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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摆好,研开浓墨,挽袖执笔,不疾不徐的,很快一纸字迹娟秀又透着风骨的休书便写好了。
洛子辰气得手指都在打颤。
锦凤兰却直接拉了他过去盖手印,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小擒拿手加点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最后,她从他怀中取出私章,端端正正的盖好,收起休书,冲着他微微一笑,“如此,咱们便两清了,告辞。”
“锦凤兰你敢? ”洛子辰怒发冲冠。
她神色不变,“就此别过,山高水运,但愿咱们再不相逢。”说完转身就走。
“锦凤兰,你给我站住。”洛子辰急怒攻心,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辰儿!”
“表哥——”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锦凤兰倏她回头,见状也不禁大惊,忙拍开他被封的穴道。
穴道一解,洛子辰一下将她扑倒在地,趁她惊愕之际,从她袖中搜出那封休书,几下便撕个粉碎。
一时间,厅中众人都怔住了。
半晌,锦凤兰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 ”
洛子辰保持着两人男上女下极端暖妹的姿势,扬扬眉,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哼了一声,“你能做出刚才的事,我现在这样又有何不可? ”
锦凤兰觉得头疼,“你起来。”
“不起。”
锦凤兰脸上变色。大庭广众之下,他还真放得开!“你想怎样? ”
“你发誓,不会再打休书的主意。”
锦凤兰瞪着他不语。“我不打,难道别人就不打了吗? ”
“发誓。”洛子辰抓着她的右手就举了起来。
锦凤兰服角微抽,目光膘向洛老夫人,老人家的神色比她好不到哪去,心下便舒坦了,咬咬牙,道:“不发。”
江青鸾松了口气,洛老夫人却微征拧眉。
洛子辰狠狠地盯着身下的人道:“你想好了? ”
锦凤兰心头一颤,惊疑不走的看着他。
他低头在她耳边道:“我不怕纵欲过度,你怕不怕? ”
锦凤兰立刻就把什么威武不能屈抛到九霄云外,发誓道:“我,锦凤兰,再不打休书的主意。”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洛子辰阴阴的补充。
她心有不甘的补全誓言,最后带了几分怒意道:“满意了,就起来。”
洛子辰却徐突然想到什么,慌张的爬起来,又急急的扶起她,上下检视一番,有些懊恼的说:“不要紧吧,地上寒凉,我一时忙急忘了你的身子不好。”
锦凤兰伸手在胸口抚了抚,刚刚他扑上来用力过猛到底还是撞疼了她,低垂的眼掩去神色让人无法窥探她的真实想法。
洛子辰见状面露惊惶之色,“怎么?哪里伤到了? ”
她左手摆了下,“没事我歇一下就好。”
洛子辰赶紧扶她在椅上坐下又让人倒了杯温水过来像在伺候祖宗。
洛老夫人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汪青鸾手里的罗帕已经快要绞烂。
锦凤兰虽然察觉到气氛有些紧绷,可她现在实在有些累、有些烦不想再假装无所谓假装顺从。
于是她只轻啜了两口水就说:“我回房去了。”
洛子辰转头道:“祖母,我扶兰儿回去。”
锦凤兰跟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洛老夫人和汪青鸾认真的说:“我想表妹在的这段日子,我就不必每天晨昏定省来侍奉祖母了。
“辰儿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媳妇? ”
洛子辰沉默的看着妻子。他所知道的兰儿一直就不是这些日子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她一直在收敛隐忍,尽量顺从着祖母努力做一个让老人家满意的孙媳妇。
不过现在她似乎打算不再装了。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锦凤兰歪歪头,眼中浮现淡淡的笑意,“祖母无论我怎么做您都是不满意的,那么我索性不委屈自己了。就这样,我先走了。”
洛子辰眨眼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再看看大步而去的妻子蓦地一笑扬声道:“娘子等等我。”
锦凤兰前脚进屋,洛子辰后脚就跟了进来。
两人默默坐到窗前的榻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锦凤兰伸手搭上他放在榻边小几上的左手腕。
洛子辰目光微闪静观其变。
“还好没有大碍。”
他忍不住笑,“担心我了? ”
锦凤兰放开他的手垂了眼没说话。
洛子辰因她的默认而心情大好,用力抓住她的手,脸上的笑来不及全部绽放又慢慢凋落,“兰儿我想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早膳还没吃,先传膳吧。”她并不想对此做出回应。
“既然心里有我,为什么还那么决绝? ”他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字清晰的吐出。
锦凤兰沉静的看着他,淡淡道:“我这身子也许一直就这样了,这辈子大概不能怀孕这样也没问题? ”
“这些从来就不是问题。”他很严肃的看着她,“重要的是,像这样当众强迫自己相公的事不能再有了。”
第十二章
锦凤兰挑眉。
“以妻欺夫毕竟不大好看。”说着也不禁微露尴尬,手握成拳在唇边虚掩了。
锦凤兰低头浅笑。
“难道你还想有下次? ”
她摆摆手,“我饿了,去让人摆饭。”
见她一副不欲再多言的模样洛子辰也只好偃旗息鼓,推开门对外面候着的丫环吩咐一声。
很快早膳便摆上桌,两人相对而坐默默用膳。
饭后擦唇净手,又有人端了香茗给他们。
锦凤兰微微掀起杯盖。清新茶香扑鼻而来,她眉头一蹙抬眸看向对面的人道:“你拿错茶了。
这个时候,拿着茶杯凑近嘴边的洛子辰也察觉到不对劲。那股药香明明就是妻子平日喝的药茶的味道。
“这味道真不怎么样。”将错就错的他对咽下喉的药茶给出评论。
锦凤兰换过他手里的药茶,慢条斯理的啜饮。
洛子辰挥手让服侍的人都退下,然后移坐到她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兰儿,我今天才发现你懂医术啊。”
锦凤兰眼角余光扫了他一下,继续喝茶。
洛子辰也不在意她的不理睬,兀自感叹道:“我只知道岳父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棋琴书画俱精,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擅长歧黄之术。难怪太玄门在江湖上盛名经久不衰,即便门人少在江湖走动,也没人敢轻视半分。”
锦凤兰淡道:“久病成医,神医前辈也不是吝啬之人。”事实上,他太大方了。
洛子辰点头,“如此说来,神医倒是豁达之人。”
锦凤兰勾了下唇线。“豁达吗? ”她倒不觉得,“那位老前辈不但罗唆且固执得让人头疼。”
喝完药茶,锦凤兰便回内室歇息。
洛子辰则命人到书房取来帐簿,就在外间的榻上处理手上的事务。
妻子需要静养,而他不想让人来打扰她的清静,不管谁来,有他挡着便好。
当太阳移至正中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柳月笙在洛府向来来去自由,所以毫不避讳的就直接近了内宅,极是自然的上榻坐下,从容自若的享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有朋自远方来怎么脸这么臭? ”桃花公子故作不解的眨眼。
洛子辰哼了声,放下手中的笔,道:“就这么直闯内宅,你觉得我该笑面相迎吗? ”
顺着好友的目光,柳月笙垂眸看看手上的撒花请柬,扬眉轻笑,“噢,这个啊,我不过顺路替人捎来的。”
洛子辰直觉那东西是麻烦,所以口气就好不起来,“我倒不知道柳大公子几时成了信差了。”
柳月笙不以为意的晃晃手中的请柬,“你不必吃醋,虽然请柬是给嫂夫人的,但你是她的丈夫,自然夫随妻荣,有面子得很。”
洛子辰皱了皱眉,“是谁送来的? ”
柳月笙颇是玩味的一笑,意味深长的朝内室看了眼,“九九重阳,武林大会召开,我过去凑了个热闹,九月二十六日是南宫老庄主的七十大寿,他老人家亲自写约请柬指名要给嫂夫人,这么大的脸面,小弟自然要顺路捎来。”
一听到南宫两字,洛子辰的脸就黑了下来,等好友说完,他已经面罩寒霜,其黑如墨。
“南宫家? ”他冷哼,“他们倒还有脸下帖子。”
柳月笙晃着手里的请柬,眼中也是淡淡的冷意,嘴角却挂着一抹哂笑,“云少侠在南宫山庄作客,有这请柬就不意外了。”
“无耻之徒! ”四个字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森森的寒意。只要一想到那个人曾经有那么卑劣无耻的念头,他就压不住口头的怒火。
柳月笙摸摸鼻子,没敢自找没趣的接下这个话头。
“请柬拿来。”洛子辰一边说,一边伸手去夺请柬。
柳月笙手忙往回缩,“唉,这可不成,这是给嫂夫人的,你不能越俎代庖。”
“那样的人家不去也罢。”他现在对南宫山庄是一肚子的火。
“嫂夫人!”柳月笙看着无声无息的站在内室入口的人,起身行了个礼。
洛子辰下榻过去,扶住她,难掩关切地说:“是我们说话吵到你了吧。”
锦凤兰看着柳月笙没说话,只是把手摊平。
柳月笙笑着将请柬递过去。
锦凤兰打开请柬,漫不经心的扫了几跟,嘴角勾出一抹讥笑,然后随手扔到一边,“有要求一定要赴约吗? ”
柳月笙的目光随着那张请柬落到角落的几上,闻言笑道:“那倒没有,他们尚不敢强硬至此。你也未必肯听。”
洛子辰当即表态,“这请柬娘子不曾看到,为夫作主扣下了。”
柳月笙眼角征抽,无语的看着好友。只要在锦凤兰身边,好友的性情就变得让人不敢恭维。
锦凤兰在一边墩子坐下,沉吟片刻,道:“只怕我得走这一遭。”
“不行。”洛子辰断然反对。
锦凤兰没理他,迳自朝柳月笙道:“有劳柳公子为我送帖,多谢。”
“小事一桩,也是顺路罢了。”
洛子辰道:“娘子,你不必谢他,这个时候上门,他摆明就是来蹭饭的。”
柳月笙面不改色道:“我听说令表妹到了,想来午膳时必是佳肴满桌,俏语娇颜相伴。”
洛子辰嘴一撇,“原来你有心于她呀。”
“子辰,”柳月笙别有深意的笑,“你这话听着怎么有股不怀好意的味道呢? ”
“有道是君子有成人之美,月笙既有心,这个大媒我很是乐意帮你作。”
柳月笙吓得立刻摇头撂手,“打住,休说我尚无成亲之意,便是有心,你那位好表妹我也是不敢要的。”
“月笙你一表人才,与我表妹真乃天作之合。”洛子辰一想到烫手山芋能丢出,筒直是心花怒放。
柳月笙气得在他肩头一推,骂了句,“将麻烦转嫁给兄弟,亏你做得出来。”
洛子辰毫不客气的回敬,“先前不是说得挺溜?怎么一动真章就成了缩头乌龟? ”
柳月笙的目光朝旁一瞥,却见锦凤兰拢手于袖端然而坐,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咳咳,”洛子辰警告似的咳了两声,见他看过来,便道:“我们到书房说话吧。”
“马上便要吃午膳了,何必麻烦。”柳月笙拒绝。
“既然来了,便跟我去向祖母请个安吧。”
“也好。”
见两人起身,锦凤兰跟着站起,道:“子辰,我不一同前往了。”
洛子辰点头,“也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