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官默算了一下,说:“三个亿吧,不少于两个亿。如果给那些供应商做做
工作,一亿五,差不多就拿下来了。我知道你这边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可以
办抵押贷款……另外,收购之后,在赢利之前,我可以取消我个人的全部年薪。”
老刀叹了口气,两眼逼视着上官,说:“明白了,你还是忘不了那个人。你
的心,还在他那边呢。”
上官迟疑了一下,说:“这跟他没关系,我是对金色阳光有感情。你也知道,
我早就跟他一刀两断了。”
老刀摇摇头,象是很伤心的样子,说:“我砸进去两千万,都拉不住你?看
来,你跟那人这一辈子都断不了了……我就是个冤大头啊!”
上官突然泪流满面:“你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
老刀俯下身来,冷不丁的,突然就改说土话了,他说:“妮,你不是一直想
让我露出本相么?我今天就露给你看。日他豆,我就是个锤子。明说了,我这次
在北京,一下子睡了三个‘星’,可都是上过戏的,一个三十万,哪一个都比你
漂亮。真的,那个浪啊!……你要我拿多少?三个亿。三个亿去买一个空壳子,
我有那么傻么?三个亿,你知道三个亿是什么概念?妮啊,那是一万个女大学生,一万个处女的价呀!”
上官脸一下子白了,她几乎是傻掉了!一时,五内俱焚……久久,她万分悲
痛地说:“我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象你这样无耻的!”
老刀大笑,尔后说:“是,我无耻。是我看透了你,我才无耻。无耻者无畏
么。我在你面前老得装着,多累呀。我索性就不装了吧。我还告诉你,那金色阳
光,我会买下的,但不是现在。谢谢你给我提供了一个商机,让我白捡了个摇钱
树。我不能捡个破烂么?”
上官站起身来,说:“无论你多么有钱,你仍然是一个乞丐!”说完,她站
起就走,再不走,她会发疯的!?
四陶小桃是在医院的停尸房里见到李尚枝的。
李尚枝已经死了,抢救无效……她是被人踩死的。惨不忍睹的是,她腰里拴
的那个“福”意字,竟然被人生生踩到肚子里去了!李尚枝属羊的,她期望能有
一份好日子。就在腰带上拴了一边是“福”一边是“羊”的字,本是要图一份吉
祥。
现在,李尚枝静静地躺在停尸房里,她脸上已没有了苦意,象是很安详地睡
去了。小陶一看见躺着的李尚枝,一看到她身上穿的那身商场的服装,泪忍不住
就下来了。她想,这年头,怎么总是好人倒霉?!看着李尚枝,她又想起了她看
车时的情景:风吹着她那花白的头发,手里捧一印有“奖”字的大茶缸子……这
好不容易上班了,却又出了这样的事!一时,她的泪水就象是断了线的珠子,一
串一串的往下掉……她心里说,大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尔后,当她擦擦眼里
的泪,想去安慰一下李尚枝丈夫的时候,却见李尚枝的丈夫木呆呆地在一旁蹲着,嘴里翻来复去的就那一句话:“谁管呢?人死了,没人管了……”
这时,陶小桃受不了了。她说:“会有人管的。”撂下这么一句话,扭头就
冲出去了。
出了医院,在情急之下,她去找了江雪。
她知道,江雪现在是万花的总经理了,她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再说,任总对
她那么好,那么重用她……人,总还是会念着点什么吧。她想,要是东方商厦跟
万花联合起来,金色阳光说不定就可以起死回生。于是,她不计前嫌,急火火地
就跑去了。
江雪仍住在博雅小区,门铃响的时候,江雪正在做脸,她在脸上糊了一层用
鸡蛋清拌的面膜,看上去白光光的,挺吓人。她贴在猫眼上看了一阵,似乎是迟
疑了片刻,还是把门打开了。
开门之后,江雪闷闷地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陶小桃心急,她没有说客气话,只说:“我有急事找你。”
小陶跨进门,随意地看了一眼,见屋了里的家俱都是很高档的,收拾得也很
干净,就说:“你这里不错呀,老同学。”
江雪淡淡地说:“哪比得上你们哪,坐吧。”
坐下后,小陶就直奔主题,说:“江雪,救救金色阳光吧。好歹,咱们都在
哪儿干过。你知道吧,李尚枝死了,是让人,踩死的……”说着,又掉泪了。
江雪说:“听说了。我正在想办法……上官呢,她怎么想?”
小陶急切地说:“上官也急了。她是嘴上恼,心里急……她也在想办法。要
是东方商厦和万花联起手,就好办了。”
江雪用嘲讽的口气说:“好办?光那个摩天大楼,十二个亿,谁也背不起。”
小陶赶忙说:“摩天大楼可以缓建么。任总怎么这么倒霉?它亏就亏在桩打
在阴河上了,地下有三条暗河,淹了好几次呢。不过,听说百米以下发现了温泉!水质特别好……”
江雪笑了笑,片刻,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水质化验单,说:“看看吧,这是我找北京的专家化验的数据……”
小陶愣了,说:“你,早就知道?!”
江雪淡淡说:“我说了,我正在想办法。”尔后,她抬起头来,突然改了话
题,说:“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
小陶一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哪有的事儿。咱们三个,你干得最好。”
出人意外地,当着小陶的面,江雪点上了一支摩尔烟,她吸了两口,说:
“如果不是这件事,你不会来找我,对不对?”
小陶很诚恳地说:“江雪,咱们毕竟是老同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江雪仍不松口,说:“当然。——你是恨我的,我知道。”
小陶只有坦白了,小陶说:“没有啊。我只是,只是对你做的一些事……不
理解。”
江雪刺儿刺儿地说:“你是蜜糖罐里泡大的,太优越了。”
小陶无话可说。
江雪说:“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个孤儿。我吃的苦太多了……”
接着,江雪又说:“好吧,我会帮忙的。不过,你告诉上官,别让她疑神疑
鬼的,我跟任总没有任何关系……”
小陶急,想一下子把事办成,忙说:“这样,你跟上官见个面吧?咱们一块
商量商量。要不,我给上官打个电话?”
江雪迟疑了一下,说:“算了,她不一定愿意见我。还是……分头做吧。”
小陶快人快语,说:“你不是有化险报告么?这是多好的商机呀!赶快联手
做呀,这水……”
江雪“嗯”了一声,象是并不在意,说:“这样吧,你们想你们的办法,我
想我的办法。如果有了消息,我再告诉你。”
小陶说:“那也得抓紧时间。要是晚了,一破产,就来不及了!”
江雪却说:“不是已经破产了么。”
小陶望着她,说:“那……不一样。”
江雪说:“破产了也没有什么,我们再把它买回来么。”
小陶站起身,定定地望着她,说:“江雪,你不想帮,是吗?”
江雪说:“帮。我说过了,我一定会帮。我只是不想和上官合作……”
小陶说:“为什么?”
江雪说:“不为什么。”
小陶叹一声,说:“李尚枝死了,躺在停尸房里,没人管……又听说,任总
被人带走了,我心里很难受。我只是期望金色阳光能东山再起……”
江雪说:“其实,我跟你心情是一样的。会的。这你放心。”
小陶要走的时候,江雪突然说,“等等,我送你个小礼物。”说着,她快步
走进内室,从里边拿出了一瓶香水,“送你一瓶法国香水,克里斯蒂,毒药。”
小陶说:“毒药?”
江雪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我是卖过香水的。”
五为了拯救金色阳光,上官也在四处奔走。
她先后找了五家银行,希望他们在这紧要关头扶“金色阳光”一把。当年,
他们都是争着要与“金色阳光”合作的……开始,行长们都热情地接待了她,话
说得也很得体,一个行长还说要请她吃饭。可一听说要给“金色阳光”贷款,他
们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一个个简直就象是撞见了“瘟神”一样!
情急之下,上官又跑到了市政府,她想求得皇甫市长的支持。她想,只要皇
甫市长能出面协调,银行会贷款的。可是,当她赶到市政府的时候,却又听说皇
甫市长住院了。于是,她又匆匆忙忙赶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到了这时候,她
才彻底绝望了。
在医院里,她确实见到了皇甫市长,可皇甫市长已经不能说话了。皇甫市长
象是突然间老了一百岁!他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尤其是他的眼神,
深陷在皱折里的、象惊鹿一样,惨不忍睹……皇甫市长的家属逢人就说,皇甫市
长突发脑溢血,完全是气的。是那姓任的吹着要盖摩天大楼,结果搞砸了,搞了
个“摩天大坑”!这能怪他么?老皇甫是死不瞑目啊?!
离开医院的时候,上官心里极其悲凉,她真想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走在路上,眼看着满街的行人,却无人可以诉说?那车流,那喧闹,那五光十色
的橱窗……都象过眼烟云一样在她眼前消失了。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象
是游荡着的一个魂。有一阵子,她甚至觉得身子很轻,轻得象要飘起来,可她又
不知道要飘向哪里?
在一个街口的转角上,上官给小陶打了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说,小陶,我
想喝酒。你陪我喝杯酒吧。小陶慌了,说我正要找你呢。你怎么了?她说,没怎
么,就想喝酒。
城市的夜是花的,是用多种颜色勾兑出来的。那颜色闪闪烁烁,斑烂而又不
定,就象是一匹匹失了缰绳的马;又象是花做的雾,笼罩着迷幻色彩的雾,人的
影儿仿佛在雾里泡着,你想要走出也难。你看到的人,那是人么?那是一种幻像,
是一个个人的壳。你看到的光,哪是光么?那是流动的空气……城市里有很多条
路,有很多灯,有很多的方向,可哪一个是你的?!
上官坐在一个酒巴靠窗的位置,默默地望着这花嗒嗒的夜,心中却是一片空
旷。这时候,小陶匆匆走来,她一坐下就问:“怎么样了?有眉目么?”
上官久久不说一句话,她只是愣愣地坐在哪里,就象是一个呆掉了的傻子。
小陶说:“我问你话呢,到底怎么了?”
片刻,上官没头没尾地说:“停下来吧,我们也到了该停下来的时候了。”
小陶说:“你,啥意思?”
上官默默地说:“我是说,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一步,我们,就进入
了阴谋……”
小陶仍不明白,“你是说……见死不救?”
上官喃喃地、有些激愤地说:“救?救得了么?!我们谁也救不了。如果要
救的话,在这样一个时代,我们拿什么去交换?不是出卖灵魂,就得出卖肉体…
…你知道么,一个行长拍着我的手说,小云(听着就让人恶心),借我三个胆,
我也不敢把钱贷给他,那是个无底洞啊!不过,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你找姜大
胖子,姜总,那是咱省有名的房地产大亨,他只要给你担保,我十个亿都敢贷!
……那是个色狼。你,愿么?”
小陶说:“照你这么说,就这么看着……让它垮?”
上官皱着眉头说:“问题是,咱们要弄清楚,救谁?是一个品牌?还是一个
人?如果是救一个人,我想,人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