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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捶了小路一拳。“犯罪分子都是你这样的,我就别干了!”
小路摆弄着电脑说:“不过,还有点线索。你看测试各组指纹在信封和信纸上出现的频率和时间,就可以发现最为陈旧的一组指纹和出现频率最高的一组指纹吻合。”
王明顿时来了精神。“这组指纹很有可能是这封信的作者留下的!”
小路点点头道:“不错。如果他不是个有反侦查经验的人,这组指纹便很可能是他留下的。”
王明兴奋地问:“指纹找到了,怎么找人?”
小路诧异地看着他。“老大,找人不是我的工作,那是你的事。
再说,你调查信的内容就完了,非要查人家写匿名信的人干吗?这可不符合规定。”
“上边就这么笼统的一句话,我怎么查呀?”王明恳求的样子。“拜托给找找,找到写信的人,我就可以让他多提供点线索了。”
小路道:“老大,跟你实说吧,我早就给你查过了,没有!”
王明一愣,有些不相信。“指纹摆在那里,你还查不到?”
小路讥讽的语气说:“美国大片看多了吧?咱们可不是美国,生下来指纹存档。我这库里只有罪犯的指纹记录,好人的指纹可没有。”
王明沮丧地摇摇头。“你早说不就齐了,白忙活一场!”
小路笑道:“你呀,别投机取巧了,干正经的吧!”
王明走出技术室,边走边闷闷地琢磨:找写匿名信人的路看来是走不通了,目前惟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查龙腾公司。可是说说容易,真要实施,就不那么简单了。聂明宇是个人精,又是市委常务副书记的公子,碰这只老虎,他似乎还没有武松的胆量……直到这时,他才有了一种被刘振汉绕住的感觉。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支队长办公室旁。他赌气地看着那扇窗子,心中恨恨地道:你让我查,我就查,大不了也去扫马路。我看你最后怎么收场!
此时的刘振汉端着个大茶缸子,在给自己那棵丑陋不堪的虎刺梅浇水。透过窗子,他发现王明在对面不远处对着这边跺脚,然后气咻咻地转身走进了大案队办公室。他猜想这小子肯定是对匿名信的事无从下手了,不禁哑然失笑。继续细心地浇他的花。
庞天岳悄悄地走了进来。
刘振汉听到了脚步声。他猜肯定是王明来找他了。停住手沉声道:“都不长记性是不是?先敲门,再喊报告!我告诉你,别拿我这豆包不当干粮!我整死你这个小王八……”他转过身看见是庞天岳笑眯眯地坐在他的位子上。“哟……局长!”他的脸噌地红了。
“想整死谁呀?”庞天岳话里带点嘲讽。“够清闲的,心情也不错呀!在这当园丁了!”
“嘿嘿,怎么劳您大驾过来了?”刘振汉弄不清庞天岳的来意,便把话岔到自己的虎刺梅上。“幸亏我这花耐旱,要不早让这帮懒虫给弄死了……”
庞天岳并不搭腔,只是带点玩味的意思看着他。
刘振汉被局长看得心里直发毛,拖过椅子坐下。“有什么吩咐?说吧,庞局!”
庞天岳用审视的眼光盯着他道:“我说刘振汉,我让你回来是干什么的?不是让你当园丁浇花的吧?你的案子呢?”他抬腕看看表。“这会儿你应该在外面工作呀!而不是在这里坐办公室!”
刘振汉马上明白局长是兴师问罪来了,于是,“嘿嘿”一笑道:“庞局,原来你不放心,亲自监工来了。您放心,按照您的指示,我们正在抓紧调查。我弄了个专案组,还没给您汇报,是让王明牵的头。”
“这个主意不赖。”庞天岳语调冷冷的。“那你自己呢?”
“最近又冒了几件重大刑事案,我抓这些。”刘振汉有点心虚。
“既不得罪聂明宇,又把事情干了,真有你的!”庞天岳晃晃腿,话语里不无挪揄。
刘振汉忙解释说:“我不是怕得罪聂明宇,主要是脸太熟了,查起来不好办。”
庞天岳站起身。“你小子别给我耍滑头!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懂?我就给三个星期时间,到时候你不给我东西,我让你到山里看林子去!”
刘振汉也忙站了起来。“庞局,我一定督促王明……”
庞天岳不耐烦地打断:“我就找你要东西,其他的你弄七个八个专案组我都不管!”说罢气呼呼地背着手走了。
刘振汉呆呆地站在那里。他很明白局长这并不是压他,而是市委和省里到时候是要报结果的。想到这里,他顿觉心里沉甸甸的。
这时龚静走了进来,问:“局长来干吗呢,刘支队?是让您查聂明宇吧?我说,要不咱就干吧。你实在为难,不还有我吗?”刘振汉使劲拍了拍她的头。琥珀苑是天都新落成的高档住宅规范化试验小区。一幢幢古色古香的小别墅楼依河而建。一排排公寓楼高高矗立,十分整齐。
王丽敏身着环卫工制服,和几个女工一起,跟着一个领班式的人物。领班似乎要区别与王丽敏她们的身份不同,虽然也穿着环卫制服,却和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头也比她们昂得要高些领班在十字路口站住,等她们走近之后,很严肃地交待说:“这一片物业每天要清扫两次,每天都有人检查。第一次不合格罚百分之三十的工资,第二次不合格就要辞退。”
王丽敏和几个女工毕恭毕敬地听着。
“工作的时候看到业主过来,一定要站到路边。像这个样子……”领班示范。她拿了个笤帚扫地,假装看见来人了,忙恭恭敬敬地站到路边,垂手站立,并嗲声嗲气地轻声说:“先生好。”
几个女工都笑。王丽敏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领班板起脸。“不许笑,这是规矩……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稀稀落落的声音响起:“听清了。”
一个男人从远处偷偷地窥视着这边。
他正是肖云柱
3
庞天岳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慢慢地踱着步。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钦点的刘振汉居然在消极怠工。对聂明宇和他的龙腾公司,他已经关注很长时间了。那张以聂明宇为中心织起的黑网,已在天都形成了很强大的势力,说是黑社会,一点都不为过。作为公安局长,他无法置之不管,任由他们中饱私囊,胡作非为。可是,鉴于自己位置的特殊和案件的复杂,他无法直接出面调查。于是,他想到了视法律为生命、一身正气的刘振汉。起初,他曾有些犹豫:刘振汉同聂家的关系非同一般,和聂明宇更是情同手足,他下得了手吗?考虑再三,他认为刘振汉会站在正义一边,在这种大是大非问题上,一定能站稳立场,便把宝押在了他身上。可现在,他为开始的选择后悔了。看来,刘振汉并不像他认定的那样无私无畏,能跨过私情这道坎。
恼怒失望之余,庞天岳又在想:刘振汉怠工的原因也许是因为他并不真正相信聂明宇有走私等犯罪行为。可让他为难的是,他又无法向他露底。
他慢慢走到靠墙角的保险柜前,费力地蹲下(禁止)子,嘴里念叨着密码,然后轻轻地把密码盘对准位置。“啪!”里边发出一声响动。
他一拧把手,密码柜开了。
他从密码柜中拿出一个绿色的圆片,随后用力地关上了柜门。
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仔细地端详着手中和大衣钮扣般大小的圆片……
贺清明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贺处长,怎么今天晚了?”有人向他打招呼。
“有点不舒服……可能感冒了。”他点点头掩饰着不安。
当他走到秘书小溪身旁时,小溪站起来说道:“贺处长,上面通知下午传达文件。”
“什么文件?”贺清明看着小溪。
小溪答道:“好像是中央关于严格海关检查会议的精神。”
贺清明心头一震,匆匆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反手关上房门,想把锁扣上。但他稍稍思索了片刻,终于又把手放了下来。他神态诡异地听了听走廊里的动静,然后径直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慢慢把手中的黑色皮包放在桌子上。
当他早晨在天都酒店客房门前从张峰手里接过自己的皮包时,情急惊惶之中并没有太在意皮包有何变化。上了车后,他才发现皮包沉重鼓胀了不少。他凝视着桌上的包,鼓足勇气轻轻把拉链拉开,里面露出簇新的好几沓人民币。他抖索着手拿出来,粗粗地点了点,竟然有整整十万!他脸上不觉沁出了汗水,赶紧又把钱塞进了皮包。
就在这时,门猛地被人推开了。刘建义探进头来。“小贺,你在呀?”
贺清明魂飞魄散,双手忙捂住皮包,结结巴巴说:“刘……刘关长,您……您有事?”
刘建义站在门口,似乎并没有进来的意思。“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昨天咋能那么喝酒呢?”
贺清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没,没问题。我……还行。”
“昨天晚上休息得还可以吧?”刘建义脸上露出暖昧的笑容。
“还行,还行!”贺清明巴不得他立刻离开,连手带胳膊盖住皮包,生怕被他发现什么。
但刘建义居然慢慢走了进来。他往沙发上一歪。“小贺,考虑得怎么样了?那批车该怎么办?”他悠悠然点上烟,看来,一时半会儿没有走的意思了。
贺清明心都快蹦出来了。“我想……还是听您的指示吧……”
刘建义笑了笑。他的眼睛像无意似的扫了下贺清明面前的包。“皮包不错,是:马萨奇的?”他起身走到办公桌前。“让我看着!”说着伸出了手。
贺清明额上冷汗直冒。“假的。仿造的。不值一看!不值一看!您还是说说您的处理意见吧……”
刘建义拿起包端详着,又掂了掂。
贺清明几乎就要窒息了。眼球鼓得圆圆的,像是随时都可能滚落出来。
刘建义道:“我想就不要立案了。因为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关系,又是政府行为。真把脸皮撕破,对大家都不好。咱们毕竟在这里工作,很多事情还要靠地方的支持和协助。”
贺清明紧张地盯着他的手。“但是……这个案子已经出来了,能抹得过去吗?”
刘建义摸索着包。“只要你这边守住口,其他的工作我来做。
你看如何?”
贺清明看着他,艰难地说:“好吧,我同意不立案。”
刘建义笑了。“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走了,你今天早点回家休息吧,我看你的脸色可是非常不好。”他放下包,转身走向房门。
贺清明如释重负,不由偷偷喘了口气。
刘建义拉开门,突然转过身。“小贺,以后贵重的东西不要摆在桌子上。咱们这里人来人往,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关上门走了。
贺清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对他如此直露的嘲弄仍感太过分,羞愤不已。他慢慢垂下头去,不禁愕然:桌子上竟然还剩一沓百元钞票!他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钱,终于伸出颤抖的手,把钱放进了抽屉……
这天上午的十点三十五分,贺清明作出了一个重要决定:龙腾集团走私的三十六辆奔驰车,不予立案调查。
4
白色的浪花从遥远的天际涌来,冲刷着海滩。阳光下,金黄色的沙砾闪闪发亮。海边横躺着一条木船。远处,巨大的客轮停泊在天都港码头,高高的吊塔映衬在蓝天白云下,颇为壮观。
王明从海堤上快步走向海边,在木船旁停住脚步,四处看着。
“你迟到了。”一个声音从木船另一边传出。王明吓了一跳。绕过去。只见一个男人把脑袋紧紧裹在风衣里,贴着木船坐在沙滩上。
“队里有事情,走不开。”王明说着,紧挨那人坐下。
这个神秘的男人显然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戴着防风帽不说,鼻梁上还架着副大墨镜,整个脸都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