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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打了报告,但是这份证明是有有效期的,我又总是突然有比赛,抽不出时间来,第一次就没有登记成。我当时问,能不能在北京登记啊?结果发现要么就是去我部队的所在地南京,要么就是回福州,或者是阿芳的户口所在地广州,其他地方都不行。于是,我又找到了我们部队的干事。他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我们在搞什么“飞机”:“啊,第一次你们没有登记吗?”我说:“哪有时间啊,你再帮我申请一份吧。”所以亚运会打完后不久,赶在证明的有效时间内,我们在广州登记结婚了。
那天是周一,我们怕很多人排队,为了能够顺利一点,就事先跟广州市白云区民政局做了预约。结果,民政局领导非常热心,也来陪着我们一起登记。他们这么热心,我们当然很感谢,但是又觉得挺尴尬的。登记本来是两个人的事情,结果还有领导全程陪同,完了还一起照相。我跟谢杏芳走进民政局大厅,就看到有工作人员在拿手机拍照。当时我就觉得:好吧,就这样吧,拍就拍吧。
最让我紧张的是两个部分,一个是两个人在同意书上签字。这是很神圣的一刻,跟婚礼的意义还不一样,名字签下去,就代表我们是被法律保护的一对新人了。宣誓倒还好,因为是跟着念。另一个就是照结婚照。因为是两个人坐在一起拍证件照那种非常传统的形式,所以内心还是小小地澎湃了一下。等所有的章盖完,结婚证拿到手以后,那一刻我只觉得:这就结婚了?就算结完婚了吗?那种感觉很奇妙。但是还没等我好好地体会体会,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又一起来跟我们照相,还留我们一起吃饭。所以,以一种非常戏剧化的方式,我们就这样顺利地结为夫妇了。
多年来,我跟阿芳的一举一动都被放在媒体的显微镜下,几乎没有秘密可言。在面对婚姻的这个神圣的时刻,我们原本想安安静静地享受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间,结果没两天,我们领证的照片就在微博上流传开了。
芳芳从原来的女朋友变成现在的妻子后,我的责任当然也会不一样。我不只是要多赚钱,给她更好的生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也会越来越依赖对方。我很喜欢热闹的家庭氛围。现在我最享受的就是训练完回家后,爸、妈、芳芳都在,有时候表妹也会来,一家人一起吃饭。有时候阿芳在北大有课,或者当天要出去工作,北京交通又特别堵,回来就比较晚,我们就会等她一起开饭。有时候我训练结束回家晚了,他们也都会等我。这种家庭生活给我的感觉就特别温馨。
结束在广州亚组委的工作后,谢杏芳进入北京大学社会工作专业攻读研究生。这也是她的兴趣所在。平时,她会参与到中国运动员教育基金会的项目中,帮助一些运动员实现退役后的再学习和成功转型。
现在,阿芳需要更多地和PPT、板砖厚的资料打交道,跟同学们一起参加课外讨论,一起去北大食堂吃饭,她已经习惯了她的新角色。在家有空的时候,她也在苦学英语,常听她口中念念有词。
说起学英语,还有个段子。有一年在法国参加超级赛,我们一起去老佛爷百货公司'1'。当时我想买一支控油的洗面奶,结果阿芳看看我,犯难了,说:“这太难了,我只能说明是买洗面奶还是乳液。”她的英语水平还没到能说“保湿”“控油”这个阶段。我当时故意逗她:“那你什么都不会,英语怎么学的啊?那我带你出来干吗?”我那是种激将法。两口子就是得经常“掐”才有意思。
九9年时间来,我所了解的阿芳是个非常普通的女孩子,很多时候都是我主动给予,她很少提出什么要求。我和她在一起感觉很放松,几乎没什么烦心事。这也让我把回家当作是每天最愉快的事情。随着婚礼的临近,每当芳芳谈论起婚礼现场布置的色调啊、花卉啊,我能感受到她的那种向往,就像每个普通女孩对于婚礼的向往。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哇,一定要做好,不能搞砸。”这些年参加过不少朋友的婚礼,低调的有,盛大的也有,而真正属于我和阿芳的婚礼,不需要太奢华,最好的装点就是真诚,最真诚的就是最感人的。
如今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让我觉得很踏实。我知道在我身后有一个靠谱的团队。我有时跟他们开玩笑说,我是家里的“首席执行官”,不是那个CEO,而是那个负责执行的,决策则由他们定夺。
我们家是传统的福建普通家庭,我爸妈也是领工资吃饭的工薪阶层。在我家,爸爸是一家之主,妈妈则会维护好爸爸的权威。而很早以前和阿芳聊起未来的时候,我就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和父母一起生活。因为我需要他们,我想和他们一起去弥补以前没有机会经常在一起的遗憾。热闹的家庭氛围让我感觉有生机、温暖、喜庆,那样才像个家。如果就我和芳芳两个人的话,我会觉得太冷清了。而且,我肯定也不会要求她做饭,我自己又不做,那家里就更冷清了。
不过现在,只要我有空,又恰好在北京,阿芳也会亲自下厨。两个人,一荤一素一汤,挺好。说实话,阿芳做的菜味道挺不错。不过,就是饭烧得总是刚好两碗,想多盛一勺都没有。说真的,我其实不太够吃。另外,我不希望她下厨的原因是,只要她做饭,我就一定是负责洗碗的那个。洗碗累得我腰酸背痛的,比训练还累,后来我就跟她说,你还是别做饭了。
年龄慢慢大了以后,我更喜欢在家吃饭。周末的时候去朋友家聚会,大家分工协作,洗碗的任务经常就由我包了。偶尔洗个碗倒没什么,只要不是天天洗就行。
很多朋友还知道,我们家有只名叫“辛巴”的泰迪犬,和“狮子王”里的辛巴一个名字。它的到来给我们家带来了很多欢乐。它是在三3个月大的时候被阿芳带回家的。当时阿芳在广州,我怕她闷,说养只小狗挺好啊。结果是只小泰迪,棕色的,又是公的,我想就叫小辛巴吧。它在1岁以前都跟阿芳待在广州,所以一开始只听得懂粤语,跟它说普通话没反应。我们是一路开车把它带回北京的。现在它也精通两种语言了。这只狗很聪明,很知道人情世故似的。不用说,它首先只认阿芳是它的主人。第二喜欢的呢,本来是我,现在已经变成了我妈。因为我妈管它的吃喝拉撒,所以它跟我妈也很亲。最怕的就是我了,我会打它屁股,因为它老是闯祸。泰迪本来就很活跃。比方说我们都出门了,家里又养了一些植物,它会趁没有人的时候,把花盆里的土都刨出来。又或者,我们把刚看完的照片随手放在茶几上就出去了,等到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全被它咬烂。它就是一刻也闲不住。不过我们从来不会拿绳子拴住它,小狗很可怜的,它爱动就让它跑吧。
生活就是这样,不在于住上了多大的房子,买了多好的车,或是拥有了什么其他东西。也许通过你的努力拥有了这些以后,你会有一种成就感,但那种成就感并不一定就是幸福感。
幸福是训练完开车回来,看到爸妈在小区里打球;幸福是一家人一起逗辛巴玩;幸福是抬头看到二楼我家窗口里爸妈正在做饭的身影;幸福是倒时差睡不着,清晨6点下楼去早餐车给家人买油条。一件件平凡的小事或者一幅幅简单的画面,都会让我莫名地感到幸福。长大以后才发现,最真实的、最简单的、最平常的,就是幸福的。我想告诉所有年轻人——没房没车没关系,只要依然能陪在爸妈身边,吃他们做的饭,听他们唠家常,幸福就在你身边。
2012年伦敦奥运会的时候,阿芳和我的家人都会去现场看我比赛,那样我的压力也不会那么大。因为我知道,不管比赛结果如何,在赛场上某个小小的角落里,他们在无私地支持我。家人的爱是没有一点私心的,是最无私的,这让我觉得非常幸福。
注释
'1':巴黎著名的百货商店,以出售高端商品为主。
第二十七章 恩师汤仙虎
从练羽毛球的第一天起,我就不是“三好学生”。我的任性、我的脾气让我一度被认为是不合规矩的,是羽毛球队中的异类。我那些与自己较劲、作对的情绪,直到2007年底汤仙虎教练来到我身边,才逐渐平息下来,我也逐渐学会了如何与自己和平相处。
在中国羽毛球队乃至世界羽坛,汤仙虎被称为“神奇教练”——37岁才挂拍,60岁执掌中国男双帅印,一手打造男双的“风云组合”……他创造了太多奇迹。他原本可以过上“归隐”的生活,但是他为了中国男单,甚至更直白地说,是为了我,他放弃了安享天伦之乐,重新出山。
在我一路走来的成长过程中,有很多教练曾经给予我帮助。他们都像汤仙虎教练一样,一直默默无闻地用心去工作。幸运的是,在不同时期,他们都在背后推动着我前进,最终才让我有机会在2007年和汤导合作。
在我跟随的这么多教练里面,汤仙虎教练是最特别的。他曾经在印尼执教过,也带过中国队其他组的队员。能让这么多队员都那么信任他,是因为他非常懂得尊重运动员。很多中国教练希望运动员能和他们达成一致,但是汤导愿意听到不一样的声音。他希望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最真实的自我。这让我觉得很新鲜,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教学方式。当我们之间建立了这份信任后,只会让我们更加坚定地走下去。
我的身上确实有不少毛病。我当然会有我的性格和脾气,当我练不好的时候,我会对自己发火,或是摔拍子。这在所有教练看来,都如同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他们一定会用最严厉的语气或手段来阻止我,甚至气急败坏地指着我:“你给我下来,不准练了。”因为中国运动员是训练最刻苦,也最听教练话的,没有人敢这么做。可是对我这种性格的运动员来讲,我对他们说的这些根本就不屑。我只会觉得他们根本不了解我。因为,每当我发完脾气后,我都会练得更投入。我就是这种性格的运动员。
可惜,当时我已经在国家队待了八8年的时间,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我有这样的特点和能力。
在备战2008年奥运会期间,我摔了无数把拍子。我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摔掉这么多球拍。三天一把肯定是有的,练得不好的时候一堂课摔三把也很常见。但是汤导从来不会第一时间批评我,从来不会。他可能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转过身去看其他队员的训练。
当我发脾气、摔拍子的时候,会有很多队友停下来看我,女队队友也会悄悄地议论我。而我是成年人,我会想办法让自己克制、冷静下来。所以,每次摔完拍子以后,我都会继续选择第二把球拍,回到场地。这时候我会告诉自己:我还要把它练好。等我重新投入训练后,汤导又会转过头来看我,继续把这剩下的40分钟甚至80分钟训练完成好。
等训练结束后,汤导会选择一种非常幽默的方式跟我讲:“哎,你这个球拍已经是限量的了,全队为了你都已经停用这个型号的球拍了,都留着给你用。你再这样摔下去的话,可能赞助商也没有办法生产出这样的球拍给你了。”当时我就既不好意思,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汤导的这一套,是我不得不服的地方。
汤导是过来人。他明白,运动员在巨大的压力下,会以一种旁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