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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利达王子”号之后驶向公海的,是一艘名为“锦江皇后”号的赌轮。此轮原是行驶于香港和上海之间的客轮,由于客源有限,生意不佳,被一些眼红公海赌博的港人用来作赌船。开业的头一天适逢圣诞节,客人云至,赌船“大杀三方”,第一晚就赢了19万美元。
与此同时,一艘名为“新东方公主”号的豪华赌轮也出现在公海上,幕后老板正是陈子牛。
“新东方公主”号的后台是黑道,因此更加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为了兜揽生意,不惜采用一些声色犬马的手段,经常搞一些带刺激的“业余活动”,来增加对赌客的吸引力。
由于赌场开设在公海上,不受香港、澳门和内地的管制,一切被视为非法的色情活动,“新东方公主”号都敢放胆进行。
船上的卡拉OK彩灯随音乐转动,一会儿便有一名衣着妖冶的菲律宾女郎出场在追光灯的照耀下四处走动,然后逐渐把舞衣脱下,最后赤裸全身,展露一切部位,在观众面前扭动挑逗。
舞厅提供“视觉刺激”,桑拿浴室则是“全套服务”,一律由性技巧高超的泰国女郎接待。在餐厅边上设有电影厅,随时放映“四级片”,门是打开的,从旁边经过,各种动作的性交画面就呈现在眼前。
公海开赌有了甜头,接着,“海豚星”号和“日本之梦”号也跟着下海。一时间,赌船齐出,公海上风起云涌。一方面,赌船与赌船之间搏杀得难分难解,昏天暗地;更有,海上赌船以其巨大的吸引力,卷走了澳门赌场的大批赌客。
1989年冬,眼见贺明高焦头烂额,疲于应付,叶汉却感到一阵空前绝后的痛快淋漓。大输之后的大赢,这种人生境界并非是常人所能获得的,多年来积压心头的屈辱与愤懑一下子释解了。他获得了平衡。
一天,叶汉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公海上风大,酒醒时只感到一阵头痛脑热的不适——他知自己病了。
“东方公主”号上备有医生,经吃药打针后,虽有好转,但头脑仍是昏昏沉沉,睡在床上噩梦不断,天地间飞舞的尽是骰子、轮盘、扑克牌和筹码……这些东西总是劈头盖脸向他袭来,令他无法招架……
医生说,叶汉年老体弱,不适宜于船上生活,建议上岸去医院休养。
狗仔陪叶汉上岸,在大医院看了医生,诊断是冷热不调引起的风寒,若是年纪轻,吃药打针也就好了,但毕竟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需要慢慢诊治疗养。
叶汉回到澳门的凼仔岛别墅,由私人医生和狗仔治疗照料,一个多月过去,病情仍无起色,总是头重脚轻,四肢乏力。
一天,他感到好像自己仍是坐在客厅那张法国宫廷式沙发椅上,心情十分烦闷。身边没有一个人,医生和狗仔也不知到哪里去了,突然,大厅那道翠玉六折屏风一阵掀动,翩然走进一个人来。叶汉失声叫道:“琼枝?”
琼枝笑而不答,神态一如当初那般妩媚动人,全身闪烁着珠光宝气。
叶汉大悦,病情顿消,起身扶琼枝,从脚底涌起一股少有的激情。叶汉喃喃道:“我说得的是什么怪病,原来是想你,你来了,我的病也好了。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琼枝的身上仿佛有一股迷人的气息,叶汉咽了咽口水,搂着她去了房间,然后宽衣上床,好不销魂……正在此刻,门“哐当”一声打开,傅老榕、卢九、霍芝庭、高可宁、梁培、梁国天,还有谭通一起出现在眼前……叶汉大吃一惊,放开琼枝翻身起来……
“汉哥,你怎么啦!”
叶汉睁开眼睛,见医生和狗仔站在身前,方知是南柯一梦,挥手让医生走开,拉着狗仔的手说:“治国,我这病乃是怪病,医不好的,刚才我梦见和琼枝在一起……”
狗仔惊道:“琼枝?琼枝已经死了,汉哥,你怎么梦见她了?”
叶汉亦惊:“她死了?”
狗仔道:“前两天死的。简坤前天从泰国打来电话,报告琼枝的死讯,我见你身体不好,才没有告诉你。”
叶汉不觉泪下,狗仔追问道:“汉哥,你怎么梦见她了,可不可告诉我?我帮你查查《周公解梦》,看看是何兆头。”
叶汉把所梦之事述了一遍,摇头道:“梦见的都是死人,不会是好兆头。狗仔,现在是什么时辰?”
狗仔看了墙上的挂钟,答道:“午夜十二点。”
叶汉点头:“明天一早,你帮我把陈子牛和杰克先生叫来,我有要事和他们商量。”
狗仔点点头:“汉哥好好睡罢,我明天一定叫他们来。”
“另外你还帮我备些冥纸、香烛和时令贡品……”叶汉未说完,打一个呵欠,幻觉中,“当啷”帘动,琼枝又翩然而至……
尾声
次日上午,狗仔领陈子牛、杰克·拉莱来到凼仔岛叶汉别墅。此时,身裹枣红晨褛的叶汉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候多时。
见礼后各自落座,佣人奉上茶,叶汉待佣人离去才开口道:
“今天找二位来,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我想把‘东方公主’号归还给杰克先生。”
三人面面相觑。
叶汉望着杰克:“船还给你,你可以继续跑航运,也可以在公海开赌,公海开赌是大有钱可赚的,不必有什么顾虑。”
狗仔反应过来,急道:“船还给他,那我们干什么?”
叶汉不悦地看了狗仔一眼:“你呀,一辈子碌碌无为,年轻时依赖我,中年时依赖伯多,老来又回到我身边!放心,有我在,饿不死你!”
狗仔搔着头:“小时爹妈给我看‘八字’,算命先生说,我一生有贵人相助,真是命中注定嘛。”
叶汉把眼投向陈子牛、杰克,叹道:“这辈子我一直坐在赌台上与人赌博,像演戏给人家看。这些天我突然有了隐退的念头,谭通先生说得好,‘见好就收’,现在我的对手与很多人搏,此时退出来做观众正是时候。”
杰克扶扶眼镜:“公海开赌船,好是好,可我不懂。”
“这不成问题。”叶汉说,“我赌船上的原班人马都归你。他们跟了我大半辈子,都是一些忠实、敬业的好人,不会辜负你的。至于船价方面,我可以让步。”杰克想了想,最终答应下来。
叶汉转对陈子牛:“第二件事你早许诺的,我想趁这机会去给谭通上香,请你带我去他的墓地。”
陈子牛:“这个问题不大,只是汉哥的身体……?”
叶汉摇头:“没问题。我这人一生信鬼神,我这病正是鬼神缠身,替他上了香,兴许也就好了。”
陈子牛抬起头:“什么时候?”
“就今天,”叶汉补充道,“祭品我已经准备好了。”
杰克·拉莱见状,起身告辞。
送走杰克,叶汉令狗仔将备好的祭品装上自己的劳斯莱斯,由陈子牛驾车,开往澳门公墓……
从公墓回来,叶汉的病好了大半,一生的对手和朋友不再出现梦中,但取而代之的却是师傅谭直。谭直告诉叶汉,他有秘方相传,每当叶汉追问,师傅立即翩然远去,醒来时,一身大汗淋漓。
1990年,叶汉率亲随从澳门回故乡江门,沧海桑田,昔日的小镇成了群楼林立的现代化城市。在这块曾经生他养他的土地上,叶汉寻找那座师傅殉难的庙宇,这种举动当然是徒劳无功的。向当地老人打听,才知道那座山冈早夷为平地,耸立在上面的,是一幢星级酒店。
在家乡的日子,叶汉就入住这家酒店的顶层,设香案祭供师傅。
一天深夜,谭直进入叶汉的梦乡,神态安详,有仙家之风骨。
叶汉跪拜问道:“师傅告诉弟子有‘秘方’相传,现在可否相告?”
谭直笑而不答,从袖中示出一绢,上书有四句诗,前两句是当年诸葛孔明在卧龙岗所吟。叶汉顿悟,遂牢记于怀,心胸豁然开朗,久病大康,醒来东方已晓,伸手蹬脚而吟:
大梦谁先觉,
平生我自知;
博彩缘偶遇,
传世不适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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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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