的功效。
朝四周望去,附近林木尽皆完好,显然已经离开了交战之地,甚至已经脱出结界之外。
奇怪的变化,枫儿有些讶异,却随即一凛,察觉到身后有人。
“你醒了吗?”
冷冷的男子口音,听不出什么善意,令枫儿心生警惕,先是朝前方一奔,拉开距离,才转过身来,展露了一手快捷身法。但脚步一定,胸口却是剧痛。刚才那场短暂交手,尽管肉体外伤痊愈迅速,但是造成的内伤却势必要调养上一段时间了。
眼前,一名蒙面的黑衣男子,目光打量着自己,冷笑道:“如果我要杀你,就不用花力气救你,嘿……可笑。”
世上尽有许多先救人后又杀人的事,枫儿可不会因为他这样说就放松戒心。不过,看那人肩头衣衫碎裂,和自己是一样的伤痕,证明他也和那魔人交手过,相救自己的话想必不虚,但在破碎衣衫下,却看不见什么伤痕,这就是一件奇事。
除非这人亦有强天位修为,不然能挨上那一爪而无伤,自己只想得到两个解释,一是这人修练了睥世金绝,恃强护身,硬接而不伤肉体;另一个就是他也是具有魔化体质的人,伤后痊愈迅速。
从他衣衫上的血迹来看,多半是后者。这件事可奇了,此处并非魔界,具有魔化体质的人,可比练有七神绝的人更加罕见,而这人刻意蒙面,显然是不想让自己认出他来。在自己熟知的人中,有什么人具有魔化体质,又甘冒奇险愿意来相救自己呢?
想想并无头绪,但是枫儿看看这人的身形,回想适才听见的声音,脑中赫然浮现了一个人名。
“是你救我的吗?”
“嘿,那也是无心之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