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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不比任何人差。
绿菊还挺骄傲,对墨紫眨眨眼。台阶上去了。她不知道,其实裘三娘故意留小衣和墨紫在外面的。四个丫头,谁主内谁主外,裘三娘聪明得很,一定人尽其用。
“小衣,差不多是时候了吧?”墨紫已经估算出时辰。
沉默好一会儿,墨紫以为小衣不打算回答,却突然听她说了两个字。
“来了。”
原来,不是沉默,是不浪费口水。
北城门的方向,扬起黄浊灰尘。一对疾驰的马车,由远而近,在离亭子不足百丈时,速度放慢了下来。
“冲着我们来的。”石磊大嗓门喊完,人已经跳出亭外。
墨紫掏掏耳朵,哀叹自己要跟这石破天惊的家伙同行一个月的霉运。说起来,她迄今为止还未有过像样的运气。
“石磊,别冲动,问清楚再说。”萧二郎较为冷静,踩着石阶下来。
但萧二郎经过墨紫身边时,她能感到蓄势待发的气势,显然他的警惕不比咋呼的石磊少。
“公……子且慢。”有一次在称呼上纠结,墨紫语气恭敬,可她注意到萧二郎回身的动作几乎是眨眼完成。
萧二郎回身的动作几乎是眨眼完成。
萧二郎听到且慢这两个字时,有瞬间误会私货贩子就在他身后颐指气使。且慢,且慢,那个瘦小黝黑的男人动辄就这样跟他唱反调。
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个纤细的丫头,那个名字里也带着墨字的丫头。声音不同,语气不同,面貌不同,连男女都不同,为什么自己竟生出这样的错觉,他冷下一张脸。
“何事?”
墨紫完全不知萧二郎想什么。见他又摆臭脸,直觉莫名其妙,想想跟自己说话不是挺客气的?心里问候他爷爷奶奶,脸上笑得蜜糖般甜。刚跟一群大男人跑船回来,别指望她斯斯文文。
“秉公子,那好像是我们裘府的人。”墨紫不再抬眼看萧二郎,维持她最标准的以下待上姿势,头下垂十五度。
那副卑微的模样,让萧二郎更火光。居然偏差那么多,他这是撞邪了?
“到底是好像,还是就是?你仔细看在说话。”心里有火,萧大将军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墨紫这会儿心里问候他爹娘。语气却无半点变化,“墨紫只是看到赶车的人穿裘府家丁的布衣和府里腰牌,面倒是生的。不过,府里仆人过百,墨紫只是姑娘院里的打杂丫头,没见过也不稀奇。”
萧二郎想起来了,这个丫头在慈念庵的半山上同玉姨说话,伶牙利齿的。打杂的丫头能陪主子出嫁?记得她的巧嘴,同时,他醒悟到自己态度过冲,虽然不可能认错,脸色缓和了下来。毕竟,他不是个恶人。
“那你随我去瞧瞧吧。”声音也不再强横。
“是。”墨紫跟在萧二郎身后不远。
这时,那队马车都停在了路边。
坐在头辆马车上的男人跳下来,上前就对萧二郎和石磊做偮,“谢天谢地,让我们赶上了。小的姓陈,是裘老爷派来的管事。”
萧二郎打量一番。如墨紫所说。衣服是裘府家丁统制的,腰牌他看到裘府管家也别着,上头的刻文一模一样。当下就信了十分。
“裘老爷让你来有何事?”虽然相信了,但问话仍然犀利。
“说起来,可真是老笑话了。”那中年男子看了看墨紫,“你是三姑娘的陪嫁丫头墨紫?我远远瞧过你两次。”
“陈管事。”墨紫福了福身,“可是老爷还有话要交代姑娘?姑娘正在凉亭里用茶,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小的怕三姑娘骂。把事情赶紧办完,小的回去还得挨罚。”陈管事忙摆手,又指指身后马车。“抬嫁妆的小厮们搞错了,竟把六姑娘和七姑娘的嫁妆箱笼当成大小姐的箱笼上了车,还好发现得及时,老爷让小的装车追上来,换上大小姐的嫁妆。”
石磊心直口快,“这嫁妆还有弄错的,可真稀奇。”
“所以小的说闹了笑话。”陈管事有些无地自容,“因大小姐出嫁。老爷夫人连六姑娘七姑娘的嫁妆一并备下了收在库房里。箱子是一模一样的,在加上这几日事多,也没开箱看,就装了车。”
墨紫一叉腰,睁圆眼怪道,“事有这么办的吗?三姑娘是嫡长女,嫁妆比其他两位姑娘贵出多少。要不是你们发现而且还能赶上来,弄错的嫁妆一路送到上都敬王府里头,叫人开了看,还以为咱府里多寒碜呢!”
“哟,墨紫姑娘,你轻点声。别让三姑娘叫了我去问话。”陈管事慌里慌张。
“切,这么大的事,还能瞒得过姑娘?”墨紫不依不饶。
“瞒不过去,我至少能逃顿骂。躲得了一顿是一顿。”陈管事拿袖子抹汗,“时辰过午了,搬上搬下换车也费时不少,墨紫姑娘还是赶快允了,我们也好开始干活。”
“那还不快点!”墨紫没好脾气。
陈管事这下可松口气,赶紧叫各车的伙计搬箱。
萧二郎没出声,仿佛冷眼旁观这出闹剧,直到送亲马车上的一箱搬过来,后赶马车的一箱搬过去,在面前交换,他才开口——“等等。”
墨紫和陈管事愣住,彼此交换一眼,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公子?”墨紫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
心里不虚,就是经常让这个人找麻烦,烦!
“你说你以前未曾见过他,是也不是?”萧二郎担负着秘密使命。对突发之事比寻常时期更有防备心。
“……是。墨紫多在姑娘院里。很少在外院走动。”他怀疑也该有点依据,是个陌生面孔就紧张的话。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上都去?
“既然如此,让我验一验箱子,免得真的换了假的,好的换了次的。到时候,便是我的错了。”说罢,不等墨紫和陈管事同意,伸手拔了石磊的剑,往两只箱子的接缝处分别一挑。
石磊凑上前去,呵了一声。
从送亲马车上来的箱子,里头是丝绸缎子,颜色深深浅浅,看着像陈年衣料,还只有一半满。
而陈管事让人搬过去的箱子。满满大大小小的锦盒。
“对,对,是要验一验,这回还错的话,我也不用干了。”陈管事十分机敏,过去把锦盒一个个打开。
玉如意,玉佛像,玉手珠,玉屏风,全都是光泽柔和,质地极佳的玉器。
●● 第98章 调包嫁妆(三)
萧二郎出身名门,一看就知道哪个贵哪个廉。连石磊这个貌似粗气的莽汉也晓得,手掌蹭蹭大胡子直说果然弄错了箱子。
“两位爷,可不可以继续搬了?”陈管事恭敬求允。
“可以。”萧二郎将剑还给石磊,侧身让开,“我也是小心起见。”
“还是公子谨慎,墨紫完全没想到呢。”以陈管事为榜样,墨紫再改进一下,贬低自己而捧高别人,只希望别再横生枝节。
陈管事带来的伙计很能干利落,又有萧二郎那些精兵强将,不到一刻就将八十抬的嫁妆换好了。
卫琼玉身边的小丫头跑过来,对着萧二郎道,“二少爷,夫人问怎么回事。”
陈管事见状,忙冲墨紫一乐,“墨紫姑娘,我回府里跟老爷交差去。姑娘那儿,你帮着说两句好话吧。”
不等墨紫点头,跳上车,转向城门口,领着那队马车,嚣尘而去。
“这个人,还真说走就走了?”墨紫当着人面,皱眉不满。
“想是怕你家姑娘怪罪下来。”石磊对墨哥不客气,对墨紫倒是很客气,“不过,出这种错,实在该狠狠骂一顿的。”
墨紫轻轻笑了笑,转而牵了小丫头的手,“小妹妹,这事我去跟夫人和姑娘说。”
石磊见两人走远,“白羽老弟,这丫头如此乖巧,想来你那弟媳妇差不到哪儿去。你可曾见过新娘子的面?”
“见过了。”萧二郎心里总觉得哪里怪异,却说不上来。
“美不美?”君子好色,石磊也不例外。
“洛州第一美人,你说美不美?”萧二郎反问道。
“洛州第一美人不是你卫二舅家的六姑娘么?”这种称号可不是随便什么女子能担的,因此石磊记忆深刻。
“卫三郎的话也能当真,他瞧红杏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是美人。”萧二郎露出鄙夷的神色,显然不相信卫三郎的眼光。
“卫三郎故意捧他妹妹,我又怎知你不是故意抬高自己的弟媳?”石磊哈哈笑言,上前一伸胳和萧二郎勾肩搭背哥俩好。“你说新娘子不会一直披着红盖头吧?等她拿下来,我自己瞧。”
“随你。”萧二郎肃然的五官终于放了轻松,任石磊“勾搭”着,“别到时候两只眼看得发直,那可是我三弟的新娘子。”
“只要不是梨花阁莫忧姑娘的一笑倾城,我老石绝对扛得住。”石磊说到这儿,笑得很坏,“萧白羽,你……嘿嘿……嘿嘿。”
萧二郎淡淡瞥着石磊,“嘿嘿什么?你想美人一笑,自己带银子去买便是。”
石磊长叹,“别人掷千金都未必看得到笑脸,有人分文不用就可直入美人香闺。”
“你这硬石头别坏姑娘家的名声。莫愁卖艺不卖身,我不过是——”一脚踩到凉亭石阶,萧二郎不说了。
石磊也正正神色。
就听墨紫在说:“出了这么大的错,那陈管事没脸见姑娘,怕挨骂。我还没来得及叫他,他就把车赶老远了。”
“这事出得可算新鲜,好歹及时换过来。本就是事多人疲,如今我都出了门,还骂得了他么?再说,大喜的日子,何必寻人不痛快。”裘三娘在两位长辈面前当乖乖女。
果然赢得了两位夫人的夸,说她好心性,贤良宽忍。
“姐姐这般仁厚,定是有福之人。”那六小姐淡淡随长辈们附和道。
“两位夫人的话,三娘当晚辈的,皮厚认了便罢。卫家妹子这么说,倒让三娘脸红。”裘三娘这时做了两个动作。一、手上的茶杯晃了晃,洒出两滴水。二、另一手抬起,轻轻按一下太阳穴。
白荷忙问:“姑娘怎么了?”
“可是不舒服?”裘三娘的干娘李氏担心道。
“想是太阳大,姑娘遮了红盖头,又不通气,有些早暑热症。”墨紫不自觉替裘三娘争取福利。
“哎——是我糊涂。”卫琼玉语气是真关切,“咱娶亲不必寻常人家,一个城里的,后脚还在娘家门里,前脚就进婆家门,盖头掀不得。到上都,还有月余的行程,哪能老让你戴着盖头,生生闷出病来。”
墨紫心想,别当古人笨,她只碰到过不那么聪明的,还没碰到过真傻的。瞧,她给个暗得不能再暗的暗示,人家照样给她变成明示,说话正中靶心。
“唐夫人,我若是让三娘这一路都别弄盖头,别穿嫁衣,您不会怪我不照规矩吧?”卫琼玉的智慧绝对在平均水平以上。
“姨夫人,实不相瞒,我早有此意。又不是一两天,一路穿着嫁衣,徒惹人注目。咱们还带了那么贵重的东西,照着规矩是好,却怕招来贼,依我看,车上的喜字红球也摘下来,弄得平平常常最妥帖。等到了上都,再贴起来挂起来,一点儿也不麻烦。”李氏也不是没见识的女子。
“唐夫人这话真是给我提了醒,说得有理。”卫琼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