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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很疯狂,问题是对方本来就是个狂人,而且,我一开始就不觉得多尔衮会对天丛云剑感兴趣,如果说是为了掌握西王母族,他的行动也太怪异了,更何况,像他那样的霸者,对统治与控驭没有兴趣,如果说有什么会让他花偌大时间来准备,我想也只有这一点了。”
被源五郎这样一说,兰斯洛暗暗点头。风华也曾有过同样的怀疑,觉得多尔衮似乎不是为了天丛云剑而来,但究竟为何而来,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猜测某个连她也不知道的原因。
但如果昆仑山所在,本身就是封锁天地元气的四大地窟之一,这一切就很说得过去了。
当初一场阿朗巴特山的魔震,令得整个风之大陆天地大变,大批天位高手重现人间,可以说是影响这数年来大陆局势激烈变动的主因之一。由于天地元气的大量释出,进入天位便没有过往那样困难,这还是因为阿朗巴特山的那个地窟,开到一半就又被封锁起来的关系,不然若是内中蕴藏的天地元气完全释放,效果将远不只如此。
“四大地窟的位置,应该是风之大陆的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各有一个,以十字角度封锁、吸摄整块大陆的天地元气。详细的位置,我就不清楚了。”
源五郎道:“可是东南方的阿朗巴特地窟已经开过,就算重开,效果也不大,所以多尔衮把目标放到东北方的这一个。我之前一直以为这地窟是位于雷因斯境内,可是倒过来想想,日本虽是海外,却也仍属风之大陆东北范围内。像多尔衮、陆游这样的绝顶强天位高手,这一千多年来武功都没有多大进展,也等若是陷入停滞,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可能,如果还想要有所突破,寻求外力似乎就是唯一的办法。”
“就为了自己一个人变强,就做这种事,会不会太……”听到事情严重,妮儿也不禁插嘴说话。
上次阿朗巴特魔震固然造福了不少新生代天位高手,但是少女并没有忘记,那场魔震波及数千里方圆的土地,造成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惨状,令得原本富庶的自由都市地带,一夕间死伤无数,哀鸿遍野,当时正在自由都市一带游掠的自己,对这一幕景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如果地窟再开一次,而且还是完全打开,那么比起会有多少天位高手出现,妮儿更关心开启地窟所造成的天地异变,将造成多少黎民百姓的死伤。
“算了,这里是日本,不是大陆本土,就算要死也是死日本人,不关我的事……”
始终是把这块土地当作征服目标,妮儿并不对这块土地上的人有多少好感,因为如果不打从开始便抱持敌意,少女就没有办法赞同去侵略一块与己无关的无辜土地,现在想到所造成的祸患仅限于日本,心头等若去了一块大石,耸耸肩便不言语,拿起桌上杯子倒茶。
枫儿皱起眉头,对这番话不表赞同。曾与部分日本人建立情谊,枫儿就无法坐视他们遭受劫难,但是以身分立场来说,她并没有资格去反驳妮儿什么,只能把自己的意见按下。
“请……不要说这样的话。虽然这块土地上的人,并不是我们的同胞,然而,他们不是一堆数字,而是真实的生命。只要是生命,就应该是等重的,我不认为他们就应该被牺牲。”
抓住妮儿手腕,恳切说话的正是泉樱。对著一脸怒容的妮儿,她有些胆怯,说话变得嗫嚅细气,但却在看到源五郎鼓励的笑意后,大著胆子,把话说完。
这些道理妮儿不是不懂,可是如果承认这些道理,就会让兄长与自己在决断上更加进退维谷,只剩下单一选项,所以她强迫自己去漠视。也因为这样,所以当泉樱提出反论,受到刺激的她也就格外恼火,而且不管怎么说,为什么自己就要被这个蜥蜴女教训呢?
“和大蛇决战,每一份战力都是很宝贵的……”
发火之前,源五郎的声音适时地抑制了少女的怒气……说得正确一点,应该是转移,因为无处泄气的妮儿反手一记肘撞,就轰击在这正在向敌人报以微笑的男人俊脸上。
只听得一声闷哼,源五郎仰天便倒,险些就翻了白眼。
这自然又带来了些许骚动,不过事后,有雪曾经问源五郎,以妮儿此时的衰弱手劲,就算力气再大,也不可能突破天位高手的护身气劲,为什么源五郎会痛到像是被陆游当头一剑砍中一样?
源五郎微笑道:“妮儿小姐是个非常要强好胜的人,如果她打的第一下,我不装出很痛、快要昏倒的样子,她一定还会有更重的第二下。她体力未复,要是打得太多导致脱力,那就不好了。男女之间本就是有人占便宜,有人吃亏,既然有老大那种占尽女人便宜的男人,总也要有我这样的人,世界才平衡嘛。”
姑且不论这份题外话,当时的讨论仍在进行,有雪就提出了他的疑问。这些时候听兰斯洛、泉樱讨论敌我战力比较,他对当前天位高手情势的了解,让他有能力深入发问。
“那个大个子脑子不正常了吗?上次阿朗巴特魔震,也没有把陆游、天草四郎震上去一个天位,这就说明地窟这种东西对于强天位以上的人,影响不大,他打开昆仑山地窟,万一自己还是升不上去,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又多了一堆小天位敌人。又或者,天草和陆游有所突破,他却没有进步,那不是好没意义?”有雪的这个问题,直指问题核心,但就兰斯洛想来,这并非是什么困难的问题。
“我虽然还不是很了解,不过……像他们那种资历的强天位高手,应该都是为了突破,不惜一切代价吧。”
五百年、一千年、两千年……近乎无止境的苦练,却始终只是盲目摸索,没有什么实质突破。陆游虽然靠著苦练之功,大胜天草四郎,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他仍是停留在强天位,与闲散度日的天草四郎并没有太大差距。
千年苦练得不到应有效果,任谁都会觉得苦闷、焦躁,再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后辈,以惊人的成长速度追赶而来,强大压力一步步迫近,而已经被时代所抛弃的自己,却只能坐视他们的超越,那种感觉甚至会把人逼到疯狂。到最后,为求突破,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看多尔衮的那副样子,就不难知道,这个人并不把什么人命损失放在心上。以他的狂傲与霸气,大概也从不把小天位高手看在眼里吧?不管魔震制造出多少新生代的小天位,他完全不在乎,眼中所见,只有武道的极峰,还有“世上最强”的称号,为了得到突破,他不惜甘冒天地不讳,开启被封印的地窟。
可以想见,如果开启了这个地窟,却得不到理想效果,那么他一定会去找出其余的地窟,一个接著一个地打开,直到突破终于出现为止。至于如果陆游、天草四郎比他早一步踏足新领域,那么只要设法将他们打倒就行了。
彼此在思考上有著类似的特质,兰斯洛就能很清楚地捕捉多尔衮的想法,在某些方面来说,他甚至很佩服这狂人的霸道与兽性,只不过自己没法像他那样辣手,做不出来而已。
“两件事情合在一起办,如果有需要,打倒大蛇之后,我们就顺便干掉多尔衮,阻止他的阴谋。”
这句话并非无的放矢。兰斯洛可不认为源五郎只有小天位而已,若是认真起来的他与己联手,要打倒多尔衮或许还没有把握,但要阻止他开启地窟,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所以当前的重点,仍然只是那头大蛇。
“那么,进入正题了,关于杀蛇,哥哥你已经拟定好什么战术了吗?”目前对那大蛇的威力仅只是耳闻,但是妮儿也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地一头撞进去。
“由于无法确认大蛇的弱点,所以当下并没有明确的战术,考虑到各种情形,或许还要考虑内部破坏的可能性。但总而言之,先行游斗,做试探攻击,这是明天一战的粗略措施。”
兰斯洛也晓得自己的话说得很软弱无力,不过无计可施,却是当下的最佳写照。
如果白起在此,他会给自己的建议,肯定是不要莽撞,先行探出大蛇的弱点,然后再下手攻击,因为目前的讯息太少,不足以寻隙而攻。
但是自己目前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风华在那边多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如果不尽快把人弄出来,风华就真的进了大蛇肚子了。
回忆起那天的动手,大蛇表面几乎是完美无缺,反应灵活、强大的防御力、无比凌厉的攻击,自己还真是归纳不出缺点,要是由它口内或是内部进行破坏,会不会比较有效果呢?
“不用想了,比起老大的战术,我有一招更厉害的。”
摇摇半昏的脑袋,源五郎道:“听听看我这个作战计划如何?嘿,来这里的路上,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想喔。”
当源五郎把这作战计划说了一遍,众人的反应不能说是有多好,妮儿甚至直接了当地问,“你真以为这种计划会成功吗?”
“对方是个没有大脑的生物,只要你懂得怎么骗,就一定会成功……基于这项作战计划的特殊性,我将之命名为‘滚来滚去??师叔嘟嘟大作战’。”
“……为什么要加嘟嘟两个字?”
就如同理应是雷因斯最强一人的兰斯洛,很难得在个人战中全面获胜一样,一直在雷因斯阵营中担任军师、参谋角色的源五郎,各种计策、规划的成功率,也是低于失败率,每次都会出现的计算外因素,常常令他的计划中途宣告失败,或是直接转往一个超乎当事人预期的方向。
因为这样,众人慢慢将“智者”的光环,从他的形象中拿掉,不过却不曾有人对他发出指责,因为打从相识以来,会导致他计划失败的各种理由,往往有很大一部份,是因为自己不能依计行事,临场恣意妄为所致,而且,如果因为计划不能成功,就要怪罪他不能胜任参谋的工作,那完全想不出主意,只知道一个劲往前冲的自己,岂不更是蠢笨得可笑?
姑且不论各人的想法如何,当源五郎的提案获得通过,被订为杀蛇作战的大方向后,众人也就开始准备。
认真说起来,这场人与野兽的战争,显得相当地诡异。妮儿知道如果地窟被打开,那将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能够夺得天丛云之剑,对己方也有莫大助益,可是就为了这两个理由,自己就要去和大蛇生死搏斗,好像有点奇怪?
眼前最重要的事,不是应该是设法解除哥哥身上的诅咒吗?还剩不到两三天就要发作,这件事情已是迫在眉睫,但为何自己一提此事,哥哥与源五郎都慌忙摇手,说要先摆平了大蛇再说,就好像杀了大蛇就能破除诅咒一样呢?
这问题困扰著妮儿,但事实的真相,却是谁也不敢告诉她。风华与妮儿非亲非故,真要算起有什么关系,那也是因为兰斯洛而缔结起来的“姻亲”,实在没理由要她也牵扯进来。更何况,倘使让她晓得风华与兰斯洛之间的关系,说不定她会在救人之余,偷偷一下子把情敌给挂了。
不得不瞒著她的事情著实不少,像是关于泉樱,众人也不敢把实话告诉她。兰斯洛和源五郎的解释是,趁著蜥蜴女失忆,别人说什么都相信,刚好让她来当主攻战力,为大家卖命,到时候和大蛇两败俱伤,这才是完美的报复。
说著这些话的时候,兰斯洛感到很不痛快,但却是无法可想,因为如果不说这些会让自己不快的话,妮儿一定马上和泉樱拼个你死我活。这个妹妹的性子与自己一样,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