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落雁,却是秀丽佳人。且进来后,低眸望地,腰直手垂,一直保护同样的步速,将裙走得涛涛相依,行若柔枝,而她身后,冷六卢满等人的妻室就显平常得多,衣着富贵有余却精致不足,神色拘谨太过。
墨紫原以为傅天的女儿该是侠女,意气风发,飒爽英姿,没想到跟大家闺秀名门小姐一般的娴静。配徐九这船帮子的范儿,一硬一柔,一动一静,是相得益彰。
傅氏近前来,盈然轻跪,“民妇给大人见礼。”
她这么一来,后面众妇丫环便随之而跪,纷纷行大礼。
元澄抬掌,“诸位夫人请起,今日元某以兄弟之名相邀,实属家宴,不必拘礼。刚经我三弟提醒,众夫人该各自与夫君同席。还请入座,我等聊些家常事,可好?”说罢,民人撤丁角席,在徐九他们桌上添杯加碟。
众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大周礼教颇严,在外多男女分席而座。虽说船帮子里这规矩松垮,但此时在官家,身份有别,即便对方说家宴,也不能客气当真话来听,哪怕对方确实是诚意的。
傅氏再带头起身,“多谢大人抬爱,既是如此,民妇便斗胆了。”
当下,她对众妇说道,“各位嫂嫂,大人既然这般说,那就是家宴了。家宴之上,与夫君同席乃人之常情,嫂嫂们快落座吧,免得误了开席。”
妇人们虽较傅氏年长,却似乎以傅氏马首是瞻,这自然和傅氏的出身及徐九的地位息息相关。于是,各妇带着丫头们寻相公的桌席而坐。
傅氏仍立堂中,唤随身丫头拿来酒壶杯盏,“大人请允民妇斟酒一杯,以谢大人对我夫妇相扶之谊。”
众人皆面露欣赏之色,想此妇行事磊落大方,年纪轻轻,进退得宜,率领群妇,为夫拉拢人心,的确堪当贤内助。
“嫂夫人客气,九父义薄云天,心怀大志。元某能结识九爷,实乃元某之幸,说不上相扶,倒是天南地北聊起来痛快喝起来过瘾的好兄弟。”论说话技巧,元澄更高一筹,把傅氏话里的高低长短变成平等相交,顿然亲近不少。“不过,嫂夫人这酒,元某还是要喝的。贺两位白首之约,秦晋之好,花开常在,子孙福满。”
傅氏笑着谢过,在元澄对面蹲膝,双手斟酒敬上。
元澄满饮后,傅氏就望向了墨紫,定定一瞬间,就微笑道,“这位是墨哥吧?”
墨紫不知傅氏怎会认出她来,点头应是。因她比徐九小,又不是当官的,站起身来,躬身作揖,“给九嫂行礼。”
傅氏持酒上前,“墨哥之名,妇人早有所闻,便是我爹都对人赞不绝口如今亲眼瞧见,才知所言未夸大其实,倒还汲。女儿家堪比堂堂丈夫,一身长袍也掩不了芙蓉花面。真真的,美也是,俊也是。还请墨哥饮下此杯,今后妇人恐会烦你劳多,想着跟你学习见识,你可切莫不耐了妇人。”
其他妇人听了傅氏的话之后,立刻又诧异又轻蔑,诧异墨紫是女子,轻蔑女子混在男人堆里,名节不清。
墨紫看在眼里,并不上心,笑颜绽放,说不敢当,将酒一口饮尽。
傅氏还报一笑,颔首,再去别桌敬酒。
墨紫猜傅氏可能知道徐九跟自己求过亲,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说话似乎有点拈酸沾醋的那个意思,不过,也许是自己想太多。
傅氏作为新妇敬了一圈,坐回徐九身旁,这才真正开席,她端端正正的坐姿,离丈夫不远不近,杯空即倒,碗空即添,除鱼刺撤肉骨,心细如发,除了跟自己的丫环说两句话,和徐九没有言语交流,只有时听他与众人聊得开怀大笑,才随之浅笑,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忙着照看丈夫,以至于没空闲管她自己。
她这么一表现,又令众人暗地羡慕徐九一回,坐在对面的墨紫看得最清楚,心道原来贤妻是这样的,徐九这家伙运气委实不赖。
元澄说是聊家常,但男人嘛,谁会对家长里短唧唧歪歪?说了没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绕到国家大事上头去了,而且越聊情绪激动,尤其对大求的动向十分关切。
墨紫不太在人前论时事,不是因为她的女儿身,而是还着千年后的观念,怕一不小心没遮拦。让四座炮轰,至于元澄,他是什么都涌接受的异类,不好算。因此,她故意收敛了,喝酒吃菜,竖耳朵点点头摇摇头,低调参与。
“墨哥平日跟八哥似的,今日怎得话恁少?”却偏又不省心的,徐九非要她吧唧。
她虽是男子眼中值得一交的好兄弟,在女子眼中却是避之不及的轻浮女,太特立独行,归类很难,最终远离三姑六婆,墨紫接收着女人们不屑的笑,又接收着男人们义气的笑,心里骂徐九没事找事。说她像八哥?他的嗓门不知比她大多少!
“想是墨哥嫌我们没信用,讲了聊家事,却又聊国事,让在座的各位夫人无趣,所以懒得开口。”一直掌控全场的元澄目光锐利,怎能看不出众妇神色中对墨紫的排斥,他心中冷笑,面上温和,“刚听说夫人们喜元某府中花灯,若是有看上眼的,自管摘去便是。”
他这话题一挑,众妇便你一言我一语赞起花灯来,有妇提猜灯谜喝罚酒,不管男女,都着实热闹了一番,气氛方融洽,而元澄替墨紫的解围,也为她缓解了被人敌视的状况。
待酒席撤去,众人等茶时,傅氏突然开口,“大人好生风趣,斯文知礼,又温和谦逊,这般照顾我们这些女客。”
墨紫听完那些形容词,立刻仔细看元澄一眼,有那么好吗?而且,傅氏今晚表现那么贤惠,当着丈夫的面,夸一个单身男子,不会不妥?
元澄笑昨好不贵气,“谢嫂夫人如此看得起元某。”
“只是——”傅氏叹口气,“大人待我等如自家人,有句话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原来还有后话。
“嫂夫人请说。”元澄已经让她夸成这样,总不能自砸名声。
“大人这等出色,身边却无解语花,连我们姐妹都替大人着急可惜,不然,今日这宴有元夫人相陪,就是跟月出中天那般圆满了。”傅氏还问其他桌是也不是。
众妇忙附和。
徐九很是一愣,冷六卢满也不知怎么个意思。
“嫂夫人这话,是怪元某照顾不周了。”元澄目光绕场一周,最后停在墨紫脸上,嘴角两头勾起。
墨紫警惕,这人分明心中有数,却故意给傅氏扣帽子。
傅氏果然让他说得一慌,站起身福弯了腰,“大人,妇人绝无此意,只叹大人怎无妻妾相伴,妇人心中有一人,容貌出色,性子率真,出身虽不是大家闺秀,但若与大人为妾,倒也能成一段良缘佳话。”
她说什么来着?元澄年尾开桃花,犯命乎?好命乎?墨紫撑下巴,眯眼。
元澄笑而不语。
这让傅氏有说下去的勇气,“此女大人也见过了,正是我帮中香十一妹——”
徐九冷六变了脸色。
徐九更是没声说了一句,“妇人住嘴!”
刚才那个好像以夫为天的傅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傅天的女儿,绵延呼吸一口气,坚定望着徐九道,“十一妹在元府外跪了三日,路人皆知她对元大人有意。不论过往如何,她如今已无亲人,只有帮中兄弟可以依靠,我与你身为她一帮之兄嫂,怎能看她名节受损而不为她出头说话?”
徐九让妻子的话堵住,从义气而言,不能反驳。
墨紫眨眨眼,香十一在元府门口跪了三天?这就是元澄不让她走正门的理由啊!还一个个嫌她来得早,怕她撞上么?
傅氏满意地见到丈夫不反对,再对元澄说媒,“妇人刚进徐家门,年纪又轻,帮中的事还不十分懂,说实话,十一妹跟我说起此事,我本也不知如何是好。然而,妹子心意之决,竟跪于大人门前三日,令妇人不得不厚颜开这个口。大人尚未娶妻,妇人知大人身份高贵,将来正妻必出名门,也不敢贪望,因此只为十一妹求一妾位,虽我们是江湖中人,但十一妹纯性情,对大人一片真心,若能进大人府中,帮里送她的嫁妆绝不输给任何有钱人家的小姐,也会成为大人良伴。再说,大人与我们九爷如兄弟,能结成亲家,从此就是真正一家人,水上大小事,大人一句话,我们定然全力相助,这门亲,实在是两全其美的大喜之事。妇人深知此举唐突,心中惴惴,但实不忍见十一妹伤心欲绝,又观大人为真君子,能收了我妹子,倒是她的福气。”
众人皆望着元澄。
喜事,得由他一锤定音。
●● 第267章 断背何妨
傅氏一点都不笨。她心里清楚元澄对香十一无意,但她还是大胆提了这个亲,自然有多方考量。
她的认知里,男人对好看的,主动倒贴的女人是来者不拒的,像她父亲一样,就为了无忧那样不要脸的冷落了母亲。母亲顶着正室的名头,却同守活寡无异。
香十一的脾性呛辣,但实打实的美人胚子,又有自知之明只是给元澄为妾,元澄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元澄任香十一跪三日却不理,在她看来,拉不下斯文人的面子罢了。毕竟他尚无妻室,若因女子苦求而出门迎,今后他正妻的脸面往哪儿放。他需要一个台阶,豹帮为香十一出面提亲就最好不过。而且,香十一这么闹了一番,今后就算毁了。她瞧元澄是个聪明人,风流倜傥的模样,哪能真抗拒到底?
再者,她来上都时日虽短,发现豹帮和官府虽然关系良好,但却多为利益往来,若香十一能进中书舍人大人的府里当如夫人,双方的关系便多一层亲厚。这一点,香十一也答应了她,尽力为徐九稳住这个靠山。
还有一个原因,是对谁都不能说出口的,却令她下定决心要将香十一打发出豹帮,香十一在帮中任性撒泼,徐九虽嘴上斥责面上不悦,始终态度忍让了。说是过去的兄妹情谊,她也看出徐九确实还没别的意思,然而又不是亲兄妹,这种义的,干的关系变成夫妻不过是轻轻一推就能成的事。徐九将来当然可以娶妾,男人三妻四妾本平常,她就是再闹也无用,她因此必要容人,只是他的妾定得过她的眼。香十一不甘人后争强好胜的性子,她可不想要,收拾起来太麻烦。
傅氏站着等元澄怎么说,眼微抬,就看到对面的墨紫,目光不由有些阴暗,香十一好对付,这个却让她有难以下手之感。徐九竟对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有过求亲之举,不知道男人都什么眼光看女人?长得倒是副妖颜祸水相,偏穿男人衣服,行男人之营生。照她想,未出嫁的大姑娘独自管一船场的汉子,怎么都免不了那些芶且见不得人的事。单瞧夸墨紫的男人就觉得起腻了。
她娘从王叔那儿打听来这事和这女人之后,嘱咐她要小心此女,说她经验浅,不要跟那种狐媚子硬碰硬,面上一定要大方,最好笼络住了,千万不能在徐九面前露出真心思,反令徐九厌恶,倒把他往那儿推。男人其实喜新厌旧,处理得当,她是贤良的,对方就是遭人骂的狐狸精。
女人名声最重要,无忧那个蠢的,被她娘设计一激,就变成了老鸨,如今根本进不了傅家门,她爹冲着祖父母,一年大半载要陪在家里,跟无忧只能两边分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