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螶ock·戈达德的脸换成了一则电视新闻报道——BC的早间金融节目——《财经论谈》。
屏幕的一半出现了玛丽亚·巴蒂罗姆发自纽约股票交易所一层的报道,另一半上则显示了特莱恩的标志和过去几分钟内该股票的价格——价格线一直呈上扬态势。
“特莱恩系统公司股票交易已经打破纪录,”解说员报道,“自从钟声敲响前,今天早上特莱恩创始人,首席执行官奥古斯丁·戈达德,宣布收购其主要竞争对手、陷入困境的怀亚特电信公司以后,特莱恩股票价格已经翻了一倍,而且没有任何回落迹象。”
我感到有人拍了我一下,是弗洛伦斯。她打扮雅致,但表情严肃,戴了一个无线耳麦。“亚当,你能到顶层主管接待套房去一下吗?Jock想见你。”
我点点头,但是眼睛继续看着大屏幕。其实我现在头脑已经不清醒了。
大屏幕的画面变成了尼克·怀亚特被一帮警卫赶出了怀亚特总部。背景是大厦的反光玻璃,户外翠绿的草坪,还有蜂拥而至的记者。你可以想像他沉思着前行时的愤怒与羞辱。
“怀亚特电信是一家债台高筑的公司,截止昨日晚些时候,当年风光无限的公司创始人尼古拉斯·怀亚特公布惊人的决定时,公司负债已接近三十亿。他宣布自己已秘密签订了一个未经授权的协议,在没有投票表决也没有知会董事会任何董事的情况下,他决定用五亿美元现金收购一家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名为Delphos的小型新兴公司。这家小公司目前没有有任何进账。”玛丽亚·巴蒂罗姆继续报道。
镜头聚焦到他的身上。尼克·怀亚特活生生地出现在屏幕上,身材高大结实,头发油光发亮,皮肤呈古铜色。这时镜头移得更近了一些。他那合身的浅灰色丝绸衬衣上透出了星星点点的汗渍。他被人推进了一辆房车,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他妈的这群人都对我做了些什么”。我能体会他的心情。
“这样怀亚特就没有足够的现金偿还债务。昨天下午,就在债务人强迫将公司以火灾受损物品的价格(此价格为物品原来价格的百分之十)兜售给特莱恩系统公司的前几秒钟,公司董事会开会,宣布为平息对公司管理的众怒而解雇怀亚特先生的决定。怀亚特目前无法对此进行评论,但是一名发言人称他将会在退休后多花些时间陪家里人。尼克·怀亚特目前未婚,无子女。是吧,大卫?”
我肩上又被拍了一下。“对不起,亚当,他现在就想见你。”弗洛伦斯说。
第七十九章
去顶层的电梯停在了咖啡厅层,一个扎着马尾身穿阿罗哈T恤的男人走了进来。
“卡西迪,”莫登说,手里拿着一个撒了一圈肉桂末的小面包圈和一杯咖啡,见到我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微芯片行业中的萨米·格里克(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好莱坞电影中的典型人物,不择手段地追求名誉和地位——译者注)。我听说,伊卡洛斯(希腊神话中建筑师和雕刻家狄德勒斯的儿子,传说他在逃亡时,因不小心飞近太阳,身上的蜡翼遇热融化而坠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译者注)的翅膀融化了。”
我点点头。
他颔首继续说:“他们说得对。经验在你需要时总是遥不可及。”
“嗯。”
他按了一下电梯,沉默,门关上,电梯上行。现在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知道你现在要去顶层。主管接待套房。我也知道你不是要见什么大人物或者日本客人。”
我只是看着他。
“现在也许你终于明白了我们无畏的领导人的本质。”他说。
“没有,我不这么想。而且事实上,我甚至也不了解你。由于某些原因,你是现在惟一一个彻底瞧不上戈达德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你有钱。你不需要工作。但是你还是在这里。”
他耸耸肩。“我有我的选择。我跟你说过,我不怕火。”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你再也不会看见我这个狗屁东西了。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我会离开这里。我他妈的死定了。”
“是啊,马路车祸,我知道。”他眨了一下眼睛,“我真的会想念你的。但很多人不会。”他在说笑,但是我知道他想说些肺腑之言。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印象不坏。或者只是同情。像莫登这样的人,你很难猜透他在想什么。
“别再猜谜了,”我说,“你能解释一下你到底在说什么吗?”
莫登傻笑了起来,模仿欧内斯特·斯坦弗洛·布洛菲尔德(电影007系列中出名的坏蛋形象——译者注)模仿得很像。“既然你肯定要死,007先生——”他突然停了一下。“噢,我希望我能对你和盘托出,但我不能违反十八年前签下的不公开协议。”
“你介意用我可以理解的双关语表达吗?”
电梯停下,门开了,莫登走了出去。他用手拦住电梯门不让它关上。“以特莱恩现在的股票价格,不公开协议可以给我带来一千万美元甚至翻倍的收益。我当然没兴趣因为打破这个义务性的沉默而破坏了这个协议。”
“什么样的不公开协议?”
“正如我说的,我当然不会破坏我和奥古斯丁·戈达德签下的诱人协议来告诉你,著名的戈达德调制解调器并非由Jock——这个平平无奇的工程师,不过是个光鲜夺目的生意玩家——发明的,拜托。我为什么要选择放弃一千万美元来告诉你,通过技术突破而将这家公司变成通讯革命企业的主意并非出自那个生意玩家的大脑,而是来自于一个低级工程师呢?戈达德可以免费得到它,我的协议里面就是这么写的,但是他想要独家代理权。这可以给他带来一笔巨大的收益。所以我为什么要透露给你某些事情而打破这个传奇,毁掉《新闻周刊》给他的‘美国公司的高级政治家’的名号呢?我当然可以毫无心计地指出Jock的整个威尔·罗杰喜剧只是空有其壳,不过是一个掩盖着所有残酷现实的爆米花桶。天哪,这就像告诉你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圣诞老人一样。所以,我为什么要打破你的幻想——用我的巨额奖金来冒险呢?”
我当时只想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莫登说,“我没兴趣。再会,卡西迪。”
第八十章
我从来没见过像特莱恩A座顶层这样的地方。
这里跟特莱恩其他地方不一样——没有窒息的办公室和混乱的格子间,没有灰色连墙铺的工业地毯或者荧光灯。
这里是一个宽敞的巨大空间,耀眼的阳光通过落地玻璃窗射进来。黑色的花岗岩地板上零零散散地铺着东方地毯,墙上则是闪光的热带木板。整个空间被常青藤、艺术座椅和沙发分开,正中央有一个独立的瀑布,水流从高低不平的粉红色石头中飞流直下。
这就是主管接待套房。专门用来接待重要访客:内阁秘书,参议员和众议员,首席执行官,州政府首脑。我从来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谁来过,不想知道。这里很不符合特莱恩的风格。不是那么平易近人。让人感觉夸张震撼,富丽堂皇。
室内瀑布和瓷器上燃气火苗呼呼作响的圆木状壁炉之间,放了一张圆形的小餐桌。两个拉美人——一男一女,都穿着栗色套装——一边清理银咖啡具和茶具、糕点篮、橙汁罐,一边轻声地用西班牙语交谈着。
我茫然地看看四周,没其他人。没人在这里等我。忽然,随着清脆响亮的“叮”的一声,一小扇磨砂钢制的电梯门从房间的一侧拉开了。
是Jock和保罗·坎米雷堤。
两个人谈笑风生,神清气爽,飘飘然犹如天上的风筝。这时,戈达德瞟见了我,笑声戛然而止,说:“好啊,他在那儿。容我失陪一下,保罗——你会理解的。”
坎米雷堤微笑着拍了一下戈达德的肩,留在了电梯里。戈达德刚踏出电梯,门就在身后关上了。他几乎一路小跑着穿过了大厅。
“跟我一起到厕所去,好吗?”他对我说,“我得把脸上的化妆品洗掉。”
我默默地跟着他走到一扇表面光滑的黑门前,上面镶有男女银制头像。我们进去以后,上面的灯亮了。这个洗手间宽敞明亮,四周都是玻璃和黑色大理石。
戈达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好像变高了点,可能跟站的位置有关,不像平时那么臃肿。
“上帝,我看起来真他妈像李柏瑞斯(美国著名钢琴家——译者注),”他用手搓开肥皂沫就往脸上揉,“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是吗?”
我摇了摇头,看着镜子里的他把头低到面盆上又抬起来。我心里很乱——恐惧、愤怒、惊讶——乱得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嗯,你知道在生意场上,”他继续说道,口气里好像带着点歉意,“戏剧性是关键——华丽、壮观、装饰,全都是无用的东西。我不能在楼下简陋的写字间里接待俄国总统或者沙特阿拉伯的皇储。”
“祝贺您,”我轻轻地开口说,“今天是个盛大的早晨。”
他用毛巾擦脸。“不过是增加了更多的戏剧性。”他无所谓地说。
“你知道怀亚特会买下Delphos,无论以什么样的代价,”我说,“就算是要破产。”
“他没法抗拒。”戈达德说。他把沾满橘红色和棕色颜料的毛巾甩到大理石柜子上。
我感觉到心跳开始加速了。“只要他相信你将会宣布光学芯片这激动人心的突破,他就会那么做的。但根本没有什么光学芯片,对吗?”
戈达德古灵精怪地咧嘴笑了笑。他转过身,我跟着他出了门,继续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专利文件,没有人力资源文件……”
“光学芯片,”他的声音好像穿过地毯飘向了餐桌,“只存在于帕洛阿尔托某个小破公司里烧糊涂了的脑子里面和脏兮兮下三滥的笔记本里。你追寻的是一个幻想,它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反正在我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他坐到桌子旁边,指了一下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
我坐了下来,两位穿制服的服务生走过来给我们倒上了咖啡,刚才他俩一直站在常青藤后面不显眼的地方。我现在不害怕,不生气,也不困惑了,就是觉得浑身无力。
“他们可能是下三滥,”我说,“但是你在三年前就买下了他们的公司。”
我承认这是猜测,但有根有据——根据我在网上查到的文件,Delphos的主要投资人是伦敦的一个投资基金,它通过凯门岛的投资工具来注入资金。这就意味着Delphos用五个左右的母公司做幌子,实际上只是操控在一个玩家的手中。
“你是个聪明的家伙,”戈达德边说边抓起一个甜卷使劲地卷起来,“真正的所有者很难查到。你也来一个馅饼吧,亚当。这些奶油芝士甜点真是让人爱死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保罗·坎米雷堤,一个从来都是逐字逐句看文件的人,竟然会踏实地“忘记”在条款上注明不允许再考虑其他报价的话了。一旦怀亚特看见这个,他就会知道自己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从特莱恩把Delphos公司“偷走”——就算董事会同意,也没时间了。而且他们很可能不同意。
我注意到还有一个座位,心想还会有谁来。我没胃口,也不想喝咖啡。“但是让怀亚特上钩的惟一办法,”我说,“就是让他叫一个以为是自己安插的卧底去把东西取回来。”我的声音开始打颤,因为现在心里只有怒火了。
“尼克·怀亚特是个疑心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