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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正万马上点头哈腰地说:“好好好,好好好,吴局还有什么指示?”
“本来不想说了,你问到了我就说几句,最近我看你们搞了一个重点工程系列报道,选题不错,但还要注意把握好分寸,比如说上塘村的农村样板房建设,重复啰嗦,连篇累牍,你们就不能提炼一下吗?一点儿政治敏锐性都没有。类似的我就不多说了,一定要把好政治关,绝不能出事。”
“好好好,吴局长批评得好,我们马上改正。至于上塘村样板房工程的报道,还是姚局,不不不,是姚洁当局长时下的任务,她让我们做重点报道。因为内容太少,又要做系列,才搞得重复啰嗦了。我马上就让他们纠正,没有播的就不播了。”
吴国顺早就断定是那个女人在给丁志强脸上擦粉,利用媒体资源和喉舌作用,故意大肆渲染丁志强的所谓政绩。他不想再听苏正万的解释,就说:“好了,你忙你的去吧,我有事再叫你。”
苏正万点头哈腰地向他打了个招呼,出门时又轻轻地带上了门。
看着苏正万离去的背影,吴国顺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小人得志更张狂?这样想着,不觉笑了,要说自己是小人,那苏正万更是小人了。对待卑鄙的人,你不能太君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不为过。苏正万天生就是一副奴才相,他对姚洁如此,对你也如此,他认的是局长这个位子,不在乎你是谁,哪怕局长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傻子,或者拴着一头小毛驴,他也会顶礼膜拜。
使吴国顺没有想到的是,田小麦竟然也给他发了一条手机短信,一是向他表示祝贺,二是想请他单独吃一次饭,希望他能赏光。他知道,田小麦请吃饭是假,重叙旧情是真。他轻轻地一笑,回了一句:“谢谢,现在没有空,等以后有时间再说。”一摁键,发了出去。在他最失意的时候,他多么希望能从她的身上得到一丝温暖与慰藉,没有想到她却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跟苏正万走了。这是留在他心里永远的痛,每每想起,他就恨不得让她出门碰死,吃饭噎死,话筒漏电电死。其实他知道,这种恨里面包含的是一种深深的爱,爱有多深,恨也就有多深。爱与不爱,可以欺骗别人,却无法欺骗自己。他虽然一直恨着田小麦,却也在一直爱着她,这种爱一直存在于他的幻觉里。在与老婆做爱时,他还是不忘让田小麦如影随形伴随着他,一起完成整个做爱过程。有时,莫名其妙地想起与她相处的精彩片断,就有了一种想给她发条手机短信打动一下她的冲动。但是,待他写好要发时,想起她高昂着胸脯决绝地走出他的办公室的样子,还是克制住了。他知道,他们的缘分尽了,既然她选择了离开,必有她的道理。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再拉回来,他和她也不是原来的模样了。何况,她已经成了苏正万的人了,再拉回来也没有意思了。
不一会儿,田小麦又给他回了短信:“国顺,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其实,离开你后我一直都在后悔,想挽回又碍于面子,更怕遭到你拒绝,所以一直耗到了现在,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小麦。”他反复地看了几遍,心里有了一种暖暖的感觉。他知道,不管这里面有多少假话,至少有一句是真话,那就是想与他重归于好。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是要让她后悔。他虽然很强烈地渴望得到她的身体,但还是不想再接受她。
下班后,吴国顺直接来到了西部风情定好的包厢。他原以为何东阳的郁闷可能与争夺市长位子有关,没想几杯酒下肚后,才知道何东阳生了周得财的闲气。他知道周得财,是东州市人,十多年前拉来一伙人在金州搞建筑,后来越做越大,就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业务扩展到了周边几个市。他听说周得财在省上有一个当大官的亲戚,究竟是什么人,他倒不知道。此刻,听了何东阳这么一讲,也有些生气,就说:“周得财算什么东西?再别理他!”
“主要是尿泡打人,臊气难闻。”
“你就当是一条狗,没有防住被狗咬一口,你总不能与狗去计较吧?”
何东阳被气乐了,说:“哪有你这样打比方的?”
吴国顺也笑了,说:“打这样的比方,能让人想开许多。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出面下令拆除违章建筑,还是有好处,经电视、报纸一宣传,你的人气也大大提高了,为下一步荣升市长制造了良好的舆论氛围,相比得到的,出现几声狗叫算得了什么?”
何东阳拿起酒杯,象征性地与他碰了一下,说:“光老百姓说好不顶用呀,这又不是民选,关键还得上头有人说话。”说到这里,何东阳真想把送钱给省长夫人的事说一说,让吴国顺分析一下事态的进展,然而,就在话要出口时,他还是强忍着咽到了肚里。
吴国顺却说:“话虽这么说,也不能小瞧民众的呼声,尤其在这个网络时代,网民的呼声可以影响上面的决策。下午,我还特意到几家网站浏览了一下,《市长向富人开炮》的新闻被好几家网站转载了,网民一片叫好,我也留了言。网络一红,上面的领导肯定会注意到,到时候一旦给他们造成压力,不用你也不行。”
何东阳一听网络上也有了转载,马上来了兴趣:“网上也转载了?这我还不知道。”
“现在的网络速度快得很,尤其是微博,不到一分钟就传开了,无论是坐在车上,还是蹲在厕所里,只要打开手机,就可以上网浏览,要比电视传播还来得直接。”
何东阳听吴国顺这么一说,心情好了许多,便想到为了帮他争夺市长之位,吴国顺也尽了力,而他的事自己也理应多关心一些,就问:“说说你吧,现在接了一把手的工作,还顺利吧?”
吴国顺呵呵一笑:“托市长的福,又让我尝到了当家做主的感觉。工作比原来多了,也杂了,不过,心里却感到很踏实。”
“这就好,这就好。过两天要开常务会,讨论人事安排,会议结束后,你的任命书就正式下发了。”
吴国顺心里一热,就恭恭敬敬地端起酒杯说:“多谢市长关怀,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先干为敬,一切都在酒里。”
何东阳也端起酒杯,喝了酒,心情柔软了许多,便说:“国顺呀,金州的这些干部中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关心你,还去关心谁呀?”
吴国顺感激地连连点头称是,就在点头的过程中,他觉得自己太亏欠何东阳了,他给予了自己那么多,而他的回报却微乎其微。在经济上,何东阳从不贪心,在美色上,也从没有听到过有关他的传闻。他突然想到了周虹,那绝对是一个尤物,如果何东阳喜欢,就把她送给他,也算是对他的报答,便试探着说:“想起首长对我的好来,真是无以报答。今天来吃饭,我还在想着,是不是带一个电视台的女主持来为市长陪酒,又怕遭你的批评,就没敢带。”
一说女主持,何东阳不觉想起了昨天采访过他的田小麦,如果能有那样一位女孩儿陪着一起吃酒,也是一种享受。当然,还有舒扬,却有另一种美,在省城宾馆里的拥吻,的确让他终生难忘。“国顺呀,你没有带是对的。美女谁不喜欢?每个男人都喜欢,但为了在仕途上走得更远一些,该回避的还是要回避。”
吴国顺马上点头称是。
何东阳又说:“你也一样,在美女如云的单位里当领导,一定要经得起美色的考验呀。窝边的草好是好,但你不能吃,吃了最容易暴露。”
吴国顺就嘿嘿地笑着说:“不吃,不吃,让别人吃去!”
4。冰火两重天
次日一上班,何东阳就急不可耐地打开网页,在百度中输入几个关键词,很快就搜到了几十条有关他下令拆迁的报道,有的还加上了他的照片,有的改了更雷人的标题,诸如《铁腕副市长勇敢向富人开炮》、《何东阳,好样的》。再看网友跟帖,几乎是一片叫好,甚至还有的网友说,像这样的铁腕副市长应该放到市长的位置上,让他发挥更大的作用。他知道,这种报道正因为迎合了仇富心理,才引起这么大的社会反响。也有个别网友持怀疑的态度,怀疑这是在作秀。随后又有人跟帖说,是真枪实弹地干,还是放空炮,我们拭目以待。看到这些网帖,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媒体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进,可以继续得到媒体的信任,得到网友的拥护;退,意味着彻底失去民心,也必然会引起网络媒体的抨击,从此就会臭名远扬。更何况,这一次的拆迁不像别的拆迁,如果是为了征收土地,强制拆迁民房,他于心不忍,更会触怒众人,而这一次是拆除富人的违章建筑,在他的潜意识里,有一种大义凛然的豪迈和依法行政的正气。面对强大的网络媒体,面对民众的信任和支持,周得财的讽刺与威胁根本算不了什么,只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苍蝇,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横了心,将拆迁进行到底。
然而,随着拆迁工作的进一步深入,想象不到的阻力也越来越大,城建局下文后,正在准备扩建的几家马上停了工,修建好的几家却坚持不自拆。这天下午,黄建成找上门来向他汇报说:“有三家通知拆除的抱成了团,公然与城建局叫板,扬言要与别墅共存亡。”
“这三家中有没有周得财?”
“有。主要是周得财的工作不好做,大家都看着他,他要拆了,其他两户自然也要拆。他要不拆,他们也不拆。我就怕……怕到了拆除的限期后,他们仍然不拆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黄建成呆呆地看着他,好像有点儿不太理解。
“你们过去是怎么动用智慧拆迁穷人的?难倒就不能用那种方式对待富人?”
黄建成这才勉强说:“好的。”
何东阳一看黄建成犹犹豫豫的样子,想起上次周得财来他办公室里发威的事,就怀疑是黄建成唆使的,看他这缩头缩脑的样子,说不准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软。心一横,便说:“至于你采取什么方式我不管,我要的是结果,限定时间一到,还没有完成任务,你就别来找我了,直接去找孙书记,向他汇报好了。”
看着黄建成无精打采离去的样子,何东阳不觉想起了一幅官场对联——上联:上级压下级,一级压一级,级级加码马到成功;下联:下层蒙上层,一层蒙一层,层层掺水水到渠成。横批:和谐社会。这就是官场生态,没有办法,身在其中,谁都有自己的难处。
他刚缓了一口气,电话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省城的,马上接起了电话,客气地说:“你好。请问你找谁?”
“请问你是何东阳同志吗?”
他一听这说话的口气,又加了“同志”二字,必定是一个大人物,马上说:“我是何东阳,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省纪委的纪长海。”
何东阳一听是省纪委纪书记,马上热情地说:“纪书记好!纪书记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
“何市长,我不是做什么指示,今天给你打电话,纯粹属于私人通话。是这样的,听说你们政府要对金色花园小区的个别扩建别墅进行拆除,我有个亲戚叫周得财,他的别墅也在拆除之列。昨天他打来电话说,他只在原来的地基上拆了危房,重盖时你们城建部门也没有加以阻止,现在人家盖完装潢好了,人也住进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