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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光下晾晒-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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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黑蛋在这地方打开了一片天地。
至于他在曹姐身上打开的那一片天地,似乎不是他下赌的范围,算是意料之外了。准确地说,责任在曹姐,她属于飞蛾扑火。那天黑蛋跟一些乡下人喝醉了酒,回到房间又吐又叫的,曹姐赶过去照料他,给他清理了房间里的污物,脱去了他的脏衣服,用温水擦了他的脸。他发出响亮的鼾声后,曹姐并没有离去,担心夜里有什么意外,就在房间里坐着,看着他无所顾忌的睡态。等到他的酒气散发得差不多了,呼吸也正常了,曹姐的身体突然有一种异样的冲动,于是脱了衣服靠在他的身边。
黑蛋睡到半夜,感到口舌干燥,醒来喝水,就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曹姐,脑子当时就懵了,惊叫了一声,问曹姐:“我对你……对你下手了?”
曹姐不说话,只是咬了咬嘴唇。
应该说黑蛋还算个老实人,他看着羞涩的曹姐,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悔恨地说:“我真混账,怪我喝醉了酒,你、你打我吧。”
曹姐心疼地抓住了黑蛋打脸的手,说:“你对我的恩,我还没有报答……”
“恩是恩,可我不能这么……我这算啥东西!”
“你什么错都没有,责怪自己干啥。”
曹姐说得没错,黑蛋没必要责怪自己,其实他什么错也没有。但是他喝醉了酒,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听曹姐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愧疚,再看曹姐那含情的目光,他就感动了。
后半夜的事情,我不说你也猜得出。总之,对于黑蛋来说,那是一个挺不错的夜晚。
我听曹姐讲了这些事情之后,觉得黑蛋还真是一个男人,我对曹姐也有了一种特殊的理解。这么多年,曹姐这边的事情,许多都是黑蛋帮助料理的,比如曹姐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黑蛋就在医院陪了她半个月,比如曹姐被税务所的一个男人缠住了,想在她身上做点儿文章,黑蛋就出钱带着这男人经常去一些歌楼和桑拿房排泄一下,等等。现在周围的人虽然都知道黑蛋和曹姐的特殊关系,但似乎都觉得很正常,并没有人说长道短,一些种植黄芪的乡下人,甚至还希望黑蛋娶了曹姐,彻底在内蒙古安营扎寨。“我知道那边的白猫对他不错,我不想拆散他们。”曹姐对我说,“人应该知足,不能把好事想得太多。”
她说完,笑了笑,真的露出很满足的样子。
对于曹姐,我还能说些什么呢?自从她给我讲了这些事情后,我在她面前放松多了,有时还可以跟她开一些玩笑。她说,“黑蛋回去怎么样了?也不给回个电话。”我就说,“是不是想他了?想他了就让他赶快回来,以后长期住这里,两边跑的事情交给我。曹姐瞪了我一眼,说小孩子懂几个问题?如果你真爱另一个人,就会希望他幸福,不管他在哪里,跟谁在一起,只要他快乐,你就应该感到满足。”
36
有一天,曹姐屋子来了一个女孩子,年龄十七八岁,把曹姐叫做姑姑。我们在一个餐桌上吃完了午饭,女孩子就离去了。女孩子走后,曹姐就问我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
我说:“挺好的一个女孩子,是你哥哥的孩子?”
曹姐说:“是堂哥的孩子,长得很好看吧?”
“好看,有些地方长得还真像你哩。”
曹姐就说:“给你当老婆怎么样?”
曹姐问得突然,我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愣了半天才琢磨过来,曹姐让女孩子来,就是送给我看的。说实话,我真没有仔细看女孩子,只记得模样不错,挺文静的,脸上有一些粉刺。
“我一点儿不了解她。”我说。
“那没关系,我让她来住一些日子,天天陪着你,让你慢慢地了解,行吧?”
我摇摇头,说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了。曹姐说,“是不是一个洗脚屋的女孩子?”我点点头,曹姐很失望地瞟了我一眼说,“我听黑蛋说过,你怎么能和这种女孩子过日子呢?阿林你别傻了,听我的没有错,曹姐不会坑害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曹姐解释,其实即使解释了,曹姐也不会理解的,我和杨洋的事情,只有我心里明白,这种爱很复杂,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的。
曹姐见我没吱声,第二天真的让那个女孩子来旅馆住了,帮助我料理院子里的黄芪。大概曹姐对女孩子做了交代,因此女孩子对我格外用心,有些事情做的与她这个年龄很不符合,显得过分老成了,她这么大的年龄,就知道怎么去照料男人,怎样让男人高兴,有些勉强自己了。我跟她呆在一起,没有任何话可说,她在我眼里,总是一个妹妹的样子,让我没有任何别的念头。这样,我们在一起接触了十几天,还像刚见面那样客气,连一句玩笑话都没有。对着一个比我还小的女孩子,我不能说出一句玩笑的话。后来曹姐就让这个女孩回去了,现在我都记不起她的名字。曹姐以为我不喜欢这个女孩子,其实不是这样的,这个女孩子真的不错,但是我对她就是没有什么感觉。这是我第一次跟一个比我小的女孩子深入接触,觉得完全不像跟比我年龄大的女人在一起那样冲动,我还是喜欢年龄比我大的女人,她们有一种我喜欢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我真的说不清楚。不骗你。
“不喜欢就算啦,以后有好的再给你介绍。”曹姐说,“你是不是还想着洗脚屋的那个女孩子?”
我点点头,曹姐就无奈地笑了笑,说:“你以后会明白过来的。”我不想再说杨洋这个话题了,就问黑蛋是否来电话,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曹姐说,“黑蛋可能正忙着处理货,没有时间来电话,也不知道拉回去的货处理的怎么样了。”
“你打电话问一问呀?”我说。
“我从来没有给他家里打过电话。”
“你是怕白猫接了电话……”
不等我说完,曹姐就摇头,说不是害怕白猫对黑蛋有什么猜疑,就是不想打。究竟为什么不想打,曹姐没有说出来,看她那表情,似乎很失落。
37
过了两天,黑蛋终于给曹姐打了电话,电话里很气愤地告诉曹姐,让我赶快去准格尔旗收购黄芪。曹姐放下电话就跑到我屋子里,把黑蛋的意思告诉了我,说本来黑蛋想把准格尔旗的黄芪拖一些日子再去收购,把那里黄芪的价钱压下来,没想到被一个叫耗子的人钻了空子,抢先去收购了黄芪拉回去,以低价卖出,把那边药材市场上的黄芪价格搅乱了。当初黑蛋想把拉回去的两车黄芪提高价钱,所以一直没有出售,现在耗子的两车货卖掉后,当地的黄芪市场暂时饱和了,黑蛋手里的货就没有人问津,黑蛋自然很气愤。
就在我准备去准格尔旗的时候,我收到了白猫的传呼,让我速给家里回电话。我没有去曹姐屋子里打电话,我觉得白猫呼我一定有事单独跟我说,就跑到外面的电话亭打电话给白猫。
果然,屋里就白猫一个人,黑蛋到楼下去了。白猫说,“阿林你去了准格尔旗了吗?”我说还没有,正准备走哩。白猫就恨恨地说,“耗子真不是东西,他那次到我们药行来,就是探听消息的,我傻乎乎的把黑蛋去的地方告诉了他,他和那个骚女人跑到准格尔旗,打着黑蛋的幌子收购黄芪拉回来,跟我们争抢市场,这件事你不要告诉黑蛋,黑蛋知道是我说漏了嘴,还不气死了?我告诉黑蛋耗子到我们药行来过,黑蛋还奇怪耗子怎么能知道准格尔旗有黄芪,怀疑是你告诉了耗子,我替你解释了半天,说你不会这么蠢笨,说耗子的鼻子很灵敏,一定是他去内蒙古探听了消息。”
白猫说:“你记着,黑蛋问你的时候,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会太追问,据说耗子又回到准格尔旗了,你到了准格尔旗后,要想办法把耗子挤出去,我知道你聪明,会有办法的。”白猫说,“现在家里的货积压在库房里,你黑蛋哥走不开,急得嘴上生水泡了。”
我放下电话,气愤地跺了跺脚。其实白猫不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错,而是我的错,是我告诉水水黑蛋去准格尔旗那里查看黄芪的事情。耗子真他妈鬼精,他就能跑到准格尔旗打着黑蛋的幌子,把黄芪拉回去了。
我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耗子和水水,我总得想个办法整治他们一下。
旅馆里的黄芪,我交代给曹姐,让她监督着两个乡下男人,一定要把黄芪晾晒干爽,看样子这些黄芪是不能立即拉回去了。然后,我在黑蛋的一个“腿子”的带领下,匆匆忙忙地杀奔准格尔旗。已经有很多从河北、安徽、沈阳等地方的药材商,云集在准格尔旗,把这里黄芪拉走了大半,剩下的一小部分,农民看到行情很好,自己开始晾晒了,准备储存起来等待好价钱。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准格尔旗好像一块肥肉,到处牙痕累累,我竟不知道从哪里下嘴了。跟黑蛋有交往的几家黄芪种植大户,都被耗子扫荡过了,耗子太熟悉黑蛋了,他能够把黑蛋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口头禅说出来,那些人相信了耗子的话,把他当成了黑蛋的代理人。
我在准格尔旗住了四天,却没有什么收获,后来就从旅馆搬出来,去了宿亥图镇,住进了一户农民家,做好持久战的准备。我每天连吃带住,付给这户农民二十块,这户人家真是高兴坏了,晚上给我端了洗脚水,把我脱下的臭袜子都给洗了。
这个小镇看起来比较闭塞,虽然黄芪的产量不大,但是足够我收购两卡车了。
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住了两天,耗子和水水竟然也来到了这个小镇。他们穿戴得很整齐,一副现代人的派头,让当地人大开眼界,尤其是水水,我日她祖宗的,她穿着短裤四处晃荡了一圈,竟成了当地的新闻人物,许多姑娘和小伙子凑在一起议论她,把她说成了影视明星,那些没有见过她的人就专门把自己家的黄芪送过去,趁机瞅一瞅这个骚货。况且,耗子给农民付现钱,我却要等到黑蛋回来后再给农民付款,于是我的客户都被耗子拉走了。
我觉得必须去和耗子谈一谈了,我把要跟耗子谈的话,自己先演练了几遍,甚至想到了如何把耗子打倒在地。但是不等我去旅馆找他们,他们却来到我住的农户看我来了,见了我立即表现出异乡见亲人的那种兴奋和热情。
“啊呀,阿林你好像瘦了,怎么不住在旅馆呀?”耗子说。
“哦,住这儿也不错。”我不冷不热地说。
水水荡着身子走到我身边,笑眯眯地说:“我们来晚了,阿林多关照呀。”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准备好的一堆愤怒的话,找不到喷发出去的口子。我说,“你们不是已经拉回两车了吗?你们太不讲规矩了,怎么能打着黑蛋的幌子来收货?”耗子做出莫名其妙的样子,说:“没有呀?我们只说跟黑蛋哥是好朋友,不是吗?我从家里来的时候还见到黑蛋哥,他夸了我和水水,夸我们能吃苦了,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做生意,是不是水水?”
水水急忙点头,说:“是哩,黑蛋哥没想到我们能吃这样的苦。”
我挖了水水一眼,很生气地说了一句不得体的话:“你们这是跟黑蛋哥抢生意,不够意思!”
耗子委屈地撇了撇嘴,说他们根本没有跟黑蛋抢什么生意,“内蒙古的底盘这么大,不能都是黑蛋一个人垄断了吧?你看全国各地的药材商,有多少在这儿出出进进的?我耗子来了就是跟黑蛋抢地盘了?瞧你这话说的,让黑蛋哥听到了,准要熊你!”水水也瞪了眼,柔中有刚地说,“你这话说的可不好听,谁跟谁呀,我们可是一个绳上的蚂蚱呀!”水水说着这话,还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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