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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连鞠躬。接下去,他们一边往寺里走,邹志刚一边小声对井口说:“井口先生,
之所以把你直接拉到少林寺来,是有原因的。这位圆素法师,明天就要到泰国去
了,机票已买好。在他临走前,我想让你见他一面。”井口听了,非常感动,连
声说:“谢谢,谢谢。”又说,“卧牛…?”邹志刚马上说:“对,就是让你看
看,什么叫‘拳打卧牛之地’。”
进了山门,又迈过两道过堂门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连拐了几个弯,邹
志刚把井口直接领到了西边一处较幽静的禅房里。现在的禅房已不似过去了。地
是青砖铺的,屋子里干净明亮,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高桌上有台灯、照像
机、收音机和一些武术杂志。只有佛龛前的长明灯,还冒着一缕淡淡的清烟。今
日的佛门,也有了一些现代生活的意味。
看了禅房,门外的一个藤架下,茶早已备好了。一个洁净的矮桌上,摆着一
个小泥壶,几只素杯,茶是竹叶泡着,泛着青涩的香气。等井口等人坐下后,品
了几口茶。邹志刚说,“圆素法师,井口先生可是专程赶来,一饱眼福的。您,
开始吧?”
圆素法师就站在门廊下,微微一笑,打了个问心,说:“献丑了。”
那门廊离藤架也只有四十公分的距离,半米不到,显得十分的窄狭,这拳,
怎么打呢?
只见圆素法师身子立在那里,先是手心向上,尔后微微下蹲,一只腿虚探下
去,身形向左,而拳出其右,倏尔就在那方寸之地跳跃腾挪起来……他身形步法
先是慢的,也还看得清,渐渐就快起来,有风声起了,嗖嗖的,就觉那方寸之间,
先后左右皆是拳,上下高低都是步,脚下的青砖咚咚响着,那拳风密得滴水不进!
人象是一直凝立不动,而影儿四下飘飞,先看象是四人在舞,再看犹如八人
相格,似短却长,忽高则低,软则柔若细柳;重则就象是抖然生出了一根根生铁
铸成的棍子,在打人的眼!……渐渐,势一收,影儿散了,人在那儿立着,不喘
不动,又是一个问心。
众人先是怔怔,象是被打花了眼;接着,都鼓起掌来。井口率先站起身来,
再次弯下腰去,深深鞠躬。他说:“少林寺,真是名不虚传。太好了!这么一点
点的地方,太奇妙了,我知道什么叫卧牛、对,‘卧牛之地’了!谢谢。谢谢。”
尔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邹先生,我能与圆素法师照张像么?”
邹志刚说:“这我已经请教过法师了,你是尊贵的客人,可以可以。”说着,
就上前把圆素请过来,让他跟井口一起合影。井口高兴坏了,一再地鞠躬致谢。
此后,在邹志刚的陪同下,井口先是吃了少林寺的素宴;尔后又看了当年和
尚们练功的禅房;上山看了“达摩面壁”的地方,又看了塔林……这一天下来,
井口除了一再地表示感谢,还特意说:“邹先生,我看我们的合作会很成功的。”
当晚,回到省城,邹志刚特意对下面吩咐说:“井口先生的住的地方,要绝
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二
江雪的副总,从当上那天起,就做得有模有样。
每天早上,她都准时地站在“金色阳光”大厅的门廊处,迎接每一个职工的
到来。这件事,最初是任秋风做的。江雪当上副总后,就对任秋风说:“任总,
你是一把手,管全面的。这些小事,就让我来做吧。”任秋风点点头,算是默认
了。
自此,江雪就象总督查似的,每天早上站在门廊处,一脸的肃然。而每一个
上班的员工,都要经过这双眼睛的审阅……三天后,商场所有的员工,都开始叫
她江总了。虽然是副职,威已经立起来了。
江雪上任一星期后,悄悄地找上官云霓谈了一次话。她们的谈话是在上官的
部门经理室进行的,江雪进门后,先是把一瓶香水放在了上官的桌上,那是一瓶
香奈尔五号。她说:“上官,我送你一件小礼物。”上官淡淡地说:“江副总,
这就不必了吧。”江雪说,“是呀,你不用香水也一样美丽。可这款香水最适合
你,是大雅之人用的。”上官不好再说什么,就说,“小陶呢,你也送了?”江
雪很含糊地说,“我送她的是另一款。”上官只好说,“谢谢了。”接下去,江
雪单刀直入,说:“我知道,这个位置,应该是你坐的。”上官不好意思地说:
“我可没这样想。”江雪说:“是呀,你没这样想。况且,这对你来说,也不算
什么。”上官心里还是有委屈的,她看了看江雪,有句话,她想了,却没有说。
江雪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法国的夏奈尔说过一句话,‘不用香水的
女人没有未来’,我,就是不用香水的女人。”上官又抬眼看了看她,“你怎么,
这样说?”江雪说:“上官,在这个世界上,天时、地利、人和,可以说你全占
了。
剩下的,那么一点点儿缝隙,能不能、留给我们?“上官反击说:”上帝是
公正的,该得到的,你不也得到了么?“江雪尖锐地说:”上帝不公正,它从来
也没有公正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美丽,这是最重要的,你有了;爱情,这是
女人的第二生命,你也有了;学养、良好的家教、优裕的生活环境,该有的,你
全都有。甚至,甚至包括那些上苍轻易不会赐予女人的智性,你也有……你说,
你还要什么?!“当江雪说这段话的时候,她是眼里含着泪的。
上官云霓象是挨了一顿冰雹似的,她感觉到了疼,却不知道疼在哪里?!有
那么一刻,她直直地望着江雪,她看到了江雪眼里的泪。她问自己,我有了么?
我是不是什么都有了?……是啊,她天生丽质,在感情上,有那么多人追逐。
这些,在过去,她从来没想过。现在,象是有一把利刃逼到了眼前,她不能不想
了。
可是,当上官云霓心里一片混沌的时候,江雪说:“姐姐,有些事情,我从
未对任何人说过。你知道么,我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从来就是一个没人疼
的孩子……姐姐呀,你能不能帮帮我?”
美丽的上官,一下子热泪盈眶。这时候,她心里的善意全被调动出来了,她
热切地说:“江雪,雪,我不知道你是孤儿,我真的不知道……我会支持你的。
你放心,我一定支持你。“
江雪说:“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任总。我不想让人同情我。”
上官说:“行,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临走时,江雪突然又来了一句:“任总是个好男人。你要珍惜。”
这是一个藏在内心的秘密,上官以为没人知道。现在一下子被江雪捅破了!
上官脸上一片羞红。
出了经理室的门,江雪挺着胸脯,硬硬地朝前走去。在电梯口,江雪碰上了
小陶。看见小陶时,她脸上似笑非笑地点了一下头。小陶手里拿着一份表格,象
是急着要办什么事,也匆匆地点点头……可是,江雪突然叫住她,严肃地说:
“小陶,公关部的事,你要给我汇报。”小陶怔了一下,也没多想,说:“行,
回头我给你汇报。”
在上任一个月后,一天晚上,江雪提着一兜水果,到采购部经理吴国富家去
了。吴国富住在一个新开发的豪华小区里,房子是刚刚装修好的,足足有一百五
十多平方。开门时,吴国富一下子愣住了,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搬进来
才三天,单位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怎么就来了?!就在吴国富愣神的当儿,江
雪笑着说:“吴师傅,我来看看你。”吴国富忙说:“江、江总啊,你怎么来了?
请,请。“
进了门,江雪站在那里,四下看了看,说:“房子不错么。”
吴国富有点紧张,鼻头红堂堂的亮着,他搓着两只手说:“唉,一般一般。
这还不是沾了老婆的光……江总,你坐,坐。“说着,扭过脸去,给他老婆
使了个眼色,没好气地说:”客人来了,还不倒水去,倒水!“
江雪款款地在沙发上坐下来,说:“不用了,没别的事,我来看看你。嫂子
也坐呀?”
吴国富却生怕老婆哪句话说漏了嘴,等她倒上水,就吩咐说:“你忙你的去
吧,我跟江总谈点事。”他老婆撇了撇嘴,进里屋去了。
江雪坐在那里,再次四下看了看,见他家里一应电器俱全,而且全是新牌子
的……她说:“吴经理,看来,你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家里安排的不错呀。”
吴国富鼻头上亮着一滴晶莹的汗珠,说:“还行吧。干采购年数多了,买些
便宜货。”
江雪说:“吴经理,我一直很感激你。特别是那次去上海,你让我学到了很
多东西。”
吴国富更慌了,他说:“江总,那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哎,我这个人,没
别的嗜好,喜欢喝点酒,这酒一上头,就有些不当家了。要是有啥得罪的地方,
你多担待。”
江雪说:“真的,我真的很感激你。”
话说到这里,吴国富的心有些松下来了,他说:“江总,你放心,我会支持
你的。采购这一块,我是太熟悉了……你要是有啥吩咐,尽管说。”
江雪说:“是啊,你是老采购了。不过呢,最近,商场里收到了一些客户的
来信,有二三十封吧。我从中挑出了六七封,把它带来了,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着,她从随身带着包里掏了那些信件,递给了吴国富。
吴国富接过信,就着沙发前的落地灯,一封封看了。看着看着,他头上的汗
下来了。特别是那鼻头,象结了霜似的,下边成了酱紫,上边是一层白色的晶状
物,就象是陡然间生出的豆子!
这时候,电视仍然开着,是董荣华在唱歌……江雪一边很悠闲地欣赏着电视
一边说:“这电视29寸的吧?画面不错,很清晰,是国香54C10K301789?”
吴国富带着哭腔说:“江总,这些信……都是诬陷哪!”
江雪说:“是呀,也不能听一面之词,都是可以调查的……你说呢?”
吴国富知道,有些事是瞒不过去的。他已听出了弦外之音,江雪竟然念出了
那台电视机的出厂编号!这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于是就辩解说:“江
总,就这台电视,是他们让我试看的,试看一个月……我不要,他们非要放下,
赶都赶不走啊。其它,我敢保证,全是诬陷?!我要说半句假话,我不是人!”
江雪很平静地说:“吴师傅,你怎么不是人呢?你肯定是人。可、人不人,
我说了不算。我给你交个底吧,有几封信,是检察院转来的。他们要是介入,这
事就难办了。我说,还是先让我们自己查吧,如果有什么严重问题,到时候,再
请你们介入。”
吴国富毕竟是老江湖了。他知道吃回扣、拿提成、敲竹杠,很多采购员也都
这样。要是不查,什么事也不会有,可要认真查起来,就是罪孽了!他象散了架
似的瘫坐在那里,长叹了一声,喃喃地说:“这得花费多少心血呀!……我栽了,
我认栽。江总,你说吧,你要我怎样?”
电视机里还在唱,这会儿换人了,是韦唯,她在唱朋友啊,朋友……江雪不
看他,象是在很用心地听着。
吴国富颤声问:“这、这事,任总知道么?”
“你想让他知道?”江雪说,“他要是知道了,你还会坐在这里么?”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