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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志刚望着她,久久,久久……说:“你的眼睛很漂亮。”
江雪笑着说:“你才发现?”
邹志刚说:“一言为定?”
江雪说:“一言为定。”
这时,邹志刚站起身来,说:“那好,让我们拥抱一下,以示庆贺。”
江雪说:“有这个必要么?”
“有。”邹志刚说,“这件事,搞好了皆大欢喜。搞不好,我就会身败名裂。
所以……”
江雪心里象明镜似地,却说:“那你想怎样?”
邹志刚转过来往江雪身旁的沙发上一坐,赤裸裸地说:“让我们的思想和身
体合二为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甘苦,共享乐,同进同退。说实话,和你
在一起,我有一种珠连璧合的感觉……”说着,他一把搂住了江雪。
江雪偎在他的怀里,象小猫似地轻声说:“好吧,局长。我保证,再过两年,
你就是正局了。”
五任秋风头疼的厉害。
这些日子,他马不停蹄,连续奔波,又加上感冒,火已窜到了脑门上,半个
脸都肿了!他一回到省城,秘书们都催他马上进医院,可他就是不去。他回来做
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江雪打电话。可江雪的手机仍然关机……办公室没人接,手机
又关着,任秋风突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想,江雪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一想到这里,任秋风坐不住了,他立即派出了四路人马去寻找江雪。他恶狠
狠地对秘书说:“今天务必把江雪给我找到,找不到就不要回来!”
有人跑来给他送文件,他却重重地把文件夹摔在地上,大声喝道:“都出去,
让我静一静!”众人见他脾气不好,逢人就发火,谁也不敢再到他的办公室去了。
甚至在过道里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
这时候,任秋风独自一人呆在他那个巨大的办公室里,他不坐沙发,也不坐
他的老板椅,而是搬了一把高靠背的椅子,两手抱着椅子的靠背,下巴搭在椅子
靠的横梁上,两眼呆呆地望着那个插满小旗的地球仪。
上官走了,小陶走了,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江雪的重要……江雪不会走吧?
自创业以来,走到现在,他突然感觉到了孤单,从来没有过的孤单。都说高处不
胜寒,他现在分明体会到了。一时,他觉得他做错了许多事,做坏了许多事,他
有那么多的、好的设想,却偏偏没有能领会他意图的人,没有人?这也许是他最
大的失败!
有一刻,那个地球仪在他的眼里慢慢地幻化,它幻化成了一处一处的店堂,
在全世界每一个繁华地段,都有“金色阳光”的标志……这是他一生的梦想啊!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他先是愣愣地坐着,突然跳起来,拿起电话:“是
江雪么?……”可是,电话里报告说,办公室没人,商场也没人知道她到哪儿去
了。任秋风对着电话说,继续找。一定要把她找到!
过了一会儿,第二个电话打过来了,说江雪没有回家,小区的保安证实说,
她一天都没回来。任秋风仍是那句话,“继续找。”说完,他又说,“撒开找!
熟人,朋友,歌厅,酒吧……”
片刻,任秋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说:“你到中原商
学院齐康民齐教授那里看看……”是呀,这个老康,骂过他三次之后,就再也不
露面了。这还算是朋友么?
可是,电话铃又响了,任秋风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一屁股
坐下了……这又是一个告急电话。是正在建造中的“摩天大楼”工地出事了!电
话里一直呜哩哇啦地说着,可任秋风却一声不吭。末了,他只说了一句话:“我
马上过去。”
等任秋风坐车赶到工地的时候,他发现,打桩机已经停了,所有的建筑工人
都站在大厦基坑的四周,四周黑压压的全是人,人们就那么愣愣地、傻傻地站着,
只见基坑里喷涌着两股巨大的水柱,那水柱竟有二十多米高!……任秋风站在基
坑边上,伸手一指:“这,怎么回事?”
工地经理老孙苦着脸汇报说,“打桩机正干的好好的,突然就冒水了!八成
是打在断裂带上了……”
任秋风气不打一处来,说:“那你们赶快组织人抽水呀?!”
老孙说:“打到阴河上了,怎么抽?怕是一个月也抽不干。”
任秋风一听,更气:“那我不管,你必须给我保证工期!我楼花都卖了,你
不保证工期,我我我——?!”
老孙往地上一蹲,很沮丧地说:“地基打在了断裂带上,这是不可预知的。
我也没有办法……”
任秋风一听,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什么叫不可预知?没
有金刚钻就别揽这磁器货么?!”
这时,工地监理跑过来,劝道,“任总,你先别急。市长也来了,马上就到。
还是去办公室说吧……”
任秋风一甩袖子说:“胡闹么。”
于是,当天,在皇甫市长的调停下,招集设计单位、建筑单位、监理部门三
国四方共同协商,又经过专家论证,其结果是:摩天大厦的基坑支柱必须穿过断
裂带,往深处再打60——70米,穿越砂土层达岩石层,才能保证大厦的基础安全
……百年大计,不能有丝毫的马虎。由于这是不可预知的原因(合同上叫做“不
可抗力”),建设单位必须追加支付基坑维护费1000万。不然,这个基坑就废掉
了。对此,任秋风勉强答应了。不答应也没有办法,摩天大楼的广告已经做了,
楼花也卖了,没人敢说停下来的话。在会上,任秋风还用嘲讽的口气问了一句:
“你们不会把地球打穿,打到大海里去吧?!”
散会后,皇甫市长特意把任秋风留下,说:“秋风啊,你也知道我这块心病,
我可是就要退的人了。这是我最后一个愿望……”
任秋风说:“皇甫市长,你放心吧,摩天大厦,就是你在任时期的标志。我
一定要把它建成、建好。”
皇甫市长点点头,说:“那就拜托了。追加那部分资金,没有问题吧?”
任秋风迟疑了一下,说:“没有问题。”但他心里清楚,是有问题的。最近
由于金色阳光战线拉得太长,不断出现问题。他办的那些连锁商场,赢利的并不
多……
皇甫市长看他有些迟疑,就说:“要是资金周转有困难,可以贷款么?要不
要我给有关方面打个招呼?”
此时此刻,任秋风只好打肿脸充胖子了。他又一次保证说:“没问题。你放
心,一千万,我很快就给打过来。”
皇甫市长说:“到了我退的那一天,我可等着剪彩呢。”
任秋风再次说:“没问题。”
皇甫市长站起身,说:“好哇,秋风,我没看错人!”
六江雪回来了。
任秋风派出的四路人马都没有找到她,是她自己主动到总部来的。
当江雪推开任秋风办公室门的时候,任秋风正在声色俱厉地训斥那些办事不
力的下属:“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一个一个硕士、博士的,连个人都找不到,
还硕什么士?回家抱孩子去吧!……”正说着,看见江雪进来了,他不耐烦地摆
了摆手说,“去吧去吧,去。”
等人走后,任秋风也没有理江雪,他觉得应该“冷”她一下,她也太不象话
了!于是,他把桌上的文件一份份收拾在一起,放在了文件夹里。
江雪也不吭,就那么一直站着。
一时,屋里的空气显得很沉闷……当任秋风把桌上的东西收拾整齐之后,突
然发火了:“谁让你关机的?到处找你,你到哪儿去了?!”
江雪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一点私事。你不是到上海去了么?”
任秋风说:“我问的是,谁让你关机的?!总部有规定,经理这一层,必须
二十四小时开机,你不知道么?”
江雪低声说:“我又不是奴隶。”
任秋风望着她:“你说什么?”
江雪不吭了,只是看着他,目光里没有一丝畏惧。
任秋风望着她,说:“你,变了。”
江雪说:“你也变了。”
两人的目光对视着。有一刻,几乎都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两人好象都憋足
了劲,想要大吵一架……可是,任秋风却突然沉默了,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尔后,
当他把心里的怒火渐渐压下去之后,才缓声说:“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还以为
你被人绑架了呢。”
江雪本已浑身披挂,见他声音缓下来了,也耸了耸肩,用缓和的语气说:
“绑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款。”
片刻,任秋风耐着性子,用商量的语气说:“江雪啊,有件事,我要给你通
报一下,上海的情况不太好。也可以说,很不好……那个胡梅花,我已经把她撤
了。找你来,就是商量一下,看谁接替她合适。”
江雪望着他,想了想说:“你觉得谁合适?”
任秋风语重心长地说:“上海是全国最大的城市,是商业界的必争之地,这
个位置非常重要。我想来想去,还是你去最合适。怎么样?”
江雪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可是,你晚了一步。不过,有这么多的
硕士博士,你随便挑一个都比我强。”
任秋风心里一沉,愣愣地望着她……
江雪郑重地说:“任董,感谢你对我的信任。金色阳光现在是人才济济,也
不缺我一个。所以,我决定辞职。这是我的辞职报告——”说着,她从挎着的包
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辞职书,放在了任秋风的老板台上。
任秋风先是怔怔地,立时又显得很失控,他脸上的肌肉颤动着,好象是忍了
很久了,现在已忍无可忍,他伸手抓起那份“辞职报告”,一下子把它撕得粉碎!
一边撕一边吼道:“你想逃跑?你,你是个可耻的逃兵!”
江雪站在那里,居然很沉静地说:“恰恰相反。现在是金色阳光的最好时期。
我觉得,你又新召聘了这么多的人才,不需要我了。”
任秋风有些敏感地望着她,大声吼道:“江雪,你老实告诉我,你看到什么
了?我告诉你,你看到的那些问题是局部的,是可以扭转的!我,我也并不象你
想像的那样坏!……”
江雪说:“我知道。”
任秋风十分气愤,他象受困的狼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我们白手起家,现在已干到了三十五家连锁店。国内国外都有我们的分支机构。
我们的商业航母就要建成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
江雪说:“我知道。”
任秋风突然停下来,直直地站在江雪面前,两眼逼视着她,悲伤地说:“你
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江雪说:“这不叫背叛。要说背叛,我倒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吃错‘药’
了?”
任秋风恼羞成怒:“你——?!”
江雪突然又宛尔一笑,把话头拉过来说:“——我这是辞职。谈不上背叛谁?
我告诉你吧,我,要结婚了。我不想再干了。”
任秋风一怔,说:“你,跟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江雪说:“这,不需要你批准吧?”
任秋风喃喃地说:“我要知道这人是谁。我一定要知道这是谁。我还要,我
还要送他一份——大礼!”
江雪说:“你真想知道?”
任秋风说:“对,我要知道。你告诉我,这人是谁?”
江雪说:“好吧,我告诉你,这人是我的老师,齐康民。”
任秋风一下子沉默了,他很久不说一句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