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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为声音冷静,但却夹杂着失控下的重压,话音隐隐颤抖,喉咙哽咽,双眸更是浮现出层层叠叠的湿意来。
就在吴为说完这句话不到两秒,一阵整齐嘹亮的声音在夜色中宛如烟火般,“砰”的一声爆炸后,四散飞窜。
“夫人,欢迎回家!”
唐天瑜,她回来了
那句:“夫人,欢迎回家!”究竟含有多少真假,究竟有多少人是真心欢迎白素回来,无从考究。
素园,戒备森严,看似是楚衍和白素的天下,但里面的人并非人人忠心护主,所以当唐天瑜在楚家被人告知白素还活着时,她完全震惊了。
话筒从手指间滑落,半吊在寒冷的空气中,寂寞的摆动着。
唐天瑜的手指在剧烈的颤抖着,那是愤怒下的痛恨,那是郁郁寡欢下深藏的暴戾。
“砰——”
唐天瑜好像疯了一般,将桌上的名贵瓷器,悉数挥到了地上,因为地上铺着名贵的地毯,所以瓷器虽然碎裂,但声音并不大。
唐天瑜长的很美,水晶灯光线摇曳,光影倒映在她的脸上,如花容颜扭曲着,宛如平静湖水里瞬间刮起的漩涡风暴。
“呜——”
多年来经受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瞬间悉数爆发而出。
那些身体和心理上的恨和怨,因为积累到了极致,所以现如今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唐天瑜缓缓蹲下身体,双手捂着脸,痛苦的哭了出来。
那句“她还活着,现如今已经回到了素园”,好比万箭齐发,一支又一支的刺穿了她的心脏,呼吸难忍。
是梦,一定是一场梦。“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一定是恶作剧,一定是的……
她抬起泪湿的脸庞,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快步奔到桌前,拿起了手机。
熟悉的号码,几乎不经思索就拨打了过去。
关机,竟然是关机,怎么不可能关机?他此刻一定跟“她”在一起,她怎么容许他跟白素在一起……
“楚衍,你接电话啊!你快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我在做梦,对不对?”她悲戚的哭道:“我一定是在做梦。”
眼泪顺着唐天瑜美丽的脸庞,缓缓流淌下来。
她的声音原本就很娇媚柔弱,如今在室内响起,凄楚的同时却又夹杂着令人心生垂怜的啜泣声。
“楚衍,这里才是你的家,你回来好不好?我求求你回来,不要住在那里,行吗?”
“如果你讨厌我,你回来,我一定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只要你不跟她在一起,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是我的,她怎么能这么阴魂不散?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用尽心机,就是摆脱不了她?为什么……”
说到这里,唐天瑜早已泣不成声。
嚎啕大哭是一个人宣泄痛苦的最好表达方式。当唐天瑜哭完之后,那些害怕、恐惧、不安、愤恨和惊慌失措,悉数转化成了用恨意包裹的冷静。
她去了洗手间,片刻后从里面出来,除了红肿的眼睛之外,几乎看不出她之前哭过。
走进卧室,幼小的男童正在熟睡,她摇醒楚文绪,看着揉着眼睛,因为发困勉强睁开双眸的楚文绪,声音柔和:“文绪,我们去素园找爸爸,好不好?”
素园,唐天瑜来了
素园,景物依旧,但因心境不同,所以尽显陌生。
拒绝吴为的帮忙,白素提着行李,和白墨站在奢靡的大厅里,举步不前。正确的说,是站在原地不动。
原来的房间,她如今再住进去不合适,那是她和楚衍曾经的婚房,如今闹成这样,住进去算什么?
迟疑间,耳边响起楚衍清洌的声音:“吴为,带小姐上楼看一看她的新房间。”
“好。”无疑,今天晚上突发事件特别多,先是白素的死而复生,后是这位叫白墨的小主人,每一件都足以让吴为一个头两个大,但心知此刻不是询问的时候,朝白墨伸出手峥,
白墨其实不愿意跟白素分开,忽然来到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新环境,她有着诸多的不适应和不确定,更何况这里是素园,美丽的像个人间天堂,她新奇的同时,内心深处却在隐隐的害怕着。
她抓着白素的手,很紧。白素心有所触,低头看她,“你先跟吴爷爷一起上楼,等一会儿我去找你。”
这句话,无疑给白墨打了一针定心剂,她终于松开白素的手,将手放在吴为的手里,走几步,就回头看看白素,好像生怕白素反悔,到时候不去看她一样客。
其实,她是担心白素抛下她独自离开素园。
“她很依赖你。”楚衍的声音低沉而又内敛。
“……她只有我。”
楚衍身体一僵,眸光深幽,而白素只是淡淡的笑,提着行李问他:“我住哪里?”
“二楼。”
大厅内佣人分立两旁,不时的偷偷望向白素和楚衍,一个个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也难怪他们如此了,姑且不说白素现如今死而复生,单凭她额头上贴着的白纱布,楚衍右手心缠绕的白纱布,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了。
如果往恶俗方面想象的话,两人之前或许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恶战。
无视众人的目光,白素提着行李上楼,但手中却一轻,行李已被楚衍拿在了手中。
楚衍是用右手提行李的,白素低头看了看,然后对他说:“看来伤势并不严重,至少还能提行李,恭喜。”
楚衍神色比想象中更加漠然,但一双眸子却深深的盯着白素,乌黑暗沉。
她笑了笑,跟着他上楼,早该想到,他带她去的房间仍然是之前她和他居住多年的主卧室。
她在门前止步,他转身看她:“怎么了?”
“换个房间。”她说。
除了这个房间,其他房间,她都没意见。
“明天再换。”声音冷清。
“现在。”夺走他手中的行李,径直朝二楼长廊走去,她记得白墨也是住在二楼。
手腕被楚衍抓住,热度适宜,若是寻常,她定会贪恋这样的温暖,但如今,有的只是冷嘲。
“你抓着我干什么?”
“你要去哪儿?”听似冷静的声音,但却透着一丝紧张。
她微微皱眉,挣开他的手:“在我房间没有准备好之前,我会暂时住在白墨房间里。”
楚衍似是松了一口气,眼神沉郁:“那个房间,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不会住进去。”
看了楚衍一会儿,她说:“我不进去,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在那个房间里,它装满了我的喜怒哀乐,因为太过厚重,所以连走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不是因为我?”问这句话的男人,不自觉向她迫近一步。
她站着没动,冷静到了极点,“我确定,不是。”
转身,离开,无心查看他的神情。
如果她说,现如今她对他心如止水,无波无澜,就连一丝一毫的涟漪都没有,他信吗?
虽说爱情向来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无论幸福还是痛苦,都不应该怨天尤人。也许假以时日,那些过往伤痛终究会慢慢淡化,但不可挽回的却是那些共同经历过的回忆。
如果不是真正的爱过,她怎会满心期望,被人推上三万英尺高空。
如果不是真正的恨过,她怎会满心失望,被人推下高空,狠狠坠落在地。
她和楚衍之间,爱情开始的时候,平淡如水,细水长流,结束的时候只有满室沉寂,相顾无言。
这一路,她走的太过颠簸坎坷,年少时的执拗,伴随着两段感情在往事中被生生剥离。
如果爱是烟花,绚烂绽放后,顷刻间徒留满室凄冷。
在这座人人渴望艳羡的庄园里,所有悲欢,也许从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白素坚信,表面光鲜的人,背后一定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痛苦,譬如她,譬如楚衍。
有时候不是不懂,只是无暇顾及。
白墨房间并不难找,佣人进出,远远看到白素,鞠躬行礼。
房间足有三百多坪,卧室、书房、活动室、画室、玩具房……应有尽有,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个房间无疑太大了一些。
吴为正带着白墨参观房子,给她讲解有些东西该怎样操作使用,不时有说话声从画室内传出来。
“今天太晚了,从明天开始会有专门的佣人过来照顾你的日常起居,门锁也需要指纹比对……”
客厅里有佣人看到白素,正欲开口说话,见她做了噤声的手势,便不再作声,鞠躬无声离开。
白素并没有走进画室,而是将行李放在沙发上,走到了落地窗前。
窗外夜色暗沉,但却灯火通明,蜿蜒曲折的鹅卵石小路,还有绿荫草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晰。
“夫人……”
“素素……”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白素转身,看着吴为和白墨,笑了笑。
从她走进素园的那刻起,每个人见了她,都会恭恭敬敬的唤她一声“夫人”。
如今,她身份尴尬,这声“夫人”听来多少有些刺耳,但说这话的人是吴为,一切就又另当别论了。
在素园,如果说她还可以相信谁的话,恐怕只有吴为了。
“吴伯,白墨交给我,你先下去忙吧!”深夜十点半,她有些困了,吴为一把年纪也需要早点休息。
“好。”吴为点头,走了几步,忽然转身看着白素,脸上有了一丝不自然:“夫人,很高兴您还活着。”
异常镇定的话语,一如之前严谨,但听在心里,没有感动是假的。
白素笑了笑,只是这一次,笑容不再敷衍,不再空洞,而是注入了难得的温暖和感激。
吴为离开,白墨方才拉着白素的手,兴奋的带着白素参观她的新房间。
“你看,吴爷爷说这是我的私人画室,以后我可以在这里绘制枪械图。”白墨抚摸着画架,还有3D手绘工作台,房间四周更是贴满了各种枪械图,书架上摆放着一层层书籍,满满的,一看就是有关于枪械方面的书籍。
难怪白墨会这么兴奋和激动了。
孩子笑容简单而纯粹,白素见白墨这么高兴,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地。
“我喜欢这里。”白墨说。
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一旦发现新鲜事物注意力很容易就被吸引。
白素淡淡的说道:“如果真的喜欢一件事情,一个人,不到一定程度,千万不要说出来。东西还好,但如果是人的话,就需要负责任了。有可能因为你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就悲伤了另一个人的某段时光。”
白墨听了,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我喜欢你,所以等你老了,我要对你负责,是这个意思吗?”
白素闻言,红唇微勾,她倒挺会举一反三。
推开画室窗户,只见夜色下庄园雕花大门缓缓开启,有一辆黑色汽车行驶进来。
这么晚,会是谁呢?
很快,白素就笑了。车在喷泉池边停下,有警卫跑步上前开门,美丽的女人携带儿子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白素的视野之内,此情此景,怎不令白素发笑?
唐天瑜牵着楚文绪走了几步,似是心有所触,抬头望向二楼。
没有躲避,白素目光淡淡迎上,然后她看到了一张花容失色的脸。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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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亲们,状态不好,今天三千字,明天两万,我补上。致歉。
唐天瑜,楚衍,白素【5000】
回到S国首都,故人相见在所难免,和唐天瑜会碰面,更在白素的意料之中,但她没有想到刚回素园第一夜,唐天瑜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大半夜,唐天瑜不睡觉,带着儿子前来素园,是准备向她兴师问罪吗?
白素不愿意这么想,唐天瑜不该如此幼稚。
唐天瑜带着楚文绪前往素园,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