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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中低压管网的敷设和输配环节,需要公司方面有相应的投入。而如果邻县用气户数达不到一个基础数,就会导致运营亏损。
所以,双方谈判的关键点有两处:第一,管道输送成本,邻县财政要补贴公司一部分,不能由煤气公司方面自行承担;第二,开发的煤气用户户数不能低于2000户。这是一个基准数,同时也是一个上限数。
邻县县城常住人口只有十万,2000户居民用气已经接近当前的极限。
经过磋商,彭远征代表县里表态:一方面,县财政可以补贴300万元的管道工程建设成本费用,但需要在国家级贫困县申报成功后中央财政的拨款下来之后再行支付。另一方面,由县建委牵头,首先第一批将成规模的县委县府机关生活区、县电力公司家属院、县人民医院家属院、县教育系统生活区等10个居民定居点的一千余户纳入供气范围。下一步,再逐步开发其他单位的生活区,完成2000户的供应定额应该问题不大。
但新安市煤气总公司明显对300万的补贴数额有些不太满意,认为太少。
孟建西望着彭远征苦笑道:“彭县长,请恕我直言,县里给我们这三百万的建设补贴实在是杯水车薪啊。我们初步估算了一下,往县里输送到户,管网、调压、输配等一系列的工程建设成本,还有煤气进户的室内管网成本,起码需要七八百万,这还是因为我们企业内部建设的最低成本。要让我们承担这么大规模的建设成本,我们未来十年内就相当于是免费给县里的居民供气了。”
彭远征淡淡一笑:“孟总,话也不能这么说哟。首先你们这是一项长期工程,一次投资终生受益,十年收不回成本,二十年也可以。再说煤气到户本身就是公共事业,带有公共福利性质,你们的利润空间本身就不大。”
“况且,你们下一步还要收取煤气开口费,根据政策规定,开口费实际上就是管网建设费,这部分资金也就相当于财政补贴了。”
孟建西扫了彭远征一眼,心道彭远征这人真是太难对付了。他干什么事都是“有备而来”,为了谈煤气进邻县的合作,他连煤气输配供应的工艺流程及政策导向都提前掌握起来——这样精明细腻的政府官员,着实罕见。
孟建西叹了口气道:“彭县长,因为邻县是贫困县,根据市里的要求和物价局的核准,我们收取邻县用户的开口费为每户2000元,大幅低于城区用户。按照2000户来计算,不过400万。事实上,也收不到这么多,距离整个工程的成本还是有较大的缺口。况且,开口费资金,我们还要上缴市财政一部分,只有大概300万到我们手里。”
“孟总,你也知道,我们县里正在推进招商引资和项目建设,可以预见,未来三年内,县城的常驻人口会扩大30%左右。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城市化进程,你们的供气市场会越来越大,这后续的收入也是很可观的,你们要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哟!”
“同时,根据我的了解,你们每天都要排空几万方煤气,造成无谓的浪费。如果把这部分煤气供应给我们县,这就相当于给你们增加了收入。孟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彭远征呵呵笑了起来,“我们是一个穷县,财政穷,老百姓也不富裕。说实话,我们不仅要补贴你们公司300万,还要拿出一部分财力来补贴老百姓,要不然,肯定会有很多家庭交不起开口费。”
“所以,我们县里的财政压力也是很大的,希望孟总能理解。”
574章强制手段!
“既然我们就是实至名归的贫困县,那么,我倒是要问问大家,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申报国家级贫困县?为什么?”彭远征猛然挥了挥手。
“没错,我们是上了几个项目,市场前景看好。但是,单凭这几个项目就能彻底改变邻县一穷二白的面貌吗?我告诉你们,这是非常扯淡的事情,非常扯淡的心态!”
“沾沾自喜了?以为我们就能一跃进入经济发达县区行列,打一个翻身仗了?我在这里给你们说句实话,项目是我主导引进的,我比谁都清楚,这还远远不够!差得太远!”
“有些同志盲目乐观了,同时也是心态膨胀了。你们没有搞清楚,邻县究竟缺乏什么,究竟该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邻县将来要走一条什么的道路,你们都不清楚!可以说,在座的各位,多数同志都不清楚!都很盲目!”
彭远征猛然拍了一下桌案,借助于麦克风的扩音,震动全场。
“第二个问题:是形象重要还是发展更重要?是个别人的虚荣心和个人利益重要还是县里老百姓的实惠更重要?谁能告诉我!”
“国家级贫困县能获得国家和省市的扶贫资金和专项优惠政策,有了这些资金和政策扶持,我们可以修路、扩建县城、可以加强公共事业基础设施建设,可以兴办教育,可以做很多造福于民的事情!”
“我今天就在这里撂下一句话:如果县里人民群众能因此得到实惠,谁的面子都不值一分钱!包括我在内!邻县的形象。取决于经济实力、文化底蕴、人文环境,乃至取决于在座各位的整体素质,不取决于我们是不是戴着一顶贫困县的帽子!”
“还有第三个问题。谁起来说一说,邻县到底有多少人口、农业人口和城区人口更各占多少比例?我们农业人口的人均收入是多少?谁来回答我!”
彭远征大声道,用手扣了扣桌子,发出嘟嘟的声响。
台下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说话。
彭远征淡淡一笑。“既然没有主动发言的,那我就点名了。”
彭远征起身扬手指et了指台下第三排处正低头不知在捣鼓什么的县建委主任韦明轩,朗声道:“韦明轩。你来回答一下!”
韦明轩一怔,旋即起身尴尬地笑了笑,迟疑了一下大声道:“彭县长。根据最近一次全国人口普查的数据,我县户籍人口大概在31万人左右,其中县城人口不足十万至于农业人口的人均收入,可能可能是还不到400元?不好意思,我对具体数据并不是很清楚。”
彭远征扫了韦明轩一眼,示意他坐下。
“韦明轩的回答,不尽准确。我在这里,给大家说一个精准的数据:截止目前,全县共有户籍人口31。85万,其中。县城人口9。8万,也就是说,我们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口基础在农村。”彭远征挥舞着手臂,声音沉凝:“1993年,全县农民人均纯收入319元。比上年增加26元。全县还有29个村、1。2万口人挣扎在温饱线以下每年,我们都有大量的劳动力人口流动出去,去南方沿海城市打工。”
“93年,全县的国民生产总值仅有5。8个亿,县里的财政收入更少得可怜。毫无疑问,随着项目建设的投入运营并逐步见到效益。随着招商引资和改革开放的深入,94、95、96这三年,我们的经济增长率每年不会低于20%,这是一个比较可观的数字,预计并不遥远的将来,国民生产总值翻一番不会存在太大的问题。”
“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与市里其他区县还是会有较大的差距。让大多数的农村人口想要真正脱贫致富,不是我们短期内能做到的。我没有这个本事,谁有这个本事可以说出来,我的位子让给他来干!”
“算算这笔账,谁还说我们不是一个贫困县?我们戴上这顶帽子,实至名归!这个问题,我就说到这里,希望大家回去以后好好反思一下!从今天开始,我不希望再听到那些当面不说、背后乱说的怪话!谁要是再在背后说不负责任的话,甚至是造谣生事,县里将一查到底,严肃追究责任!”
“好了,散会!”
郭伟全没有参加县里的作风效能大会,开会的时候,他正与光明城建公司的李龙谈判,结果谈崩了,两人甚至拍起了桌子。
郭伟全怒冲冲地返回县府机关,坐在办公室里生了半天的气,定了定神,这才去向彭远征当面汇报。
彭远征听完郭伟全的话,神色不变地淡然道:“老郭,不要上火,没有必要上火。这样,你马上牵头协调县工商、税务、建设、经贸等职能部门,对光明城建公司和飞腾实业公司两家企业的各项手续和基础条件进行复查,谁不符合要求和标准,按照规定进行淘汰!”
郭伟全霍然起身,点头道:“好,我马上去办。”
郭伟全走后,彭远征沉吟了片刻,抓起电话给市长周锡舜打了过去。周锡舜没有说什么,但是却也没有反对县里的举措。
一个小时以后,县政府在副县长郭伟全的牵头下,立即成立招商引资资格审查办公室(虚设),派出由不同职能部门业务科室人员组成的工作组,要求光明城建和飞腾实业两家企业提供各种手续、证照乃至完税证明等等。
县里来势凶猛、有备而来,李龙见势不妙,赶紧在电话里通报自己的老爹李霍然。
“爸,他们这是故意在找我们的茬,不行的话,我们直接去市里告狗日的!太不像话了!鸡蛋里头挑骨头,怎么挑都能挑出毛病来!”李龙愤愤地道。
“他们这种做法明摆着是想要把我们挤兑走看起来,邻县这个彭远征不好对付!你别轻举妄动,他们要什么材料和手续就先答应着,拖着不办,我倒是要看看,谁能耗得过谁?!”李霍然冷笑。
“但是,他们只给了我们两天的期限,到期不提供,就视为我们不合格、不具备投资条件。”李龙咬了咬牙道“爸,我看还是跟他们豁出去斗一斗吧!大不了,我们不在新安投资就是了,但是这个彭远征,我一定要搞臭了他!”
“先沉住气!不要自乱阵脚!看看姓彭的到底要干什么再说!”李霍然皱眉叮嘱了两句“你别给我闹腾,万一控制不住局面,咱们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公开跟县政府作对,对我们不利。”
“可是这姓彭的欺人太甚了”李龙恼火地一把扣了电话。
对于县里提出的要求,光明城建公司只答应着不动弹,只提供了简单的手续证明。因为县里要求提供的手续太全、太细,他们根本就无法完成。
本着拖字诀和观望的原则,李龙沉住气等待着。但出乎他意料之外和让他手忙脚乱的是,在第三天的上午——也就是4月5日上午,彭远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县府办和经贸委联合发文,下发了《关于光明城建集团有限公司违规运作的情况说明》、《关于光明城建集团有限公司投资资格复查不合格的情况说明》两个红头通报。
几乎是与此同时,县府办起草了《邻县人民政府关于依法终止与光明城建公司合作的决定》。
下午,两份通报和一份县政府名义的红头文件,就下发到了各部门、各单位和各乡镇,同时送达光明城建公司项目组负责人李龙的手上。
这份终止合作的决定文件上,还有彭远征醒目的批示:请伟全同志协调经贸委和建委办理,施行末位淘汰。
李龙脸色骤变,旋即变得涨红起来。
他捏着几份红头文件,怒视着县经贸委主任马千军咆哮道:“马千军,你们县里单方面撕毁合作协议,破坏项目建设,我们要去市里投诉你们!”
“我们前期做了这么多的工作,已经投入了不少资金,你们说终止就终止,谁来赔偿我们公司的损失?!”
在来之前,马千军已经得到了彭远征和郭伟全的双重“指示”自然也不慌不忙,无视了李龙的恼羞成怒,淡然道:“李总,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的合作虽然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