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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我的妻子成了我的敌人（2）我们各自拥有了一间巨大的套间。我把行李放好，来到落地窗边，感觉到暖暖的海风阵阵地从阳台上吹拂过来，清新，湿润，带着一点儿古怪的花香。一切都显示着南方的那种潮湿的淫靡奢华。在这样的地方散心，当然是最理想的了。我很后悔没有说动杨琳一起来。要是我们在这样的房间里呆着，那一定会春情萌发，倒在床上，肢体完全纠缠在一起，成就好事的。有时候，男女之事是需要具体的环境来影响心情的。我有些懊恼，于是，想再给她打电话争取一下。下午我睡了一觉，感觉很舒服，醒来之后，赵亮在他的房间里给我打电话，叫我一起去吃自助餐。我们来到了一楼的西餐自助餐厅。“好吧，现在，你给我说说，你准备和曾莉怎么样？”“离婚啊。”他喝了一口干白，青白色的葡萄酒液挂杯，显示了这是一种浓郁的好酒。“可是，问题就是财产的分割。我们有不少的财产，我要让自己尽量地少受损失。”他的眼睛眨巴着，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滑稽，因为一旦谈到了钱和财产，他就显得很拘谨，可是，这个时候，作为他的高参，他必须向我说明他的困境。“我们的财产，主要是房产和一些金融资产。房产嘛，老段，我也不瞒你了。我们有六处房产，所以最好不要有什么物业税——两套别墅，三套公寓，还有我们学校分给我的一套普通的房子。这些房子价值三千多万。都是我和她积累了多年的钱买的。现在，都升值了。你看北京的房子涨价这么快，我们赚大钱了，翻番了。然后，就是一些金融资产，主要是银行存款，债券和股票，这也有不少。我就是在考虑，离婚的话，怎么才能够在经济上不要受太大的损失。此外，我们还有两辆车，这个车很好分配，丰田越野车归她，宝马轿车归我，反正，现在我们本来就各开各的。这是主要的财产，此外，我们还有一些家庭的物件，那些杂物，收藏品，这个就各归各的吧。另外，还有一些东西，比如，在怀柔一家高尔夫球场的会员证归谁？那是我们经常社交的地方，还有，我在秦皇岛那边一对奥地利夫妇开的葡萄酒庄园里面有股份，还有一个大酒窖，藏了很多葡萄酒，她也喜欢喝葡萄酒，在东五环边上的一个叫‘醉库’的小酒窖里也有我们的酒，这两处的酒和股份归谁？应该怎么分配？想到这些，我就很烦恼啊。”我大为感慨，“看来，你们富人和我们穷人想问题真的是不一样啊。我没有想到你的财产还真不少。早知道这样，我也应该改行学经济，当经济学家算了。”“你就不适合做经济学家，你是一个道学家。这都是我们最近一些年积累的啊，全部是合法收入，我告诉你。离婚的最大麻烦就是财产问题。我根本就不想失去这些东西。”他双目炯炯。“那你真的觉得和她已经到了非要离婚的地步了吗？”“是的，因为，我在她的面前，没有自尊心。我再优秀、再能干，可是，在她的眼睛里都不咋样。还有，我和她生活在一起，我感觉像是和一个竞争对手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和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你本来就喜欢这样强势的女人。活该。要是让你和一个低眉顺眼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处处听你的，说话细声细气的，你不是也不喜欢吗？是你自己选择的生活，选择的女人，是不是？”我反问他。他用力地撕开了一个霸王蟹的大腿，然后用有力的下颚咬了一口，说：“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家庭里面最好不要有两个拿主意的。她的主意太多，而且很强悍，我已经完全受不了了。告诉你吧，我们有半年都没有性生活了。”他的大眼睛眨巴着，似乎觉得我不相信他说的话，“我和她完全没有感觉了。她太强势，半年前，有一次我竟然阳痿不举，没有和她做成功，之后，我就知道，和她做不成了。所以，她想出来一个代孕人的鬼主意，然后，弄到了现在我们准备离婚的地步。”“关键是，要是你离婚，想在财产问题上占优势，你必须要抓到她的把柄和问题。她可是律师，在法律方面比你精通。你确信你想在财产问题上和她斗争一番吗？”“肯定的，我觉得受到伤害了——其实，我一直感觉她外面有情人，但是，我没有抓到具体的证据。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雇一个私人侦探呢？现在的私人侦探可靠吗？他们有能力抓到证据吗？”我知道，他开始吐露真实想法了。“应该比较可靠。现在，在北京，一些开私人事务调查所的人，实际上就是私人侦探，他们专门就干这个，搞婚外调查是他们业务的大头。大部分私人侦探接的活儿，都是给离婚案件找证据的。找他们正好。”“这个事情，你最好帮我去联系一家调查所，回去之后就开始调查曾莉，她可不是省油的灯。”我答应了，“好吧，我可以出面，帮你找一家合适的私人事务调查所。但是我总是觉得不应该进入你自己的私生活里面。”他伸过手来，握住了我的手：“老段，你总是我的坚强后盾。咱们俩虽然世界观不太一样，可是，我知道，我最信赖的就是你啊，老段，我亲爱的老同学，每到我的人生困境的时候，我都需要你的帮助。”他把手缩回去，抓住一条抱着蓝色的籽的冰冻北极虾，放到了嘴里，很香甜地把它吃了下去。“唉，你总是把你的生活搞得过于复杂，你应该简单一些生活。”这个时候天色向晚了。天上显现了神秘的乳白色光晕。我说：“好啊，泡温泉的时候，咱们再好好聊聊。”
十二 你们的性有问题吗我们回到了房间里，稍微休整了一下，然后，各自换上了白色的浴袍，穿着拖鞋，坐电梯来到了大厅，从电梯旁边一个直接通向庭院里的大门出去，向露天温泉走去。“咱们泡泡那个补肾壮阳的温泉吧。”他哈哈一笑，然后，我们按照路牌指示的路径，来到了补肾壮阳温泉。我看到透明的、正在汩汩冒出来的热气腾腾的温泉水里，漂浮着一个白色的布包，里面据说装了八种专门用来给男人补肾壮阳的中药，而且，那中药的味道还挺强烈，有些甜丝丝的气味。我们脱掉了浴巾，裸体进入温泉池，泡进去，的确很舒服。我立即感到热水正在我的肾部按照某种节奏在按摩，中药也在水流中弥散，并且进入我的每一个毛孔。我感到我的血流加快了。也许，这个温泉真的可以提高性功能，我想。这个时候，刚才在餐厅里没有来得及问他的问题，到了我的嘴边：“你那么长时间没有和老婆过性生活，那你是怎么解决自己的性问题的？”我觉得，根据我的观察，他的性能力应该很好，像他吃饭的胃口一样好，他不应该半年没有自己的性生活。“你难道不知道吗？道学家，在今天，解决性问题的途径太多了！你可以去找情人，你可以养二奶，还可以直接找性工作者——现在，性工作者到处都是，很好解决，只要你愿意付钱。当然，安全也是一个问题。你住在宾馆里，你要么会接到小姐的电话，要么就有床头的卡片提示你，应该给她们打一个电话，于是，性工作者就来到你的房间了。现在的性服务是无孔不入，而且花样翻新。”“你叫过这样的服务？”我的确是有些道学了，我感到了新鲜。我当然知道宾馆里有这样的服务，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去尝试这样的服务。“当然，这半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估计我们住的这家酒店也有，但是价格会很贵。”我接着问了一个很私密的问题，“我有些想知道，你和你老婆曾莉的性生活到底怎么样？她看上去也很性感，欲望强烈。你们离婚，和你们的性生活有没有关系呢？很多夫妻离婚恰恰是性生活不和谐。”他那沉思的目光呆呆地看着水池里面漂浮的花瓣，“我们之间嘛，坦率地说，不太好。相当不好。”“怎么个不好法？”“嗯……怎么给你说呢，我就给你说实话吧，可以说，我无法满足她。她性欲很旺盛，很强烈，而我和她结婚那么多年了，太熟悉了，有时候我就性交失败。她在这一点上对我很不满意。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和别的女人，甚至是陌生女人，小姐，状态都很好，勃起很充分，充分到很神勇的地步。和她就经常不行。”“那她在性生活上，平时是怎么要求你的呢？”“我面对她有时会阳痿，我知道这是一个心理问题，那就是我在她面前总是处于某种弱势，因此我举而不坚。我就买了两个代用品，就是那种男性性义具，让那玩意儿代替我吧，就让她自得其乐吧。有时候，我也亲自为她服务，在我自己勃起不充分，或者情绪上不来的时候，我就用那代用品帮助她。这让我觉得有些不爽快。总之，我们现在的性生活很少了。在前年，当我明白她不愿意生孩子的时候，我对她的兴趣就一点点地下降，一直到几乎没有了。我们的性生活，就是这样的。”这个时候，我看见他的眼睛湿润了。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眼睛为什么会湿润，那是一种感到无力的悲戚，那是一种怀念美好时光的无奈——他和她本来肯定曾经有过非常美好的恩爱时光，可是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他在湿润的眼帘背后的心思，除了我，真的没有多少人知道。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回到房间，我掏出来手机，给杨琳打了一个电话。我告诉她，我很想念她，我希望她能来。“而且，这里可以看见大海，观景阳台非常大，可以看见远处的防波大堤，棕榈树，椰子树和别的东西。大海的波涛不断地在奔涌，非常美。空气是潮湿的、带着一丝微咸的味道。房间也很好，有一张巨大的床，可以并排躺四个人。”我最后有些哀求般地说。她咯咯地笑了，“让我想想吧。如果我这边安排好了，就去看你。你先在那大床上一个人使劲地打滚吧。”挂了电话，我就钻入那张大床上洁白的被子下面。被子松软无比，并且散发着洗涤剂的清香。我在这样的被子下面，一边想着杨琳，一边就睡着了。
十三 奔向大海的游艇杨琳果然来了，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敲开门的时候，我还睡眼惺忪，但是，我的眼睛一亮，因为我很惊喜。我接过她的小坤包，翻毛的一个小皮草包，她看到我，欢快地说，“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坐不住了，我也向往你说的海景大阳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