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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澄收回视线,对墨紫笑道,“想不到礼王生了个好女儿,并非空有其表啊。”
墨紫得意挑眉,“谁说女子不如男?”
“我自打认识你之后,绝对没说过了。”澄为墨紫盛了碗汤,“补身。”
“郡主想卖这块玉坠,你比我识货,看看给多少价合适。”墨紫负责喝汤,让他负责砍价。
元澄只看了一眼,“这是贡品,你别买得好。”都知道贡品是不能随意买卖的,只能由皇帝赐给臣下。
“郡主却说是宫中大匠所制。”她看木头行,看玉不怎么样。
武幽燕咬唇,一把抢回去,“我不卖了。”
元澄不关心,反看墨紫。
墨紫还有好心,“郡主,这贡品我虽不敢买,借你路费却不为难。”拿出一张银票,“以后记得还我,利钱就不算了。”
墨紫要是说白给她,武幽燕一定不会收。但口口声声借啊利钱的,虽然知道这是对方顾及她的自尊,她心中触动。本该亲切待她的人避她入蛇蝎,本该蔑视嘲笑她的人却雪中送炭,是这些人居心叵测,还是她错看了他们?她彷徨不已。
然而,墨紫和元澄没再跟武幽燕说话,两人以旁人一眼就能看出的亲昵姿态吃饭闲聊。唯一关注她的,只有那只按在她肩上的大掌。
“放开我。”她知道高个子听命墨紫,语气横不起来,她欠他们的,“银子我借了,我现在想走。”
赞进已经拿开了手,“得罪。”
他手臂上的牙印看得武幽燕心生愧疚,“抱歉。”说完,跑了出去。
“真让她这么走?”墨紫问。
“她要是又蠢又笨,也怪不得谁。”元澄轻扯一丝冷笑。
第三天本来要走的,天气却不好,连着两日刮大风下大雨,从早到晚不停。驾船人再能,也敌不过老天爷,只能一再推迟。
风浪虽大,港口却静,停泊的那么多船上少见人影。到了夜晚,秋雨寒凉,连值夜的人都到舱中躲雨。呼呼的风声犹如鬼嚎,好像刹那隆冬了一样。
这种不见人只见鬼的时候,墨紫船前突然徘徊出一道影子,走两步停一步,不断张望。
近了瞧,那人浑身湿漉漉的,陈旧的袍子贴现纤细的身段,灰巾之下,散发粘在洁白的面颊,男装也掩不了那份高贵的美丽,正是去了又回的武幽燕。其实她走出酒楼就想明白了,孤身女子有银子也不一定回得去。所以她等墨紫元澄出来后,悄悄跟在身后,找到了他们的船。她一直在找机会能混到船上去,今夜那块忘收的梯板,终于让她等到了。别问她为什么要上船,她的心这么告诉她的。更何况除了这些人,她没有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人。不管他们来洛州干什么,肯定要回上都去,她这么以为。
冷得直咬牙,武幽燕偷偷上了甲板,触目所及,一个人都没有。她大喜过望,正寻思着藏哪里才能不让人发现,突然看到一道黑影窜了上来,落地无声。她连忙猫身躲在一堆帆布后,又禁不住好奇探头看。就见那人黑衣黑裤黑蒙巾,三角眼吊上,眼白多眼黑少,目光凶残。
小偷?她还不知道那是煞星,阅历尚未达到如此高深的境界,但本能感到危险,悄声悄气道,“宋女官在哪儿?要赶紧告诉她才行。”
当她再探时,惊到了。
那三角眼抵着船舷一招手,便窜上来数十条人影,全是一身黑蒙着脸。
再怎么没阅历,也不会当成小偷了,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捂住武幽燕的嘴。
●● 第435章 真的来了(二)
武幽燕觉得自己快被吓死了,却听——
“别怕,是我。”
那个叫赞进的高个子!武幽燕转头看他,摇摇头,又指指他的手,表示自己不会出声。
赞进立刻放开,低声说,“快下去。”
武幽燕这时看到,就在赞进脚下,有个正方的黑洞。她果断敏捷得钻下去,双脚踩到底才紧张起来,没想到自己还能做出这么灵活动作,前所未有。
“郡主,你捡了个好日子上门啊!”声音随人而来,墨紫的面容在烛光中金灿,美不可言。
武幽燕抬头一看,洞口已经合上了木板,“那个人——”没下来。
“他有事要做,郡主请跟我来。”墨紫笑了笑,转身往深处走。
武幽燕立刻跟上去。光不亮,走过就黑,她只觉得七弯八绕,下楼梯就有两回,最后到了一间舱房,半掩的房门透出明光。
墨紫推开门,“人来了。”
武幽燕走进去,看到元澄,还有一个也是她认识的,“魏佳。”
“郡主。”魏佳微微点头,“这回出来能见到郡主,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你们究竟在做什么?”甲板上那么多蒙面人,而这艘船跟迷宫一样。
“郡主,我奉皇上旨意,帮元大人捉拿真正的叛贼。”事到如今,没什么好隐瞒的,“一切会在今晚揭晓。”
“真正的叛贼?”武幽燕一点就通,“你们是说,我爹他确实是冤枉的,是不是?”
“现在还不好说。”元澄坐在桌前转茶杯,“只能说你爹也许不是主谋。”
“我能帮什么忙?”武幽燕感觉到内心隐隐有种雀跃,有点惧有点惊,更多是期待。
墨紫靠在门旁笑,“郡主别兴奋,只要你安全就好了,不然魏佳如何回去交待?”
“他们已被放入二层。”筝衣面孔浮现。
“墨紫,那我们该上去了。”元澄走到门口,轻捉她的衣袖。
墨紫轻喊,“臭鱼。”
武幽燕身后就开出一道门,臭鱼嘻嘻乐,“在。”
“你带魏佳和郡主去吧,小心。”他们要从船尾的水上阀门悄悄走小船。
“得令。”臭鱼与魏佳也很熟了,直呼小魏,拉着就走。
这段密舱通道窄,只容一人行。元澄跟在筝衣身后,自始自终拉着墨紫的手。
“我就有一点不明白,我们既然要离开大周,为何还要帮大周皇帝找这想要造反的人呢?让他们内讧,就没时间找我们的麻烦了。大周皇帝也是,顾头不顾尾,有时好像很信任我们,有时又霸道专权,简直难以捉摸。”墨紫对这个黄大人如今是喜一半厌一半。
“因为大周不能这时候乱。”元澄不高不低的声音往后传,“大周一乱,有利于大求:而大周皇帝跟你我敌对,不利于玉陵。当今天下的格局,若要抗住大求的铁骑,就必须让大周撑住。否则树倒猢狲散,大周没了,玉陵也不可能复国,天下将由大求统之。本来谁统治这个天下,谁当皇帝,都与我无关。然大求歧视汉人之陋习根深蒂固,野心虽大,无治世之长远胸襟。我是汉人,又是特别自私的,不帮大周,要帮自己。”
这人不知道又在盘算怎样的一个将来?墨紫挣脱他的手,双手食指按上他的太阳穴,轻笑,“想那么多,脑袋不疼吗?”
“我不会造船,也不会雕木,整日里大把大把的闲工夫,只能用来胡思乱想了。不像你有真本事,我实无长才。”假谦虚?不,真的。
“你有君主权臣大帅之才,而我只能替你跑跑腿。”她是技术派,他是权谋家。
筝衣一抬手,附耳听上方动静,“华衣的暗号。先生,就是现在。”
元澄拿下墨紫的手,转头飞快看了她一眼,紧随筝衣上去了。
墨紫也上去,但她跟元澄的方向相反,是和赞进一起,“甲板上如何了?”
“杀了对方一半人,我们这边掉到水里的多。”那意思就是水遁装死。
前面出现几个黑衣人,因为只能一个个行进,让赞进轻松喂了翠心剑。
“姑娘小心身侧!”落英跳出一间舱室。
锵——墨紫的小剑和赞进的长剑双双架住了横砍来的刀。
就在下一秒,那偷袭墨紫的黑衣人捂着胸口倒下。一把寒糁糁的匕首,刀尖滴血,握在墨紫的左手之中。这夜,她双手有夺命的利刃。
“啊!先生!”筝衣的怒喊在这层处处相通的舱中分外清晰,“我要你偿命!”
墨紫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事的,一切都在计划里。但筝衣的怒气,筝衣的声音,那么真实,令她又想计划赶不上变化而忐忑不安,飞快朝声音的源头奔去。
“墨哥。”到预定地点,赞进抓住她,不让她跑过头,沉声提醒,“雷老也在。”
墨紫顿然醒神。
这时,廊道那头再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长着吊三角眼,手里拎着一个布包。
“劫住他,别让他拿走水净珠。”墨紫下令,暗道这就是领头羊了。
三角眼杀气腾腾。刚经过一场激战,那个逃官请的高手与自己的功夫不分上下,要不是逃官是只软脚虾,拖累那高手的攻击,他恐怕很难脱身。
“女人找死!”他抡起那只被刺伤好几处的臂膀,刀锋对准墨紫的脖子。
墨紫一躲,跑上去甲板了。
赞进为了躲刀锋,往后退开好几步。
三角眼趁势也上了甲板,对同来的杀手们呼啸一声,“扯呼!”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墨紫一剑刺来。
三角眼看她没架势也没气势,冷笑道,“你真想死,没人拦得住。”刀光横扫。
墨紫一扯早捏在手里的绳,呼啦飞高,左手暗弩,“你想死,也没人拦得住。”
三角眼脑门上多了三枚毒针,当场一命鸣呼。
墨紫跳下来,捡起布包,开心地大声说,“我拿回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从桅杆尖上突然飞下一人,五指成钩,劈向墨紫的面门。
墨紫啊呀大叫,后退时不小心撞到甲板上的拴绳桩子,身体失衡,向后仰的同时,手里的小包飞了出去。
赞进想去接,但那杀手目露凶光,一掌继续向墨紫打去,他只得先护住墨紫。
对方却是虚晃一招,腾身抢过布包,三纵两跃,跳下了船。他一走,剩下那些同党不再恋战,纷纷撤离。
墨紫挥手,众船工立刻扑上船舷喊追。而她自己急匆匆转回二层,直到看见元澄站着在和筝衣说话,才放下心来。
元澄只看一眼,就知道她的心思,“我没事,毫发未伤。外面如何了?”
“一切照计划,水净珠已经被拿走。”他说没事,墨紫却还是仔细瞧过一遍,“如你所料,三角眼背后还有人。”
“他喜欢有备无患,我也是。”元澄笑着坐下。
华衣走进来,“没来得及逃的杀手都服毒了。”
“你和赞进带人把船上好好再搜查一遍,别有漏网之鱼,死活不论。”元澄吩咐道。
华衣说是。
“为了这水净珠,都快血洗江湖了。要是他们发现拿走了假的,岂不是气死?”演戏也演得惊心动魄,要不是高手在侧,小命会真丢。墨紫拍心口,喝茶定神。
“谁说那六颗水净珠是假的?”水墨眉挑起,如青山俊逸。
墨紫呛到猛咳,“那……那是……真的吗?”
元澄拍她的背,又递过水去,“真的。第一,没人能仿得出水净珠。第二,用假的会打草惊蛇。万一他们中途打开看,怎么办?”
“可是你哪来六颗啊?”她有三颗,但他没问她开口,所以她才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