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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辆飞驰的列车上,我对公司业务的毫无起色开始着急了,急到什么程度呢,打那天开始一直到2002年结束,我舌头上就生长起形状各异的水炮,如果把舌头伸长照着镜子看,有山峰有沟壑的舌面很像一个战略地图。这说明,生意场上,真的就像一场战争。
我又决定对公司进行改革了。我把原来的业务部门一分为二,分别任命一个业务经理。并设立了各种激励制度,想靠团队间的竞争激励他们的工作热情。可这次的改革依然不成功,两个业务经理似乎都不服众,而且他们之间还经常因为争抢客户而产生矛盾,产生了严重的内耗。我看这样不行,于是再改,还不行……
我不得不承认我本质上就是个农民了,因为在别人的手里,公司是个生意场,而在我这个农民手里,公司则是块实验田。
对业务团队几乎失去信心的我最后只能选择个人英雄主义了。反正那时候我们的杂志也做出来了,我以征询建议的名义邀请那些相熟的老总吃饭。然后在酒桌子上接着他们奉承的话语说上一句。“先给你们免费上一期广告,你试试效果,有效果你就象征性给点成本费用,觉得没效果算我们赠送”。
然后第二天酒醒来后我马上安排漂亮的女业务员跟进谈这个事情去。你还别说,这个方法刚开始还算有效果,老总们一方面考虑到和我的交情,另一方面也不好让自己酒桌子上说的大话这么快就食言。于是十个八个老总们总有一两个碍于面子给我们投点广告。
费尽周折才帮公司找到一线生机的我开始如机械般忙碌起来。白天,我把公司内部的事务打理好、在电脑面前编排文字;晚上我则要陪那些老总花天酒地,胡吃海喝。几乎连续好些天都是这样的,我早上走的时候爱睡懒觉的洁婷还没醒,而晚上回来的时候,即便偶尔洁婷还没睡,也早已经上下眼皮直打架了。而我几乎是已经烂醉,连醉话都懒得说就鼾声大做了。
用这样一句话概括我的那段时光吧——我在办公桌前格式化着电脑,上帝在天上格式化着我的生活。
说真的,我那时候也是极度疲惫的,到什么程度呢?——有车我都不愿意开,我打车,因为在出租车上我可以小睡一会儿。更有一次中午,我在和一个下属谈点事儿,有点困倦的我还特别点了根香烟。可即便是抽着烟,谈着话,我依然坐在那里睡着了。
不过虽然我如此疲惫,但却比以往高兴了一些,毕竟公司的业务有些起色了,虽然离赚钱还相距甚远,但它留住了我对公司明天的期望。我知道,这个时候这口气我坚决不能松,一旦我都挺不住了,公司可能真的就从此一蹶不振了。是的,一个信念牢牢地统治着我——公司的存在不一定能证明我的成功,但公司的倒闭却一定证明着我的失败!
为了留住仅存的一点希望,我必须无条件的选择花天酒地的生活了。那时我天真的觉得,这只是在创业必须的付出。我倔强的以为,我可以舍弃一切但却无法舍弃我追求的梦想。我甚至还NBNB的认定,在被生活强 J已经成为即成事实后唯一的选择就是爱上这个强 J犯。直到有一天我喝高了,回到家中洗澡的时候,直直的站在莲蓬头下不经意的往下看去,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看不见脚下的路了,能看到的,只是自己日益膨胀的肚皮。这真的让我伤感了,因为,内心世界的变化我还可以固执的为自己狡辩,但身体上的变化真的让我无话可说了。把镜头拉回1996 年吧,那时候,骨瘦如柴的我坐在小饭馆里,兜里揣着50块钱就觉得已经是富翁,招呼起三五个兄弟们大碗地喝酒,我们一边豪情万丈地规划着自己的未来,一边鄙视着那些大腹便便除了钱啥都没有的人。可2001年,还是我,还是在喝酒,我却成为了自己曾经鄙视的人。时光逆转吧,把1996年的我邀请过来,兄弟我来请客,一起喝两杯,我好象有好多话跟你说。可你说:“用不着你请,我这边老板记帐。”我不知道你是在鄙视我,但觉得你挺能装,于是我在心里也狠狠地骂: “日,穷鬼还挺能装B!”后来我要了一打小瓶百威慢慢用小杯慢慢喝,你点了一箱龙泉啤酒倒在大海碗里一口一口的闷掉。我有点得意的说:“兄弟你还没到这种高档场所来过吧。”你却说你从来没去过也一辈子不会去这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就是这顿酒,也是在学校的小饭馆里你在请我喝。我说:“兄弟,你错了,这不是堕落,这叫学会了享受生活,你将来要好好混,农村人能混成大哥我这样的也不多。”你说操,混到你那吊样不白混了。于是,对话至此以无法沟通和不愉快宣告结束。分开的时候,我想给你点钱,我知道你那时还欠着帐。想了想,还是没舍得,要知道,我赚钱也不容易啊。我还为没爱心找了个借口,借口是——这个世界什么都必须靠自己。
我真的醉了……
那天我就是以这样的心境出了浴室躺在了床上,不巧的是,洁婷想要做爱。这让我猛的发现我已经很久都没做爱了,甚至连以前惯常的晨举都不再出现了。虽然我不想,但洁婷的要求真的合情、合理又合法。于是我只能假装兴致勃勃的翻到洁婷的身上,上摸下摸的。不知道怎么搞的,那天酒喝得不算多的我却没硬起来。于是我只能拿软沓沓的小东西在洁婷下面噌来噌去,忙了很久,终于大了一点。虽然还不算硬,但我用手帮忙又推又挤的终于算进去了。
那一天,我在洁婷身上运动的时候,一门心思的就想早点射掉好睡觉。真的,我太困了。谁知道我越这么想越不射,在酒精的帮助下,我运动了20多分钟还是没出来,于是我下床把洁婷的脚架在肩膀上继续运动,又过了10分钟,还是没射。于是我开始跟洁婷商量了,我说:“洁婷,要不你跪着爬在床上吧,我从后面弄——我最喜欢这姿势了,绝对马上射。” 洁婷说:“不行,跟狗似的——我最讨厌的姿势了。”听洁婷这么一说我就彻底灰心了,一灰心,就不是射不射的问题了,而是——软了。
那天洁婷在彻底决定放弃这场不完美的性爱时问了我一个很尖锐的问题,这个问题让已经困倦和疲惫得不得了的我那个晚上竟然失眠了。
洁婷说:“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做爱都成了一种负担?”
……
洁婷的这句话让我多少意识到创业似乎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于是我真的有那么几天放弃了夜生活早早回家休息,连续几天的养精蓄锐后后,我发现我的下体终于开始复苏了,于是大约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吧,洁婷又在我身子底下呼天抢地了。后来我还特意跟洁婷探讨过这事儿,我说喝醉酒那次弄了30分钟你都不高潮,怎么现在10几分钟你都能比我还先到顶点?洁婷对此的解释很Y D,她说:“我只要一看你爽得直叫的样子我就兴奋了。”于是我回想我的那次,似乎确实没叫,这是个严峻的问题,因为,这代表着我对生活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
当生命的高潮已经过去的时候,生理上的高潮又怎么能叫得出来呢?
我和洁婷这样夜夜磨枪的故事在9月份公司财务报表出来后就被终结了。因为帐面显示公司依然没有赢利,我使尽浑身解术的最终结果只是把公司的亏损象征性地缩小了一些。
那年中秋节来临前,我舌头上的水疱变得更大了一些。因为公司的帐面上只有20多万了,而我,却是每天一开门就得把3000块钱房租水电人员工资等皮费扔出去。而眼下中秋节又到了,我必须得想给员工发点什么。以前给人家当员工的时候,就他妈的盼望过节发东西呢。可现在当老板了,开始怕过节了,东西发得少吧,员工会和别的单位比,说你老板小气。东西发得多吧,我真舍不得,要知道,我们公司可是一直亏钱。但员工是不会管你亏钱的事儿,亏钱是老板你无能,与他们无关。于是为了证明我并非无能,或者说压根不给员工往这方面想的机会,我必须得硬着头皮装款。
对了,那年中秋节期间的两个电话我觉得特别有记录的价值,因为它或多或少地改变了我对过往生命舞台中,对那些反面角色的定义。
第一个电话是我当年的初中班主任孙道文从东北乡打来的,电话中他先是跟我回忆了一下当年的师生感情——是的,我承认,我读初中的时候他对我很不错。然后他又介绍了一下自己这几年的历程——先是从东北乡中学被调进乡government搞宣传工作,然后在government机构改革之时又被买断工龄,现在是赋闲在家。最后他终于说出了给我打电话的目的——让我在石宁帮他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
说实话,孙道文老师给我提出的是一个很难完成的要求,当然,如果我使劲全身的能量,也并非无法办到。但是我那天想都没想就回绝了他。我甚至都觉得他怎么还有脸打电话给我,难道他不记得当年他在我成为差等生之后对我父亲那轻蔑的撇嘴么?即便他不记得,我却没有忘却曾经在父亲面前许下的诺言——“爸。我将来会让他因为说这话而煽自己耳光的!”
第二个电话是我主动打给父亲的,父亲在电话中无意跟我提了这么一个事儿。说现在他和母亲每月可以都从乡里领到一笔钱——最低生活保障费。然后父亲又补充说,本来是压根没资格领低保的,但平山的远房亲戚许副市长前前后后帮了大忙,亲自跟乡里打了好几次招呼,这才办了下来。
看官,还记得这位平山市唯一的女副市长么?当年高三的时候我和父亲还去市委找过她,我当时还对她自顾自的打电话把我和父亲凉在一边半个多小时很愤慨。我认为她是一个当了官就不认穷亲戚的家伙,可现在的事实是,她帮了我父母的大忙,她做出的贡献甚至比我这个做儿子的还要大。她不是小人,是我的恩人。
现在,请允许我在把上述两个电话的内容融合起来思索一下了。我发现很多时候,生活给我看到的一切似乎都是假象,每次我在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境遇去审视我原本相同的一段人生经历时,常常会得出的不同的甚至是相反结论。这说明即便在今天,我记录的所有文字也并非公正,我局限的人生观和世界观肯定扼杀了本应记录的很多人世间的真善美。甚至文中敢于赤裸面对看官的我自己,可能在灵魂的某个部位依然盖着遮羞布!
佛说:“一切皆为虚幻”,是的,因为我已经无法真实!
中秋节一过,我把安妮和他男友约过来一起喝茶,把公司存在的诸多问题汇报给他听 ——毕竟安妮和他的男友控股公司90%的股份,是名副其实的大股东。不过大股东就是有大股东的气魄,安妮的男友在听完我的汇报后,手扶在宽大的沙发声,身子向后仰去,嘴巴对着天上说:“公司具体运营我也没参与进去,具体情况也不了解。你觉得公司还有前景就开下去,我再追加点投资也成。但如果你都觉得没信心就关了,再投下去也没意思。”这话就明摆着是考验我有没有信心了。说实话,我信心不太足,但关门歇业的结局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我的公司才开不到三个月啊,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啊,我怎么能让它关门呢。我说:“会好起来的,但要个时间慢慢调整——公司前期走了不少弯路,不是一下子就能转过来的。”安妮的男友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那就继续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