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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跟领导说过此事,并且在部领导未最后商议前,签了合同。同时根据群众举报,在他的住所发现10万元的受贿现金。检察院立刻对其实行了问话审查,怀疑他内外勾结,伙同诈骗,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终于他承受不住压力,跳楼自杀,死前留下一封遗书,承认自己由于急功近利的心态,被坏人利用,造成了党和国家的重大损失,但不承认自己收受贿赂。可是人已经死了,没有办法对质,再加上人证物证齐全,就按照“畏罪自杀”草草结了案。
“什么叫草草结了案?凭什么说人家畏罪自杀?就凭一封遗书?谁知道是不是伪造?你们公安局派出所就他妈这么办案?草菅人命嘛!”听完他的简单陈述,我压抑不住地破口骂了娘。小伙子一震,有些尴尬和恼怒。大顺及时地一捅我:“嗨,胡说八道什么呢?!”随后把脸转向那个年轻人,“小陈,别理他,他就那牛脾气,成天把自己弄得跟愤青似的,真要干起事儿来,就他妈软得一塌糊涂了。这件事情谢谢你跑前忙后了。”
那个叫小陈的笑笑,不说话。我想想自己的确有些过了,立刻哈腰低头:“得,对不起,小陈,我没说你,只是比较气愤。你别生气。”
“你们干吗要找这个案子?”小陈又笑笑,把话题叉开,不再跟我深聊这个问题。
“噢,主要是这个徐唯真最近跟一起贪污腐败的案子有点儿牵扯,报社希望可以找些线索和素材,做些跟踪报道。”大顺机灵地把话题接过去。
“啊,呵呵,这么巧啊?”小陈转着手中那杯咖啡,不经意地说着,“这四所怎么了?最近老出经济案件啊,前几天,几个市里的人下来,要查另一个人,也说是跟经济案有染。你别说,四所虽小,事情还真不少,同时出俩跟经济案有染的。”
“另一个?”我问。
“是啊,于正浩,现在名头儿不小呢。”
“于正浩?!”我和大顺同时叫了起来,我的脸激动得刹时扭曲变了形,“他也是从四所出去的?!……”
“是啊,这里是他的基层起跑点啊。最早,他就是在这里做的,也巧了,也在宏达,做销售部主管。”小陈对我们的大惊小怪颇为不解。
“他为人怎么样?跟徐强的关系如何?这起诈骗案跟他有没有牵扯?……”我脑子中一下子问题太多,像上了膛的子弹一样,不管不顾地朝着小陈一通猛射。
“应该没有吧,卷宗里没有提过他的名字,按照当时他的职位,最多也就是个跑腿儿的,上面怎么吩咐,下面怎么做。那起诈骗案,据说完全是徐强和海外诈骗商的个人行为。至于他的为人和跟徐强的关系,超过我所能了解和知道的范围。也许四所旧部上了年纪的人可以给你们一些情况。但是他在四所做得不错,上次那些检察机关的人来调查,也没发现什么,应该说是挺干净的了。”
“他在宏达待了多久?”我心里的线索已经慢慢清晰起来,但我心中却不觉升起了一些恐惧。
“有几年吧。据说后来表现不错,被升到所里当了副所长。干了几年被借调到半导体部做了进出口主管,听说现在是北半集团的老总。”
“他什么时候升到副所长的位置?徐强死前还是死后?”我紧咬不放。
“唉哟,你问住我了,好像就在那段时间吧,具体你去所里找人问问吧。”
看来无法再从小陈身上榨出别的油了,我和大顺对望一眼。
“小陈,能否查一下徐唯真迁出的地址?”大顺想起什么,转头向小陈发出最后的请求。
小陈同意了,于是我们又重回派出所,翻看户口流动和历往人员迁出资料,找到了徐唯真的迁出地址:附近T市一所知名学府的家属楼。我相信那是她姨妈的住址。谢过了小陈,我们便匆匆赶回了住的旅馆,然后决定,第二天赶赴T市,去拜访一下小雨的姨妈,以期可以知道更多小雨的故事。回到旅馆,大顺拨通了他的一个朋友的电话,利用旅馆的传真设备,传过来于正浩的基本情况:此人大学毕业后进了宏达,混到销售部主管,后被提拔到四所副所长,而那关键的被提拔的时间,正是小雨父亲过世半年后。看完这些,天色不早,我和大顺去街边买了几个大肉包子,胡乱填下去。包子很油腻,我的心里也不知道是被那几个包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闹的,很不舒服。回到宾馆看着电视里放的花花绿绿的节目,我的脑子不停翻动着小雨那些悲惨的身世。
我起身,到桌子边上拿起大顺放在那儿的茶叶筒抓了些茶叶沫子扔进我的水杯,提起暖壶倒热水,却不想一个闪失,水倒了出来,烫到了手,我一边甩着手,一边狠狠地骂了一句:“SHIT!”大顺的目光从电视上转到我发青的脸上,白了我一眼,没说话。我重新坐回到旁边的椅子上,扭来扭去,找不到一种让我舒服的姿势。我重重叹了口气:“真他妈不是个男人!”
“谁?”大顺发问。
“还能谁?徐强!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还没有解决清楚,他怎么就去选择死亡?如果是被冤枉的,那岂不是更冤?就算真的是被利用,一时糊涂,犯了个渎职罪,罚个几十万,判个十年八年,出来,跌倒了,再重新爬起来就是。既然有胆子合谋诈骗,这些该承担的责任和后果,怎么就没胆子去承担?死了一了百了,可是把他的女人和孩子推到了什么境地?给她们带来的伤害是几个十年八年?又是多少万可以弥补和挽回的?!”我情绪颇为激动,挥舞着胳膊,张牙舞爪地在大顺面前走来走去发着牢骚。
“你那么义愤填膺的干什么?可以理解!父辈的那些个老共产党员,在那个时代,很多人都把名节看得跟女人的贞操似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以当流氓为荣?”大顺安慰着我的愤怒。
“名节,名节,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吗?少跟我提那些虚妄的理想主义情操,什么叫情操?我只是觉得徐强的自私和懦弱,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扔给了这个社会。死,谁不会?受折磨的永远是活着的人。他爱他老婆,爱他孩子吗?爱她们还会残忍地弃他们于不顾,我看他是爱自己。”
“行了,哥哥,别上课了。当年学校上政治课,你小子总缺席,合着这政治思想觉悟已经登峰造极了。你先问问你自己吧,人都是爱自己多,你说你爱人家小雨,可是你的爱怎么没压下去人家复仇的火焰?”大顺实在控制不住地连打几个哈欠。
听到这话,我愣住有几分钟说不出一句话来,郁闷地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儿喘着气。
“行了,明天要赶路,早点儿睡了。”大顺瞥我两眼。
“你说,小雨是复仇?”
“应该没有啥别的高尚的目的吧。虽然还不知道于正浩做了什么,但肯定和徐强的死有点儿牵连。我说,你跟她这么久,咋连她的过去都不知道啊?”
其实我心里面早就认定了小雨此举是为了自己父亲的惨死,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能够抛弃那么多要去搞垮于正浩——抛弃了她的家庭,她的感情,甚至是她自己。到底什么样的仇恨和什么样的一种心态会让她这么极端?她为什么不跟我说?是对我的不信任吗?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自尊的坍塌。我自认为我爱小雨,爱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在小雨的心里,最重要的竟然不是我们那份曾经共同拥有的感情。更沮丧的是,我竟然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小雨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对一个成为她老公的男人来说,没有比管不住又不了解自己老婆来得更难堪和更让人觉得无能的了。
大顺自顾自地躺倒在床上,我则辗转反侧在另一张床上不能入眠。“大顺……”黑暗中我叫着他的名字。
“嗯?”他的声音含混不清。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我问。
他哼哼唧唧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我说你赶紧睡觉好不好?明天还要开车啊!最重要?最重要就是要‘勃起’……”
“你就这思想境界!没法跟你说了。睡觉!”我一翻身,用被子蒙上了自己的脑袋……
第二天,我们又驱车五六个小时来到了T市,T市和S市以及我们自己所在的京城像一个等边三角形。我不喜欢T市的街道,全是歪斜的,明明感觉是向正南方向行驶,开着开着就成了东南方向。花了些工夫找到那家学校职工家属楼,却已经物是人非,又去派出所查找人员流动的情况表,几经辗转,终于在黄昏时分,在一个新的技术产业开发区附近的居民楼里找到了小雨的姨妈,戴淑青。这位六十多岁的退休大学教授很雍容大气,花白的头发更显出一种大家风范,鼻梁上一副无框眼镜让她有着学者的儒雅。我开始惊叹老戴家的杰作:女儿们生得个个都那么出色。戴淑青看到我们,有些疑惑和不解。大顺亮出记者证说是报社的记者,要写一篇采访文章,是关于徐唯真,也就是夏小雨的。听到这个名字,戴淑青低下头,默默审视了一下大顺的记者证,无声地把我们让到屋子里。屋子里只有她一人,墙上有一个大大的全家福,她的先生,还有一个女孩子,但不是小雨。她客气地给我们冲了杯茶,坐在我们对面,缓缓地说:“你们想知道什么呢?小真她怎么了?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自从她去京城上大学,我们几乎断了来往……”
“我们从四所那边追过来的,知道你们收养了她。她改了名字叫夏小雨,你知道吗?”大顺在旁边问她。
“我知道,姐姐死的时候,小真还未成年,是我们办了收养的手续,为了将来可以方便一些。我们打算让她跟我先生一个姓。啊,我先生姓夏,原来也是在大学教书,后来下了海,在一家公司做总工程师,我们这才从学校家属院儿搬到这里的。这些日子,他恰好出差了。”戴淑青指了指照片上的那个男子,“当时,小真死活不愿意改名字,她的性格中有着很固执的一面,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别想有人说服她,后来,出了点儿小事故,她想换一所高中,同时提出要换一个名字,就是那个时候她换成了‘夏小雨’……”
“出了点儿小事故?”我不解。
“唉……”戴淑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也有些自责,“都怪我。我有一个女儿,叫夏静,比小真小一岁,从小也是被我们宠坏了,在学校里学习各方面都还算不错,从小到大受的挫折太少,养成了些自以为是、目空一切的毛病。听不进意见,也受不了有人比自己强。我不能不承认,小真人很聪明,对事情的悟性和接受能力都相当得好。来到这里,我托关系,让她插班到了我女儿所在学校,由于我姐姐、姐夫的事情,她的功课耽误了不少,我让她复读了一年,分到我女儿的班级,目的也是想让她跟静静有个伴儿,互相能照应,不至于太寂寞。她很快就适应了,而且学习和组织能力都再次发挥出来,这种东西都像是天生的,像极了我那个姐夫。却不想这些,让我的女儿很不舒服,女孩子嘛,很多时候会在我面前话里有话,耍些性子。小真应该是感觉到了,她人本身就很敏感,我当然是批评静静,私下里让小真不要往心里去,再加上她的身世可怜,我对她自然想多关爱些。静静毕竟是我的女儿,怎么都应该好说话一些。小真是他们班上团支部的组织委员,我女儿是宣传委员。那次,班里组织活动,班级经费不够,号召大家捐钱,捐上来的钱都是小真收着。谁知道后来少了100块